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本在光幕之前等了大概五分鐘,果然光幕又逐漸亮了起來,牙僵硬的面孔出現在了其中,欣然,牙在又迅速的將被她自己打飛出去的晶石撿了回來。
「安,我……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剛才問題的答案,克裡克和我說營地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物,那個東西……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
羅本聽了這話,自己心中都趕到有些慚愧,牙這其實是在為自己辯解。
「牙,那個東西,就是我。」羅本平靜的回答。
一瞬間,牙僵硬的面孔又扭曲取來,怒喝一聲撲了過來,羅本嚇的向後一縮脖子,牙的面孔在光幕上無限放大,看起來就好像要撲出來一樣。
「安!!你這個混賬!!你說什麼!?」牙放聲怒吼。
「我……我是說,戰神大人,你先冷靜一下,冷靜!」
「冷靜!?你這個混賬還敢對我說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十萬戰士都在你手裡,還有克裡克!他們在哪?克裡克在哪?他們真的還活著!?立刻讓克裡克來見我!!」
羅本擦了擦腦門的汗,「這個……我說戰神大人,咱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談,克裡克現在是不會來的,但是您想的話,我可以讓你看看現在的軍營,大家都還好好!!」
「我要見克裡克!」牙幾乎是把一隻眼睛全瞪在了光幕上,讓羅本覺得牙現在恨不得從光幕中擠過來把自己直接掐死。
「她現在。」
「立刻!!!」牙高八度的尖叫。
羅本無奈,「好吧,不過……不過她可能不大想這樣,我們保持聯絡,沒有你的聲音。恐怕她根本不會聽我的。」
「很好!如果我見到克裡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你的事。」
羅本心想你現在就是想追究也沒有辦法追究啊。
帶著這顆魔法時,保持和牙的通話狀態,羅本想克裡克休息的營帳走去,順利的用牙的怒吼趕走了守衛,羅本在帳篷外說道:「戰神大人,神界有消息來了,牙要見你。」
「牙?」帳篷裡立刻有了動靜,「告訴她我過兩天會和她聯絡的,我現在累了。」
羅本看了一眼光幕裡的牙。露出了一個苦笑,意思很明顯:情況就是這樣。
牙皺著眉,大聲說道:「克裡克!現在立刻出來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什……牙的聲音?」帳篷裡的克裡克顯得慌亂起來,「你別……啊不。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見面,等晚一些的時候。」
「安!現在立刻進去!」牙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這個……我會被殺的。」羅本很為難。
「進去!」牙再一次強調。
羅本只要搖搖頭。「我說……你聽到了!是牙讓我進去的。你可別怪我。」說著,羅本也不猶豫,撩開帳篷就走了進去。
克裡克已經躲在了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來,滿臉緊迫的看著走進來的羅本。
羅本二話不說,直接把光幕推到了克裡克的面前。「好了,兩位戰神大人可以談談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等等!」牙出聲喊住了羅本,「安。你就在一邊好了,我只和克裡克說幾句話。」
光幕後,牙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克裡克,看的克裡克稍稍有些畏縮。
「克裡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句話讓克裡克心驚肉跳,現在來說,自己的頸部以上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按照道理來說應該看不出破綻才對,牙在神界,也不會憑借氣息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異。
「牙……我,我很好。」
「撒謊!」牙厲喝一聲,「掀開被子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克裡克吃了一驚,「牙,你……我,我在休息,沒穿衣服!」
牙的眼睛裡放出了精光,「你……真的是克裡克?」
克裡克愕然,大聲說道:「當然!牙!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是克裡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我……我只是受了些傷,現在有些虛弱。」
「受傷……」牙的聲音慢慢發寒,「我看不只是受傷這樣簡單吧……如果你是克裡克,那麼站在你身邊的這個傢伙是誰?前些天在營地裡出現的那個東西又是什麼?」
克裡克的雙目頓時放出光來,大聲說道:「牙!就是他!你信任的這個男人!這個安.達克!他已經承認了!他承認了!那天的東西就是他!就是他!!」克裡克臉色興奮漲紅起來。
「哦……」牙怔了怔,然後吐了口氣,「你……還真的是克裡克。」
羅本差點沒笑出來,克裡克也是愣在那,腦子轉了幾圈,瞬間明白過來,懊惱的叫道:「牙!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惡意中傷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承認的!!」
牙點了點頭,「好了,我知道了,克裡克……看來你傷的不輕,連腦子都糊塗起來了,現在好好休息,這段時間的事情你就不必再管了,等你康復一些,立刻再和我聯絡。」
「我……糊塗?」克裡克兩道俏眉揚了起來,「牙,你,你居然……」
「克裡克……你還活著已經是萬幸了,現在……給我閉嘴!」牙冷喝了一聲。
克裡克驀然一愣,忽然間心中顫抖了一下,目光轉向了羅本。
沒有良好透光的帳篷裡顯得有些昏暗,現在自己虛弱下來,在這樣的環境下甚至有些看不清就站在自己床邊這個男人的面孔,他隱藏在暗影中,似乎在偷偷的笑著……
一瞬間,一股涼意從心中升起,克裡克打了個冷顫。
「安,我們走。我有話對你說。」
「好的。」羅本點點頭,對克裡克說道,「戰神大人請休息吧,我不會再來打攪了。」
離開了克裡克的營帳,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羅本又把光幕對準了自己,光幕中的牙依舊滿臉凝重。
「戰神大人,您有什麼要囑托的嗎?」
牙望著羅本,一時說不出話,想不到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羅本先笑了笑。「牙,我們……還是朋友嗎?」
牙的面色變了變,輕輕吸了口氣,眼神裡露出了壓抑的激動,緩緩說道:「安。你……你知道我有多相信你嗎?」
羅本點頭,「我知道。您的信任讓我很多時候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牙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為什麼無地自容!因為你本身是一個該死的什麼凶獸對不對?你說在三界穿梭來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為你是一個被詛咒,被唾棄的該死魔物!你根本沒有安身之所!你跑到我的面前裝作善良,裝作善解人意!騙取我的信任,就因為我不是完整的生命,我沒有那麼多的思考和顧慮!現在你滿意了!?你帶著十萬戰士。還有一個戰神到了人類大陸,現在他們統統都在你的手裡,你想的時候可以挨個啃光他們的血肉,最後連骨頭都不剩!你是想對我說這些嗎!?」
「混賬。該死!無恥之徒!你給被打進地獄!靈魂永受痛苦!神靈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牙激動的無以復加,大聲怒吼著,甚至似乎都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吼著什麼,雙眼發紅的盯著羅本,好像發狂一樣。
「你……你給我說話!無話可說了是嗎?」
羅本舔舔嘴唇,苦笑了一下,聲音低沉了下來,「牙,我……並沒有想欺騙你,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那麼做,你對我的信任我銘記心間,我無限感激,我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並非裝作善良,我也並非是要騙取你的信任,現在我帶著十萬戰士來到人類大陸,我真的……希望他們能活著回到神界去,至於克裡克……她跑到這裡來完全是意外,你還不知道,其實她本該死在空間隧道裡,是我救了她。」
牙紅著眼睛,忽然怒喝一聲,「撒謊!你怎麼可能會救她!她對於懷恨在心,你恨不得她死掉才高興,還有那些戰士,肯定已經被你暗地裡吃掉了不知多少!?你……我要殺了你!安!你給我記住!我要殺了你!」
看著已經有些神經質,甚至失去理智的牙,羅本無奈的歎息,「克裡克之前對我說,她和你聯絡時,說你對她講,就算我是那種東西也沒有什麼關係,這是真的嗎?」
牙瞬間呆住,全身好像被凍僵了一樣,連睫毛都一動不動。
「我就是知道了這個,才有了些許信心,在這,面對面和你說這些事。」
羅本感覺自己的內心在渴求,渴求牙的諒解,渴求牙的信任,雙面人的壓抑讓羅本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說,但……如果牙可以諒解自己作為凶獸的化身,那麼……這或許是莫大的慰藉。
牙的表情慢慢鬆動,怒色潮水似的消退,眼神也清明起來,但雙肩微微垮下,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氣。
長長的吐了口氣,牙的身體矮了下去,光幕上失去了牙的影子,牙似乎坐倒在了椅子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上。
「安,你真的……是那個什麼凶獸嗎?」牙淡淡的聲音從傳來,出奇的平靜。
「啊,你已經是第三遍問這個問題了,不過,我並非那個什麼遠古就存在的凶靈,我可以說……是被它糾纏,附身,或者是我的力量吸引著它不斷的在我周圍出現。」
「什麼!?」驚訝的聲音從光幕裡傳來,牙愕然的面孔立刻回到了光幕中,「安,你這是什麼意思!快說清楚!」
牙的臉上分明帶著驚喜。
羅本笑了笑,「簡單的來說,我因為一些巧合獲得了某種力量,在探索的過程中,這種凶靈伴隨著力量的增長而出現,從此再沒有離開過。」
牙臉上一片恍然,「你是說。等等……也就是說,你才是受害者!」
這個說法,讓羅本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因為……」
牙已經自顧的說了下去,「安,就是時候你為了獲得強大的裡來那個而受到了這種凶靈的糾纏嗎?直到現在也擺脫不掉,只能和他暫時對峙著,一直努力控制這種力量。」
「呃……」羅本已經臉紅了,「這個……倒是也可以這麼說。不過……」
「呼……」牙已經大大的鬆了口氣,「什麼啊……原來是這麼回事,見鬼!害得我白白緊張了這麼多天。」
羅本有點說不出話……
「不過……」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安,你說的那種力量。該不會是傳聞中……詛咒吧?」
羅本原來還想解釋什麼,但是……牙已經把這個話題一帶而過。說起了別的事。羅本似乎能感覺到。牙強烈的希望結果就是這樣,不希望自己再說出些什麼其他的話來。
這或許是盲目,但……卻讓羅本感覺自己鼻子有些酸澀,在魔界和神界之間徘徊,爾虞我詐,甚至不能露出真面目。但就算這樣……卻還是有人願意相信自己。
「牙,謝謝……」羅本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牙的臉色微微緊了緊,避開了羅本的目光,「安。我認為我的判斷是對的,我不希望我後悔,無論你是什麼,我希望……你能和之前一樣,還有……請放過克裡克,她雖然個性偏激一些,但並沒有惡毒的心思,我看的出她受了重傷,她是我不多的朋友……」
羅本哈哈一笑,「我對那個女人沒什麼興趣,她喜歡找麻煩是她的事,我關心的是,其實是我下次回神界的時候,在你的戰神殿裡還有沒有茶水可以喝。」
牙也笑了,轉身過來說道:「你如果還有膽量回來,那麼自然會知道答案的,但如果你就此逃跑的話,這次大戰我一定會去人類大陸找你的,到時候……親手宰了你。」
羅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道:「好吧,為了我自己的小命著想,我會盡快回去一趟的,嗯……現在我或許該透露一些,就算你不準備什麼我也是可以回去的,等我出現在戰神殿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太吃驚。」
「你什麼時候回來?」牙直接問。
「等一等吧,現在克裡克的狀況,我怕我離開了,等回來就只能給她收屍。」
「她的傷……」
「沒關係,我已經給她治療過了,短時間就會恢復過來,但想痊癒需要漫長的等待,不過只要大戰中不是拚死搏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我就提著劍等你回來好了。」
羅本嘿嘿一笑,「再多準備些茶水,我靠自己回去還是很辛苦的。」
「好,只要你敢回來,我一定讓你喝到最好的茶!」
羅本點點頭,「好的,我會留出肚子來的。」
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記得了。」
光幕黑了下去,牙那邊已經切斷了聯繫。
羅本點點頭,等自己這邊的光幕也消失後看了看那塊晶石,這塊石頭的顏色已經淡了不少,這一次聯繫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不知道這石頭還能用幾次。
將這塊石頭還給弗利特,羅本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真沒想到這件事……似乎已經解決了,雖然自己還沒有回神界將這件事最終解釋清楚。
帶著十二分的興奮,羅本一路小跑的去了克裡克休息的營帳,當然為的不是見克裡克,而是去調戲一下滿臉認真在那裡站崗的洛西。
最終,羅本被惱火的洛西揮舞著長劍趕跑了……
先鋒營移動了紮營的位置,到了一片山壁之下,並且派出了打量的氣候在周圍巡邏,尤其警戒山頂的情況,防止敵人偷襲。
雖然一眾將士都感覺十分奇怪,完全不明白克裡克做出這樣決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既然戰神大人清楚的下了命令,大家也不敢說什麼,忠實的開始進行防禦。
羅本自然更不會對別人解釋什麼,克裡克依舊每天都會在營地裡溜躂一圈,之後就返回先鋒大帳,或者回自己的帳篷休息。誰也沒有發現這位依舊冷著臉的戰神其實早已經外強中乾,連走路都要牟足了力氣。
一晃七天過去。
「嗯……我的戰神大人,看來你恢復還算不錯,這隻手看起來已經年輕了很多。
前半夜是洛西站崗,羅本又溜到了克裡克的睡帳裡,克裡克現在穿了一身長袍,坐在床上,氣色顯得好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露在袖子外的手已經不像七天前那樣乾巴巴的。猶如殭屍一般了。
羅本仔細看著那隻手,皺眉說道:「不過按照我的預計本來應該康復的更快才對,看來先將你的面孔恢復過來果然影響了整個恢復的速度,你要想恢復原來的樣子,我看起碼還要十天以上。」
克裡克的身體明顯的豐滿了一些。但和從前比自然還是顯得乾癟蒼老。
凝眉看著自己抬起的手,克裡克沉聲說道:「還需要十天……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七天。當時下的命令就是這個時間。明天我們就要拔營開始前進,我怎麼能再等十天?」
「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你連身體都還沒有完全恢復,更別提你的力量,恕我直言……現在你也就只能發揮你平常三成不到的力量吧,如果那個魯達再次來襲擊的話。恐怕你就要在所有戰士面前被拍成肉泥了。」
克裡克面露怒色,但知道羅本說的實際情況,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忍著。
「我想我該和牙聯繫一下了。」
羅本想了想。「也好,上一次因為你的情況,我也沒有向牙提及我們以後的動向,現在我想也該聽聽牙的意思,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好主意。」
很快,羅本將那塊魔石從弗利特那裡拿了過來,正想離開克裡克的睡帳,克裡克卻說道:「等等,你還不能走。」
羅本奇怪,「怎麼,要我留在這嗎?我想有些話你還是願意和牙私下裡說吧。」
克裡克冷聲一笑,「有些事,你還是留在這裡聽著的好。」
羅本感覺很沒辦法,克裡克這個女人呢……以前是是相當冷靜,理智的,那種冷靜和理智甚至讓自己覺得這個女人可怕。
不過,自從她受了傷,發現自己不是神族,而是巨大的凶靈時,這個女人的思考模式似乎就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好吧,我留在這……」羅本坐在了一邊,雙手攏在袖子裡,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瞪著克裡克。
克裡克啟動了那顆魔石,又經過了很長時間,魔石投出的光幕上終於有了隱約的影像。這一次的運氣還算不錯,影像很快就清晰了起來,牙也穿著鬆散的袍子出現在那邊,看起來似乎是急急忙忙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
「牙……」一見到牙,克裡克的神色立刻明亮起來,似乎見到了讓她久違的戀人,羅本更加懷疑克裡克實際上對牙抱有某種奇怪的心思。
「克裡克!」牙心得萬分驚喜,「你的傷好些了?」
克裡克的輕柔的笑了,「好多了,再過幾天就能康復了。」
「需要很長時間,不要把這種重要的事情說錯了。」羅本忍不住插言。
光幕裡的牙露出了奇怪之色,「安也在?」牙見這裡似乎是克裡克的睡帳。
「啊……當然,他也在。」克裡克笑了,「今天我就是想說明一些事情,上一次他和你聯絡了一次吧,當時我不在場,我也不知道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而這一次……我打算澄清一下。」克裡克眼神裡露出了幾分冷光。
羅本不為所動。
牙似乎有點遲疑,說道:「克裡克,我看你還沒有痊癒,所以還是先養好傷再說,至於敵人的情況,我想安會先抵擋一陣的,你不必擔心。」
克裡克微微驚訝,「你說什麼……你說這個傢伙,會幫我們抵擋?」
牙略顯無奈,「克裡克,安……他還是值得信任的,你安心養傷,情況很快會好起來。」
克裡克直接搖起了頭,「牙,看來……他果然和你說了一些預料之中的話。」
「克裡克,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克裡克目光凝重,「我現在受了傷。已經落到了任憑擺佈的地步,牙……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安全的回到神界,但我希望你有所準備。」
克裡克看了羅本一眼,但是對於克裡克的這些話,羅本實在懶得理會。
「克裡克,我上次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克裡克顯得十分鎮定,「但是我也發現,我目前還算是安全的,你看……他就坐在那裡。任憑我們說話,從我受傷到現在,我一直在觀察他,他依舊表現的善良而且勤快,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想我暫時不會有事,他還有所需要。他不會殺我。」
牙皺起眉。「克裡克,你想的太多了,安不會那麼做的,你要……相信我。」
「呵呵,牙……我自然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隨便任何一個人。牙,你現在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了嗎?」
牙十分嚴肅的說道:「克裡克,你不要誤會,安也是受害者。他並非你說的那個凶靈。」
「受害者?」克裡克直接搖頭,「我可不這麼認為,他一定是用了什麼花言巧語瞞過了你,牙,你知道他可以使用那種極度邪惡的力量嗎?」
牙十分為難,克裡克簡直就好像拚死也想把這些事情說明一樣。
「克裡克,我都知道,安他掌握著一種十分不詳的力量,這種力量並不屬於我們神族,甚至是邪惡的不被我們接受的力量,但……但他有他的苦衷,我希望……你可以相信他。」
克裡克十分驚訝,忍不住大聲說道:「牙!他根本不是神族!!」
牙緩緩點頭,「克裡克……你要清楚,安……的確不是神族!」
克裡克愕然無語。
牙猶豫了半晌,說道:「克裡克,你現在可以認為……安是我從外族中請來幫忙的朋友,他雖然有著被我們不容的力量,但……他值得相信,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克裡克已經說不出話來,上一次和牙聯繫的時候,牙的態度還十分凝重,但這一次就完全倒向了另一邊。
牙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請你保密,我沒有對任何人講,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瞞你,可這件事說出去必然會引起麻煩,所以……」
克裡克嘴角抽動著,有些木然的看向了羅本。
羅本歎了口氣,「我的戰神大人,你到底和我有多大的仇啊,這種聯繫方式很消耗魔力的,我們現在還沒備用的魔石,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說著,羅本將光幕轉到了自己這邊,對牙說道:「好了,現在別去糾纏以前的事,這次和你聯繫,我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目前的狀況。」
羅本隨即將現在這邊進退兩難的情況說了一遍,牙立刻皺起眉來,「敵人已經來襲擊過一次,那麼再來的可能性很高,我們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
牙的目光瞟了羅本幾下,「安,你能不能……」
羅本直接搖頭,「我的戰神大人,你沒見到那個魯達,所以你可能不大相信他的實力,那傢伙簡直就是個怪物,他再殺過來的話我只有逃命的份。」
牙似乎有點失望,顯然不認為羅本是不願意,不過這件事也的確不能推給這位先鋒官去做,畢竟……算起來他已經做到了自己的職責,這件事又不是什麼小事。
「那麼……從這裡到卡頓帝都的話,需要走多久?」
羅本想了想,「看路線,和天氣情況,要是走平坦的大路,那需要繞遠,大概要走半個月以上,抄小路雖然路難走一些,但對我們影響不大,十天左右就到了。」
「那,克裡克的傷……」
「我看最少要十天身體才能康復,而戰鬥力估計最多也就恢復到六成,想要恢復八成以上的戰鬥力,那就需要她自己之後努力了。」
牙點了點頭,「這樣的話……我們就向前走!走大路,並且將神官團帶上,沿途宣佈教義,但不要佔領城市。」
「你是說……拖延時間?」
「是,你們周圍都有精靈和魔女的眼線盯著,現在七天過去了,你們再不動的話必然受到懷疑。克裡克受傷的事必須嚴格保密,但你們也必須向前走,一旦退縮必然會招來敵人的襲擊。而他們先前試探了一次後就再沒有進攻,顯然也是有所顧忌,我們只要不做出過分的舉動,他們就會觀望,並且準備,等你們到了卡頓的時候才會受到攻擊,這個幾率……十分大。」
「幾率……」
牙也很無奈,「也只能賭一賭了。萬一敵人真的找上門來,那個時候……你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好吧……」羅本歎了口氣。
「安,幫幫克裡克,我知道你的治療能力很強。」
見牙開口求羅本幫忙,克裡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牙,你在說什麼!?」
「克裡克!現在已經是我們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你給我閉嘴!」牙微有怒色。
克裡克好像霜打的茄子。臉色頓時發白,身體軟了下來。
「安,現在克裡克受了重傷,魔族那邊又勢力龐大,我只能拜託你保護好我的戰士們,盡量……讓他們更多的活下來。」牙的臉色凝重。顯然是覺得局勢對自己這邊極為不利了。
「好的,我會想辦法的。」羅本歎了口氣。
「還有,關於上次降臨的護衛團……」
羅本知道牙要說什麼,提前說道:「放心。他們都很好,我已經妥善的安排他們了,現在情況比較惡劣,我會讓他們也出一份力的。」
牙點點頭,「好吧……你們的情況我瞭解了,可能的話,我盡量再加派增員過去,不過上次克裡克私自跑到了人類大陸,那個傳送陣已經廢掉了,而且……再派人去人類大陸也變相的有了麻煩……」
羅本十分理解牙的意思,說道:「我明白,恐怕……現在神界已經鬧翻天了吧,你那邊情況還好嗎?」
牙只是笑了笑,「只是些小問題,不必擔心。」
小問題,恐怕不只是小問題吧……羅本暗暗搖頭,但不再多問。
「克裡克!」牙忽然喚道,克裡克正神情恍惚,臉上立刻多了幾分神采,「牙,我在這。」
羅本將光幕對準了克裡克,克裡克顯得臉色更紅潤了一些。
牙肅聲說道:「你私自去人類大陸,在神界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現在人類大陸的情況絕對不能再神界傳開,你也不容許在失敗,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盡全力把傷養好,並且改善人類大陸的狀況,否則的話……我怕你回來的那天,將會承受你無法想像的懲罰。」
克裡克臉色頓時僵硬起來。
牙繼續說道:「安或許並不討你喜歡,但現在這種情況你必須放下成見,他會幫你,而且現在也只有他能幫你,克裡克!清醒一點!你是戰神,是我族的驕傲!你應該是無往不克的偉大戰士,而不是縮在床上,只會向我告狀的小孩子!」
「我……我,我不是的!」克裡克尖叫起來。
「閉嘴!」牙厲喝一聲,克裡克頓時閉上了嘴巴,滿眼委屈和驚懼的望著牙。
「克裡克!如果你還是一個勇士,還記得自己戰士的身份,那麼……我還願意等待你得勝的消息,在你歸來的那天,我將以性命為你擔保,讓你不必承受太多的懲罰,我希望……這一切還有機會成為現實。」
「牙……」克裡克的聲音微微顫抖,神色淒楚。
牙本來板著臉,見克裡克這副樣子,不由心軟,歎氣說道:「克裡克啊……你是我僅有的幾個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回來,否則話……漫長的生命,是多麼寂寞。」
克裡克哭了。
羅本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會有眼淚。
低下頭,兩滴淚珠落到了克裡克的手上,而等克裡克抬起頭的時候,那雙本來滿是淒楚之色的眸子裡已經透出了鋒銳的光。
「牙……我會安全回去的,到時候不必你為我擔保什麼,我用輝煌的戰果為我自己將功贖罪!」
牙帶著幾分欣慰的點點頭,「無論如何……都要安全的回來,拜託了……」
「一定!」克裡克大聲答道。
一定……羅本也在心中回答,牙最後的話,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中斷了和牙的聯繫,克裡克顯得冷靜了很多,那個讓羅本從心底感到有些發涼的戰神似乎又回來了,儘管她現在沒有多少力氣。
「沒想到……原來牙什麼都知道。」克裡克望著羅本,目光冷淡,口氣卻有些自嘲,「倒是我以為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結果卻落得這個下場,不僅受了重傷,還被牙教訓了一頓,你覺得好笑嗎?」
羅本聳聳肩,「我對此不覺得有什麼好笑,只是一些誤會。」
「那一天,為什麼你會變成那個巨大的凶靈在營地裡出現?」克裡克問。
羅本頓覺壓抑,這個女人一回過神來就問出這麼尖銳的問題。
「回答我!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控制牙所說的力量,我覺得你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克裡克的眼神讓羅本覺得十分不舒服,這個女人的眼神銳利的好像兩把刀子。
「這種力量的確有些不大好控制,不過我一直也算是壓制的很好,偶爾它會有鬧一鬧的時候,但也從來沒出過事,只是那天……」羅本頓了頓,目光和克裡克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在我即將把不安的力量壓制的時候,有人襲擊了我……險些重傷我不說,還讓我在最後功虧一簣,被這力量反噬,險些釀成了大禍。」
「你是說我?」克裡克滿面懷疑。
「總之不是我……而且我想你也沒在神界聽說有這種什麼凶靈的活動,無數歲月裡都是安安靜靜,沒有奇怪的傳聞。」
克裡克輕哼一聲,「好吧,就算是我的問題,不過你在軍營裡散發出那樣不詳的氣息,也算是自找麻煩,這件事就算過去,不在提了。」
「我的傷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克裡克又問。
「以現在的恢復速度,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但只是身體。」
「我要的是力量恢復過來!」克裡克直接強調。
羅本見這女人忽然又強氣起來,心中無奈,答道:「這個我不能保證,那種裡來那個侵入了你的靈魂,你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我也不清楚,我只能說按照這個速度過上一個月,你應該能恢復六七成的實力。」
「六七成,那遠遠不夠,那個魯達還沒有拿出真本事,我只靠六七成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抗衡,而且微光劍也不容許我以那種狀態駕馭。」
克裡克皺起眉,忽然又問道:「如果你幫我的話,恢復速度真的會大大加快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先查查你的傷勢,之後才能做出結論。」
「可以。」克裡克十分痛快的答應,這讓羅本十分意外。
「哼!不用多想,既然牙對我那麼說,那麼……就算你對我做什麼,我也可以忍耐,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回到神界!」
人一旦有了執念,就會變得勇敢,甚至變得可怕起來,羅本真是深深的體會到了這點。
坐到床邊,羅本伸出一隻手,「好,手給我。」
克裡克也不問為什麼,手放到了羅本的掌心裡。
這樣聽話的舉動倒是讓羅本有些不適應,握住克裡克的手,羅本肅聲說道:「不要抵抗,我現在要以精神力進入你的意識之海,並且探查你的靈魂狀況,你是一個重傷戰士,而我是修煉詭異力量的魔法師,如果你抵抗的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隨便你怎麼樣……但我不會輸,也不會死!」克裡克冷冷的一笑。
羅本感覺著女人比之前讓人討厭的多了。
「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