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真實幻影
一隻冒著淡淡黑色煙霧的角,從波爾的前胸處破體而出,血像細流一樣淌了下來。波爾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前胸穿出來的這只黑色長角,嘴裡咯咯響了幾聲,湧出了鮮血,手的巨劍轟然的跌落到了地上。
「啊呀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這個傻蛋看來只會看前面。」
羅本眼睛瞬間瞪大,波爾的背後,露出了一張全是笑意的面孔來。
「就你廢話多」
波爾的身後,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閃電般的竄了出來,瞬間纏住了波爾的脖子。
「卡嚓」
筋肉碎裂的聲響……波爾那顆如獅子般斗大的頭顱飛了起來……
「轟」波爾你高大的已經沒了頭顱的身軀向前倒下,砸了地面上,他身後,天空明暗的光雲照射下,一個全身黑色重鎧的魔族戰士正拿著一塊手帕飛速的擦著手上的血跡。
「為什麼我老是幹這種工作又髒又累,還賺不到什麼功勞,要知道我可是已經完成了那麼多的任務,但為什麼就不讓我得到一點晉陞的機會呢……」這個魔族戰士一臉的苦惱,喋喋不休。
羅本感覺自己的兩個眼角都不住的抽動……抽動……
「卡……卡萊爾?」
羅本又驚又喜,面前的這個魔族戰士,正是卡萊爾,他的那身十分奇怪的黑色重甲自己曾經見過的,再說即使沒見過,這張滿是欠揍賤像的臉羅本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對面的魔族戰士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直的看了看羅本,「你認識我?」
…………
……
靜……
羅本再三的確定面前的這個魔族戰士不是開玩笑,再三的確定面前的這個魔族戰士就是卡萊爾,但是……那屬於卡萊爾讓人覺得欠扁的臉上,卻帶著十分認真的驚訝。
「你認識的人?」卡萊爾的背後,又閃出了一道人影。
這個人影個頭照卡萊爾要矮的多,但是聲音卻很好聽,是個女人。
羅本的注意力都放卡萊爾的臉上,但是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忍不住的就想多看幾眼這個卡萊爾身邊的那個女人。
這是個魔女,就是個頭不高,臉蛋有些圓,看起來還是一個小傢伙兒,不過那眼睛的瞳孔,卻散著幽幽的光芒。
數次不自覺的把目光落到那個魔女的臉上,羅本忽然之間張大了嘴巴。
這個魔女立刻皺了皺眉,對著身邊一臉奇怪和深思的魔族戰士問道:「卡萊爾,你到底認不認識他?我們的任務可是不能被其他戰士覺的。」
「啊……嘿嘿,這個嘛,我的確不認識他,但是像我這樣強大的魔將,說不定早就被人留意甚至崇拜,他認識我的話,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啊哈哈哈」魔族戰士十分誇張的笑了起來。
「是你做什麼見不人的事情時,不小心露出了臉」這個魔女滿眼寒光的望著羅本,向前跨了一步,「我們殺了他」
「納……納蘭?」
…………
……
靜
魔族戰士的笑聲瞬間被噎了回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羅本。
魔女亦是身體一顫,臉上露出了極驚愕的神色,看著同樣滿臉驚訝的羅本,有些木然的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羅本看看這個魔女,又看看那個魔族戰士,極力的比劃著,想要說出點什麼,但是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改說點什麼。
「你剛才叫我什麼?」魔女臉上的驚愕退去,跨前一步,臉上已經滿是殺機。
羅本頓時一愣,言語瞬間通順了,「我是說……納蘭,我……我是羅本啊,不認識的嗎?」
魔女再一次驚訝了,眼滿是駭然,「你……你認識我還知道我的名字?」
羅本心一陣又一陣的荒謬,這他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卡萊爾還是那個卡萊爾,那鼻子眉毛都一模一樣,臉上的那欠揍的笑容都絲毫不差,但是納蘭……納蘭明顯縮水了……
印象的納蘭,是個身姿窈窕,凹凸有致,美艷絕倫的女人,雖然魔女們每一個都十分的漂亮,但是納蘭的身上卻帶著一種氣質,剛強,執拗,永不服輸,永不妥協的堅毅氣質,這份氣質和勾人心魂的外貌存於一個女人身上,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羅本無數次的見到許多魔族看著納蘭流口水,那可是真的口水啊……
眼前的這個魔女,眉宇之間和納蘭有著七分相像,初見納蘭時那眼的冰冷也如出一轍,這個魔女身上環繞的那種凝重剛強的氣質也一點不差,但是……
這個納蘭太小了……完全就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模樣。
「納蘭,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人的事情時候,不小心露出了臉,還連名字……」魔女身邊的魔族戰士強忍著臉上的笑意小聲的對這個魔女說話。
「閉嘴」魔女一聲歷喝打斷了這個魔族戰士的話,「我怎麼可能犯那種低級的錯誤」
「這麼說的確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魔族戰士一臉興奮,好像現了大陸。
魔女不再理會那個魔族戰士的糾纏,冷眼望著羅本:「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的名字?」
羅本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
指了指自己,羅本加重口氣,慢慢的說道:「納蘭,我……羅本我是羅本,不認識的嗎?」
魔女直接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羅本微微尷尬,目光落到卡萊爾的身上,「卡萊爾,不記得我了?」
卡萊爾眨巴一下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羅本,「可能見過,但是長的比我還帥,那我肯定不會記得的,即使記得也會可以忘掉的,要是女人的話,說不定我會記得你」
這個肯定是卡萊爾羅本心非常肯定這點,也就卡萊爾那個傢伙什麼時候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什麼事情都能扯到女人身上去。
「回答我的話,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的名字的,否則,我們就要不客氣了」魔女再一次向前一步,手一條黑色的長鞭如活物一樣輕輕翻動。
羅本抱著腦袋原地轉了一圈,心想這讓自己怎麼說,這個該死的世界似乎完全都亂了套了。
「啊對了」
羅本心一亮,手一翻,一件東西出現了掌心處,「納蘭,如果你是納蘭的話,你應該……認得這個東西」
羅本手的,是兩枚彎月型的耳墜,看起來材質並不怎麼好,但是卻雕琢的十分精細,上面似乎還刻著什麼圖案。
「什麼?」
魔女皺眉的看了一眼羅本手的東西,頓時如遭雷擊,「啪嗒」一聲,手裡的長鞭掉了地上……
「你……你怎麼……怎麼會有這個?哪裡……哪裡來的?哪裡來的?」這個魔女顯然心神受到了極大的震動,腳步不停的向著羅本羅本靠近,雙眼之已經只有那兩枚項墜。
一道黑影擋了魔女身前。
「納蘭,你怎麼了?」魔族戰士輕輕的抓住了魔女的肩膀,「這可不像平時的你。」
「滾開」魔女一把奮力的推開了攔面前的魔族戰士,「那是我母親的東西」
魔族戰士被推開,眼無比的驚訝,「什麼?王妃的?」
魔女踉蹌的來到羅本身邊,雙手顫抖的從羅本手裡拿起了那兩枚耳墜,「這……這是母親的,你……你從哪裡得來的?快告訴我」
心情激動的魔女上前抓住羅本的衣衫,聲音急切無比,望著羅本的雙眼……幽光四射
頭一歪,魔女的身子直接軟倒了下去,羅本伸手扶住。
「納蘭」
魔族戰士焦急的喝了一聲,走上前的腳步立刻又停了下來,自己的同伴已經被對方抱了起來。
羅本抱起已經暈過去的魔女,不由苦笑,「原來你這麼壞,一直都沒有現,還好我反應的及時。」
「放開她我們一對一公平的一戰」魔族戰士見羅本轉身就走,立時一聲大喝。
羅本回頭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我沒時間和你打,我還有事要做,關心你的同伴的話,就過來……」
哨塔之,卡萊爾面色陰沉的望著羅本,「你想怎麼樣?抓住我的同伴,現你什麼目的?」
羅本選的這間石室光線非常充足,通風也不錯,床上,躺著那個奄奄一息的魔女,而那個小納蘭,被羅本有毯子裹住,放另外一張床上,卡萊爾被禁足石室的門口,不得進入。哨所的魔女們早已經嚇得全部都擠到一個房間抱成了一團,羅本費了不少力氣才拉了幾個過來幫忙。
「你怎麼也會陰沉著一張臉,這可不像平時的你」羅本用打趣的口氣和卡萊爾說著話。
「你對我很熟悉?」卡萊爾看著羅本開始那個滿身傷痕的赤u魔女身上撫摸起來,不由眉頭大皺。
「算是,但……也可能不是,現連我都十分的奇怪……」羅本捏了捏這個魔女的全身,再一次確定了一下情況,招呼過來身後的兩個魔女幫忙,手上亮起了乳白色的光暈。
卡萊爾的眼睛瞬間瞪大:「光系治療魔法?」
羅本身後的兩個魔女亦是嚇的面無血色,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一個還直接摔到了地上。
「你是神族」卡萊爾聲音裡已經滿是刻骨的仇恨。
受傷的魔女身上鍍上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羅本不由伸手敲了敲自己頭上的角,「別傻了,你見過我這樣的神族嗎?」
「那你怎麼?」
羅本好笑的說道:「誰告訴你魔族不能使用光系治療魔法的?是魔王,還是黑帝都沒有?」
卡萊爾一時語塞,這個的確沒有什麼確定的說法,但是無數的歲月裡,所有的魔族都是不能使用光系魔法的,那樣會對自身造成很大的傷害。
羅本一手握住這個魔女受傷的膝蓋,頓時七彩的魔法光芒開始飛速的閃動,閒出一隻手來,羅本把手伸向了卡萊爾,「你看,我如果是神族的話,怎麼可能會使用暗黑魔法。」
卡萊爾看著羅本手上跳動的暗黑色火焰,心無比的疑惑,這是非常純正的暗黑力量……
這個魔女的傷並不難治,外傷很好處理,四肢粉碎的筋骨面積都不算太大,修復起來可比要重生成四肢容易的多了,羅本握魔女膝蓋上的手拿開,這只剛才扭曲的不像樣子的腿,除了還帶著一些血污之外,又變成了一條光滑筆直的。
卡萊爾驚愕非常。
「這……你是怎麼治療的,光系魔法,可以治療我們魔族?」
羅本已經把手按了那個魔女受傷的另外一條腿上了,「嗯,開始的時候的確不行,但是我想了不少辦法,改進了許多次,還是可以了,呵呵,我就說嘛,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絕對的事情,還不就是努力的程還不夠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卡萊爾現心已經滿是疑團了。
羅本看了看卡萊爾,咧嘴一笑:「要我回答可以,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才行。」
「是什麼,你問」卡萊爾回答的倒是乾脆。
看了看一邊安靜躺著的納蘭,羅本吸了口氣,「納蘭……她今年多大了?」
「什麼?」奇怪的神色再一次爬上了卡萊爾的臉,「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羅本隨口回答。
「這個……」卡萊爾似乎有些猶豫,「我知道的並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推斷……」
「你可以閉嘴了……」一個冷冷的聲音石室內響起。
羅本把手從魔女的腿上拿開,移到了她的一條手臂上,「啊,納蘭你醒啦」
小納蘭直起身子,三倆把拽開了自己身上纏著的毯子,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從緊緊包裹的毯子裡掉了出來,納蘭目光一閃,連忙伸手抓住。
攤開手掌,小納蘭的手,是那兩枚耳墜。
「沒想到,你可以抵擋我的精神攻擊,還能趁此反擊……」小納蘭輕輕撫摸著手的耳墜,語調低沉。
「納蘭,你沒事?」站門口的卡萊爾見納蘭起身,關切的問了一句,才想抬腳走進來,卻見羅本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自己,看看自己和納蘭於羅本和納蘭之間的距離對比,卡萊爾把抬起一般的腳又收了回來。
沒有理會卡萊爾,納蘭再一次說道:「這樣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我母親魔宮之,我……我自己都見不到」
看了看聲音有些顫的納蘭,羅本歎了一聲,心已經稍微有譜了。
「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羅本執著的問著這個問題。
「還有兩年,我就要成年了,怎麼,這有什麼問題嗎?」
羅本暗暗的點頭,果然,並不是認錯人的問題……
「卡萊爾,烈焰峽谷的守衛者是不是快要換了?你想去嗎?」
卡萊爾一愣,對於羅本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顯然沒有什麼準備:「烈焰峽谷?」
見羅本一臉神秘兮兮的笑意,已經開始治療那個魔女後一隻算多說,只好回答道:「我的職責就是效忠魔王大人,我的任務魔王大人會安排的,不過說起來,烈焰峽谷其的一個守衛者的確是很老了,可能很快就要換了。」
羅本加肯定了自己心的想法。
納蘭曾經和自己提及見過卡萊爾的事情,卡萊爾作為烈焰峽谷的守衛,已經有幾年了,他是接替了一個老邁的守衛者的班去那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納蘭和卡萊爾的搭檔關係徹底的結束了。
「啊……那我現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羅本笑笑。
「只要你告訴我,這對耳墜是從哪裡來的?」小納蘭緊緊的握著手的耳墜。
「這個我現就可以告訴你,這是你母親送給我,要我轉交給你的」
羅本的回答讓小納蘭眼神一陣閃動:「我母親……」
「說起來,我想打聽一下,懸空城,現怎麼樣了?」??
卡萊爾和小納蘭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懸空城?」
羅本一歎,看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啊這可真是蛋疼
對魔界的事情,羅本瞭解的十分有限,想了想,似乎能確定的事情,也就這麼幾件了,把魔女的另一條手臂治好,羅本歎了口氣,退開床邊,對身後連個還依舊滿臉恐懼之色的魔女說道:「好好照顧她,她沒事了,但是她受了驚嚇,又流了不少血,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兩個魔女機械的點著頭。
羅本走到小納蘭身邊,伸手戳了戳她圓圓的臉蛋:「好了,你可以自由走動了,你身體裡的魔法禁制只是個幌子而已,並沒有作用的」
納蘭微微一怔,目光抬起來的時候,羅本已經走到了門口。
「好了我們不要再打擾人家休息了,我們去外面,聊聊天。」
哨塔外面的草原上,波爾的屍體還擺那裡無人料理,那斗大的頭顱上,還依舊寫滿了驚愕和不解,致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死的……
停下腳步,羅本轉過了身,看著滿臉疑惑的卡萊爾和小納蘭,羅本笑了笑,「你們不必為我的身份而感到好奇,我其實……是亞瑟魔王的傳令使」
「亞瑟魔王的傳令使?」卡萊爾張大了嘴巴。
「亞瑟魔王的傳令使我都見過,沒有一個是叫做羅本的,也都和你長的不一樣。」小納蘭淡淡的聲音,卻迎頭給了羅本以棍子。
羅本頓時滿臉尷尬,「啊……這,納蘭,你要明白,每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的,我……是一個隱身的存,魔宮,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
「你能證明你的身份嗎?」小納蘭淡淡的問道。
羅本流汗,想了想,還是沒有再一次的展示自己那個拙劣的破兜騙術……
「很抱歉,我不能,我的身上是沒有任何身份標示的,這個是必然,我只負責,向特定的幾個對像傳遞消息,其他的人,不能知道我的存。」
卡萊爾摸著下巴,滿臉懷疑:「納蘭你看他……像不像我平時說謊的樣子?」
「比你還要拙劣的謊言。」小納蘭直截了當說。
羅本頭一次知道,原來納蘭這麼難對付……
「我說的,都是真的」羅本強調。
納蘭的目光從羅本的臉上落回到手裡的耳墜上,「不論你的話是真是假,但是這對耳墜,卻是真的……你知道我的樣子,知道我的名字……這也是真的。」
抬起頭,納蘭笑了笑,「羅本,能為我把這對耳墜帶上嗎?」
卡萊爾頓時誇張的跳了起來,「納蘭,你瘋了你這就信任他了?」
「閉嘴」小納蘭對卡萊爾一點兒都不客氣。
「我……給你帶上?」羅本有些愣神。
「嗯……」小納蘭說著,已經向著羅本走了過來。
羅本訝然的望著小納蘭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把手裡那對耳墜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嗯……那好。」羅本蹲下身,瞧了瞧小納蘭的耳垂,你沒帶過這個,還要現扎耳朵眼兒,我可不會這個。」
「沒關係,帶上就可以了,沒什麼關係的。」小納蘭輕笑。
「好」羅本捏起了一枚耳墜。
看著羅本努力的對付那枚耳墜上繁瑣的紐扣搭鏈,小納蘭輕聲問道:「我剛才,看見你救那個魔女。」
「嗯……」羅本哼哼了一下算是回答,手裡這枚耳墜的繁瑣程超乎了自己的想像,真不明白女人為什麼要使用這麼麻煩的東西。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一個魔女,值得救治嗎?」
「對我來說,生命幾乎都一樣,只要有可能,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生命我面前白白的流逝,何況那個魔女還是受我的牽連才受傷的,這是什麼耳墜,這麼難弄」
小納蘭微微一笑,伸手按住了羅本搗鼓這枚耳墜的手指,「看來,的確是母親親手把耳墜交給你的。」
羅本微覺詫異,「當然是這樣」
伸手從羅本手拿回了這兩枚耳墜,小納蘭的手指如蓮花般的擺動起來,「這耳墜看起來很平凡,其實使用起來很繁瑣,魔女們每一天,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用這種東西來消磨清苦的時間,我母親,也一樣……」
「卡」耳墜的咬口極短的時間內被小納蘭打開了。
雙手湊到自己的耳垂邊,微微用力,耳墜上的咬合口直接扎透了耳垂,幾滴血流了下來,納蘭輕輕的把耳墜帶好,笑了一下,「好看嗎?」
羅本望著這個小小的納蘭,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這種耳墜,只有使用的魔女自己可以用短的時間打開,或者……是她身邊親近的人,比如……女兒」小納蘭打開了另外一枚耳墜。
「這兩枚耳墜拿來的時候,並沒有血跡,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母親血的氣息,不這枚耳墜上,你也根本不會打開這種東西,它一定是母親自己解下來的,而不是你搶來的。」
羅本這下一愣,難道這是試探自己。
小納蘭把另外一枚耳墜也帶上,看起來頗為欣喜,「這一對耳墜是母親喜歡的東西,洗澡和睡覺的時候都不會摘下來,母親說,這是母親的母親的東西……」
看著小納蘭眼的哀傷和欣喜,羅本心並不好受,這對耳墜的來歷,還要從那次去見黑帝說起。黑帝答應了自己的條件,自己把魔女們帶回來的禮物送到了魔女們親人的手,而同時,也得到了許多魔女親人們的回禮。
這對耳墜,是納蘭的母親,也就是亞瑟王妃希望帶給納蘭禮物其的一件。
但是,納蘭沒有要這對耳墜,而是留給了自己保管,納蘭說這對耳墜代表著母親希望自己能可以找到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而當時已經來到大陸一心準備為魔女一族做些事情的納蘭,斷然沒有接受這件東西。
現,這個小納蘭,幾乎是流著淚的,把這對耳墜帶上了。
看著面前小小的身影,羅本似乎看到了幾年前那個彷徨無助的魔女,納蘭現的確是魔女之當之無愧的頂尖人物,但是……納蘭到底為此付出了多少,羅本無法想像。
這個堅強的令人心酸的魔女……
「很漂亮……就和你母親一樣」
小納蘭的眼有些濕潤,咬著嘴唇,輕輕的點著頭。
羅本伸出手,揉了揉小納蘭的腦袋,「哭,沒人會笑的。」
「哇」的一聲,小納蘭忽然上前一步,抱住羅本放聲大哭。站不遠處的卡萊爾,滿臉的不敢相信。
輕輕的拍著小納蘭的背部,羅本心有些雜亂,這個幼小的心靈,還遠沒有自己認識的那個納蘭堅硬……
羅本正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想什麼辦法安慰一下這個小納蘭,雙目不由一凝,天邊……那翻滾的灰色又一次湧了過來。
小納蘭正傷心的哭著,羅本知道現不是說其他事情的時候,但是這景象未免太過怪異,看了一眼旁邊的卡萊爾,羅本有些奇怪的現,卡萊爾似乎對於那天邊用來的灰色根本沒有察覺。
看不見?羅本大為疑惑,那灰濛濛的顏色就好像沉積的血污般顯眼,飛快的吞噬著天地間的一切色彩。
很快的,遮蓋整個天際的灰色已經把世界吞噬的只剩下這座哨塔周圍不算太大的面積了,羅本覺不對了……
無論是自己懷裡哭泣的小納蘭,還是那邊站著的卡萊爾,似乎都沒有覺這世界詭異的變化。
「納蘭,納蘭?」羅本輕輕的晃了晃納蘭嬌小的身體。
小納蘭的哭聲止住了,抬起頭看了看羅本,立刻舉起手擦起了臉上的眼淚,聚集了一個水團過來,飛速的洗著臉。
卡萊爾一邊,還是一臉的無奈,一切……都十分的正常。
「納蘭,你不覺得,四周有些……嗯……」羅本覺得自己實是不用多說了,這兩邊世界的差異簡直巨大無比。
「怎麼了羅本?」小納蘭奇怪的望著羅本。
「呃……我只是,只是說,那邊天空的雲好亮啊」羅本說著用手指了指天空上的一團光雲,那片光雲已經染上了灰色,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完全像彩色的油塊一樣定格天空上,似乎,還隱隱的蠕動。
小納蘭疑惑的抬起頭,「那片光雲,有什麼奇怪嗎?亮一些也完全正確啊」
羅本吞吞口水,那塊光雲明明已經是一片鉛灰色了,小納蘭居然還說它是亮的。
忽然之間羅本又有了一個猜測,難道……只有自己能看到這種明暗變化嗎?
色彩急速的消失,世界有陷入了一片暗灰色之,羅本瞪大了眼睛,現那灰色已經爬上了卡萊爾毫不知情的臉。
「納蘭,你過來」
羅本身體一抖,卡萊爾的聲音居然變了
機械,單調,沒有一絲情感,卡萊爾原來那充滿了無賴和跳脫味道的聲音消失的乾乾淨淨……抬起手對這邊招了一下,然後又放下,動作僵硬無比,甚至胳膊都沒有怎麼回彎。
「我去和他解釋一下」
完全沒有現任何異常,洗乾淨臉的小納蘭對羅本輕輕的笑了笑,後退了一步……
羅本心猛的一揪,「等等」飛快的伸出手,羅本抓住了小納蘭的手。那灰色,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怎麼了?」小納蘭回過身,非常疑惑的看著羅本。
羅本張了幾次嘴,卻不出聲音。
「羅本?」小納蘭再一次詢問。
「不……沒什麼。」羅本放開了手。
納蘭奇怪的看了看羅本,轉身向著卡萊爾走去。
羅本眉頭直跳的,看著那暗灰的顏色抹上了小納蘭的身體,一瞬間,這個嬌小的身體動作變得僵硬而不自然,身體搖擺著,走向了那邊已經面無表情的卡萊爾。
這個世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抹色彩……
不羅本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自己背後不遠處,還有一塊彩色的地方,那裡,是波爾的屍體……
羅本有些茫然的來到了波爾的屍體旁,望著已經沒了腦袋的波爾,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憋悶。
「納蘭,你就這麼的相信他了,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那邊,卡萊爾的話音傳了過來,機械而又生硬,好像是劣質的讀音機器出來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小納蘭的聲音一如卡萊爾般的機械生硬。
「那你怎麼可以相信他」卡萊爾完全沒有乎羅本就一邊聽著。
「我只是相信我母親」
「他說不定是騙的你母親的信任,讓她自行解下這兩枚耳墜的」
「那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納蘭你理智一點」卡萊爾似乎應該是怒,但是羅本絲毫聽不出兩個人的對話有絲毫的情感。
「我很理智」
兩個人爭論,而爭論的焦點——羅本,心卻一片冰涼。
一切都是虛幻,一切都是假的……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才是真實?
羅本愣愣的看著地上波爾的屍體,血已經凝固,屍也已經冷了下去,波爾屍體附近的光亮,也正漸漸的消失,消失……
終於,這個世界,又只剩下羅本一個人了……
茫然的,羅本翻動了一下波爾的屍體,他背後的地面上,是一灘血跡,並沒有自己期望看到的,那一絲躲藏起來的光彩。
「羅本,你做什麼?」
羅本一驚,回過頭,卻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納蘭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背後,面色疑惑的望著自己,那神情如此的鮮活,聲音也如此動聽。
羅本看到,小納蘭正站自己周圍的那一小片光亮裡……
「啊不,沒什麼,我只是,想把他埋了。」羅本站起身,不動聲色的向外走了一步。
小納蘭又站到了那灰色的世界,一瞬間,身上的光彩消失不見,鍍上了一層僵硬的灰色,臉上的神情也消失的乾乾淨淨,眼的光似乎也被灰色吞沒殆,站那裡,就像一尊蠟像。
羅本的心抽動。
一切,都是虛假
「埋了?」
羅本甚至有些恐懼的聽著小納蘭那機械的聲音。
「嗯……埋了,他……一個值得尊敬的戰士。」羅本手掌揮動,身邊的土地炸起了大彭的泥土,一個簡單的墓穴立刻造好。
「也好,他是我試煉的對象,他的死,對我很重要,埋了他,算是紀念」
小納蘭一手提著波爾的頭,一手抓著波爾那高大的身軀地上拖著,來到了墓穴旁邊,路過羅本身邊的一瞬間,羅本閉上了眼睛,羅本真的不願意再看見這個小納蘭那真是的神情,然後又都全部消失……
把波爾的屍全部丟進墓穴,小納蘭用泥土把墓穴填上了,之後又土包上踩了一下,「多謝了,你死了,我就合格了」
羅本一直站一邊,沒有幫忙,羅本的心有些亂,這個世界,虛假的如此真實,又真實的如此虛假……
「羅本?」
羅本回過神來,見小納蘭淡淡的笑臉正自己的面前,不由吸了口氣,立刻想要向後退去,小納蘭卻已經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羅本我的試煉結束了,我會有一段很短暫的空閒時間,你……能帶我去見我母親嗎?」
羅本的心一陣上下翻騰,飛快的向後退了幾步,小納蘭看起來有些意外,手還抓著羅本都衣襟,羅本大步退後,她腳下不由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
「羅本,你……怎麼了?」
羅本微微喘息著,望著有些無助而又疑惑的拉著自己衣襟的小納蘭,額上流下了汗水。
「就見一面……好嗎?」輕聲的懇求好像炸雷一樣羅本耳邊響著。
「納蘭,這是不被允許的,那是死罪」羅本才剛剛有些軟下來的心卻一下子被卡萊爾僵硬而機械的聲音打散了。
「不行」羅本直接拒絕。
小納蘭的臉上微微一僵,神色黯淡了下去,但是又馬上抬起頭來,臉色激動。
「不要說了」羅本喝了一聲,一把將小納蘭推了出去,頓時,那滿是激動之色的臉龐暗灰色僵硬了下去。
「羅本,你怎麼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羅本大吼。
世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羅本粗重的喘息聲。小納蘭和卡萊爾都看著這邊,沒有聲響。
羅本拉了拉領口,讓自己的呼吸順暢一點,粗聲說道:「東西交到了你的手,就這樣了,我的身份你們不必知道,現我要離開這裡了,你們自便」
說完,羅本扭頭就走,直奔哨塔,羅本現還需要一副地圖,起碼……那是一件真真正正的死物。
「我只是想見母親,就一面,遠遠的,看一下……」
羅本就要走進哨塔的第一層大門了,卻感覺自己的腳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那機械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卻又如此讓自己不安……
「羅本,求求你……」
霍然轉身,羅本額頭上青筋暴突,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站不遠處,面容僵硬,身體都不動一動,甚至沒有胸口呼吸起伏,蠟像一樣的小納蘭……
真實和虛幻重疊,羅本一時間辨認不清。
「打消這個念頭你會被處死的」羅本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哨塔。
一路向上,羅本飛快的走著,哨塔裡的一切都已經如凝固了一樣,魔女們好像活動的人偶,如一個個虛假的生命。
看了一眼一層塔樓裡休息的,那個被自己剛剛救回了性命的魔女,羅本再也不想看第二眼,扭頭直接向上走去。
頂層,羅本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一張地圖,上面還算詳的標示著這附近的地形和地域的名稱,把這張地圖胡亂的塞進懷裡,羅本直接轉身走下了樓梯。
哨所的底層,羅本望著慢慢走過來的小納蘭,冷聲說道:「不要去想這個了,好好的修煉魔法,你會有實現願望的一天。」
羅本大踏步的從小納蘭三身邊走過。
衣襟一緊,羅本愕然回頭,小納蘭正開心的對自己微笑,一隻手輕輕的拉著自己的衣角:「羅本,你果然沒有上面獨自離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