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翹著二郎腿坐在包廂裡的沙發椅上,身邊站著的是豹頭舵幾個弟子。
幾個弟子拍盡了他的馬屁,有的在給他揉肩膀,有的在給他捶背,有的乾脆蹲下來脫掉他的鞋子,給他揉腳按摩。
還有幾個比較上道的豹頭舵弟子端來了茶水,而且還拿來了香煙、點心瓜子什麼的。
「副舵主,來,您請喝茶。」
「副舵主,請您抽煙,來,小弟給您點上。」
「副舵主,吃瓜子吧,您賞賞臉,吃點吧,呵呵。」
耳邊是這幾個弟子的話語聲,身邊有他們端來的茶水和點心瓜子,這一刻,吳天完全享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
「茶可以喝喝,點心瓜子也可以吃一點,不過,我不抽煙,拿走吧。」他懶洋洋的說道。
吃著瓜子點心,喝著上好的茶水,懶洋洋的躺在沙發椅裡面,享受著幾個弟子的按摩揉腳,這種感覺,倍兒爽!
這時候山雞滿臉笑容的走過來,也加入了幾個弟子的隊伍之中,給吳天按摩揉肩,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山雞是真心崇拜吳天,作為弟子,給師父做一些服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如今吳天成為豹頭舵的副舵主,這些弟子們自然是要百般討好他,他們的行為,虛情假意的成分多一些,真心的成分少一些。
混跡黑道就是這樣,有了能力與實力,有了一定的地位,就一定會有一些馬屁精圍過來。
看著包廂裡發生的一幕幕景象,站在門口的肥佬和煙疤皆是氣憤不已,他倆狠狠地咬著牙,緊握拳頭,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沒地方發洩。
「姓吳的,你現在很瀟灑很得意,可你記住了,混黑道可不是那麼好混的,青龍幫內部關係錯綜複雜,就憑你這麼一個愣頭青小少年想要在幫派之中混起來,想也別想!」
「吳二愣,嘿嘿,你現在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不過別忘了,咱們之間,沒完!」
兩人悄聲嘀咕著,不能對吳天動手,就只能在言語上發洩發洩內心的怒氣。
遭受了吳天的羞辱,又看到這些弟子們對吳天拍盡了馬屁,對於這些,肥佬和煙疤這兩個太子酒樓的主要負責人,已經在這一刻對吳天產生了深深的仇恨!
本來,他們才是這座太子酒樓的頭頭兒,謝武東不在這裡的時候,這些弟子們都是傾盡全力的討好他倆,如今突然冒出了一個少年,搶走了他們的風頭,奪走了他們的地位。
「肥佬,咱們該怎麼辦?」忽然,臉色鐵青的煙疤問了一句。
肥佬嘴角抽搐,神色冰冷凝重,沉吟片刻,低聲道:「難道就讓他這麼囂張得意下去嗎?以後咱們怎麼辦?煙疤,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有想法!不過眼下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現在他得勢了,謝老大器重他,咱們要是和他對著幹,恐怕不是明智之舉。嗯,肥佬,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我的想法是········」煙疤眼神一動,小眼珠子在眼眶裡轉悠著,他把嘴巴湊到肥佬的耳邊,壓低聲音,輕聲說著。
兩人交頭接耳,悄聲議論,聲音很輕很輕。
他們在商量對策,策劃著如何將吳天逼走。
有吳天在,他倆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很快,兩個人相視一笑,彼此之間心照不宣,一場陰謀已然在兩人的心中,悄然萌芽。
「走吧。」肥佬冷笑著說道。
煙疤點點頭,笑的格外陰沉險惡,低聲道:「嗯,走。今天的事兒,咱們要牢牢的記住,等著吧,他一定會有陰溝裡翻船的那一天!」
說罷,兩人推開包廂的門,往吳天那邊走去。
包廂裡,吳天正在享受著弟子們的揉肩按摩,見了他倆,吳天就當是沒看到。
幾個弟子雖說有些尷尬,但他們只是衝著肥佬和煙疤點頭哈腰的招呼了一下,然後繼續給吳天揉肩按摩。
肥佬露出了燦爛如春風般的笑容,見了吳天,就好像是看到了他的老爹似的,笑道:「副舵主,之前的事情,是我們多有得罪,還請副舵主多多海涵。」
「吳哥,以後請多多關照。」煙疤也強顏歡笑了起來,心裡面充滿了恨意,卻不敢表露出來。
這時候,只見吳天揮了揮手,旁若無人的道:「沒事了,你們出去吧。」
肥佬呵呵笑道:「嗯,我們馬上就走。對了,這是我和煙疤準備的一份薄禮,是孝敬您的,請吳哥收下。」
旋即,他從衣兜裡掏出了一隻白色信封,與此同時,煙疤也從衣兜裡掏出了一隻信封。
他倆將信封遞給吳天,點頭哈腰的笑著說了一些話。
吳天拿手一摸,便是知道了信封裡面裝的是什麼。
「好,我收下,你們客氣了。」
「嗯,那就多謝了。」
「吳哥,您慢慢享受,我和煙疤有事情要去忙,先失陪了。」
「你們走吧。」
······
第一天在太子酒樓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
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道有多少人混了好多年才勉強成為青龍幫的正式弟子,又不知
道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在青龍幫混個一官半職的,師父,還是您厲害啊,短短的一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稍微一出手,就得到了謝老大的青睞,成為了副舵主!來,師父,徒弟敬您一杯!」
「哈哈,來,以茶代酒,咱們喝一杯。」
路邊的小餐館裡,吳天和山雞正在吃飯。
山雞特意為師父吳天點了一些可口的素菜,知道他是出家人不喝酒,於是自己喝酒,讓師父喝茶,兩人乾了一杯。
邊吃邊聊。
山雞喝下一杯酒之後,很快就上臉了,臉色通紅,道:「師父,您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來適應,其實啊,在青龍幫裡面混,需要注意的事情多著呢。」
吳天點點頭,臉帶微笑。
「這次是謝老大看中你的能力,他是一個很重視人才的人,把師父您拉攏了起來,以後就會利用師父您的實力去做一些事情,所以,師父您可要多多注意啊。」
「我會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會去做,方丈師父告誡過我,為人一世,坦坦蕩蕩最重要,做什麼是事情都要問心無愧。」吳天吃了幾口菜,一本正經的說道。
山雞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又對吳天多出了幾分敬意。
的確,吳天和其他人大不相同,和混黑道的很多牛叉人物都不同。
「哈哈,師父,別的不說,今天的事兒啊,想想就覺得痛快淋漓!師父您是沒看到煙疤和肥佬那兩個傢伙的表情,被師父您打了耳光之後,他倆不知道有多憋屈呢!看著就覺得很痛快!那兩個虛偽囂張的傢伙,一直是不把咱們這些小弟們放在眼裡,今天啊,師父您替咱們出了一口惡氣呢!」
「這倒沒什麼,我這個人想法很簡單,誰要是惹了我羞辱了我,那麼,我就要還回去。」吳天笑道。
山雞忽而臉色微變,輕聲道:「不過啊師父,您以後可得注意點了,肥佬和煙疤那兩個傢伙,肯定會想盡辦法報復您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嗯,我會的。」吳天點點頭。
餐桌上是幾樣可口小菜,還有兩隻白色信封,這會兒,吳天把信封拆開,頓時,兩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出現在他的眼前。
山雞看到了這些錢,並不驚訝,而是很沉靜的說道:「看來,肥佬和煙疤是故意向師父您示弱了,他們拿出了這些錢來,就是為了讓師父您放鬆警惕。」
吳天拿著錢數了數,一共是三萬塊。
山雞面露疑色,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別想那麼多啦,有錢就花,哈哈!」吳天爽朗一笑,如此說道。
吃完飯之後,山雞堅持要結賬,不過他沒能堅持過吳天,最後結賬的是吳天。
在這種路邊小餐館裡吃一頓飯,也就花掉了百十塊而已,而且還有一些菜沒吃完。
山雞把沒吃完的菜打包,然後和吳天一起離開餐館。
「山雞,你住哪兒?」吳天問他。
山雞把地址說了出來,旋即,兩人前往他住的地方。
這是一片城中村的舊房子,很破,巷子的兩邊都是一排排很久很破的樓房,有很多住戶的衣服就掛在外邊的電線上。
毫無疑問,這裡是典型的貧民區。
山雞帶著吳天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幢破舊樓房的三樓,打開了門,進去了。
一套三十平米左右的舊房子,屋子裡有一股破舊傢俱散發出來的陳腐氣味,吳天環顧四周,心裡面咯登了一下子。
「好破啊。」
他在心裡這麼想著。
「我住這裡,是租的,和我一起的還有我媽。」山雞澀然一笑,有些窘迫。
吳天笑了笑,一點兒也不在乎這裡的苦難生活條件,直接一屁股坐在一隻髒乎乎的椅子上面,道:「山雞,去吧,倒杯水來,我是客人。」
「嗯嗯嗯!」山雞搓了搓手,連忙去給吳天倒水。
吳天看著這間又小又破的出租房,又站起來,去客廳旁邊一間很小的房間門口看了看,隔著門縫發現裡面的床上躺著一個老太婆。
「她是我媽,身體不好,每天都睡得很早。」山雞給吳天遞過來一杯熱水,輕聲說道。
「哦,那就不打攪她老人家了。」
「師父,您坐吧,我去給您削個蘋果。」
「不必了,別跟我客氣。」
兩人聊了會兒,吳天慢慢明白,原來山雞其實是一個很苦命的人,他出去混黑道搶銀行什麼的,說實在的,其實是生活所迫。
「以後別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怎麼說,搶銀行這種壞事還是不要去做。山雞,你跟我混,我不希望你變成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不希望你因為生活窘迫就不擇手段的去做壞事。」沉默良久,吳天低聲說道,他手裡端著的杯子裡,熱水已經涼了。
山雞重重的點頭:「嗯!師父,我聽您的!」
不一會兒,吳天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書頁的顏色泛黃,封面上寫著一行字——
「少林基本功之懸金錢」。
吳天把這本書送給山雞,語重心長的說道:「喏,這是少林功夫的入門基礎,你拿去好
好琢磨琢磨,學習一番,練成了之後,再跟著我練一些少林功夫,不說別的,立足社會應該沒問題,給富人做做保鏢,也是勝過去當社會小混混。」
山雞先是一愣,接過書之後,不禁心中感動不已,感恩戴德,心想著這輩子一定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吳天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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