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長輩的侮辱()
夜晚的蒼城,天氣已經漸漸涼了起來,而此時天邊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更添了幾分寒意。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刻,偌大的蒼城,街上基本上都看不到行人,只是偶爾有著幾間夜店裡的昏暗燭火在風中搖曳著,讓蒼涼的冬夜平添了幾分蕭瑟。
而蒼城的城主府夜家堡的一個小院內,卻有著迥然不同的一幕。小院裡的燭火輝煌,但卻房門緊閉,而正門外卻跪著一位青衣少年。
清寒的雨夜,燈火輝煌的大院,對雨下跪的少年,偶爾天邊劈下的一道道閃電,這樣的場景,讓人顯得格外的詭異,迥然。
「請長老堂成全,夜輕寒將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家族……」
青衣少年固執的跪在地上,任憑雨水灑落在頭上,身上。他卻全然不顧,只是不斷的對著大院叩拜著,大聲呼叫著。
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突顯。
然而!
大院內卻安靜如斯,依舊房門緊閉,恍如從未聞到。只見燭火的倒影,在窗戶紙上不停的跳躍,搖曳著。
良久,良久!
青衣少年喊得聲嘶力竭,匍匐在地上,彷彿睡去。只是偶然的抬頭,那張清秀的臉,在雨水的洗刷下,格外的蒼白。燭火的照映下,滿臉的堅毅和酸澀。
門依舊緊閉,寂靜無聲。
雨,卻越下越大了!
天已經泛白,雨停了,大院內,到處是風雨肆虐後的殘跡。
青衣少年還是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微微顫抖的身體和他微瞇的眼睛中那絲血色,讓人知道,他在清醒著,還在苦苦支撐著。
吱呀!
大院門,終於打開了。
望著門口站立著兩名中年男子,青衣少年眼睛猛然睜大。眼神中的希翼渴求之色,再明顯不過。他蠕動了乾澀的嘴唇,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對著兩名中年男子再次深深叩拜下去。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不要自己的身體了?」
兩名中年男子,都是四十歲年紀,在蒼城甚至在戰神府都是大人物。其中一位穿灰衣長袍,高鼻,鷹眼,嘴角到耳根有道淡淡的疤痕,叫夜榮,是夜家刑堂副長老,長老院成員。而另一位穿了白袍,頭戴赤金冠,手拿折扇,一副風流書生模樣,叫夜槍,是夜家的戰堂副長老,也是夜家族長的三兒子。
而此時說話的就是夜槍,他手一抖,將折扇收起,一臉心疼責怪的樣子,就要扶起青衣少年。
不料少年似乎不領情,繼續固執的跪著,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愣愣的望著夜槍,道:「三,三叔?怎麼樣!長老堂同意了嗎?」
「這?唉……」白面書生般的夜槍,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陰沉,有些無奈,顯然事情是不成了。
「夜輕寒,你不用再跪了,回去吧。」而此時站後面的夜榮卻接上話來,鷹一樣的眼睛透入出一絲陰狠,嘴角的疤痕更顯得猙獰,用冷漠的語氣道:「你母親本是青樓名妓,當年你父親不顧眾意,將其贖出娶回夜家。此事本已在家族掀起轟然大波,壞了族矩。族長甚至要將你父母逐出夜家,好在家族寬厚不追究,不過也沒認你母親為夜家的媳婦……而後,你父親狂妄自大,獨自一人闖落神山尋寶,最後重傷身亡,家族也未虧待你們母子,每月的歲錢照樣發放,否則你們早就流落街頭了。」
「現在你母親病死,家族體諒你一片孝心,幫忙安葬。你卻不懂感恩。甚至要求將你母親葬入祖墳和你父親葬在一起?我看你的腦袋燒糊塗了吧?祖墳是夜家歷代祖宗豪傑安葬之所。你母親一個青樓女子,都尚未得到家族承認,還想葬入祖墳?速速退去,還在這喧嘩,驚擾眾長老,別怪我對你行族法了!」
「你……」
夜輕寒又氣又怒,猛然站立起來,怒視榮長老。不料因跪得太久,又淋了一晚的雨,寒氣入體,身子一陣發顫,頭腦發暈,險些摔倒,直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你什麼你?昨日你使用卑鄙手段,偷襲夜輕閒,將其重傷。看你母親剛剛去世,刑堂才赦免了你的罪行。今日又來擾亂長老堂,莫非你以為家族刑堂不敢治你?還不退去?」
「哈哈!家族……家族果然對我母子不錯,真的很不錯……榮長老你放心,以後我在也不會前來打擾諸位尊敬的長老大人了,長老堂!哈哈……」
夜輕寒看著一臉冷笑的夜榮長老,和滿臉無奈之色的三叔夜槍。慘笑幾聲,聲音中浸透蒼涼,落寞之色。抬頭怔怔的看了大院門上的「長老堂」三個恢宏氣魄大字良久,嘴角微微露出嘲諷之味,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