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烏桓的誠意
烏代等人被帶入霍去病等人的小屋時，望著溫暖的篝火，都升起恍如夢中的感慨。
雖然憔悴，但沒有半點妥協。
「你對他們說，是願意做可有可無的獵犬，還是必不可少的鷹目。」霍去病微笑著對坐在身邊正好奇的打量著烏代等人的凌星道。
凌星訝然張張嘴，然後就是嘰嘰咕咕的一陣怪語從她小嘴中蹦了出來。
「嘰嘰咕咕……」烏代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容，也是張嘴一番話暴了出來。
霍去病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這雙方看起來的確有趣，他們說的語言和漢語差別極大，極難辨別其中的含義，霍去病試了一陣也放棄了猜意思的努力。
「他們怎麼說？」說話的是趙破奴，見凌星和幾人說的不亦樂乎，頓時按捺不住發問。
「他們問我怎麼懂他們的語言，嗯，烏桓一族離開大漢很遠，很少有族人到達長城這邊。」凌星笑道。
霍去病眼睛一縮：「你怎麼回答的？」
「我是跟家中一位烏桓族下人學的，咯咯，他們在問我那人的情況，不過應該不是同一部族的。」凌星坦然道。
霍去病微微一笑。
朱諾冷冷插嘴道：「別上了他們的當，少扯別的，讓他們恢復體力遭殃的就是我們。」
「哼」了一聲後，拿起那把匕首往身邊一破敗的木案上一扎，捅破了紙般的輕鬆，朱諾揮舞著匕首衝著烏代幾人一陣比劃，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告訴他們，不要耍花招，不然我並不介意立即殺掉他們，他們……並不是唯一的選擇。」霍去病淡淡道。
聽了凌星的翻譯之後，烏代雄軀微不可察的一震。
以下對話皆由凌星翻譯。
「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須聽尊便，要我們做奸細萬萬不能。」烏代決然道。
「奸細？難道你們和匈奴親如一體，難道忘了和匈奴的血仇，不要告訴我你們烏桓族天生就慣於被欺壓。」霍去病不屑道，這傢伙到現在還在玩手段，讓他極為不耐。草原種族眾多，能做大漢耳目的並不少，用不著在一顆樹上吊死。對方連開誠佈公都做不到的話，霍去病只能承認失敗，殺他洩憤了。
「你怎麼的這麼詳細？」烏代臉色一變，隨即眼光掃到凌星，頓時醒悟過來，有這麼一個深通烏桓情況的人在，再隱瞞就不智了。
「匈奴人的報復是可怕的，他們會屠盡烏桓一族，鮮血將灑滿烏桓山。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憑什麼保障我們的安全。」烏代直接拋出了自己最擔心的地方。
「沒有承諾。」
凌星詫異的看了霍去病一眼，見到他鼓勵的眼神才遲疑的翻譯了過去。
烏代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暴跳發作，反而沉思起來。這足以說明了霍去病的誠意，任何吹得天花亂墜的承諾都是虛的。為全族考慮，烏代勢必要會慎重行事。說到底，大漢攻擊匈奴對烏桓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契機，是重現昔日東胡光榮的機會。烏桓自是樂見其成，但到底是不是綁在大漢的戰車上，卻需要考慮。
「一切承諾都無從說起，我現在的身份也無法做出這種承諾，我知道你的顧慮所在，不會逼人太甚。那麼，我並不需要你現在做出什麼承諾，同樣的，我也不相信。我會放你們走，但烏桓一族要退出漁陽，兩三年之內再給我答覆，希望那時候你能做出真正的選擇，不然我必將提鐵騎踏平烏桓。」霍去病的話冰冷無比，滿含殺機。
趙破奴和朱諾一愣，怎麼也料不到霍去病會這樣處置。
聽到霍去病威脅的大話，烏代胸中怒火雄起，正要怒口反駁，對上霍去病冰冷的雙目，竟然心中一悸，說不出話來。
「公子，萬萬不可，你這是放虎歸山，李敢必定不和你干休。」趙破奴急忙勸道。
霍去病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你真的要放我們走？」烏代遲疑道，除了霍去病最後的威脅之語，其餘的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恩同再造，他怎麼也不肯相信霍去病會這般不智。
「不錯，回到烏桓後，三年之內想通了，就到漁陽來找我，自會有人和你聯絡。」草原種族信奉強者至上，大漢不展示出強大的實力，烏桓也不會輕易來歸，所以霍去病並不急，屬於他的舞台還沒有搭建。
「成交，烏桓族會認真考慮的。」烏代哈哈大笑道，沒有人願意死，他已經過了衝動熱血的年齡，做為部族的大帥，很多事都不能僅僅從自己出發。
「既然我表達了誠意，那你們呢？」
烏代聞言神情一滯，隨即笑道：「之後，我將送來族中駿馬千匹，牛羊無數。」
趙破奴聽了心喜，草原種族的戰馬素質極好，有了這千匹戰馬，再進行配種生育的話，對加強大漢騎兵的戰鬥力不言而喻。
霍去病只是搖了搖頭，突然立起道：「貴族要表達誠意，不需駿馬牛羊，就請告知那些追擊我等的匈奴人的位置即可。」
烏代臉色立變。
這些烏桓族人來的蹊蹺，霍去病自然知道背後有人在追擊他們，最大的可能自然是這些烏桓族人是隨匈奴人而來。
一猜果然中的。
烏桓人可以來攻擊，那麼匈奴人更加可以。不去除這些隱患，霍去病寢食難安。
出賣匈奴或者被殺，兩種選擇擺在烏代等人的面前，這才是霍去病需要的真正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