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
園林式的別墅古樓,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木之中。
這裡是燕京城最大而且最為高檔的別墅區——天門別墅區。
這一幢別墅古樓的大門,門楣之上,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寫著——
皇甫林園。
「尊主如何了?」
一道洪亮而焦急的聲音,在林園之中那曲折通幽的走廊裡赫然傳來,不多時,只見到一位身穿奢華休閒唐裝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家丁僕人模樣的人,匆匆忙忙順著走廊來到了林園裡的一間別院裡面。
而這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皇甫拓遠。
此時,皇甫家族的兩個少爺,皇甫奇駿與皇甫明道,都是站在別院門口的兩側,跟在他們身邊的手下們,更是一個個垂手而立,站的位置,與各自在皇甫家族裡面的地位相同,比較得到主人家青睞與器重的家丁護衛,則是站的靠近別院門口一些,其他的,則是離得遠一些。
「父親。」
「父親。」
看到皇甫拓遠趕赴而來,皇甫奇駿與皇甫明道,連忙打招呼,皆是神態恭敬,只是,兩兄弟還是有些差別的。
皇甫明道神情淡然,雖然出於對父親的尊敬與懼怕,少了一些往日裡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不過,他依然顯得比較從容。
反觀皇甫奇駿,則是大為不同,此刻他神情肅然,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手心出汗,明顯是頗為緊張。
皇甫拓遠看了他倆一眼,便是從他倆的神態裡就瞧出了些端倪,不禁冷哼一聲,濃眉緊皺,不悅的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皇甫明道一言不發,抬起手來摸了摸下巴,雖然錯誤不在自己,不過他還是不太敢直視父親的威嚴神情,把頭一偏,望向哥哥皇甫奇駿,意思就很明顯了。
皇甫拓遠看了看二兒子,旋即冷冷地盯著大兒子皇甫奇駿,漠然道:「奇駿,你說,你是當大哥的,犯了錯誤,勇於承認就是了,你這麼一言不發,是什麼意思?」
「父親,我……我有錯。」皇甫奇駿低下了頭,頓覺口乾舌燥,明明不口渴,卻是因為難以言語,如鯁在喉。
皇甫拓遠冷哼一聲,怒然擺了擺手,道:「算了,你認識到你的錯誤,我就不再追究。從今往後,你,還有明道,你們都給我記好了,尊主是什麼人?那是咱們家族的保護神,是殺手鑭,原則上來說,他只能聽從如我這般的家族長輩的吩咐,而且,讓尊主出行完成任務,那也是必須要長輩們開會決議才可以,而你——奇駿,你竟然不聲不響的,越過了長輩們的決策,直接讓尊主去對付姓吳的那小子,你這是越權,知道了嗎?」
皇甫奇駿低著頭,依然緊張,唯唯諾諾的回應道:「是,我知錯了,不該僭越,尊主受傷,是我的責任。」
「哼,你知道就好!」皇甫拓遠怒哼一聲,不再理會這兩個兒子,而是徑直走進了這間別院裡面。
來到別院的裡屋,皇甫拓遠放緩腳步,極為小心謹慎,大氣也不敢出,這才行走到了房間裡的一張床旁邊。
別院的裝潢,華麗十足,負責在這裡為施葛誅安排飲食起居的傭人們,也都是精挑細選的、手腳靈便、心思剔透的下人,其中,就因為施葛誅比較喜歡吃泰國菜,皇甫家族的人,便是安排了一位泰國菜的大廚,專門為他安排膳食,一切照料,都是按照皇甫家族最高規格來進行。
由此可見,施葛誅在皇甫家族之中的地位,那是非凡的!
「尊主……」此時,皇甫拓遠微微彎腰,望著平躺在床上的男子,輕聲呼喊,這般的模樣與做派,哪裡像是平日裡威風凜凜、對手下人呼來喝去的皇甫家族中年領袖?
施葛誅?沒有答話,這一晚過去了,還是覺得渾身疲軟,全無精神,昨晚在燕大的秋月湖,他和吳天的決鬥,實在是損耗了太大的元氣,導致元氣大傷,這一段時間,恐怕都是必須要靜養了。
對施葛誅不加理會的態度,皇甫拓遠毫無芥蒂,反倒是越發的慇勤:「尊主,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出來,你的身體要緊,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至於姓吳的那小子,一時半會兒的,不著急,咱們總是有辦法滅掉他的。」
一提及吳天,本來是沒什麼精氣神兒的施葛誅,陡然心頭一緊,怒氣上湧,身體的虛弱,在這麼一氣之下,不禁接連咳嗽了幾聲,咬著牙怒狠狠的說道:「放心吧,我早晚會讓那小子見閻王的!昨晚是他運氣好,僥倖逃脫,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決然不會讓他逃走!」
皇甫拓遠深信不疑,點點頭,微笑道:「這我信,尊主的本事,尊主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一個毛頭小子,,難道還拿不下來?這不是笑話嗎?哈哈!」
他這麼說,表面上是在安慰施葛誅,然而話中之意也是很明顯,聰明人一聽就懂——
既然吳天那小子,只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那麼施葛誅作為老江湖,身為皇甫家族的尊主,如果解決不了那小子,顏面何存?
這是安慰,更是鞭策。
皇甫拓遠微微下陷的眼角,一抹狡黠之色,倏然流露而出,他很懂得如何利用施葛誅這般的江湖人士,懂得去尊重對方,給足對方面子,與此同時,也懂得如何激發他的鬥志,讓他為皇甫家族賣命。
在這一點上,皇甫拓遠在皇甫家族之中,可謂是箇中高手。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家
家族的老一輩們,委以重任,早早的就進入了燕華集團,成為了副總裁。
「你別說了,我知道該怎麼辦,給我時間,等我恢復過來,我會用最快的時間,解決掉姓吳的那小子。」果然,施葛誅的鬥志被激發了出來,咬牙切齒的,如同發毒誓似的,極其嚴肅,一絲不苟。
皇甫拓遠心頭得意,再和施葛誅聊了幾句,便是走了出來,不再去打擾施葛誅靜養了。
施葛誅的存在,是皇甫家族的殺手鑭,同時也是家族的一個秘密所在,他的住處,一舉一動,時刻牽動著整個皇甫家族的神經。
所以,他身處何處、每天都在做些什麼,知道這些情況的,除卻皇甫拓遠之外,寥寥無幾,當然,這裡面不包括他身邊的親信手下,他們是終生給皇甫拓遠賣命效忠的,絕不會有二心。
如今,因為燕大校園的事情,施葛誅與吳天的決鬥,虎頭蛇尾,無疾而終,吳天到現在下落不明,作為當事人的皇甫奇駿與皇甫明道,這還是頭一次知道尊主在皇甫林園裡面的住處。
「你們,記住了,這幾天抓緊點,安排尊主去林園的後院,讓他住在那邊,一切如常,最重要的,還是要嚴格保密。」剛要走到別院門口,皇甫拓遠腳下一頓,停了下來,轉頭壓低聲音,給手下的親信,吩咐著。
幾個親信手下,很快瞭然於胸,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去吧。」皇甫拓遠擺了擺手,這才走到了門口。
「即便是親生子,也不能不防。」
他在心裡面,暗暗想著。
「父親,尊主還好嗎?」皇甫奇駿神情惶恐不安,如今父親沒怪罪下來,他覺得是萬幸,不過看著威嚴凜凜的父親,他還是沒來由的心頭發緊。
皇甫拓遠沒什麼表情的說道:「尊主何等人物?他沒事了,你們以後,不要往這邊來,有什麼事情,有任何計劃,第一個要告訴我,再也不能像昨晚那樣,知道了嗎?」
「是!」
「父親教訓的是。」
兩兄弟忙不迭的點頭回應著。
「好了,尊主需要安靜,我們走吧。」皇甫拓遠隨口說了一聲,迅速離開,與此同時,皇甫奇駿與皇甫明道,更是不敢再耽擱,連忙跟在父親後面,往前走去。
這一天,皇甫拓遠心情複雜,除了因為尊主施葛誅的決鬥受傷,憂慮不安之外,等候在林園大堂裡的某些人,同樣讓他憂心忡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正好,兩個兒子都在,而且,家族裡的長輩,幾個叔伯以及爺爺輩兒的長者,都是齊聚一堂。
在家族的中年長輩裡面,皇甫拓遠首屈一指,比兩個兒子的那些叔叔們,強了不少,同時也是得到了家族元老長輩們的器重,不過他到底還不是整個家族的最高領袖,家族的元老團,才是最高的領導層。
他是家族領袖的最有力競爭者,畢竟,那些元老們,上了年紀,逐漸都是淡出了家族的生意場。
「你們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都是到齊了,你倆說話注意點,千萬別提起昨晚的事情,另外,尊主現在的狀況,你們更是一個字都不許提。」還未到大堂之中,皇甫拓遠一邊步履如風的走著,一邊告誡身後的兩個兒子。
皇甫奇駿與皇甫明道,連忙點頭,不敢忤逆。
「拓遠,來啦,過來坐。奇駿,明道,你們也過來坐吧。」進了大堂,一位頭髮和鬍鬚全部都白了的家族老者,也就是皇甫家族的老爺子,瞇著眼睛,微笑著吩咐著。
皇甫拓遠走了過來,請了個安:「老爺子您身體硬朗,實在是極好,哈哈。」
此時,家族裡面,與皇甫拓遠同輩的中年男人們,各自懷有心思,不過在表面上,還是對皇甫拓遠客客氣氣的,一派和氣。
所有人的目光,忽然都是注意到了今天過來的「貴客」身上。
說是貴客,其實,對皇甫拓遠來說,哪裡是什麼貴客?
等候在大堂裡面賓客席位上的,赫然正是趙世坤。
「你怎麼來了?」皇甫拓遠神態傲慢,說到底,趙世坤是他拉攏過來,背靠著皇甫家族的附庸而已,畢竟誰都知道,單憑趙世坤所在的趙家,根本是沒資格跟聲名赫赫的燕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族來平起平坐。
趙世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悠悠然看了看在場的這些皇甫家族的重要家族成員,最後才把目光放在了皇甫拓遠身上,微笑道:「我來,是希望我趙家和你們皇甫家,正式結盟,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咱們兩家,地位平等。」
「你哪兒來的自信?」皇甫拓遠聽了這話,頓時氣得都快要七竅生煙了,衝著趙世坤怒聲喝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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