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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塞外蒼狼 第六十二章 過去 文 / 水為鏡

    第六十二章過去

    寒風凜冽,使得這激戰之後的戰場顯得分外陰冷,等打掃好戰場,天色已然放晚,一行人在廢墟上燃起了篝火,稍微驅趕了寒夜的侵擾,但是心卻怎麼都熱不起來。

    李敢陰沉著臉,坐在篝火邊,胸口傳來隱痛,心裡無聲的自責著,剛才的一幕鐵錘般敲打著少年的心靈。

    趙破奴的話隨著呼嘯的寒風在耳邊迴盪著,越來越尖銳。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邊牧守邊關的這般無能,漁陽有長城之險,地勢險要,數十年來從來沒有被攻破過,你們的無能,卻要百姓的鮮血來補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流離失所,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多少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

    趙破奴那雙血紅的雙眼,怒火沖天的斥責讓他還手的**消失無蹤,周圍見到趙破奴動手原本欲趕過來的親衛也羞愧的止步,不再動彈。

    在趙破奴的拳打腳踢之下,李敢絲毫不避,默默承受著他的怒火。趙破奴的拳力豈同等閒,沒幾下李敢嘴角就逸出血絲。

    直到霍去病出現抓住了趙破奴,把他拖到了一邊,狠狠扇了他幾個巴掌,癲狂邊緣的趙破奴才清醒了點。

    霍去病緊緊看住他的眼睛。

    「破奴,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我發誓,我保證。」霍去病的聲音顫抖起來:「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大漢的子民再也不會被外族所殺,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在我霍去病有生之年,這些外族我會讓他們他媽的統統滾蛋。」

    趙破奴沉默了半晌。

    「我相信你。」

    趙破奴的話成了魔音,深深刺激著李敢。自小李廣就教導他愛民如子,對自己的士兵更是要視如手足,漁陽被破,百姓遭難,他李敢的內心也絕對不好過。胸臆之間難受之極,李敢恨不得仰天大叫一番。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李敢微微一抖,對上了霍去病冰冷的雙目,心中一個激靈,那股鬱結竟然一下子消失無蹤。

    「蕭兄。」

    霍去病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對李敢用上了自己前世的名字。

    「對不起,趙破奴小時候全家就是這種遭遇,只剩下他一人,所以才會這般控制不住自己。」剛才趙破奴已然把自己的過去都講給霍去病知曉,心中原諒了他的同時,又覺得應該向李敢致歉。

    他也是個熱血少年,漁陽被破之事根本和他無關。

    李敢苦笑著搖搖頭。

    「為什麼漁陽會這麼容易被破。」霍去病坐了下來,心中也疑惑不減,趙破奴的話並沒有錯,漁陽依山而建,又有長城做憑仗,周圍地勢險要,不適騎兵縱橫,照道理不可能被匈奴攻下。

    「我不知道。」李敢遲疑著搖著頭,儘管他也懷疑其中有緣故,但霍去病是什麼來路他並不知道,儘管今日一戰讓雙方彼此都多了點信任,但有些事還是不能隨意出口。

    霍去病哪裡看不出來這小子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也不點破,不過現在並不是追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把匈奴人逐回草原去。

    逃到塞外這一原先的打算已然被改變,現在塞外這般亂,他們幾人絕對無法存活。現在目睹了漁陽兵禍,更是不能視若無睹,自己向趙破奴的誓言一定要實現才行。

    一路以來的經歷讓霍去病知曉射殺曹襄這件事遠沒自己想像的那般嚴重,此時漁陽混亂,如果自己能協助驅逐匈奴,那劉徹很有可能赦免自己。至於和平陽公主結仇,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平陽公主的心計和手段霍去病極為瞭解,衛家和她牽扯太深並沒有太大的好處。又或則說,如果兩者真的無法避免要結合起來,而衛青娶了平陽公主的話,霍去病希望他是完全站在衛家這方的。

    曹襄的存在是一個隱患,以目前這小子的態度,平陽公主嫁到衛家絕對是禍根。最好的讓平陽公主成為衛家之人的辦法就是斷去她的後路,殺了曹襄,正是霍去病在這種考慮下起得心思。

    儘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用不著自己動手。但當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其實連霍去病自己都不知道能夠真的射殺曹襄,畢竟距離太遠,那日一切恍如夢中,那般的不真實。

    反覆之間,一夜很快過去。

    一行人仍然往漁陽腹地前進,一路上遇到多的匈奴大隊就閃避,遇到落單的或者小隊的則毫不留情的屠殺。

    上次的千人匈奴隊伍根本不堪一擊,但並不代表匈奴人就這般水平,事實上縱橫草原的匈奴人戰鬥力遠在想像之上,之後他們就打了幾場硬仗,人數迅速減員,無奈之下,更加小心謹慎。

    在戰鬥中,霍去病等人發現事實上進入漁陽的並非只有匈奴人,還有其他的草原種族,都彷彿見了血的螞蟥紛紛湧入內地,都要來分一杯羹。

    對此,霍去病等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對付敵人的手段遠要殘酷的多,一個不留,讓匈奴人大為頭疼。四周要面對數郡的壓力,腹地還有搗亂分子,頓時讓匈奴人一下子透不過氣來。

    韓安國奉劉徹之命為漁陽郡守,帶了數萬兵馬正朝這裡而來,不過路上遭到了點麻煩,並不能馬上到達。

    匈奴人的壓力越來越大,一城一縣的爭奪絕非匈奴人所長,事實上他們已然陷入困境,在匈奴人的內部已然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不少將領見到自己帳下優秀的戰士不斷在不擅長的戰鬥方式中死去,更是退去之心愈烈。

    不過,最高權利的掌握者是伊稚斜,他顯然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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