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本身形掩在黃昏的樹蔭下,目光專注的觀察著老提魯,看樣子老提魯似乎面色十分不滿,不知道剛才遇到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下了馬車後一言不發沉著臉走進了小樓。
老提魯看來還不知道菲特港發生的事情,羅本幾乎立刻就下了判斷。
拉菲斯他們是在老提魯離開後半天左右的時間發動襲擊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摧毀了雲海城堡,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折回了這裡。
從老提魯的那輛印有他家族徽章的馬車來看,他並不是輕裝而行,更不是使用傳送陣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裡的,拉菲斯他們丁算比老提魯晚了一天從菲特港返回這裡,從時間上看,老提魯到達這裡應該不會超過一天。
看來這個老傢伙也是專門快速移動的辦法,要不然的話現在應該還不會出現在這裡才對,望著那輛馬車慢慢的離開,羅本心中暗想。
老提魯可能是去見雷姆了,而且十分可能結果令他十分惱火,所以才會這樣陰沉著臉。
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鐘,羅本還是覺得有些擔心,先前拉菲斯他們回來的時候可是絲毫也沒有掩飾行蹤的,現在老提魯一定也是密切觀察著這附近的情況,,對於拉菲斯他們忽然莫名奇妙的從外面回來,而且還帶著一批身份可以的魔法師這種事情一定會有所關注。
也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是不是被他看見了?或者……老提魯已經收到消息自己住在這裡,要是這樣的話……
羅本皺了皺眉,如果老提魯知道其餘的法師被丟進了大牢,唯獨自己成了雷姆的座上賓,那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微微搓動腳步,羅本進入了隱身狀態,悄無聲息的向前面的小樓摸了過去。
這造型別緻精巧,只有三層的小樓本身佔地面積不大,完全是應著周圍景致打造的風景式建築。三層甚至是完全露天式的,羅本能感覺到老提魯現在就坐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內,還有兩個人在他前面站著,三個人似乎在說話。
看來老提魯對自己有著相當的自信。明知道自己的陰險手段被發現,罪證也已經被人窺視過,但是這次他卻沒有帶多少人來,羅本仔仔細細的搜索了兩遍,上到老提魯下到那個車伕,老提魯這一行人全部加在一起才只有七個人,現在車伕已經駕著馬車去停泊。老提魯和兩個人在二樓說話,三樓有兩個人在警戒,一樓還有一個,似乎老提魯帶來的僕人,整個三層小樓內沒有任何其他的僕從雜役。
這樣倒好,羅本心中竊喜,慢慢的溜到樓門之前,察覺到那個僕人正在吧一樓的擺設調整成自己主人喜歡的樣式。絕對不會發現自己後悄悄的潛了進去。
老提魯是久負盛名的強**師,羅本也不敢大意,更不敢輕易上到二樓去查看情況。直接把身體貼著一樓的頂棚,靜靜的停在了那裡,在那鑲嵌著價值不菲寶石的頂棚上小心的刻畫了一個魔法陣,羅本把耳朵貼了上去。
穿過厚厚的隔層,老提魯的聲音不是特別清晰,但可以辨別清楚意思的聲音傳進了羅本的耳朵。
「你確定?」老提魯沉聲問道。
「這個屬下還不敢肯定,需要一點時間查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批戰士的確帶著一些魔法師回來的,現在那些法師似乎已經被關起來了。」
隔了半晌,老提魯似乎思考了一下說道:「馬上確定那些法師的身份。還有立刻聯繫城堡,要他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發一份報告過來,並且加強警戒。」
「是!」
身在樓下的羅本把這幾句話聽在二中,心中頓時有了譜,果然老提魯還不清楚菲特港發生的事情,但是他的人已經留意到今天拉菲斯他們回來並且帶著一批法師的情況了。
「怎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老提魯的聲音再次響起,還帶著幾分疑惑。
「呃……那些戰士回來的時候,我一接到消息就親自過去確認了,雖然沒有來得及靠近去觀察,但是我隱約在隊伍的最後……」另外一個聲音說出了讓羅本大感不妙的話來。
「你看到了什麼?不要支支吾吾。」老提魯顯然心情不好,對於屬下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十分不滿。
「對……對不起,我,我似乎在隊伍的最後看到了那個安!」
羅本在樓下頓時心中呻吟一聲,心想你眼睛怎麼就那麼好用,那麼多人你都沒看清你偏偏看見了我。
「安?」老提魯的聲音帶著十足的疑惑,「哪個安?」
「就是城堡的那個,安.達克。」那個聲音回答。
「安.達克?」老提魯這次就顯得意外了,「你確定看到的是那個混蛋?」
「嗯……有八分確定,他個子比較大,而且幾乎是單獨和一個女戰士吊在隊伍的最後,十分好認,不過因為沒有來得及靠前隊伍就過去了,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老提魯微微吸了口氣的聲音異常清晰,椅子發出了輕微的移動聲,老提魯似乎站了起來,「你的眼力我還是信的過的,你這麼說的話,那麼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個混蛋了!」老提魯的聲音冷峻了下來,「可是他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等等,你剛才說他和另外一個女戰士吊在隊伍的末尾,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那批戰士都是把那些法師扛在肩上的?難道一個女戰士單獨走在末尾扛著安那麼高大的身體?」
「嗯……主人,這個……這個也是我覺得可能看錯的原因,呃……」
「說!不要吞吞吐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看到了什麼?」老提魯的聲音裡透出了寒意。
「我……我看到,」這個屬下吞口水的聲音都被羅本聽的清清楚楚,「我看到……洛西小姐了!」
「你說什麼!!?」老提魯幾乎是一聲怒吼,樓上頓時傳來了椅子翻到的聲音,正在樓下佈置擺設的僕人被嚇了一大跳。
「你再給我說一遍!你看到了什麼?」老提魯已經還上了逼問的口氣。
「主人喜怒,我……我也不能確定,我只是……」
老提魯直接打斷了自己屬下的話。說道:「你是說你看到那個安和那個洛西走在隊伍的末尾!對嗎?你說的那個女戰士難道就是洛西?」
「是……是的!」那個屬下結結巴巴的回答,之後又連忙說道:「不過,屬下才覺得應該是看錯了,那個洛西應該早死了。而安……他也沒什麼理由……」
「閉嘴!」老提魯粗暴的截斷了屬下的猜測,樓上立刻響起了他肥胖身體來回踱步的聲音。
「難道那個洛西沒死?」老提魯自語,「這不可能!在我的攻擊之下她早該和那個身份還不清楚的入侵者變成魚食了才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還有那個安……」
樓上沉寂片刻,老提魯忽然沉聲問道:「你再給我仔細的說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個隊伍最後邊那兩個人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那個屬下喃喃自語。似乎在極力的回憶當時的場景,過了一會兒說道,「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只是他們兩個稍微的遠離隊伍吊在最後,而且看起來很親近,一直在說著話。」
「很親近?那個法師沒有被綁著?」老提魯的聲音又沉了幾分,接下來樓上又陷入了沉寂。
「是的,他是自己跟著隊伍的。」
良久。又是椅子移動的聲音,踱步的聲音也消失了,似乎老提魯又拉起了椅子坐了下來。
「那支隊伍。有多少女戰士?」老提魯問。
「似乎……就只有最後的那一個,前面的戰士雖然沒有看的太清楚,但從他們體型和身高上看,似乎根本沒有女的。」
「單獨的一個女戰士,在最後邊和本該被綁著的魔法師神態親暱的說話……」
老提魯反反覆覆的念著這句話,念了十幾遍,聲音終於消失了……「我記得在城堡的時候,似乎那個小妞後來就喜歡往安的家中跑了,對吧?」
「是的主人,安的妻子西西麗似乎學會了很好的廚藝。洛西小姐好幾次去安的家中吃飯。」
老提魯的聲音不高,但是卻帶著一種凝重的肅殺,「這個洛西我不大瞭解,但是他哥哥拉菲斯我卻知道很多關於他的情報,這個拉菲斯是個極其護短的傢伙,對於洛西的關懷無微不至。,無論洛西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通常來說他出現的地方就是洛西出現的地方,這次他出現在忽然莫名歸來的戰鬥隊伍中,而且這個隊伍裡還有唯一一個長的很像洛西的女戰士……」
「主人,您是說……」
「那個洛西……恐怕沒死吧!」老提魯的聲音微微顫抖,在羅本聽來卻似乎一頭野獸在壓抑的咆哮。
「可……」
「和洛西與安長相相近的人一起出現,身份也完全符合,甚至一樣有著良好的關係,再加上拉菲斯也在附近……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那個洛西……應該的確還活著,你看到的那個女戰士,就是她!!」老提魯無比肯定的說道。
「洛西小姐,居然……居然沒死?」
「她沒死的話……」老提魯的聲音露出了幾分急躁,「那麼事情就糟糕透了!」
「主人,就算洛西小姐還活著,但……那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小角色而已……」最開始說話的屬下有些不解的開口了。
「閉嘴,你這個蠢貨!」老提魯不由吼了起來,那個屬下當即閉口不敢再說話。
「你懂什麼?那個該死的小妞如果沒死,而且還好好的活著,那麼就說明當時那個身份不明的入侵者現在也活著!」
羅本在樓下聽的明白,心想果然立刻就懷疑到了我的身上了。
老提魯繼續說道:「那個拉菲斯只是蠢貨而已,現在我十分懷疑他根本就是暗中跟著洛西到了菲特港的,得知洛西死了的消息之後憤怒無比,又可能查到我們想對洛西不利,米克又調戲過她,所以他單槍匹馬的闖進了城堡殺了米克!」
「單槍匹馬……可是還有一個……」
「不錯……」老提魯的聲音越發寒了起來,當時還有一個傢伙在那裡,起初我以為他和拉菲斯是一起的。但是現在仔細想想那個傢伙也是個法師,而且來歷不明,一連兩天出現這樣身份的傢伙未免太可疑了,他們兩個……說不定根本就是一個人!」
羅本在樓下立刻皺眉。心想這老傢伙倒是猜的明白。
「而且,現在想來拉菲斯當時似乎完全只是來殺米克,除了潛入進來的時候之外,根本沒有要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他這樣子似乎就是想要和我決一死戰,但是……後來他卻跟著那個傢伙逃走了……他是來為妹妹報仇所以不惜一死,那麼能讓他逃走的理由……」
「是……是第二個傢伙告訴他洛西小姐沒死!?」先前說話的屬下驚愕無比的說道。
「不錯……應該就是這樣。洛西那個小妞根本沒死!而帶著拉菲斯逃走傢伙就是前一天搶走洛西的那個人,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洛西沒有死並且告訴了拉菲斯……這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其實是來救拉菲斯的……」
沉吟片刻,老提魯囈語般的說道:「那麼現在推斷一下……這個傢伙第一天帶走了洛西,第二天又來救走了拉菲斯,那麼他先前十分有可能根本不是劫走洛西,而是想從我們手中救她而已,這個人一定和拉菲斯兄妹關係良好。或者有著什麼特別的聯繫。」
「而從拉菲斯行動延遲了一天,還有他一貫的行動準則來看,他絕對是暗中在洛西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菲特港的。也就是說……洛西根本不知道拉菲斯會來,當然更不會知道拉菲斯會去給自己報仇,可以肯定拉菲斯入侵城堡這件事,無論是那個神秘的傢伙還是洛西都不知情,要不然一定會阻止拉菲斯冒險,所以……在城堡裡出現他們兩個相遇的情況,絕對是偶然的,也就是說……當天那個神秘的入侵者再一次單獨的進入了城堡。」
羅本開始冒汗了,這個老提魯抽絲剝繭似的分析著情況,居然好像他親眼看見的一樣。
只聽老提魯繼續說道:「拉菲斯明顯是不準備逃走。在殺死米克之後和我決一死戰的,那麼他絕對不會去做竊取我的秘密情報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當天偷走了我東西的其實是那個救走了洛西的神秘人物。」
「那……那個神秘的人物到底是……」
老提魯似乎很不滿意屬下打斷了自己的推測,截斷對方的話說道:「那個什麼人物的身份暫時還不能確定,但他和拉菲斯和洛西的關係必然十分親密,先後兩次冒著生命危險救走了他們可不是普通朋友會去做的。而且……現在倒是有一個可疑的對象。」
「您是說……」
「不錯……是那個安.達克!」
老提魯的話讓在樓下偷聽的羅本心中一顫,自己行動從來沒有留下過半點痕跡,老提魯怎麼會這麼直接的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安.達克?」兩個屬下似乎愣住了。
「不錯,那個拉菲斯對洛西的照顧無微不至,從這次他暗中跟洛西來到菲特港就能看出這點,但是他同時也對洛西十分苛刻,根本不讓他和任何男人接觸,我想這點你們也清楚,而今天那個洛西居然在隊伍的最後和安親熱的聊天,而拉菲斯去走在隊伍的前面,這本身就很奇怪,如果不是安和他們兄妹兩個的關係熟悉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說因為什麼事情而獲得了信任的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這麼說的話……似乎……」
羅本在落下頓覺一盆涼水把自己從頭到腳淋了個遍,同時也感到了無比的無奈,雖然老提魯猜中了結果,但是過程卻完全不對,拉菲斯一路上都緊緊的跟在自己和洛西身邊,是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洛西搬出了拉菲斯心有所愛的事實之後,拉菲斯才慌慌張張逃走的……
自己至此可算是無辜受了冤枉……羅本心中苦笑。
「當然,這些事情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次這批由拉菲斯和其餘三位六翼戰將帶領的隊伍到底去了哪裡?他們為什麼會帶著一批法師回來?」
「主人,難道你真的懷疑……」在外面看到羅本的那個屬下聲音有些發顫了。
「現在距離拉菲斯逃走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現在看來他一離開就應該立刻找到了洛西才對,而他們兩個現在都跟著一批戰士回來這絕對不自然,那批戰士不可能是隨著拉菲斯一起離開的,要不然以拉菲斯的個性絕對不會自己單槍匹馬去報仇。當時他肯定是孤身一人,那麼他從城堡逃走,再和洛西與這批戰士匯合,做了什麼又返回這裡……算算這段時間忘返三次的話……」
「這……」老提魯的兩個屬下聲音裡透著無比的驚恐。
「不錯,這段時間以精英戰士行動的速度來看,差不多就是往返這裡到菲特港的三次的時間,拉菲斯兄妹回到這裡。再帶著大批的戰士離開,今天再回來……」
「那,那就是說,那些魔法師,是……是我們的人?」
老提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之後緩緩問道:「今天似乎已經過了定時聯繫的時間了吧?還沒有收到城堡的消息嗎?」
「沒……還沒有,不過……有時候的確會稍晚一會兒,所以……」
「不用等了。可能已經沒用了……」椅子聲響,老提魯似乎又站了起來,「準備馬車。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明白嗎?」
「主人!?」兩個屬下齊聲驚叫。
老提魯極為不滿的哼了一聲,「看看你們的樣子!跟了我這麼久還是沒有長進,這樣的風浪我見的多了,不會有事的,你們只管放心呆在這裡,我馬上就回來。」
「主……主人,我……我能跟您一起去嗎?這裡的情況一直都是我……」
「不用了。」老提魯一口拒絕,接著就是極為森寒的話語。「你們兩個,呆……在……這!明白嗎?」
「可……主人!」兩個下屬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羅本聽到了雙膝跪在地面上的聲音,「看在我們跟了您這麼久的情分上……」
兩個屬下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羅本在樓下忽然間全身寒毛豎了起來,一種極度冰寒的殺氣從樓上透了下來……
「不想現在死……就留在這!」老提魯的聲音變得略微飄忽起來。卻飽含著殺意,「還有,你們的家人還在菲特港,要記住這點。」
丟車保帥!
羅本把老提魯的話聽在耳中,已經再明白不過老提魯的意思,現在他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好,雷姆似乎已經開始對他下手了,如果城堡那邊真的出了事,那麼他呆在這裡也會變得危險,現在他想丟下自己心腹讓他們吸引雷姆的視線而自己獨自離開這,而且就算這樣還不忘威脅這來兩個心腹他們的家人在自己手上,那意思也就是說如果這兩個心腹對雷姆說了什麼的話,到時候就會收到他們家人的屍首了。
「老雜種!」羅本簡直咬牙切齒,忍不住罵了一句。嘴上痛快了一下,羅本卻立即懊悔無比,因為這句話沒有完全按捺住自己,卻是發出了極其微小的聲音。
樓上頓時安靜了下來,羅本也在瞬間屏息凝神,那個用來傳音的魔法陣也迅速散掉,最大限度的收斂身上的氣息。
一時間隔層上下的兩層樓中都陷入了沉悶而緊張的寧靜中。
猛的,羅本用力一推頂棚,身體急速下落,幾乎就在同時,羅本一直貼著的那片頂棚上在劇烈的爆響中碎裂開來,兩節土刺幾乎是追著羅本的身體刺出,險險的貼著羅本的胸口刺出足有兩米多的距離這才停下。
羅本一個翻身落在地上,想要再逃卻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老提魯陰沉無比的面孔已經出現在了一樓的門口處。
一聲爆響,一樓的頂棚徹低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那兩個老提魯的心腹和在三樓警戒的守衛先後跳了下來,和老提魯正好把羅本圍在了中間。
老提魯看著羅本的神色無比精彩,驚訝,疑惑,惱火,仇恨……重重情緒雜糅在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一時間讓人猜不透老提魯到底在想什麼。
「安.達克!」老提魯咬著牙,就好像想把這個名字在嘴裡咬成碎片似的說道。
這次沒有來得及改變外形,而且忽然被攻擊,隱身狀態也被打破了。羅本暗叫倒霉,這次算是徹底的暴露了。
吐了口氣,羅本雖然感覺無奈,但是面對老提魯羅本卻絲毫也沒有愧疚之意,或許真的安.達克心中要是哪怕還有一點正義感這種被好多人看作一無是處的東西存在,那麼想必他有能力的話也一定會做和自己相同的事情。
挺起胸,抬起頭。羅本露出了一個微笑,「提魯**師,別來無恙。」
見羅本一身休閒打扮,而且明顯是外出的裝束,絕對不會是偷偷摸摸闖進貴賓寓所的樣子,老提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就在「咚咚」的跳動。
「你……居然會在這裡?」老提魯極力壓抑著想要把面前這個該死的年輕人腦袋揪下來的衝動說道。
「啊,是的,我現在就住在這裡。剛才散步的時候碰巧走到這裡,沒想到卻在這見到您,這世界真是小啊。」羅本微笑著。就好像在和好久沒見面的朋友聊天一樣。
見羅本忽然之間就沒了往日對自己畢恭畢敬,甚至卑躬屈膝的模樣,再聯想到自己猜測的一切,老提魯不由感到渾身的血液向腦袋上用來,一陣陣的眩暈感讓老提魯的怒火發狂似的燒了起來。
「你……你這個叛徒!!」
「提魯**師,您這樣說的話未免有些難聽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些事情發生而已,和您相比,我想我這個混蛋要可愛的多了,最起碼我夜晚睡覺的時候可以心安理得摟著我的妻子。但您……恐怕會被一些亡魂的哀嚎騷擾而不得安寧吧,那些無辜的小孩子,那些無辜的流浪者,那些無辜的戰士……你的手上染了太多的血。」
「果然是你潛入了我的實驗室!也是你救走洛西的對不對?一切都是你!!」老提魯聽羅本說出這些話來,頓時完全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事到如今羅本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淡然的笑著說道:「是我。本來還想再瞞下去的,沒想到您年歲大了,但耳朵卻還異常靈敏,我只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就被人發現了。」
「很好……」老提魯怒極反笑,點著頭說道,「沒想到一個低賤的混蛋有一天也會讓我陰溝翻船,很好!」
老提魯身上的法袍無風自動,寒聲說道:「那個安我自認為沒有那種接下我眾神之怒的本事,至於你是誰我現在也沒有心情過問,反正也不過是雷姆的走狗而已!思然時間緊迫,但是既然你壞我的大事!我今天……一定要在這裡宰了你!!」
這種情況的發展是必然的,羅本也一點都不意外,見老提魯已經渾身魔力鼓蕩,羅本也不再隱瞞什麼,身上亮起了七色的光芒。
老提魯看到羅本如此花白的眉毛不由動了一下,「全系魔法師嗎?你果然不是那個安!」
現在可不是隱藏實力的時候了,自己面前的傢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三腳貓,所謂人老成精,而魔法師就是把這條真理貫徹到極致的一種存在,像老提魯這種本身就天賦極高,而且刻苦修煉到老年的魔法師是十分可怕的,先前老提魯雖然也是暴怒之下極力攻擊,但那個時候受到種種條件限制,老提魯不可能全力施為,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
這個老傢伙現在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以最強大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自己,羅本極為清晰的能感覺到老提魯的這個意圖。
神力不能冒然拿出來戰鬥,而本身的魔法也沒有在幻境中那麼強大,面對這樣級別神族**師,羅本心中也是有些沒底。
老提魯花白的鬍子和稀疏飄在後腦的幾根頭髮都飄了起來,臉上殺機大盛,單手一楊,那長長的法杖落到了他的手上,立時一道金色的光環從老提魯的身上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這座小樓的牆壁全部被擠得崩潰碎裂。
很強大的護身魔法盾,居然在撐開的時候可以擠碎這種顯然經過魔法淬煉的材料建造的樓宇。羅本頓時皺眉。
毫無先兆的,老提魯的身體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風眼,前一刻還寧靜無比的寓所園林內刮起了狂風,狂風如漩渦般旋轉。把周圍的一切用巨大的力量拉扯了過來,頓時飛沙走石,水池乾涸,假山崩斷……
羅本心中吃驚,這老提魯發動魔法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
見到羅本似乎沒有立刻進行攻擊和防禦的意思,老提魯猛的一聲大喝,渾身的金色護盾上騰起一陣青芒。頓時狂風嘶吼的聲音化為了金屬銳利的刮擦聲,速度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主人,你……」
羅本正留心老提魯的動作,背後忽然傳來驚叫,卻是老提魯的幾個手下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羅本明白,老提魯這個魔法看起來是要籠罩這棟小樓周圍不算太大的範圍,而且強勁無比的風壓已經把這個地方幾乎瞬間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區域。而那幾個老提魯的屬下卻和自己一樣變成了無差別攻擊的目標……
「主人,等一下!!」幾個屬下發出了絕望的喊叫,卻只聽細碎無比而又讓人壓根發發酸的細密切割聲傳來。整棟小樓在發出了最後一聲呻吟之後,詭異的扭曲了起來,瞬時間瓦碎磚裂,迅猛無比的風力把這小樓裹住,幾乎一瞬間把它切成了千百萬塊……連帶著那幾個屬下,而羅本的身形則是閃動了一下,又極速的出現在了原地……
恍如遠古時代那從世界的起點吹到盡頭的烈風,所有的一切都在這狂猛絕倫的風中化為了塵埃,老提魯那幾個屬下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狂風吸上半空絞成了碎片,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羅本站在原地。身體上騰起一層五顏六色的魔法光暈,雖然這光暈在狂風中似乎搖搖欲墜,但卻頑強的晃動著,死活也不肯消失。
似乎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被這忽如其來降臨的風刀化為了原始的歲末,一片空白中,只有羅本站在那裡。巍然不動。
老提魯望著就站在自己身前十步不到的羅本,臉上的老褶擠在一起,眼睛突出眼眶,就好像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原來這個老傢伙最擅長的是風魔法,羅本心中多少有了些計較,資料顯示老提魯的魔法修為精神,似乎什麼魔法都會用,已經無法考證他到底最擅長什麼魔法了,但是從先後來兩次時間緊迫的戰鬥來看,老提魯都是拿風魔法作為最簡單直接的攻擊手段,而且純屬無比,風中除了那劇烈的摩擦聲之外,還帶著一種奇異的怒吼聲,似乎是什麼魔獸一樣,羅本才想這可能是老提魯召喚出來的無形元素生物,否則這一整棟樓房瞬間被切成碎片不難理解,但就算化為塵埃也是老大的一片,消失不見就十分詭異了,如果估計的沒錯其實那些被切成千萬段的東西已經被那些無形的元素生靈吞噬了……
怪不得感覺正風力的切割和撕扯的力量不僅大的驚人而且還有些詭異……
「死吧!」老提魯見羅本站在那裡沒事人一樣的一動不動,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在自己的魔法中就這麼從容的活下來,不過老提魯很快就自然而然的認為羅本應該已經盡了全力在防守,甚至動都不能動一下了,否則那看起來再奇怪不過的氣色光膜就會破掉。
隨著老提魯的一聲怒吼,羅本腳下的地面再次崩裂,一串地刺冒了出來,羅本極速的向後退了幾步,地刺也只是冒出了幾根,隨之停止。
老提魯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羅本向後退了幾步的速度居然快點好像一個戰士一樣,甚至在那一瞬間似乎有青光在腳下閃動了一下。
難道這個傢伙還有餘力快速使用魔法,這種事情再全力防禦的時候可是會極大分神的。
羅本看著老提魯的模樣心中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嘴邊微微一笑,雙加點了下地面,在老提魯目瞪口呆之下慢慢的飄了起來。
「提魯**師,您這是在做什麼?要知道鬧出這樣大的動靜,恐怕會驚動戰神大人的,那樣的話恐怕就不好了吧。」羅本笑的異常輕鬆,在這一切都被怒風吞噬的空間內,聲音清晰無比的傳到了老提魯的耳朵裡。
老提魯一時間面容扭曲,心想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會驚動戰神,這一點自己清楚無比,而現在完全撕破臉皮大開殺戒無非就是想立刻宰了面前這個壞了自己大事的傢伙,之後立刻逃走,雖然說自己敵不過戰神,但是全力逃脫的問題卻不大,卻沒想到這個不明身份的傢伙居然會厲害到這個地步,這樣已經縮減了範圍,並且召喚出違禁元素獸的魔法居然都奈何不了對方。
把心一橫,老提魯也不顧那麼許多,如果現在罷手逃走的話實在是難消心頭只恨,手中的法杖豎在身前,一種青紫色的光芒頓時從法杖中滲透出來,老提魯的口中響起了古怪難明的咒語。
這老東西看來氣瘋了,現在還不走,居然準備使用更加強大的魔法!羅本見老提魯這種層次的法師居然開始唸咒語,早就冷汗濕透的後背頓時冰涼無比。
表面上看自己全然不受對方魔法的影響,而實際上自己的情況卻早就徘徊在危險的邊緣了,羅本最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老提魯對自己起了殺心,而且立刻準備逃走,那麼必然是發動毫不保留的雷霆一擊,之後立刻遠遁,自己還不大清楚老提魯的實力到底在什麼層次上,冒然進攻很可能會屬於防禦而遭到滅頂之災。
而面對老提魯號稱精通全系魔法的名頭,羅本也準備了一個最有效,卻也是最笨的防禦方式——元素抵消。
週身這七彩的薄膜,其實是濃縮了無限元素力量的集合體,外界的元素攻擊會受到薄膜上相應元素的即刻抵抗,大幅的削弱其攻擊力,但是這樣卻也會消耗大量的元素力量。
當然,既然處在魔法攻擊中,那麼散亂的魔法元素是十分充沛的,抵消了第一次的進攻,消耗的魔法元素可以立刻從第一次進攻後散亂的魔法元素中吸取回來,這樣如此往復,形成一個無限強度的魔法護盾。
不過羅本沒料到的是老提魯拿出了如此霸道的魔法,頃刻間將這一片空間內的一切吹的灰飛煙滅,還有不明的元素生物吞噬物體,自身的魔法元素極速流失不說,想要在這樣持續性無間隔的魔法攻擊中吸取散亂的魔法元素是極為困難的。
巨大的消耗和極少量的補充讓羅本倍感煎熬,全靠頑強的精神力把有限的魔法元素發揮到極限,極力的抵擋著外界的烈風才做到了老提魯眼中從容不迫的樣子,而實際上羅本覺得老提魯再持續下去的話,第一步就算錯的自己可能就要遭殃了。
不過羅本從容的舉動立刻換來了回報,雖然見到老提魯開始準備更加恐怖的魔法羅本心中駭然,但這毫無疑問……是機會!
一瞬間把精神力提高到極限,身上七色的光芒大放,羅本筆直的撞向了老提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