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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往事浮塵 文 / 無來

    羅本和納蘭都是莫名其妙,誰也不明白瘋子到底在笑什麼,不過很顯然,一路殺氣騰騰衝進來的瘋子現在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他的笑聲裡滿是無奈的酸楚和悲憤,一種淒涼感忽然從這他身上滲透出來,將空氣裡的殺氣沖淡……

    羅本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該再問些什麼,而且羅本很懷疑自己就算問了,瘋子會不會回答。

    「羅本。」忽然,弗利特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對羅本喊了一聲。

    羅本回頭過去,發現弗利特的目光正盯著地上的什麼東西出神,彷彿有些驚訝的樣子,回頭瞧瞧瘋子正在失神,索性和納蘭直接向弗利特那邊走去。

    「發現什麼了嗎?」羅本來到福利特這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地面,卻只看到一片破爛的木板,上面還生著許多菌菇。

    弗利特在那片破爛中拿起了一塊木板來,將上面的菌菇小心的剝掉,奇怪的說道:「這上面有神族的文字。」

    羅本又仔細的看了看,這才隱約在那青苔下看到了一些依稀可辨的文字,似乎的確是神族的文字。

    「上面說什麼?」

    「是祈禱詞。」弗利特很肯定的說,並抬頭望向了大廳頂上,在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破洞,破洞大半被上層倒塌的上層建築堵住,而並不明亮的陽光正從破洞的另一半散落下來。

    「這是神典上的一段祈禱詞,還有一半殘留的圖畫,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大廳頂棚的裝飾。」

    羅本古怪的抬頭看看頭上,而納蘭則直接問出了疑問,「把祈禱詞和圖畫放在那種地方?你們又爬到牆上祈禱的習慣嗎?」

    弗利特頓時一怒,不過看在羅本的面上也不好發作,只能怒目瞪了納蘭一眼,「在神聖的地方。我們對建築一向一絲不苟,以神聖的言辭構建棚頂是我們對神靈敬畏的做法。」

    羅本點了點頭,「你是說,這個地方應該是神族的神殿嗎?」

    「應該是,不過……」弗利特皺著眉看看這個大廳,「這個地方的佈局又完全不同,我並不確定。而且……」

    弗利特看著手上的那塊木板更是眉頭大皺,「在神族的文字下,還有其他的文字註釋,這些文字我……」

    見弗利特開始猶豫,羅本接口說道:「你不認得,還是不想說……還是不想說那是魔族的文字。」

    弗利特的臉色有點難看。「的確是魔族的文字,我不明白為什麼神族的文字和魔族的文字會混在一起出現在這應該十分神聖的地方。」

    「這個並不難解釋。」羅本無奈的笑了笑,看著弗利特說道,「魔族對你們來說是髒髒邪惡的存在,但在有些地方確實神聖的,這和你們神族在外人眼中的情況一樣。」

    「你說什麼!?」

    羅本搖著頭,看著周圍破敗的景象說道:「不用驚訝。也不必在計較這些東西……顯然這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看來……我們真的來晚了,或許早幾百年的話,我們還能看到他們。」

    「他們是誰?」弗利特無比疑惑。

    羅本看了一眼那邊的瘋子,遺憾的說道:「是前輩的族人,至於其他的我就不能多說了,要不然他會生氣的,他生起氣來……比我家莎莎還要恐怖百倍。我可不想腦袋搬家。」

    拍拍弗利特的肩膀,羅本說道:「走吧,這裡沒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了,我們去外邊等等好了,等前輩回來我們就離開,現在是該好好想一想到卡頓之後的事情了,你一定會不習慣的。不過沒關係,人類還是很好相處的,特別是當你是強者的一方時。」

    弗利特滿心疑惑,「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是神族在人類大陸建立的據點嗎?可為什麼會有魔族的文字?」

    「好了好了,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要和好奇寶寶一樣問個沒完沒了了,有些事不必知道的那麼清楚也一樣可以活的好好的,給別人留下一點空間吧。」羅本笑著搖搖頭,帶著納蘭當先向外走去。

    弗利特見羅本這就離開了,不由有點訝然,回頭看看依舊呆在那裡的瘋子,一時間心中更是疑惑,再次看了看這個大殿,最後還是無奈的歎了一聲,向那破敗的大門走去。

    在外面的青石廣場上,羅本隨便找了個地方,清理一下苔蘚灰塵坐了下來,看著周圍的景物說道:「納蘭,我們今後也找這樣一個地方隱居好不好,你看這裡多清淨,也不會有人打攪,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樣的地方?」納蘭有點不大樂意的看看周圍,「冷氣森森的,一點都不熱鬧。」

    「你就知道在人多的地方惹是生非。」羅本直接敲了納蘭的腦門一下,「這次你又去折磨那個雕像我還沒跟你算賬!」

    「最後明明是主人把那個雕像弄的很難看的!」納蘭頓時反擊,「納蘭明明畫了好多心思才弄好的,主人就那麼的給弄成了醜八怪,還說納蘭的不對!還敲納蘭的頭!!」

    羅本頓時頭疼,說起那個雕像……這次自己可真是作孽,但願二王子看到自己給他留下的傑作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次回去還能看到他好好的活著。

    見納蘭嘴巴撅的老高,一副有千百句理由等著反擊你的樣子,羅本抓抓頭,直接轉移話題,「那……你說我們以後找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生活呢?難道你喜歡住在城市裡?」

    納蘭頓時眼神一亮,「那樣就好嘍,就像在幻境裡一樣,我們大家生活在一起,在一個舒舒服服的城市裡,為什麼要跑到這種荒涼的地方來嘛?」

    「嗯……也是,如果我們以後再也不必躲避什麼的話,在一個熱熱鬧鬧的城市裡生活也不錯嘛,就是……到時候尼婭一定會頭疼的。」

    「嗯?為什麼?」

    「因為你三天兩頭就會惹出麻煩來,最後還要尼婭為你去說清解決。」

    「人家才不會!」

    「啊……是啊,歷史證明,三天兩頭這個說法真是低估了你的惹禍本事。」

    「嗯……我咬!!」

    「啊…………怎麼還沒說完就咬!等等等……你再咬的話,哎呀!停……納蘭我警告你。你要是……哎呀等等,有話好說……」

    納蘭惱火的抱著羅本,好像抱住一塊很有嚼頭的骨頭……

    弗利特滿臉陰雲的在一旁聽著羅本和納蘭鼓噪的聲音,目光依舊在打量著周圍,打量那些建築,和廣場上那祭壇似的設施。

    「羅本,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能告訴我嗎?」弗利特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這句話。

    羅本已經將納蘭的嘴捧住,終於脫離了虎口,一邊喘氣一邊說道:「這裡嘛……是歷史的一點點灰塵,不必在介意了。」

    「歷史的一點點灰塵?」

    「啊……除了偶爾可以翻動一下叫人心緒不寧外,已經再沒有意義了,你不必去在意。還是想想怎麼在卡頓好好的生活吧,對了……那裡的食物一定會讓你滿意的,並非我說壞話,神族的食物實在太差勁兒了……哎等等,納蘭……咱們是不是先停一下。」

    「你……怎麼確定這裡就是歷史的灰塵呢?我在這地方能看到一種特有的輝煌,曾經……這必定是一個強大的集體聚居的地方,而且……只是在幾百年前還存在著。」

    「弗利特。首先這裡並不是神族的聚集地,幾百年對於這裡來說已經足夠漫長,足夠發生很多很多變化,這莊嚴的,即使隱居起來也要建造起來的大殿也已經荒廢,我只能說……他們已經不再了,至於到底為什麼我並不清楚,也不想追究。那些事……現在只屬於一個人而已,對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意義了。」

    弗利特看看那邊大殿的門口,瘋子已經從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只屬於一個人嗎……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你想知道太多了……」羅本開玩笑似的說了一聲,終於順利的將納蘭完全制服,挽住手臂背對著抱在了自己懷裡,「咬你咬你咬你……」羅本在納蘭的耳朵上小雞啄米一樣輕輕咬了起來。癢的納蘭笑的的直喘氣……

    在納蘭笑的肚子疼之後,羅本終於放開這個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不少牙印的對手,快步來到了瘋子面前,「前輩。我們……要走了嗎?」

    羅本留意到,瘋子的手裡多了一個長形的木桶,看起來大概能裝下一張普通的卷軸大小,木桶有些殘破,但隱約能看到上面有封印的痕跡,不過封印似乎已經失效了。

    瘋子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落寞,「嗯……走吧,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價值了。」

    「前輩,他們……還可能在別的地方嗎?」

    瘋子一笑,「或許吧,他們也許去了其他的地方,也許……已經不存在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再去找一找,或許能有收穫。」

    羅本心中微微一黯,瘋子這樣說,怕是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

    這地方十分隱蔽,從荒廢了許多年的痕跡來看,計算這裡不再有人居住後也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裡,那麼這裡的人完全沒有必要離開這經過精心建設的隱居地,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才導致他們不知道去了哪裡,或者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雖然這裡沒有沒有看到屍體,但是羅本在來的路上卻發現了一些墳墓,三三兩兩的分佈在山林中,不知道那是不是這裡最後的居住者。

    瘋子沒有多說什麼,將那木桶揣進破爛的衣衫內,緩緩向外走去,羅本忽然間吃驚的發現,瘋子手裡的殘劍忽然不見了。

    那把劍被瘋子珍寶一樣的抱在手裡,從未見過他放在身體半米之外的地方,現在卻不知道去了哪裡,羅本知道這個瘋子身上沒有任何儲物的魔法物品。

    「前輩,您的劍!?」

    瘋子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似乎看了羅本一眼,「那件東西……已經不需要了,那是我從這裡帶走的,現在……就代替我留在這裡好了。」

    羅本有些震驚,沒想到瘋子會將自己的劍留在這裡。

    舉步向前走去。瘋子歎聲說道:「沒想到,在人類世界遊蕩了幾百年,這裡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早知道的話應該早些回來,或許還能見到那些該死的老東西,現在,嘿嘿……我也快要成為老東西了。」

    忽然。瘋子將懷裡的木桶拿了出來,在羅本眼前晃了晃,「小子!你想不想要這件東西?」

    「呃……這個……」羅本趕緊搖搖頭,「前輩的東西,我不敢要。」

    瘋子大笑,又將那木桶收進了懷裡。悵然說道:「如果有人想要這東西的話,對我來說倒是一種解脫,從今往後……我再不是從前的自己了。」

    雖然極力告訴自己,這些已經化為歷史塵埃的東西對自己沒有什麼價值,去探查只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而已,但羅本還是控制不住的感到好奇。

    「前輩,這裡到底……」

    瘋子已經邁著大步向前走去。「小子,走吧!找一個好地方,你如果有好酒的話,我倒是可以對你講講這些事,嗯……不過在那之後,我需要你為我的孫女添些東西。」

    羅本不由撓頭,當初瘋子帶來的那個小女孩現在正在懸空城中和魔女們生活,她很習慣和魔女們在一起。每天過的很開心,偶爾的瘋子會去看她,她對瘋子異常的親近,不過……

    直到現在羅本也沒弄明白那個小姑娘和瘋子是什麼關係,而且瘋子對她的稱呼也每次都不大一樣,有時候是女兒,有時候是孫女。有時候又是侄女,有時候甚至變成徒弟,顯然都是信口胡謅,而且毫不掩飾……

    不過有一點羅本倒是可以肯定。瘋子十分重視這個小姑娘,對她言聽計從,經常會答應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然後跑來找自己……

    而且羅本心中十分疑惑的是,如果說當初瘋子被逐出隱居地的時候就帶著這個小姑娘,那麼她最起碼也有六七百歲了,可是……

    羅本實在看不出這個小姑娘哪裡像六七百歲的樣子,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小姑娘類人的模樣決定了她有限的種族累唄,但就算是神族和魔族的混血,也不會六七百歲依舊是人類十幾歲的模樣……

    現在羅本很懷疑這個小姑娘的來歷,或許她的身份就是當初瘋子被逐出隱居地的原因。

    當然,這些羅本是不會去問的。

    「前輩有什麼需要的話,自然說一聲就好了。」羅本輕輕答道。

    「嗯……好!那我們走吧,這段日子要保護那個混蛋,酒都喝的少了,真是渾身都不舒服。」瘋子的口氣輕快了幾分,也不等羅本回答,自顧的走下了石階。

    瞧瞧正在揉耳朵的納蘭,瞧瞧依舊滿臉古怪的弗利特,羅本只好聳聳肩膀,當先跟著瘋子走下了石階。

    幾人順著石階一路下山,到了山腳下時,那個白衣男子居然又出現了。

    「你要離開了嗎?」

    瘋子連腳步都沒停,淡淡答道:「這裡不是我的地方,我自然要離開。」

    「但你去哪?你沒有可去的地方。」

    瘋子站住了腳步,哼了一聲答道:「很遺憾,我有很多可去的地方,我沒有留下是對的,你們已經腐朽,而我卻依舊活著,我留下了我的劍,當初唯一從你們手中得到的東西,就讓它和你們一起腐朽,算是我對你們的祭奠,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來這個地方。」

    「她在哪?」白衣男子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瘋子慢慢的轉過身來,雙眼竟然慢慢睜開,森白的殺氣透體而出,「一個遊魂,不必知道這些,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你一離開這裡,我就立刻把你完全毀掉!你就守著這裡,直到這個世界走到盡頭,算是為了曾經的過錯恕罪!」

    白衣男子沉默了。

    瘋子閉上雙眼,轉身離開,「永別了……但願我不會再想起這個噁心的地方。」

    白衣男子依舊沉默,最後看了一眼瘋子,悄然消失在了舞動的荒草之中。

    被捆縛在這個地方的靈魂嗎?羅本看看眼前這座巍峨的山峰,心中嘖嘖稱奇,這裡顯然有著瘋子的族人十分奇異的力量殘留著,這和現存的魔法完全不同,是自己瞭解之外的力量體系,或許瘋子的詛咒之力和自己的完全不同也就源於這種未知的力量。

    那白衣男子的靈魂就是最好的證明,自己甚至無法摸透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會一直在這裡,保持本心而不小三,甚至可以使用強大的力量,就和活物一樣。

    「小子,不要看了,這墳墓沒什麼好看的。」瘋子的聲音飄來。

    多少有點捨不得的,羅本把目光從山峰上移開,快速跟著瘋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羅本,我想去神界,沒問題吧?」走著,忽然瘋子蹦出一句話來。

    這差點讓羅本栽倒在地上。(。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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