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荷包蛋湯()
廚房裡,慕嫣然在幫我洗菜,不過看她的動作,明顯是不常做這些事情的。我接過她洗好的黃瓜,問道:「你在家裡很少進廚房吧!」
慕嫣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其實今天還是我第一次做飯,在家裡都是保姆做,她從來都不要我插手的,不過我很早就像學了。」
我汗了一個,像慕嫣然這個年紀的女孩居然還是第一次做飯,就連蘇青她都也會炒個蛋炒飯什麼的。見她如此有興致,我也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讓她留在廚房裡給我打下手。不過,看見我熟練地做出了幾道菜以後,慕嫣然也來了興致,一定要我教她親手做一道菜出來。我拗不過她,說道:「那你就再煎兩個雞蛋吧!這個很簡單,鍋裡放裡面放少量的油和鹽,等到油燒熱後,再將雞蛋打進去,底面差不多熟以後,再將它翻過來就可以了。你明白了嗎?」
慕嫣然興奮的點點頭:「知道了,你等著瞧吧!」說完就準備起來。
我看她洗鍋,倒油,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的,也就放下心來,把做好的菜先端出了廚房。我盛好了兩碗飯,又將筷子擺好,坐在一旁等著她把煎好的雞蛋端出來就可以吃飯了。聽見她在廚房裡忙碌的聲音,我產生了這樣一種幻象,此刻,我就像是一個丈夫在等待著廚房中忙碌的妻子出來一起吃飯,很溫馨的場面,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過了一會,我就聞道了一股濃濃的燒焦的味道。壞了,我趕緊衝進了廚房,只看見慕嫣然手忙腳亂地將一大碗水倒進了鍋裡。見我走了進來,一臉無辜的望著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煎了好久上面的蛋黃還是生的,而鍋底卻冒煙起來,所以……」
我看看了正在水中翻滾的雞蛋,一面還未被開水煮熟,而另一面卻已經被燒得黑糊糊的了。定是慕嫣然忘記將雞蛋翻邊,才將雞蛋煎成了這個樣子。看著驚魂未定的慕嫣然,我徹底無語了,我安慰她道:「沒關係,那我們就改做荷包蛋湯算了,你洗洗,這裡還是讓我來吧!」
「哦!」慕嫣然應了一聲,紅著臉出去了,我則留在廚房裡收拾殘局。想起慕嫣然剛才能驚慌失措的樣子,全然不見了平日裡端莊典雅的氣質,我心中暗暗好笑,原來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真正完美的女人。那蛋湯中的雞蛋一部分已經被燒得焦黑,我皺了皺眉頭,雞蛋是不能吃了,這湯應該還能喝吧!為了不讓慕嫣然感到不安,我還是把蛋湯用碗裝好端了出來,慕嫣然正坐在餐桌旁等候著,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鎮定的神情。
再一次和她一起吃飯,我已經不像上次那樣故作斯文了,慕嫣然也還是優雅地小口咀嚼著,稱讚道:「方逸,你做的菜味道還蠻好的,快比得上我家的保姆做的了。」
我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對於自己做菜的水平我還是很清楚的,雖然沒有葉雪瑩做的那麼好,但也還算不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露了一手,我感到有些興奮。我拿起湯勺給自己舀了一碗蛋湯,嘗了一口卻差點吐了出來,苦澀不堪,好像裡面還有些蛋殼的碎片,不知道慕嫣然這雞蛋是怎麼打的,鹽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不過當著她的面,我只好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慕嫣然看到了這一幕,興奮地問道:「我做的蛋湯味道怎麼樣?」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還不錯,第一次做飯能做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那我也嘗嘗。」慕嫣然興奮地拿起湯勺也給自己也舀了一碗,我本想阻止她,卻有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看著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我趕緊低下了頭。果然,慕嫣然馬上又衝進了洗手間,緊接著就是一陣嘔吐和漱口的聲音。我也趕緊將口中的碎蛋殼吐掉,又猛喝了一大口水。
慕嫣然這才慢吞吞地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又回到餐桌旁坐下,一張俏臉已是緋紅一片:「方逸,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煎蛋做成了蛋湯,連蛋湯也都是鹹得發苦。」
我安慰她道:「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第一次做飯,都可以理解的,想起我第一次做飯的情景,還不如你呢!」
「你放心,方逸,我一定要學會做荷包蛋湯,下次你到c市,一定要到我家裡做客,我再親手做給你吃。」聽到我的安慰,慕嫣然又意興盎然。
聽到慕嫣然這樣說,我心裡一陣激動,她願意請我到家裡去做客,並親手做飯給我吃,這說明她把我當做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不過,我真的有機會再喝到她做的荷包蛋湯嗎?
晚飯過後,我開始收拾餐桌,慕嫣然也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仔細打量起我房間裡的佈置來。雖然房間裡只住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但平日我還是注意經常收拾一下,所以房間裡也還算整齊乾淨。
慕嫣然看到了我掛在窗前的那串風鈴,似乎是很有興趣,用手指擺弄著,風鈴立刻發出了悅耳的響聲。
「方逸,你一個男孩子,也喜歡風鈴嗎?」慕嫣然繼續搖著風鈴問道。
「我很喜歡聽它的聲音,煩心的時候,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閉上眼睛聆聽它的聲音,心也跟著安靜下來了。」我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風鈴說道。
「我在c市家中的房間裡也掛著一串風鈴,那還是我十歲的時候,爸爸送給我的,每次聽到它的聲音,我就會想起我爸爸。」慕嫣然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回憶,眼神一下子變得黯淡起來。
「你爸爸怎麼了?」我繼續問道。
「他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風鈴是他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慕嫣然鬆開了握著風鈴的手,憂傷的說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爸爸……」我心裡也是一沉。
「不怪你,是我自己先說起的,而且爸爸已經離開我這麼多年了,我也已經都習慣了。」慕嫣然說道,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我沒有再說話,心中卻不是滋味,今天我又再一次的認識了慕嫣然,風光無限的外表下,她其實也有著一顆苦澀的心,也許許多人都在羨慕她的美貌與家世,但誰又會注意到她的煩惱與苦楚呢?
等收拾好一切後,我把慕嫣然送回了寢室,得知她幼年喪父的遭遇,我也感到有些難過,對她充滿了同情。悶悶不樂的回到房子裡,看著冷冷清清的房間,想起昨天晚上這個時候,我還和蘇青在房間裡嬉戲打鬧,而現在已是人去樓空,我感覺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所幸,徐茗的事情總算已經有了眉目,接下來,就是等待機會收集證據了。
轉眼,時間已經是2007年十一月的中旬了,想起這一個多月來我的經歷,感覺還像在做夢一樣,要是放在一個月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在這裡與徐茗重逢,也更不敢想像我和y大的校花會成為朋友。還有葉雪瑩,我終於相信這個小丫頭對我是有些好感的,因為最近的一段時間,我和她,還有老馬兩口子,四個人經常玩在一起,儼然就是兩對。葉雪瑩的動作言語中,處處可見她對我的關心。明白她的心思以後,我也開始注意保持我與她的距離,小雪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我也很喜歡她,但我不能去傷害她。隨著與慕嫣然接觸的增多,我發現我對她是越來越愛戀,上課的時候都在想著她,有時候連做夢也會夢見她,我想,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所謂的愛吧!至於徐茗,她好像還活在我少年時代的記憶中一樣,我不明白這是不是愛,但也總希望有一天我能夠靠近她。
另外,我們大學的學業也接近了尾聲,大家也都開始在著手聯繫實習單位。最近來y大舉行宣講會的單位越來越多,學校也把什麼就業推薦表、就業協議書之類的發了下來,有一部分學生甚至都已經找到單位簽約了。但對於歷史這樣一個冷門的專業,還是y大這種九流大學的畢業生,就業一直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寢室四個人中,除了仲少依靠家裡托關係給他安排好了一分工作以外,我們三個連實習的單位都還沒著落。我也開始考慮自己畢業以後的去向問題,我自己其實還是希望能夠留在y市,來到這個城市已經快四年了,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城市的一切,這座南方的小城市裡,沒有那些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也不見繁華喧囂的城市街景,更難得經歷車水馬龍的擁擠場面。寧靜,最能代表這個城市的全部,而這也正是我所喜歡的。我所希望的就是畢業後能夠在這個城市找到一份還算體面的工作,過上那種每天上班下班,週末在家看書上網,或是約上一群朋友聚上一聚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很充實。人生,也許就是這樣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