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紛至沓來
「王叔。」
見諸位王爺答應下來,王太后隨即推說身子疲乏,眾人會意,一起告辭了出來。劉遷左思右想,眼珠子一轉,和衡山王一道走了。
衡山王劉賜年近五旬,面容清秀,頜下三尺長鬚,隨風微微飄動。
「王叔,孝弟呢?」劉遷看了看四周,在未央宮的時候劉孝還隨在劉賜身邊的。
搖搖頭,劉賜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遲疑了下方道:「遷兒,你可知陛下此舉是什麼意思?」
「這正是我想同王叔說的。」劉遷稍稍頓步,看了眼四周,兩人現在已經出了長樂宮,正行在宮前供車馬行駛的大道上。劉遷往後打了個眼色,身邊的親衛立即散了開來,將無關人等驅了開去。
劉遷壓低了聲音:「這段日子來,我在長安四處走動,卻多少探得了一點風聲。」
劉賜微微一笑,劉遷說的輕鬆,不過看這架勢這消息恐怕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得到。
劉遷嘻嘻一笑:「此番回去,父王恐怕也煉丹有成了,還請王叔前往一觀。」
劉賜拈鬚道:「好說,好說,自當前往。」
轉眼間商議得定,劉遷方才轉回原來的話題:「前段時日,陛下曾經兩次留主父偃在宮中很久方回。似乎在策劃什麼,這主父偃從來和我們諸侯國作對,這幾年已經有好幾個被削弱的不成樣子了,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謠言?」劉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殷鑒在前,不要再誤了事。」
劉遷臉色一紅,尷尬道:「王叔取笑了,那次實在是失策,哪知道這謠言偏的離譜。害得我麻煩不小,韓越死了後,他父親不去找霍去病麻煩,偏偏日日來我府上吵鬧不休,真是煩死人了。」對於韓越因為自己而死,劉遷卻一臉坦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好端端的你問什麼偏去找他的麻煩,這人背後勢力不小,很難傷筋動骨,反而和他撕破了臉皮,何苦來由?」
「此人,哼……」劉遷臉上閃過戾氣:「就憑他包庇淮南叛徒雷被,我就不肯和他干休了,更不用說他給我淮南帶來的麻煩不小。」
「你們年幼就是容易衝動,切記,隱忍為上。」劉賜苦心勸道。
「不說他了,王叔,這次風聲我卻是有九成的把握不是空穴來風,你不覺得此次圍獵來的蹊蹺嗎?恐怕接下來這圍獵才是重頭戲。」
「你如此一說……」劉賜沉默了下來。
遙遙長樂宮內,一戎裝男子遠望著佔據了大道泰半,人人側目的眾人,目中一片冰冷。
一陰柔的嗓音陡然在身後響起。
「大人,太后懿旨,令你等離地……遠遠的。」吃這男子狠狠一瞪,這中官心中一寒,接下來的話就說得毫無半點氣勢:「……呃,不得侵擾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清靜。」
男子往太后居所微微一禮,轉身往外走去。
「遷太子。」隔了老遠,就有人朝著兩人打招呼。
劉賜和劉遷轉過頭去一看,卻認得是中山太子劉詢。
「啊,王爺也在此處,小侄拜見王爺。」劉詢興沖沖的趕了過來,一見衡山王也在內,頓時拘束不少。
劉遷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哈哈,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本王乏了,就先行去了。」劉賜是隻老狐狸,哪裡看不出來劉詢是找劉遷來的,他這長輩在旁只會徒增尷尬。
「王叔慢走。」兩人目送劉賜登上車駕,劉詢眼巴巴的等他走了,立即興沖沖的拉住劉遷衣袖道:「遷太子,我來的遲了,聽說你們在長安日日笙歌縱馬,好不快活,當真讓我好生羨慕。這次可好,陛下幾日後還有圍獵盛事,可遂了我之願,久聞遷太子武藝出眾、弓馬嫻熟,到時可要提攜一下小弟才是。」
「自當與詢太子盡興。」劉遷口上應承,心中卻鄙視之極,這傢伙真是廢物,只知道犬馬酒色,醉生夢死。
「你們中山國離長安比淮南還近,怎麼昨日才到?」劉遷隨口問道。
「嘿嘿。」劉詢神秘的笑了笑:「途中發生了一點趣事,就耽誤了,聽說遷太子在長安踢了塊鐵板?」
劉遷神色一下子不自然起來,剛才還被劉賜取笑了,現在又被這劉詢挖苦,心中暗暗惱怒。
「遷太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到時定幫你出一口惡氣。」劉詢拍著胸膛道,不過對於什麼事,卻支支吾吾不肯盡言,只說到時就知。
見目的已達到,劉詢隨即告辭而去。
眼光不經意的掃過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劉遷雙目一凝:「孝弟。」
劉孝正和一人相談甚歡,這時劉孝也注意到了他,別了那青年往劉遷走來,自有親衛替他分開流水般的人群。
「你去了何處?剛才我還向王叔問起你,那人又是誰?」
「不說他,表兄可知道我剛才見到何人了?」劉孝一臉奮然,不等劉遷回答又急匆匆道:「是李丹這廝。」
「我從未央宮出來就見到了他,這廝自那日廷尉府之後就再不見了人影,到處都不知道他在哪?這次可好,表兄你知道嗎?陛下將在此次大朝會之後舉行圍獵,到時這李丹也會參加,表兄正好尋機好好和他較量一番。」劉孝雙目放光,興奮道。
「李丹。」劉遷右手緊緊抓住腰畔長劍,被劉孝勾起了熊熊戰火。自那夜之後,劉遷原本打算去尋李丹分個高下,但卻到處尋不到人,此時又怎麼捨得放棄。
「這次圍獵,還真的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