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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塞外蒼狼 第一百零六章 關市(中) 文 / 水為鏡

    第一百零六章關市(中)

    「雷被,是他。」霍去病愕然道,心中頓時勾起對雷被的回憶。雷被只是一武人,在沒有同黨的情況下是掀不起大浪的,霍去病把他丟到邊境後就差不多忘了這個人。

    漁陽之地,他霍去病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自然不會對區區一人關注太多。

    不過以雷被的武藝,在漢軍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畢竟淮南第一劍手的威名擺在那裡。

    「大人莫非認得這人?」陳抉奇道,他一直戊守邊戎,對兩年前霍去病和雷被的衝突卻是未嘗耳聞。陳抉眼珠一轉,滔滔不絕道:「大人,雷被此人,果敢好勇,實乃難得的將才,才能遠在陳抉之上……」

    原先周圍的人以為雷被和郡守大人交惡,俱都疏離雷被,但霍去病兩年沒有動靜,再加上雷被武藝高強,慷慨仗義,很快贏得了應有的尊敬,和他交往的人又多了起來,在邊境卻是極為有名,霍去病組織人手深入匈奴境內後,雷被被陳抉選入內,一直一來都是表現最為優異之人,深得陳抉賞識。

    唯一令陳抉奇怪得就是每次想要向上提拔雷被時,都被否決了下來。雷被聞知,只是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讓陳抉更為心服,雖然雷被只是小小一伍長,兩人卻成為莫逆之交。

    陳抉深為雷被抱不平,以為是某位大人不欲雷被出頭,這次藉著這個機會立即直接向霍去病大肆推舉雷被。

    陳抉說得口沫橫飛,渾然沒有注意到霍去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行了,我知道此人了,帶我前去見他。」霍去病冷然打斷陳抉。

    陳抉一愣,這才注意到霍去病臉色並不好,心中一突,那句:不敢有勞郡守大人,自己去把雷被招來,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對於霍去病的傳聞也立即傳上他心頭,傳說這位郡守大人是因為殺了平陽侯曹襄在被遣到了漁陽,連平陽公主那樣大的權勢仍然拿他沒有辦法,現在更是任漁陽郡守之職,可見後台之硬,殺他一個校尉跟捏死只螞蟻差不多,當下再不敢多言,一行人下了長城,就逕自往邊地駐軍馳去。

    陳抉所駐之地是一小村莊,離漁陽城有三十里之遙,是漁陽郡最北的防線,有兩千餘人駐紮,他們負責警戒和巡邏之職,是漁陽的眼睛。

    霍去病一行進入駐地,背後不少人指指點點的。雖然霍去病並不是經常來這裡,但看這架勢,以及他的年紀,他的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郡守大人來了。」這個消息風一般立即傳遍了整個駐地。

    「雷被就住在那裡,現在應該在帳內。」陳抉指著一處營帳小心翼翼道。

    霍去病眉頭微皺,抬頭看了看天色,微怒道:「日已近午,還不出來操練?」

    陳抉惶恐的擦擦額上的汗水,自己怎麼也沒預料霍去病竟然親自前來探視,很多都無法提前做出準備。

    霍去病冷冷掃了他一眼,當先往營帳駛去。

    營帳內傳來一陣喧嘩之聲,陳抉臉色立即蒼白之極。

    吆喝呼喊之聲從帳內不絕傳出,刺耳之極。趙則和鄭銳臉色都是一變,霍去病已然猛地揭開厚厚的帷帳闖了進去,兩人對視一眼,不敢怠慢,立即跟了進去。

    「啪」的一聲巨響,帳內沉寂了一霎,緊接著一聲響亮的喝罵聲咆哮了起來,打鬥聲隨之響起。

    陳抉身子搖搖欲墜,手忙腳亂的揭開帷帳,待看清楚帳內情況時,頓時心如死灰。

    帳內除了自己這幾人,還有十數人,現在這些人都面色驚慌的望著自己等人,趙則和鄭銳腳下踩著一名大漢,正不屈的喝罵著。地上盛酒的器具到處都是,一片狼藉。霍去病冷冷立在面前,他手中提著的馬鞭上正滴下涔涔酒水。

    「哪裡來的小畜……」那大漢兀自在叫,被趙則狠狠一腳踢在嘴上,頓時住口。

    看到這情景,陳抉就算沒有目睹也把事實猜到了幾分。

    霍去病進來之後立即看到了這不堪入目的一幕,一怒下揮鞭擊在一酒罐之上,那正捧著酒罐牛飲的大漢嚇了一跳,破碎的瓷瓦劃破了他的臉皮,再經酒水一澆,頓時昏了頭腦,大手一伸就想來痛毆霍去病,卻被隨後進來的趙則和鄭銳三拳兩腳打倒在地。

    「校尉大人,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喝得痛快,他……」帳內一人,正是陳抉副將,見到陳抉隨後進來,以為來了救星,頓時呼喊起來,酒精沖昏了他的頭腦,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

    「閉嘴。」陳抉怒喝一聲。

    「陳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軍內不許飲酒嗎?」霍去病冷然道,說話聲音並不大,但陳抉卻感受到一股狂怒蘊含在內。

    軍內不許飲酒,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漁陽前線,要是酒醉誤事需擔的干係之大可以想像,況且這些酒來路不明,自己自然不會提供他們酒,附近之人也不敢,那麼只可能是他們從參加關市的商人手中勒索得來,這點更加讓霍去病憤怒不已。

    「大人恕罪,陳抉的確不知。」陳抉跪了下來,求饒道,帳內的情況他的確完全沒有料到,雷被雖然散漫,卻也不會如此無視律法。

    帳內之人立即猜到了霍去病的身份,人人面色死灰起來,那陳抉副將更是全身抖顫起來,慌不迭的跪俯於地,連連磕首:「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帳內只有趙則腳下的大漢和另一人安然如故,那大漢雖然已然知道霍去病就是漁陽郡守,不再掙扎,卻也絕不開口告饒。

    另一人坐於營帳一角,此時慢慢的立起身來。

    「大人,這些酒都是雷被所釀,埋於地下,逢得今日良辰,遂邀諸位大人一同前來飲酒,不管他們之事。」

    雷被懶洋洋得和霍去病對視,雙目清明,哪有一絲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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