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節道峰裡的瘋狂25
蔣仙武細緻的搜索,終於在一個巨大的彈坑兩端發現了被炸斷的電話線,不過美軍對於這一路段的火力壓制可謂登峰造極,天上有4架野馬戰鬥機在不斷的巡邏,地上是美軍炮火不斷炸起的硝煙泥浪。看著這一幕蔣仙武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媽呀」
躲在樹後的一個彈洞裡的蔣仙武,只好利落的先將被炸斷線長度,的電話線準備好,這時久久沒有發現目標的美軍飛機,慢慢的向遠處飛去,看見時機已到,不做任何耽誤的蔣仙武背著工具袋,飛快的在地上匍匐前進,不顧身邊爆炸的美軍炮彈,一個猛撲就衝進了那個彈坑裡面。
不過蔣仙武卻感受到了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來,腥臊的鮮血慢慢的從腹部流出,忍著劇痛蔣仙武慢慢的將身體轉了過來,原來是美軍炸彈上的彈片,看著插在腹部上的彈片,蔣仙武暗罵道:「真他媽的倒霉!」緊咬著牙關,雙手猛的一拔,由於鮮血失去了一定的阻擋,很快的就將蔣仙武軍衣浸濕了,他自己也因為劇痛暈了過去。
悠悠轉醒的他看著初步凝結的傷後,傻傻的笑著,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媽的,還是我婆姨給我求的護身符好,這麼大的傷口都沒事!」試圖靠在彈坑壁上的他卻發現自己似乎被抽空了力氣,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不爽的蔣仙武猛地雙手一撐地,卻疼的牙齒直打架,崩裂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著血。
面對如此形式,哭笑不得,不過道峰裡的槍炮聲卻越加密集起來,而我軍的炮火卻沒有開火。作為在軍部呆過的,他也知道美軍一般會將前線的無線電干擾了,電台,對講機,都不能用,只有電話才是唯一的通訊工具。一想到這,想到坑道裡面的那些可愛的戰士,他就實在忍不住了。
草草的將傷口用比較乾淨的內衣包紮了一下,然後就忍著劇痛開始接起了電話線,電話線很快的就接好了,不過為了看看線路上還有沒有斷掉的地方,他將簡易的電話機接入到線路當中,:「喂喂,有人接聽嗎?」面對外面依舊密集的炮火,蔣仙武不得不大聲的對著電話的另一端大聲的叫喊道。
「喂喂,我是第四炮兵指揮所,你們是不是299師三團一營的,請報告敵人的方位,我們的炮兵觀察所的視線被美軍煙霧彈所阻擋,喂喂請報告美軍現在的位置!」聽著電話另一端的有些嘈雜的聲音,蔣仙武開心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是電話兵!」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蔣仙武邁著晃悠悠的步子,慢慢的向軍部走去,美軍的飛機已經撤走了,有些疲累的蔣仙武靠在一段樹幹上,看著美麗的夕陽。「啪嗒,啪嗒」的用老煙桿抽起了煙,鍾無影給的香煙抽起來不習慣,於是他就慢慢的將包著香煙的白色薄紙片慢慢的撕掉,然後將煙絲裝進煙鍋裡。
慢慢的原本熟悉的動作卻變得乾澀起來,特別是手上有著萬鈞之重一樣,沉得抬不起來,慢慢的眼皮也開始直打架,有些疲憊的蔣仙武就慢慢的靠在樹幹上睡著了,夕陽下生命在慢慢的流逝著。
靠著接通的電話線,鍾無影迅速的呼叫來了炮兵,在最危急的時刻,將美軍給打了下去。不過吃著老蔣叔中午送來的饅頭,鍾無影心裡始終不是滋味,對於老蔣叔的安危,心始終懸著。想打電話給師部吧,又怕別人說一些什麼,可是不打吧,心裡始終牽掛著老蔣叔的安危。
戰鬥的順利讓高大全也十分高興,看著桌子上的饅頭也是格外的誘人,隨手拿起來就吃,吃慣了蔣仙武做的饅頭的,他自然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這饅頭的不同,然後對著身邊新來的警衛員施沈傑問道:「小施,這個饅頭怎麼不是老蔣叔做的?」「軍長,老蔣叔運東西上前線去了,這個饅頭是警衛連的炊事班長做的」施沈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隨口答道
「什麼,你們讓50多的老蔣叔往前線運東西!」勃然大怒的高大全猛的一拍桌子,不顧大吃一驚的施沈傑在旁邊發著呆,然後就神色俱厲的說道:「趕快派人去找!你們怎麼可以讓一個老人去弄這些呢?他腿腳又不是很靈便!你們這些年輕人難道就是吃乾飯的?」
高大全的震怒自然讓那些,有些官僚的後勤處軍官們,開始動了起來。在得知蔣仙武是去修電話線後,二三十人的隊伍,打著手電筒,沿著一營的電話線路,仔細的尋找著,可是找到的卻是已經渾身冰冷了的老蔣叔。
二十九日卻突然下起了大雨,淅瀝瀝的下著的大雨,很快的就將陣地上的那些浮土,弄得泥濘不堪美軍也停止了攻擊。在這片安靜的戰場上,沒有蕩氣迴腸的英雄故事,沒有不死的超級小強,只有鍾無影那哀傷的口琴聲,似乎在哀悼著犧牲了的老蔣叔。
突擊大隊調來的狙擊手,也在美軍零星的炮火「掩護」下,一個個的狙殺著那些美軍士兵,播散著死亡的陰影,來悼念那個面容和善,每次吃飯的時候都給他們多打一些的老大叔;來悼念那個總是會給他們弄來各種野味加餐,自己卻吃著窩窩的大叔;來悼念那個總是幫他們縫補衣服的老大叔;來悼念那個在他們每次出任務前總是要關照他們小心,然後在他們的包內偷偷的放上幾塊乾肉,幾個白面饅頭的老大叔。沒有淚,沒有哭,鋼鐵的戰士總是這麼堅強的,在前線默默殺敵,來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報著仇。
「或許老蔣叔已經被遙遠的軍號喚醒,去遠方繼續為那些已經故去了的戰士們做飯,或許他就能夠看到他的兒子了吧!」
多年以後鍾無影,李大石,張小山等人穿著掛了將星的軍服,齊齊來到湘西的一個小山溝裡,在老蔣叔的墳前點燃了許許多多的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