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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人類計劃 文 / 無來

    寂靜的夜晚,群星閃耀。

    魔女營地邊上這個大院內,兩個人類和一個優點置身事外的魔女正在密談。

    「羅本,我現在……和你的意願是一樣的。」

    「和我?」

    「是的,只不過比你更加貪婪一些而已,你想要的是這個世界的平靜,是你和你身邊的人安穩的生活,為此你做了許多驚人的事情,這每每讓我無法相信,一個人類……居然能做到這些事,居然只是為了這種小小的,並不宏偉的意願。」

    搖曳著自己酒杯中的酒液,二王子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無奈,「現在……我卻似乎也開始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我現在……也希望得到一些東西,為我自己,也為我身邊的人。」

    看了羅本一眼,二王子舉起酒杯,「我總覺得你會幫我,雖然我們看起來完全不同,但卻又十分相似,我們在最初只是卑微的祈求生命的延續,但是不知不覺……我們各自走上了自己沒有打算過,但卻不得不去走的路,到了現在……也已經無所謂是否情願,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只有一直走下去,創造奇跡……或許毀滅。」

    將酒一飲而盡,二王子站了起來,「羅本,你會幫我吧?」

    羅本凝望著二王子,慢慢問道:「你最初是為了活下來,那麼現在……又是為了什麼?」

    「依舊是活下來,而且不光是我自己,而且……不是以從前人類活著的方式,為此……我首先要統一這個大陸,但那不是為了霸業。那種虛幻的東西對我來說連屁都不算,但是……我現在需要這個,我要想活下來,要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來,帝國、人類必需有所改變。在那之前……我必須有能力影響這些。」

    羅本輕輕的撓了撓臉頰,「你這個傢伙想要活下去,卻要無數人陪著你一起改變嗎?」

    二王子一笑,「是的,這有沒什麼不好,起碼我不會讓他們去送死!這種改變也會給他們帶來好處。從這種意義上說,我是救世主!」

    「救世主……」羅本苦笑一下,「似乎,我們活下來的代價……都太大了。」

    「是的,只有平庸之輩可以什麼都不考慮的活下去,而有些人……無論怎樣都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巨大的價值。」

    羅本輕輕吐了口氣,「真是驕傲的精英理念,你到底怎樣看待那些追隨你的子民呢?」

    「他們的死活和我沒有太多的關係,我只以本心追求我想要的,並遵守起碼的道德,但如果有好事可以順便讓我成為崇拜的對象,我也十分樂於那樣做。僅此而已。」

    「我們……到底還是不同。」

    「僅僅是相似而已,但我想這就足夠了。」

    羅本看著二王子,「你確定這是正確的嗎?」

    「羅本,這無所謂正確,成功就是正確,失敗就是錯誤,但我想如果不去做的話,和失敗也沒有太多的區別。」

    「呼……」羅本長長歎氣,「人類大陸已經喧囂不已,你還不想放過這片土地嗎?」

    二王子慢慢轉過身來。「人類大陸從來沒有平靜過,我願做這第一個嘗試者,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這該死的故鄉可以安靜下來。」

    羅本緩緩吐氣,沒有再說話。

    二王子重新向院門走去。「羅本……機會,就在你自己的手裡。」

    羅本望著天空,怔怔出神,二王子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一會兒,納蘭終於喝光了自己的酒,重新貼到羅本身邊,輕輕將羅本手裡的酒拿走,「主人,那個傢伙好奇怪。」

    「啊……他從來都是不正常的。」

    「那主人打算怎麼辦呢?」

    羅本抓抓頭,「這個該死的傢伙,忽然間就丟出一個嚇死人的想法……還是說,這完全全是早有預謀呢?」

    納蘭抱著酒碗,想了想說道:「其實納蘭覺得,這和主人做的事沒什麼區別嘛!如果這次神族擊敗了魔族的話,主人一定也就成為神族和人類溝通的橋樑,在人類世界中就是無冕之王嘍!」

    「不一樣的……」羅本苦笑一下,「我想要的是平靜,是安寧,那個傢伙……說到底其實也想要這個,只是我們的起點不同,所以我們想要的結果也就出現了差異。」

    「嗯?納蘭不懂。」

    羅本歎道:「我只是想這個世界可以平靜一些,神族、魔族、人類……可以共處,我們有足夠的土地讓所有人生活,有足夠的食物養育所有的孩子,這需要化解仇恨,這需要武力來解決很多事情,比如說現在我們必須擊敗魔族,再比如說,在那之後我們必須和神族好好相處,既展現實力,又表達誠意,和平這種東西不會白白到來,乞求並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需要的是自己用雙手去創造,所以……我才一直奔走,從不停歇。」

    看著自己的手,羅本沉聲說道:「我始終相信,人類的力量會得到承認,我們的世界會被認可,我們的土地能接納異族的同伴,我們可以更加和平的生活,只要……我們做的足夠好。」

    「那麼……那個傢伙呢?」納蘭歪著頭問。

    「他不同,他的命運和這個國家,和無數人的命運牽連在一起,我想要的寧靜無法平息他的不安,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新的世界!他想要掙脫自己的宿命,就必須帶著這個國家,帶著這個國家所有的臣民到一個新的世界去,得到所有人的自由,得到所有人的安寧……」

    「這豈不是比主人還要困難?」納蘭有點驚訝。

    「啊,比我困難的多,因為本身並不強大,卻要面對隨時能毀滅的敵人。而且要得到比我多的多的東西,所以……他也更加貪婪,納蘭,你聽說過想要統一這個世界,但卻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宏圖霸業的想法嗎?這種事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前提而已。」

    「嗯……有點瘋狂的味道!」

    「啊……看起來的確是的。」看著天上的星星。羅本輕笑了一笑,「不過對於他來說,不這樣的話,是沒有辦法和他的命運對抗的吧。」

    「那主人打算怎麼辦呢?統一這個世界什麼的……是不是太困難了一點,人類大陸太大了,是神界和魔界加在一起的好多倍。就算是神界和魔界還時常出現叛亂,也有一些頑固的部落**自主,何況是在人類大陸這種複雜的地方。」

    「所以說……這是瘋狂啊。」羅本搖搖頭,「和一個瘋子合作,總感覺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啊。」

    「啊!!」納蘭滿臉驚訝,「主人。你是打算答應他了?」

    羅本摸摸下巴,「如果我答應的話,你會很驚訝嗎?」

    納蘭飛快的搖頭,「不會,不答應納蘭才會奇怪。」

    「啊?」

    「畢竟……主人也不怎麼聰明,這樣的事應該理不清到底有什麼厲害關係吧,根據納蘭的經驗呢。主人都是先答應,然後回去找女主人和母親她們商量,嗯……哎呀!」

    羅本挪開敲在納蘭腦門的手,「既然知道還那麼驚訝的叫什麼!?」

    「嗚……主人,很疼的……」

    「啊……我當然知道,不疼的話豈不是做無用功,所以……哦!我是說其實我沒想用力,所以……納蘭,咱們有話好說,起碼不要……啊!!!!」

    五分鐘後。

    「喂喂……納蘭。你不要才傷害過主人就好像沒事人一樣的在這裡大吃大喝吧?」羅本吹了吹自己還帶著牙印的手,無奈的看著坐在自己懷裡,美滋滋小口喝著酒的納蘭。

    「有什麼關係嘛!主人是做大事的人哦!不應該為了這些小事生氣,像納蘭這種小女人咬主人幾下,主人怎麼能記仇呢!對不對主人?而且納蘭這麼乖。主人捨得責怪納蘭嗎?」納蘭露出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

    「啊……再見到尼婭的時候,的確要好好的……呃我是說,好好的誇獎你乖巧才行。」

    納蘭把露出唇邊的小虎牙收了回去,又美滋滋的喝酒去了……

    看看悠然自得的納蘭,羅本忽然嘴角露出幾分笑容,伸手將她輕輕抱在了懷裡。

    納蘭只是哼哼了一下,靠在羅本懷裡繼續喝酒,之後對羅本吐了吐酒氣,「主人不要這麼小氣嘛,納蘭只是咬了兩下哦!」

    羅本笑笑,親了親納蘭嬌潤的紅唇,小聲問道:「納蘭,你說……那個傢伙做的到底對不對?」

    納蘭眨巴眨巴眼睛,「人類世界的事納蘭不是很懂的,不過呢……有心願總是好的吧。」

    「主人真的去做的話,納蘭會怎麼想呢?」

    納蘭伸手輕輕撫摸羅本的臉頰,「納蘭自然是跟主人一起嘍,主人不會又想丟下納蘭吧?這可不行哦!納蘭會生氣的。」

    羅本苦笑,「我可從沒想過要丟下你,倒是你想跑的話也不成的,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

    納蘭咯咯的笑了起來,惡作劇的輕輕撓著羅本的脖頸,「主人不必這麼猶豫的,主人想去做什麼就去做好了,我們……都會在主人身邊的,而且……主人動心了哦!」

    「真的?」羅本揚揚眉毛,「我可沒說一定要幫他!」

    納蘭撅著嘴巴連連搖頭,「不管怎麼說,人類的事主人還是放不下吧,所以……那個傢伙說出那樣的事來,主人一定會動心的,雖然他更瘋狂一些,但是……這或許也是更好的出路吧。」

    說著納蘭笑了一下,「人類和魔女也有相似的地方,弱小,被奴役,又時刻想著反抗……而且也面臨相同的境地。」

    停了一下,納蘭很認真的說道:「納蘭覺得,一個族群的命運不能依靠某個人,某些人的意志去改變,那不夠,遠遠不夠。人類就像現在的魔女,雖然似乎看到了希望,似乎看到了光明,但是……更多的,這個種族的本體卻依舊埋藏在黑暗之中。僅僅是幾個人改變不了什麼,這需要整個族群,需要這個種族全部族人的努力才能真正的得到光明,得到未來。」

    羅本驚愕,望著總是嬉皮笑臉的納蘭,甚至有點不相信這是納蘭說的話。如果這是尼婭說的,那倒是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納蘭幽幽長歎,「納蘭是最幸運的魔女,沒有任何一個魔女有這樣的主人,沒有任何一個魔女有這樣的命運,但……這也讓納蘭看到了自己和姐妹們之間的區別。看到了魔女族更深刻的悲哀,依靠主人,依靠納蘭,依靠梅裡亞族長,依靠我們大家……都沒有辦法改變魔女族的命運,唯一能依靠的……是全體魔女們的意志,能夠調動這種意志的機遇還沒有到來。」

    輕輕摟住羅本。納蘭深情的說道:「主人啊……可是,人類的機遇已經來到主人眼前了,就讓納蘭陪著主人,一起去尋找光明,納蘭相信,總有一天……這個世界的魔女們也會得到相同的東西,會有一個嶄新的世界在等待那些在苦難中掙扎的姐妹們!」

    「納蘭……你,你……」羅本摸摸頭,「你不會誰假冒的吧?」

    納蘭沉沉的「嗯」的一聲,嘴角露出了笑意。彷彿夜色在她面上慢慢擋開,神秘而妖冶……

    「要不要……驗明正身?」納蘭眼神兒挑了挑,三色的眸子緩緩旋轉著,裡面全是狡黠的光芒。

    羅本心頭一熱,儘管這懷中的女子從小追隨自己長大。她有幾根頭髮自己都清清楚楚,但……卻還是每每有種被勾引的慾火四起的感覺。

    「我只要聞味道就可以驗明正身了。」羅本輕笑,蜻蜓點水的在納蘭唇上吻了一下。

    納蘭直接摟住了羅本的脖子,吐氣如蘭,「主人……幹嘛去?這麼晚了……是不是去找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

    「嗯……的確是不三不四的。」羅本想了下,點頭。

    「啊?」納蘭一下鼓起腮幫來,懊惱的叫道,「納蘭要去殺掉她!居然敢和納蘭搶主人!」

    「不過……那是個男人。」

    納蘭滿是火氣的臉頓時定格,嘴巴一下張的老大,人彷彿石化了一樣。

    羅本晃了晃她,發現她毫無反應。

    「呃……那,主人走嘍!早些睡,明天還要早起,有事做!」

    「主人!」納蘭猛的將羅本抱緊,一臉緊張,捧著羅本的面孔,「主人……沒事的沒事的,主人不要害怕,不要著急,納蘭會處理好一切,主人要相信納蘭!」

    「嗯?」羅本古怪起來。」

    「嗯……」納蘭皺起眉,「這個……這也不是什麼特別不妥的事,畢竟……人類只有兩種嘛!不是喜歡女人就是喜歡男人,啊哈哈……這沒什麼奇怪的對不對,當然啦,兩種都喜歡也很正常,嗯,所以呢……」

    羅本終於明白了……不由有種想暈倒的衝動。

    「啊……我走了。」

    「主人!等一下!!」

    「不等,你不要跟著我啊……我是要去見男人的!」

    「那……納蘭要為女主人們負責的!納蘭也要去!」

    「喂……你別拉著我!」

    「納蘭也要去!」

    「那也從我身上下來好不好!」

    「納蘭也要去!」

    「…………」

    沒多大一會,羅本和纏在羅本身上的納蘭出現在了王宮前。

    「主人……到這裡來幹嘛?」

    「見那個混蛋,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

    「哦!」納蘭瞪大眼睛,「難道……哎呀!」

    羅本這次是把劈在納蘭腦袋上的手刀收了回來,「好了,不要鬧了!跟我進去,不要亂跑,一會還要你說話。」

    「哦?」納蘭捂著腦袋,一臉奇怪,「幹嘛……還要納蘭說話,納蘭一說話那個傢伙要被嚇死的吧!」

    「你只要別提那個雕像就好了……」羅本搖搖頭,一攬納蘭的腰肢,走進了王宮…………

    「啊哈哈哈哈……」幾分鐘後,二王子的書房裡響起了非人類一樣的長長笑聲。

    羅本坐在書桌對面,看著手舞足蹈,好像一隻猴子似的二王子,頓感心中一陣沒譜:這種傢伙真的能統一人類大陸嗎?

    「羅本,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二王子幾乎是趴在桌子上,彷彿想貼著羅本的腦門來說這句話一般,雙眼中全是炙熱的光芒。

    「喂……別離我家主人這麼近啊……有話遠點說好不好。」納蘭有些冒汗,趕忙將二王子那張大臉推了回去。

    二王子滿面興奮的坐回了椅子上,聲音微微有些激動,「羅本,既然你答應的話,那麼我想立刻執行第一步計劃!」

    羅本抓了抓頭,想了想,「第一步計劃……早就已經實施完畢了吧?」

    「呃?」二王子愣住。

    「阿利亞在人類大陸的時候經常到各地旅行,她喜歡跳舞,人們稱她為光明幻影,是神的賜福,而尼婭就更了不起了……對吧?」

    二王子笑了出來,笑的有幾分不好意思,又有幾分得意,「什麼啊……原來你發覺了,那幹嘛不早說,哈哈哈,真是壞心眼兒的傢伙。」

    「彼此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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