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本一手拿著茶杯,慢悠悠的喝著茶,另一隻手放在桌上,一根手指豎起,靜靜的黑色氣息好像若軟的火苗,燃燒著,輕輕搖擺著……
牙不自覺的伸過頭來,瞪大眼睛,一雙手似乎想摸又不敢摸,生怕自己碰一下這黑色火焰就會消失的一樣,臉上的神情要多驚訝有多驚訝。
看著牙瞪大眼睛前後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黑色氣息,羅本稍覺好笑,感覺上好像自己拿出了什麼新奇的玩意,逗得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女孩大呼小叫一般。
「這個……就是詛咒之力?」牙小心的指指羅本指尖上的黑色氣息,「可我記得古書上說這力量十分狂暴的,但是現在我怎麼感覺這氣息十分安靜,甚至有點祥和。」
羅本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另一朵黑色的火焰在指尖燃燒起來,和之前的那股火焰般的氣息不同,這股氣息顯得劇烈的多,如同不安的小惡魔一樣疾速的跳動著。
牙臉色一驚,「好強的邪氣!」
羅本將手上的兩股氣息全部散去,喝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說道:「古書上記載的不錯,這力量十分狂暴,而且邪惡,嗜血好殺,對血肉有著極其強盛的渴求,不過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我現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種力量了,起碼現在不會被它操控,只要不透支過度這種力量,我還是會保持理智的,甚至在戰鬥的時候,這種力量還能派上大用場,不得不說……這種力量十分霸道,並非是普通力量可以抗衡的存在,而且具有強烈的腐蝕性。會滲透對方的精神,**,持續性的破壞一切。」
牙忍不住向回縮了縮身子,「這麼厲害……」
羅本看著牙雙眼依舊瞪的老大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說起來是很厲害的,但其實並沒太大的實際作用,因為如果想要這種力量強大到足以戰勝某些重量級的對手,那麼自己必須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每一次深入的催動這種力量,的確可以獲得幾乎無敵的能力。但是沒多催動一分,你的身體,你的精神就被多侵蝕一分,慢慢的……甚至是如果你一次催動了太過強大的力量,那麼。你的精神,你的意識將永遠陷入深淵。變成一個嗜血的猛獸。尋找可以啃食的血肉,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直到**完全崩潰。」
牙打了個冷顫,「那……這力量,根本是得不償失!」
「呵呵……想有回報,必然要付出代價。這種力量在遺忘的確給我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但也在幾次的關鍵時刻讓我從危機中脫身,如果好好的利用的話還算是一種不錯的力量,但每一次使用後都會帶來極大的精神負擔。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會誘使你不斷的追求更強的力量,直至意識淪陷。」
「安,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把這種力量驅除掉,這種東西……太過危險了。」
羅本放下茶杯,瞧了瞧牙,呵呵笑道:「戰神大人這麼說,是不是就意味著不再怪我了,聽口氣還蠻關心的,我真是受寵若驚。」
牙不客氣氣的敲了敲桌面,「安,我是在和你說正事,這種危險的東西我看不要也罷,你已經足夠強大了!」
「啊」羅本長歎一聲,「我的戰神大人,如果您知道什麼百分百能驅除這種力量的辦法,我倒是願意讓這種力量遠離我,但是……您知道該怎麼辦嗎?」
牙一怔,「這個……我還沒有查過,但你既然已經十分熟悉這力量,肯定知道什麼辦法的才對吧?我可以幫你,給你提供許多便利。」
羅本苦笑,「您這麼說我真是感動,可惜……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徹底拔除這種力量,而且從各種找到的情報上看,但凡和這種力量扯上關係的,一生……都無法擺脫。」
牙微微凜然,「安……難道,就算我們合力也沒有辦法嗎?」
「想擺脫這種力量的辦法倒是有那麼一個。」
「是什麼!?」牙頓時眼神一亮。
「死。」羅本淡淡回答,牙頓時愕然。
「這種力量糾纏著你的精神,糾纏著你的靈魂,只要你還是你,只要你的靈魂還沒有消散,甚至只要你的**還存在,這種力量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如果你稍加不慎,那麼你就會變成怪物,而我……就更加倒霉一些。」
「倒霉……是什麼?」
羅本無奈的吹吹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據說這力量也分很多層次,雖然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分界線,每個層次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我知道修煉,或者說被這種力量糾纏的話,會有在這種邪力中誕生的凶靈降臨到一些人身上,當然……也不是誰都是這樣的,而我……恰好是這麼一個倒霉蛋。」
牙的聲音乾澀起來,「你是說……凶獸!」
羅本點點頭,「啊,就是那種東西了,開始我也不大清楚這個什麼凶獸是怎麼回事,但是後來……後來我清楚了,因為有了受害者。」
牙面色一緊,「受害者!」
「是的,我差點吃了她,啊……不,是已經吃掉了她。」
「什麼?」牙眸子縮了起來,「安!你……你說……」
羅本悵然,「還好……後來我救活了她,只是她為此和之前有了些變化,她十分恨我,我不知道這份仇恨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化解,可能……永遠也不會了吧,雖然上一次她說我們兩不相欠,但……那怎麼可能。」
牙驚疑不定,「安,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把這種力量控制住了?」
「如果不去碰它的話,我想最起碼會平靜很長時間吧,上一次在營地裡本來是沒事的,不過克裡克察覺到了我正在壓制力量的氣息,她以為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跑到了營地裡來,直接攻擊了我。最後導致了力量的暴走,我很抱歉……」
牙搖搖頭,「沒事,我已經聽克裡克說過那次的情況了,我們沒有什麼損失,這樣已經很好了。」
羅本給自己添了些茶水,思量一下,說道:「如果沒有特別的意外,應該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我可以保證。」
牙笑了笑。「嗯,我相信,你在神界這麼久,我倒是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有奇怪邪靈在神界出現的傳聞,想必你一直把這種力量控制的很好。」
羅本暗暗慚愧。
牙忽然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安。你這種力量,我卻幾乎感覺不到。你在這裡主動釋放這股氣息我才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邪氣。但,這種力量的波動卻……」
羅本點頭,「這是好事,這種力量在遠古時代也是禁忌,沒有大範圍的流傳過,能夠準確察覺到這種力量波動的……全部都是這種力量的使用者。也就是……被這種力量糾纏的倒霉傢伙,感覺不到這股力量的存在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戰神大人不必介意,如果哪一天您忽然察覺到了這種力量的存在。那才是最值得警惕的事。」
「呃……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羅本見牙似乎在猶豫什麼,主動問道:「戰神大人是不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您說怪不得……是指什麼?」
牙看了看羅本,還是選擇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安,你知道克裡克的,她……」
「哦,你說那個上一代的魔族女王。」羅本心中一片瞭然,原來牙是想說克裡克的事。
放茶杯,羅本想了一下,說道:「關於那個女人,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這次去了人類大陸,更是很直接的看到了她,不錯,她身上的力量,就是這種詛咒之力了。」
牙的眉不由自主的稍稍皺了一下,「果然是嗎……我一直有這樣的懷疑,可是她的事我不能過多的去問,去查……畢竟神王對此是要我保密的,可是她在使用力量時散發出的那股邪氣……讓我深深的感到寒冷。」
「她還只是個初階使用者。」羅本很客觀的說道,「不過這也是她聰明的地方,她沒有冒險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否則的話……根本沒有辦法活到現在。」
牙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安,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也就意味著……那些戰士,真的一點後路都沒有了,對嗎?」
羅本愣住,看著牙凝重的臉,心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們……全部都是從那個克裡克那裡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卻被這力量的邪氣折磨著,侵蝕著,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和這種力量對抗,很多戰士……還沒有做任何事就必須永遠長眠在那個寒冷而不為人知的冰谷中。」
「他們的話……或許還有辦法。」羅本輕輕的說。
「有辦法?」牙愕然。
羅本也不是很確定,猶豫的說道:「他們畢竟不是直接接受了這種力量,算是通過特別的方式得到了這種力量,而且……他們被侵染時間雖然很長,但和我這樣的使用者,和克裡克那種真正的使用者相比,這種力量對他們的影響其實很小。」
「很小?」牙有些不能接受的搖頭,「安,他們每一個都具有堅強的意志,可是……」
「我明白……」羅本解釋的說道,「但正是因為他們還不是真正的使用者,所以他們根本無法掌握一個使用者對付這種力量的方法,可以說他們一直在和這種力量糾纏,並且是在一種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們或許會有辦法擺脫這種境地,當然……也僅僅是有可能……」
羅本忽然感到有些奇怪,「戰神大人,這些戰士的出現是神王的意思,您怎麼……會想到這些事情?」
牙被羅本這句話問的一下愣在了那,好半天才答道:「我是想……這次大戰後,或許,或許可以讓他們回到正常的狀態……」
羅本輕輕一歎,「他們……已經是死去的亡靈了,不可能再回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對神族的忠誠,戰神大人,他們如果重新以自己的名字出新,重新拾起從前的一些東西,那麼……您要怎麼解釋他們消失的原因,解釋他們的力量源頭,您又讓神王如何解釋呢?」
牙默然。
「他們……就算是活著,也再也不能以從前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畢竟他們的存在是違背我們的信仰的,神……是不會讓身邊存在罪惡與黑暗的。」
「戰神大人。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雖然您的想法十分仁慈,但……這會害了你的。」
牙身體微微一顫。
深深的吸了口氣,牙的目光沒有焦距的望向了窗外的遠方,「安……我感到十分疲憊。這麼多的歲月過去,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疲憊。這次大戰……讓我腦子十分混亂。」
「這不是你的錯。這一次大戰……我想任何人都會感覺十分混亂,除了……幾位少數的一些人。」
「少數?」牙頓時目光一閃,「安,你說少數是什麼意思?」
羅本其實一直有些猶豫,因為自己和神族對立的立場,但是和牙之間模糊的關係。而這次回到神界來,牙的態度卻讓羅本有了很大的觸動。
羅本總覺得……牙是自己人,雖然這種想法羅本也知道十分愚蠢,可依舊還是忍不住往這邊想。甚至想為此做些什麼。
「牙,到了現在,我感覺這次大戰之所以出現了這麼多的意外情況,並非偶然。」
「並非……偶然!」牙相當的驚訝,「安,難道說……這其中有必然的原因。」
羅本還是仔細的思考一下,最後覺得如果說的太露骨的話自己未免就顯得太可疑了,緩聲說道:「我不是特別的清楚,但偶然雖然會存在,但如果過多的偶然全部都聚集在一起,那麼就絕對不僅僅是偶然了。」
牙微微吸了口涼氣,「你這樣說……這次大戰,卻是發生了太多意外的事情,短短時間內一切都陷入了混亂中,這如果全部說是偶然,的確有些牽強,可……」
羅本接口說道:「可一切都顯得十分合情合理,每一個偶然甚至都可以找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一下,這讓我們從來都沒有感覺十分奇怪過。」
牙皺起眉,「安,你說必然的話,就是有什麼人在暗中操控什麼了……也就是說。」
思索片刻,牙說道:「這次大戰混亂的起因是人類掀起的戰爭,究其根源是那個人類羅本在人類大陸受勳的時候暴露了身份,難道說那是陰謀的開始?是魔族策劃了一切嗎?」
「有可能……」羅本只能這樣說。
牙又想了一會,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之後有些事和這個羅本並沒有太多的關係,我們族內也出現了許多狀況,這些……」
頓了頓,牙忽然歎了口氣,「說起來,我現在倒是真的很想見見那個人類羅本。」
羅本稍稍一愣,「見他?見他做什麼?」
牙凝眉說道:「其餘的事我還抓不到頭緒,但是有些問題卻和這個人類羅本有著千絲萬縷,甚至是直接的關係,我很想當面問問他,或許會有些收穫。」
羅本撓撓臉頰,「這個……不大可能吧,他現在躲著我們還來不及,而且他是敵人,向敵人詢問什麼似乎也不大靠譜。」
「敵人……」牙沉了一下,緩緩說道,「我一直覺得我們的敵人只是魔族,而人類……並非我們的敵人。」
這句話讓羅本十足的吃了一驚。
「戰神大人,那個羅本……可是投靠了魔族,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換取了強大的魔力,他幾乎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牙點點頭,「所以說……是個可憐的傢伙啊。」
羅本心頭一震。
牙繼續緩緩說道:「人類,永遠都是人類,由人類母親的身體降生,由人類的習性長大,他投靠了魔族,雖然換取了強大的力量,但也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他捨棄了自己的根本,或者說被剝奪了作為人類的權利,就一個人類而言。他沒有選擇,只能倒向魔族,出賣自己的一切,換回了力量之後繼續被魔族利用。」
牙的目光看著羅本說道:「沒有誰天生就邪惡,我一直相信這一點,魔族也是如此,人類更是這樣,如果我們在人類大陸的統治能更好一些,我想羅本這樣的人類根本不會出現,究其根本……還是我們將人類推到了魔族那一邊。這是我們的失誤。」
羅本簡直無法相信,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於那個羅本來說,如果又更好的選擇,他也不會冒險投靠魔族吧,畢竟魔族凶名昭著。似乎也是我們對他發出了擊殺令之後他才投靠了魔族,或許當初在人類大陸的受勳事件。根本不是一個陰謀。而是一個值得歎息的悲劇。」
「戰神大人,您……您這樣的言論,要是傳出去的話……」
牙不在意的笑了笑,「對你說,難道還會傳出去嗎?那樣其實也很簡單,我找你算賬就是了。」
羅本愕然。
牙瞇起眼睛。看著羅本,似乎在看著羅本靈魂似的說道:「我其實一直都覺得這個羅本很值得我們注意,但是我們對他的關注只是抓捕,擊殺。再無其他,我無法違逆整個神族的意志,可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把他爭取過來。」
羅本微微一抖,「戰神大人,您這樣的話……這次說的未免太認真了。」
牙一笑,「是的,我之前提起過,那同樣也不是玩笑,這個羅本是人類,並非魔族,沒有必要非為魔族賣力,一個人類捨棄了自己本源的生存權利,我想……這不會是自願的。」
羅本舔舔發乾的嘴唇,心緒一片混亂,牙的眼神似乎要刺穿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另外的一張臉……
「安,你的情況也提醒著我,這世界上其實本來沒有什麼絕對的邪惡,就算你被那樣邪惡的力量侵染,但這依舊不妨礙你成為我的朋友,那個羅本也是一樣,就算他投靠了魔族,拋棄了自己的靈魂,但這依舊不能改變他是一個人類,他想要的東西和魔族不同。」
輕歎一聲,牙囈語似的說道:「下次如果還能有機會面對面的話,我想和他談談,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且值得我們挖掘,值得我們爭取,或許我們能從這裡面看到一些大戰中隱秘的事,安……你在人類大陸上如果有得手的機會,盡量不要殺他,盡量把他帶回來。」
羅本低頭,去端自己的茶杯,實際上是感覺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牙的那種目光。
喝了口微涼的茶水,羅本沉聲說道:「戰神大人,您的這個想法……也很危險。」
牙笑了笑,「我知道,先不說是不是能得到什麼,就算是傳出去也是一場軒然大波,那個人類羅本在神界實在是臭名昭著,已經鬧得人心惶惶,不過……在這次大戰混亂的情況下,我想我也不能一成不變的思考問題,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我感覺很無力的原因,我可能也該仔細的思考一下這其中的事情,單純的看待這次大戰……似乎會把自己拉近無法翻身的困境中。」
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牙無所謂的說道:「至於可能造成的影響我已經不去考慮了,反正現在的影響就已經惡劣到不能再惡劣了,我想就算再出點什麼問題也無所謂了。」
羅本不知道在這個話題上自己到底應該表達自己什麼樣的看法,見牙提起別的事,說道:「戰神大人,你說惡劣的影響,難道現在的情況比您開始說的還要糟糕嗎?」
「啊……是的。」牙聳聳肩膀,「本來這次大戰混亂的狀況就讓族人們很不滿意了,我這個備受尊敬的戰神也是受到了小小的質疑,但是這次克裡克忽然跑去人類大陸就讓這種狀況變本加厲的惡劣了起來,就連許多身居高位的重要人物,甚至是戰神都開始對我不滿,而雷姆那種用腳趾頭思考問題的笨蛋更是跳出來直接指責我,現在真是討伐聲一片。」
「而且神跡之地都為此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這一段時間已經很少有大陸那邊的族人過來了,許多商人也紛紛撤離,還有……總之就是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昨天我的軍需官居然對我說在外採購物資的時候遭到了刁難,這可真是讓我無奈啊……」
羅本臉色微白。沒想到克裡克一個人的行動居然牽扯出了這麼多的麻煩事。
「而且啊……現在克裡克的部下還在我這裡賴著不走,三天兩頭的詢問克裡克的狀況,就好像是我一腳把克裡克踢到人類大陸,並且讓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一樣,這些笨蛋……」牙的眉角忍不住的抽動,「我又不能告訴他們,那個被人尊敬,被人敬畏的戰神其實是個十足的笨蛋,自己腦子一熱就跳到人類大陸去了!只能每天躲著他們,這種事……我還真是從來沒幹過。」
羅本聽到這真是為牙感到無奈。克裡克一時欠考慮的行為居然給牙鬧出這麼多的麻煩來,這次回去要是把這些事情和克裡克說了,估計她的頭就要大上幾圈了。
放下茶杯,牙吐了口氣,說道:「有人說說話真是不錯。這段日子簡直要把我氣的渾身無力,那些笨蛋真是讓我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
說完。牙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好了,抱怨完了,心情也好了,安……你要是沒有特別的事就先回去吧,現在人類大陸只有克裡克一個的話還是很危險的。我知道你來回很辛苦,但是現在的情況……我也只能辛苦你了,以後會補償你的,嘿嘿!」
羅本也知道自己沒時間回家去看一看了。克裡克在人類大陸時刻都可能有威脅,雖然自己給碧瑞斯女王留了消息,但魯達的行動很難被控制,自己必須盡快趕回去才行。
「好吧,既然您也刺了我一劍,我也就沒什麼要說的了。」
牙乾笑一下,「安,不要記仇吧……反正刺一下也不會怎麼樣的,而且……你的確讓我很惱火的,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你看你的傷都已經痊癒了,男人嘛……不要計較這麼多。」
羅本覺得牙在耍無賴……但自己只能苦笑。
「好……好,這件事就不提了,反正提了也沒用,不過我還是想在這裡休息一晚上,畢竟來回走動還是很耗力氣的,順便……我想見見克裡克的部將。」
牙一愣,「你見他們幹什麼,那些傢伙一直都好像我害了克裡克一樣,你和我的關係很不錯,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你去見他們不會有好臉色看的。」
羅本有些哭笑不得,堂堂一個戰神現在要躲著一大群部將,還要對自己抱怨連天,這可真是苦了牙這個耐性好的女人了。
「我可以勸他們回去,雖然我別的幫不上忙,但這個還是可以的。」
「你能讓他們回去?」牙驚愕的張大了嘴,「安,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現在要是再惹出事來,我可是真的說不清了。」
羅本一樂,「放心吧,要不你跟著我去,我說錯了你立刻再刺我一劍。」
「說好了不提這件事的……」牙馬上強調。
「好好,但讓我去見那些部將,就現在,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
牙很懷疑的盯著羅本說道:「安,你真的有把握?」
「差不多,說過了你可以跟著的嘛!」羅本無奈。
片刻之後,在一個竹園門前,羅本有氣無力的對背後說道:「戰神大人啊……您還真的要跟著啊?」
牙就站在羅本身後,瞪眼道:「不是你說的,現在又反悔啦?那些傢伙很難纏的,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
羅本只能歎氣,「好吧……我們走。」
看的出來,牙對這些克裡克的部將是從優招待的,這是一個環境典雅清幽的竹園,在竹園中心有假山和環形水池,水池中央的空地上是一處別院,克裡克的部將全都在這休息。
牙和克裡克一踏進竹園,立刻就驚動了裡面的守衛,羅本卻皺起了眉,因為那些守衛顯然不是牙的部下,衣甲上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他們立刻返回去報信,居然沒有留下任何人出來打招呼,這是十分無禮的行為。
「別介意,一直是這樣的,我早就把這裡的守衛撤掉了,免得和他們起衝突。」牙見羅本皺眉,無奈的解釋。
「這些傢伙未免太過份了。」
「沒什麼。和現在的各種狀況相比,這是十分可以接受的情況了。」
羅本暗暗搖頭,這種欺負上門的事情,估計就只有牙能忍了,要是像雷姆那樣的凶神,這些部將早一個不剩的被砍成碎片了。
別院有一個不小的正廳,牙和羅本到了這裡的時候,克裡克所有的部將已經全部都聚集在了這裡,羅本一眼看過去心想這可真是夠瞧的,這裡居然有四五十的神將。另外的那些守衛什麼的根本不算,這些傢伙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見過戰神大人。」
還好,這些克裡克的部將雖然臉色難看,但基本的禮節還是一點不差的,牙和克裡克走進正廳。所有人單膝跪地行禮,整整齊齊。
「起來吧起來吧。」牙有氣無力的說。「今天我過來是有事情想和你們說說。是關於克裡克的。」
「哦!不知道戰神大人有什麼消息嗎?」這些部將們頓時群情動容。
「先給你們介紹,這位……就是目前在人類大陸征戰安.達克,我的先鋒營指揮官。」牙稍稍後退了一步,把羅本讓了出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羅本身上。
「原來這位就是安先生。」克裡克的部將們站了起來,為首的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目光很是凌厲的打量著羅本,對牙的恭敬態度一掃而光。
羅本並不奇怪,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個先鋒官而已。而在場的這四五十個神將,無一不是身居高位的強者,估計沒人會把自己放在眼裡。
笑著點了點頭,羅本說道:「看到大家還都這麼精神,我很高興,在人類大陸,克裡克大人可是十分惦記著各位。」
克裡克的部將們頓時不自覺的向前聚集過來,而那個為首的神將沉聲問道:「你帶回來戰神大人的消息嗎?」
羅本依舊笑著,「當然,否則的話我也不會來這裡,我專程從人類大陸趕回來,就是為了帶回克裡克大人的口信給各位,正紅各位都在這裡,倒是節省了我來回趕路的時間。」
「戰神大人有什麼吩咐?」
羅本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也寒了下來,沉聲說道:「克裡克大人叫我囑托各位,稍安勿躁,做好自己的事,別給克裡克大人丟臉。」
「什麼?」克裡克的部將們頓時全都皺起眉來。
「現在,傳克裡克大人的口諭,所有人聽令!」
克裡克的部將們愣了愣,雖然面上有些懷疑,但還是迅速又全部單膝跪了下來。
羅本咳嗽了一聲,想了想克裡克平日的態度,寒聲說道:「我在人類大陸一切安好,叫那些傢伙安分一點,別給我惹是生非,在大戰以前做好自己的事,要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我就要他們的腦袋!記得……尤其叫他們別去牙那裡鬧事,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嚴懲不貸!」
克裡克的部將們頓時臉色都白了。
牙在羅本身後卻是滿臉懷疑,這話雖然的確像是克裡克說的,但是這次過來明顯是這個傢伙臨時起意的結果,克裡克真的帶回了這樣的話,要不是的話……這可是假傳戰神的命令,是要砍腦袋的。
羅本動了動眉毛,「以上,是克裡克大人的話,各位聽明白的話,請自便吧。」
「等等!」為首的那個中年神將站了起來,目透精光的看著羅本,「既然有戰神大人的口諭,那麼自然也該有戰神大人的信物才對,否則空口無憑,我們怎麼能相信。」
牙的目光不由在羅本臉上轉了幾圈,心想這次看你怎麼辦,克裡克那麼討厭你,我就不信你真的有什麼信物!這次要是弄出了問題,那可真是亂上添亂……
羅本伸手入懷,將意見東西直接丟到了眼前神將的懷裡,「這個就是克裡克大人給我的信物,你留著好了,不過……你們最好趕緊離開,在我回人類大陸之前!」
周圍神將的目光迅速集中到為首的神將懷中那件信物上,等看清楚那神將捧在手裡的東西,臉上都是一片驚訝。
那是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紋章,黃金色,躺在那個神將的手裡,流動著淡淡的陽光色澤。
這是克裡克鎧甲上紋章。
那站起身的神將立刻又跪了下來,雙手舉起手裡的紋章快速說道:「安先生,這件東西我不敢留下來,請您帶回給戰神大人,我們即刻離開這,請您務必向戰神大人說明這一點。」
羅本也不客氣,伸手拿回了紋章,「好的,我會回稟克裡克大人,陳述你們的忠誠和果斷。」
「多謝安先生。」那神將說完立刻站起,轉身沉聲說道,「立刻收拾形狀,我們現在就離開!」
「是!」眾將答應一聲,飛速散去。
牙和羅本在正廳站了不大五分鐘,所有的神將全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重新回到了這裡。
那個為首的神將再次對牙和羅本行禮,大手一揮,帶著所有人匆匆離去。
「呵呵,這些傢伙還真有意思,看來克裡克平時待他們還不錯,只是這個女人自己就不怎麼靠譜,部下更是粗魯,哎……」羅本看著那些神將快速消失在了竹林外,哈哈笑著歎息。
牙萬分古怪的面孔伸到了羅本眼前,無比懷疑的打量了羅本幾下,拿走了羅本手上的紋章。
將紋章拿在手上仔細觀看,牙立刻大皺眉頭,「克裡克的鎧甲我是知道的,這件東西不是她胸口的徽記,這是她腰甲上的裝飾,你是怎麼弄來的?」
羅本哈哈一笑,「戰神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這個細微的差別都發現了,這東西的確是腰甲上的,我把它取下來還費了不少功夫,差點就弄壞了。」
牙眼睛瞪大了一圈,「你……你是怎麼拿到克裡克的腰甲的?」
羅本嘿嘿一笑,從自己的戒指裡摸出了一樣東西來,牙頓時目瞪口呆。
那正是克裡克的腰甲,不過已經殘破了,中間的裝飾自然不翼而飛,卻在自己的手上。
「你,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巨人魯達來襲擊過營地的,雖然沒把克裡克怎麼樣,但還是打壞了她平時穿的鎧甲,你也知道那個女人吃毛求疵的,一個部件有了損壞就整套都不要了,真是奢侈,反正她隨便的丟掉了,我就偷偷撿回來利用一下,這上面有她的徽記,而且不止一個,我就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用的上,你看……今天的效果很好吧!?」
看著羅本喜滋滋的模樣,牙頓時啞口無言。
「總之就是這樣了,這個文章您可要還給我,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到。」
羅本去拿牙手裡的文章,卻被牙反手抓住了手腕,「安,你這個笨蛋!你這是假傳戰神的命令,是要被砍頭的!你還想要這紋章!難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抓抓頭,羅本很無奈,「好吧,那這個給你了,反正我還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牙氣的大叫。
羅本卻笑了起來,「好啦好啦,不用緊張,我回去之後只要和克裡克說一聲,她自然不會計較的,而且回來後還會狠狠教訓一頓那些神將,這件事根本沒有破綻,至於這個紋章,我就說是從你這借的!」
「我哪有那種東西!?」牙的聲音又高了八度。
「現在你不是就有了。」
「我……」牙愕然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紋章,然後無比惱火的丟到了羅本的腦門上,「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