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過了一晚上,但是實際上來說羅本卻一點都沒睡,一直在想著拉菲斯和洛西的事情,只是天色已經開始放亮的時候羅本依舊十分無奈的發現自己一籌莫展。
拉菲斯的傷不是特別嚴重,但是比較度複雜,而且流了很多血,就算在良好的治療魔法治療下也需要幾天才能康復,羅本明白,這兩天要是自己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話,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拉菲斯和洛西踏上不歸之旅了。
難道自己要先去找到恰西,然後要他立刻離開這裡不成?可是……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找到恰西,恰西面對拉菲斯和洛西或許還能念及舊情,但是如果是自己的話,說不定他還在記恨上次沒有殺了自己的事情,一劍在砍了自己的話……
「喂……吃飯了,怎麼還在床上?」蘇門也不敲就走了進來。
羅本無力的呻吟,「蘇……不要一大早上就走進男子的房間好嗎?我才剛剛要起來。」
蘇不客氣的把羅本的衣服都丟到床上,說道:「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緊張什麼?還有就是不要拿受傷做借口來偷懶,拉菲斯和洛西不知道,我自然是清楚的,你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吧,快去做早飯,我可不想再吃我做的東西了……」
「原來是餓醒的嗎……」羅本歎氣,「好啦,那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蘇在床邊一靠。略有疑惑的問道:「要我出去幹什麼?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我要穿衣服啊!!」羅本一字一頓的強調。
蘇聳聳肩膀。「你光屁股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再說你看我的次數比我看你的次數多多了,我可沒有計較過。」
「……」羅本無語,心中卻在想:你每次都計較的吧……要不然我臉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傷了……
「看你眼睛裡滿是血絲,恐怕一夜沒睡吧?關於拉菲斯和洛西的事情想出辦法了嗎?」
見蘇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羅本只好轉過身去才從被窩裡溜出來,飛快的穿衣服,看的蘇一陣好笑。
「辦法還沒有,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能解決這件事情。說的局限一點,這件事情是拉菲斯和洛西他們兄妹倆和恰西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幾乎沒有插手的餘地,這是最麻煩的地方,而更麻煩的是在拉菲斯和洛西這邊我們沒辦法,而在恰西那邊同樣是毫無辦法。我估計以我現在的狀態過去,幾乎是沒有可能活著回來的。」
「嗯……的確,似乎這件事情陷入死局了,我也想不出任何辦法,要是梅斯在這裡就好了,或許她有辦法。」
羅本隨意的套上了兩件寬大的袍子,轉過身來問道:「梅斯她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到,沒有準確的消息嗎?」
蘇搖頭,「信上說就是這幾天,但是到底是哪一天她們也沒法確定。畢竟路上可能會發生什麼情況耽誤時間。」
羅本歎了口氣,「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不過……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向房間外走著,羅本回頭問道:「溫蒂沒有過來嗎?」
「沒有,看來是家裡有了急事,吃過早飯你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順便換換心情,也許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但願是這樣……早上想吃什麼?羅本大廚又復活啦……」
「隨便好了,反正不用我動手。省事又能吃到好東西,自然什麼都好,我回去補一覺,開飯的時候別忘了叫我……」
「…………」
早飯上,拉菲斯和洛西都有些沉默。聊過昨天晚上的話題後,這對兄妹的心情看來都頗為沉重。愛說愛笑的洛西臉上也只有嚴肅。
羅本知道自己勸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匆匆的吃過早飯,向著佐格的住處而去。
羅本有些想不通佐格家裡出了什麼狀況,通常來講溫蒂大多數的時候是把自己那裡當作家的,她自己的日常用品幾乎已經統統的搬到了這裡,忽然間被叫回去,而且一天過去了還沒有回來,這倒是有些讓羅本擔心。
到了佐格的家門口,羅本奇怪的發現在佐格家門前停著兩輛馬車,車身顯得很樸素,也沒有什麼裝飾,但羅本還是能從那簡樸的花紋上感覺到絲絲華貴的氣息,似乎……這車廂的材料是一種罕見的魔法木材,這種木材本身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讓羅本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這馬車本身雖然昂貴無比,但是在車廂上羅本卻沒有見到任何代表家族和勢力的徽章,通常來說這些馬車上徽章分佈的原則是讓人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過去都能見到徽章才對……
正奇怪間,羅本發現佐格家的大門打開,五六個人魚貫而出,佐格和溫蒂隨後走了出來,佐格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是送這些人出門的樣子。
這幾個人的打扮和特別,沒有穿法師的袍子,也沒有戰士那種平時走動時的輕巧鎧甲,身上穿的是鬆軟的長皮衣,腳上是適合行走的軟皮靴,在這個城市裡看起來稍顯另類。
這些人和佐格寒暄了幾句,隨即快速的離開,向馬車這邊走來。
羅本自然不好再在人家的馬車邊上看來看去,稍稍錯開身子,和這一行人擦肩而過。
忽然,那些人帶頭的一個站住腳步,回過頭來說道:「這位,是安.達克先生吧?」
羅本一愣,隨即回過身來,「你叫我嗎?」
那個領頭的人立刻笑著迎了上來,「真是湊巧,我們才想要到你家去,居然會在這裡遇上。你是……」
「我來拜訪老師。」羅本心中奇怪。這些人打量自己的眼神怎麼看起來有些怪異。
「哈哈,應該的,那……我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想和你談談,稍微瞭解一下情況,並不會打擾你太多的時間。」
「你們是誰?」羅本心裡疑雲重重。
「安!」羅本背後傳來了佐格的聲音,「進來吧,他們想和你談談,很快就好,你只管回答問題就是了。」
那帶頭的人看了佐格一眼。歉意的點了下頭,「佐格**師,真是抱歉,又要打攪您一下了。」
「沒關係。這樣的事情要是還有什麼疑問的話,我也希望早些弄清楚的好。」
「那好。」那帶頭的人笑著虛引一下,「安先生,請吧……我們很快就會結束的。」
羅本不明所以,但是既然佐格有了提醒,羅本也不疑有他,直接走進了佐格的房子,那幾個人也立刻跟了上來。
在佐格家的大客廳裡,佐格和溫蒂都迴避了,只有羅本和那五六個人坐在這裡。
那個帶頭的拿著一個小本子還有筆。雙方坐定,那人也不客氣,直接問道:「安先生,我們是財團外派搜查官,現在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一下,我們會根據你的答案對相關事件進行評估,所以……請你據實回答。」
羅本暗暗皺眉,這是要做什麼?口中說道:「好的。」
「那麼請問,在前一段時間剋剋羅家裡發生大規模能量衝擊的那個晚上,當時你在哪裡?在做什麼?有誰可以證明你的話?」
羅本心裡微微一震。事情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現在又問起來,財團不是已經把矛頭指向了剋剋羅嗎?
「我在家裡,陪著我妹妹溫蒂,她可以作證。」羅本按照先前的回答重複著。
「很好……」那個人在本子上開始進行記錄。「下一個問題……」
前前後後,這個人問了二十幾個問題。無一不是圍繞剋剋羅家裡那次能量衝擊的問題,羅本小心謹慎的回答著,雖然羅本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又翻出了這件事情,但好在這些問題之前都已經考慮過,也準備了答案。
問過所有的問題,這個人笑著點點頭,合上了他的本子,「謝謝,安先生,打擾您的地方還請見諒,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登門拜訪的,到時候希望你不要厭煩,一切都是為了財團。」
「好,好的……」
「那麼,再見,請在此替我向佐格**師致歉。」說完,這個人一點也不浪費時間,立刻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大廳,飛快登上了馬車消失在羅本視野裡。
羅本一頭霧水。
「安哥哥!」直到溫蒂從身後撲到了自己身上,羅本這才反應過來。回身把溫蒂從背後摘下來,羅本奇怪的問道:「那些事什麼人?怎麼又來問這些問題?」
溫蒂也是一臉奇怪,外帶十分討厭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他們自己說是財團外派搜查官,可是我根本就沒聽過這個名頭,而且又問起剋剋羅的事情!而且還神秘兮兮的,提前就發來了通知要我在家裡等待,而且還不能事先告訴你,我在家裡悶了一整天之後他們今天才過來,討厭……」
「安,你和溫蒂都上來,我有話對你們說。」佐格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
在佐格的試驗室內,佐格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烤著火,臉上沒什麼表情,羅本和溫蒂都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良久,佐格動了動身子,「剋剋羅要完蛋了……」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羅本和溫蒂都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羅本把這句話在腦子裡轉了幾圈,奇怪的問道:「這……和剛才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佐格哼哼了一聲,「安,你沒聽說過財團的外派搜查官嗎?」
羅本立刻搖搖頭。
佐格不由瞪了羅本一眼,「你啊……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溫蒂立刻接過了話茬,「爺爺,外派搜查官是什麼?」
佐格忍不住一樣瞪了溫蒂一眼,「你和安一樣。整天也不想著好好學點東西。就知道吃飯睡覺,我看你這段時間已經把刻苦這個字眼忘的一乾二淨了。」
溫蒂吐吐舌頭,站起來走到佐格背後抱著他的脖子就輕輕搖了起來,「爺爺……我只是休息幾天嘛……你居然還生氣,你不是每天也要睡好久,而且……還每次都要我從安那裡帶點心回來。」
佐格被說的老臉一紅,「去去,小丫頭就知道胡說八道,我的話還沒說玩呢,別過來膩我。」
溫蒂咯咯一笑。「爺爺……你不凶的話我就被膩你了……」
「哎呀!好啦好啦!真是服了你了,快去給我做好,別老晃我這把老骨頭了。」佐格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臉上卻全是無奈。
溫蒂笑著跑回自己的作為。「那爺爺說好了,我好好聽著。」
佐格無可奈何的歎了下氣,繼續說道:「財團內其實有兩種搜查官,一種是在暗中行動的,通常我們叫他們內派搜查官,他們可以是密探,可以是殺手,總之就是暗中為財團調查一些事情,是一群不好惹的傢伙。」
「那外派搜查官呢?」溫蒂迫不及待的問。
「外派搜查官是個幌子……」佐格語氣略顯沉重,「他們做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工作。辦事講究規則,講究公正,當然其實他們處理的事情不多,通常只是負責確定一些事情或者收集情報。」
羅本皺了下眉頭,「可是剛才那幾個傢伙,特別是帶頭的那個,他似乎……」
佐格讚許道看了羅本一眼,「你察覺到了嗎?呵呵……的確,外派搜查官其實在有些時候,就是內派搜查官在明處的身份。那幾個傢伙實力都十分強,是內派搜查官的可能性比較高。」
「那派這樣的搜查官來問我和溫蒂關於剋剋羅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呢?」
佐格自顧的說道:「財團的搜查其實有一個規律,就算是一個規律吧,可能並沒有這樣飛規定,但是事實證明總是如此。」佐格聳聳肩膀。「外派搜查官很多時候比內派搜查官還要可怕,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羅本完全不懂的搖搖頭。
「因為財團的搜查官在調查什麼事情的時候通常都是內派搜查官先出動。等有了眉目或者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才由外派搜查官出動以明面的手法強硬的拿到證物,或者只是來象徵性的確認一下,之後才去大規模的正面行動。」
「排除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外派搜查官出現,也就意味著一切要結束了。」佐格做了個小小的總結,「所以說……財團關於剋剋羅的事情應該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才對。」
「難道說……」羅本想到了一個不大美妙的可能。
佐格緩緩點頭,「不錯……外派搜查官在象性的確定情況,這些書面上正式的東西齊備後,財團就會有大規模的行動了。」
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佐格推測似的說道:「我想……或許現在財團的討伐隊已經在準備行動了,唉……剋剋羅啊,真是貪心不足啊……」
剋剋羅要倒大霉了嗎?羅本心裡頓時緊張起來,「老師,那您推測,財團什麼時候會行動?」
「很快!」佐格隨口答道,「儘管這些搜查官的行動盡量隱秘,但是也瞞不過剋剋羅的耳目,最多一兩天剋剋羅就會得到消息,那個時候再行動就可能來不及了,所以……」
羅本感覺自己的頭皮微微發緊,「難道……是今天晚上?」
「有可能。」佐格無所謂的說道,「也說不定就是下午,說實話,從以前的幾次經歷來看,那些外派搜查官的取證工作實在是潦草的很,甚至在審判的時候都有被質疑過,剛才也只是問了你幾個問題就匆匆離開了吧,我想他們現在已經奔赴下一個目標了,而說起來他們取證的目標一般不會超過五個,有的甚至是和事件本身毫無關係的人物,其實說起來你和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太多的關係,只是現在能肯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剋剋羅家在這幾天肯定是要變成修羅場了。」
佐格說著站了起來,「你們如果外出的話就別去剋剋羅家那邊了。這連天的應酬我也推掉了。能在家裡呆著就呆著好了,財團只要行動,那麼半天時間應該就結束了,不會悶很久的……」伸了個懶腰,佐格自顧的向外走去,「今天珂賽特和瑞法還要輪值嗎?叫她們過吃晚飯吧,這段時間老頭子我這裡未免太清淨了。」
走到羅本身邊,佐格拍了拍羅本的肩膀,「安,沒想到你還會同情那個傢伙。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這很好,憐憫和仁慈是很可貴的品質,不過……有些時候我們也必須分清是非。剋剋羅算是咎由自取,你不用介懷了。」
說完,佐格走了出去,留下羅本在那裡苦笑。
羅本心想我哪是同情剋剋羅那個傢伙,說實話那個混蛋的死活我真是不在乎,自己這一臉的苦相是因為……如果剋剋羅立刻就要完蛋的話,那麼軍部和他的合約也就徹底作廢了,那麼……恰西也就再也不用留在這,他必然會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返回本部去,這個消息要是被拉菲斯知道的話。他肯定會現在就立刻行動去追殺恰西。
「安哥哥……你居然還會同情那個剋剋羅……」溫蒂露出了一臉吃驚加不滿的神色,「那個壞蛋有什麼好同情的,這次他倒霉蛋話我倒是開心的很,以前就知道為難我們。」
羅本苦笑一下,「我倒也不是同情他,只是……」
溫蒂接過話來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安哥哥心腸軟,又不忍心了對不對……不過對那個老頭子你不至於這樣吧……要是漂亮女人的話我還能理解。」
「…………」
靜下心來,羅本清楚自己現在必須立刻回去才行,拉菲斯這才可是的確受了雷姆的命令。城裡的眼線拉菲斯都可以調用,難保拉菲斯不會立刻收到消息,如果這次稍微挨過一段時間,恰西走了之後拉菲斯才反應過來的話,那麼可以說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恰西回去的地方拉菲斯是不能輕易過去的。更別提調查恰西的行蹤,只要讓恰西再這裡消失。可是說也就推延了拉菲斯和洛西的行動,這對兄妹絕對不會受到傷害。
只是……
羅本心裡有些猶豫,從自己的情感上講自己不希望拉菲斯和洛西出事,但是從拉菲斯,從洛西的情感上講,如果這次錯過了機會他們可能會懊悔終生。
自己難道要在暗中行動傷害洛西的感情嗎?
想了想羅本還是決定現在回去,不論發生什麼,最起碼自己應該在拉菲斯和洛西身邊,萬一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出現自己也好及時的採取行動。
推說妻子們在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到達這裡,羅本委婉的拒絕了佐格在這裡吃晚飯的提議,溫蒂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跟著羅本離開。
才一回到家裡,羅本就立刻發現了不對,拉菲斯和洛西已經不在這裡了。
溫蒂並不知道拉菲斯在這裡的事,羅本趁著溫蒂上樓換衣服的時候立刻把蘇拉到一邊問道:「拉菲斯和洛西呢?他們兩個離開了?」
見羅本一臉焦急,蘇稍稍有些詫異,「你這麼著急幹什麼?不是說好了要等過幾天他們才走的嗎?他們兩個剛才出去是去調查那天的房子了,說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房子!什麼房子?」羅本急急的問。
「就是那天你遇到恰西和西德時路邊的那座房子。」蘇十分古怪的看了看羅本,「羅本,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著急?發生什麼事了嗎?」
羅本急急忙忙的把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頓時也皺起眉來,「沒想到事情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有了變化……拉菲斯要是得到消息都話恐怕真的會立刻行動,而且……既然他抱了必死的決心,要是短時間內找不到恰西而又知道恰西就在城裡的話,說不定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羅本也十分擔心這件事情,拉菲斯這個一條路走到黑的傢伙要是說會做出什麼讓人驚訝的事情來那絕對不奇怪,他當初認定洛西已經死了,結果就自己潛到雲海城堡裡殺人,那景象羅本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總之我先去看看。你在家陪著溫蒂。午飯之前我盡量把拉菲斯他們帶回來。」羅本留下一句話,匆匆離去。
迅速的感到了遭遇恰西和西德的那個地方,羅本這才發現這裡其實就算是白天也沒有什麼人經過,四周的房屋稀稀拉拉的,這裡根本不是居住區,而是一個觀景區,怪不得那麼多景致花園,那棟房子看來是給臨時住客或者是附近工匠臨時住宿用的地方。
裡面有兩個氣息,一個是拉菲斯,一個洛西。
羅本迫不及待的溜到房子附近。看看左右沒人,迅速拉開門走了進去。
房子裡面空空蕩蕩,面積不小但是卻沒有什麼擺設,而且到處都蒙著灰塵。看起來恰西和西德在這裡居住的時候也很小心,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腳底飄離地面,羅本也不想在這個可疑的地方留下腳印,直接向著二樓飄去。
樓上已經沒了動靜,自從羅本進來,拉菲斯和洛西的氣息就極速收斂起來,羅本知道這兩個人恐怕是已經把自己當成和恰西有關係的什麼人了。
知道四周也沒有什麼外人,羅本索性放開了喉嚨,「拉菲斯,恰西。是我!」
這一聲喊出去,樓上頓時傳出了動靜,樓梯口處,洛西的腦袋迅速的探了出來,古怪的看著羅本說道:「安,你怎麼來了?」
羅本歎氣,「我還想問你們呢……洛西,你在這裡也算是敏感人物的,不要這麼大搖大擺的到處亂跑啊,還有拉菲斯。他根本就不該出來的,萬一被人看見可就沒法解釋了。」
「沒關係,我們很小心,根本沒人看到我們。」洛西保證似的說道。
「鬼鬼祟祟的就更不對了!」羅本沒什麼力氣的爭辯,飄上二樓。羅本發現拉菲斯已經拆掉了身上的許多繃帶,穿著一身輕鎧。正在地面上小心的搜索著什麼。
「找到什麼了嗎?」羅本飄到拉菲斯身邊問道。
「快找到了。」拉菲斯頭也不回的回答。
羅本討了個沒趣,向四周看了看,「他們兩個居住的房間在哪?」
拉菲斯直接答道:「這沒有他們居住的房間,我們如果在外面執行任務的話,就算有這樣的藏身地也不會睡在房間裡的,容易被攻擊,也不容易判斷整個房子的情況,還更容易留下太多的痕跡。」
羅本愣了愣,「那……那你們睡在地板上嗎?」
「地面上一樣會留下很多痕跡,我們都用布墊著後背,靠在牆壁上睡覺,要是任務時間短暫的話,根本就不睡。」
羅本一陣無語……
見洛西也是在走廊和樓梯之間來回搜索著什麼,羅本只好說道:「那……我還是去房間裡看看,他們應該也檢查過周圍的情況,也許在房間裡會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洛西忽然抬起頭,一臉認真的點了下頭,「我也去。」
二樓的房間並不多,除了樓梯口有一個好像大工作間似的空間外,一共只有四個房間,一個最大,兩個中等,還有一個十分小的。
羅本先挑了那個最大的房間,和洛西一起走了進去。
房間裡堆積著厚厚的灰塵,和走廊上別無二致,四周擺著幾件看起來不知道多久之前拿來湊數的傢俱,也已經完全破破爛爛。
「嗯……這灰塵不會比我的年齡還大吧?」洛西摀住口鼻,一臉無奈的看著這一屋子的灰塵。
毫無破綻,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痕跡,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蒙著一層灰塵,根本沒有地方下腳,任何一點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都看不到。
不過,洛西依舊藉著簡單的漂浮魔法仔仔細細的查看著房間裡的一切,想從什麼地方挖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來。
「洛西,你們現在是在找什麼?這裡會留下什麼恰西現在藏身地的線索嗎?」羅本稍微有些不解,甚至羅本有些不大明白拉菲斯和洛西能在這裡找到什麼。
似乎在這裡就算找到什麼也無法找到恰西現在到底在哪裡。
「任何線索也不能放過,雖然可能性很小,但還是有可能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的。他們來到這裡肯定會和這裡的什麼事物發生聯繫。最主要的是物品,要是能在這找到他們遺留的物品,或者是一些物品留下的痕跡,那麼對找到恰西現在的位置絕對是有幫助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羅本伸手在牆上用手指輕輕抹了一下,看著手指上厚厚的灰塵苦笑,「這樣的環境真的能找到什麼線索嗎?或許他們當時只是在胡說引開我們的視線,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這裡居住過。」
「可能吧……但也可能居住過,只是掩飾的很好而已,而如果是這樣。他們掩飾的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多,我們能發現有價值事物的幾率也就越多!」洛西仔細的盯著一個已經裂紋的瓶子看了好久,之後被上面的灰塵嗆的打了個噴嚏。頓時灰塵漫天,嗆的洛西退了回來。
羅本看看四周,「這地方要是住過什麼人的話,那他可真是可以用神人來形容了。」
換了個房間,洛西又無比認真的搜索起來,而羅本……說實話羅本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現在想著該怎麼盡快讓這對兄妹回去再說,畢竟在這裡並不是很安全。
「洛西,我看這裡也不大可能會有什麼痕跡,你看這裡滿是灰塵。我們要不然先回去吃些東西吧。」羅本又摸了摸牆壁,給洛西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灰塵。
「時間不多了,那個剋剋羅一直被財團調查,聽說他還經營者許多其他不法的勾當,這一次他可能要被財團徹底的清理,萬一財團動手的話,恰西也就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我們必須趁著他還在的時候找到他。」
羅本心想要是那樣的話倒是遂了我的心願,說道:「不過這裡不用找了吧,這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剛才你哥哥不是也說了,他們不大可能在這裡留下痕跡的。」
洛西也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忽然之間停在了羅本面前,眼露驚訝。
「呃?你怎麼了洛西?」見洛西忽然很驚訝似的看著自己。羅本有點詫異。
洛西忽然上前來抓住了羅本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這讓羅本更加不解,忍不住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可是那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洛西,你……」
「有問題!」洛西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了喜色,回手也在牆上摸了一下,「安,你看我手上的灰塵。」
羅本奇怪的看了看洛西白白的小手上一道黑印,「怎麼了……相比起來還是我的手比較黑。」
洛西忍不住笑了下,然後嚴肅的說道:「仔細看看,看你的手。」
羅本有些摸不到頭腦,「洛西,別繞圈子了,你發現什麼了嗎?」
「灰塵的厚度不同,剛才的房間和這個房間灰塵的厚度有差異,你的兩個手指上只有一個和我手上的灰量差不多,而另一個卻多很多。
羅本瞧瞧自己的手指,還的確是這麼回事。
「那……灰塵少的房間可能是他們活動過的地方嘍?」羅本說著目光又仔細的搜索起現在的這個房間來,那個灰塵較少的房間就是現在的這個房間。
「不,正相反,應該是灰塵較多的那個房間才是!」
羅本一聽頓時又不解起來,「這是為什麼?灰塵厚的應該是更久都沒有人活動過的地方吧?」
洛西抓著羅本就向原來的那個大房間行去,說道:「那只是按照常理來說,但是你剛才摸的是牆壁吧?根本不是地面或者其他的地方。」
「這有什麼重要的嗎?」羅本越來越覺得洛西在一瞬間精明了起來。
「房間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和打掃,的確會積累下越來越多的灰塵,但是牆壁上的情況卻沒有那麼嚴重,應該說牆壁上的灰塵積累到一定程度幾乎就不會再增加了,你見過牆壁上積累著厚達幾寸的灰塵嗎?」
「這個……到的確是不會那樣。」羅本抓抓頭,覺得洛西說的有理。
「剛才那個小一點的房間才是真正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樣子,牆上的灰塵厚度也剛剛好,但是我們剛才看過的房間,你不覺得牆壁上的灰塵太厚了嗎?居然和地面上的差不多!神哪……我剛才居然沒有察覺到。」
「那也沒關係,你看現在……」
羅本還沒說完,洛西滿臉興奮的對羅本說道:「多虧你在擦完那面牆壁之後沒有把灰塵彈掉,要不然我還不會注意。」忽然,洛西微微皺眉,「但這不是個好習慣,男人果然一旦沒有女人在身邊照顧就變得邋遢起來……」
「…………」
迅速叫上拉菲斯一起回到了那個大房間,洛西滿眼放光似的開始又仔仔細細的找了起來。
拉菲斯則是來到了牆邊,仔細的瞧了瞧牆上的灰塵,伸手劃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指,又來回的捻動幾下,若有所思。
「的確應該是這裡!」想了一會拉菲斯肯定似的說道,「這灰塵不是自己落上去的,而是在後來被用魔法覆蓋上去的,因為是和整個房間一起佈置的,所以厚度幾乎和地面上的差不多,你看在牆腳邊的灰塵都有不明顯的隆起,這是被附著在牆上的灰塵掉落了一些的痕跡,看起來他們也不是很用心的佈置,應該只是例行公事,並沒有打算就此離開……然後意外的在房子外面遇到了我們,應該就是這樣。」
羅本有點懷疑,「當時似乎聽他們說去摘果子,只是摘個果子至於還要這麼麻煩的佈置一下在走嗎?」
拉菲斯毫不猶豫的點頭,「會的,執行任務的時候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情況,永遠都應該謹慎,這是我們的原則。」
說完拉菲斯歎了口氣,「但看起來他們也只記得我們一部分原則了,如果是我和洛西的話,必然不會住進房間,更不會冒險去摘什麼果子,就算必須要去獲取食物,也是一個人去。」
這個房間剛才已經查看過一遍了,洛西只是轉了一圈就皺起眉來,忽然想起什麼的說道:「我記得,你們說過當時恰西他們帶著一個水果盒子對吧?」
拉菲斯似乎一下子受到了提醒,眼神發亮的說道:「對!沒錯!當時有一個水果盒子,他們是去弄食物,那麼如果是住在這裡的話……」
目光在偌大的房間裡仔細的搜索了一下,最終,拉菲斯盯上了靠在窗口的一張破爛桌子上,在桌子旁邊還有兩個倒掉的木頭椅子,都蒙著厚厚的灰塵。
「如果是在這個房間裡活動,那麼一定是為了使用這裡的傢俱,或者是為了監視外面的情況,這個地方可以吃東西,視野也比較好……」拉菲斯來到這桌子旁,忽然轉身對羅本說道:「你可以把這裡的灰塵小心的一層層的吹開嗎?一定要小心的!」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這真的有必要?」羅本看了看灰塵慢慢的周圍,不大相信能找到什麼。
「拜託你了。」拉菲斯也不客氣。
好吧……就當作是再打掃一次佐格那個骯髒的試驗室。
羅本開始慢慢的,一層一層的清理起周圍的灰塵來,精細的程度就好像少女在梳理自己的頭髮,看著拉菲斯雙眼死死的盯著周圍,羅本也真是不好意思胡亂了事。
「等等!」拉菲斯忽然叫住羅本,指著桌面上一處地方虛畫著圈說道,「能把這邊的灰塵都弄走嗎?只要灰塵!其餘的不要動……」
要求還真多……羅本暗暗搖頭,這次直接用土魔法將那一小片其餘的灰塵吸走了。
「果然在這裡……」拉菲斯湊近桌面,死死的盯著桌子上一處白色的痕跡,眼中全是興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