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一下下的撫摸著小玉的皮毛,沒怎麼注意到屋中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只是敏感的想著慕澤剛剛說過的話。
或許有賣可憐的嫌疑,想來一日未用膳,同……去了瑞王府的事都是真的。
元錦玉略微心疼慕澤,也在忐忑,他到底同慕翎說了什麼。
越是會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就越不確定。
不過她也想好,若是慕澤真的因為慕翎再一次推開自己,自己可就再不原諒他了。
墨清寒沒坐下來,便也像是慕澤一般打量屋中的擺設,忽然,他看到角落中好像露出了衣角來。那料子,明顯不像是給女子做的。
於是他幾步便走了過去,輕輕一抽,一件長衫就到了他手中。
元錦玉這幾日就做了這麼一件長衫,用的是御賜的料子,因著想看慕澤穿上艷色衣裳的樣子,便選了暗紅色。
慕澤一看到那件外衫的時候,眼眸忽然就亮了一下,嘴角上的笑容都掩藏不住,直直的看向元錦玉。
元錦玉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動聲色的往一邊靠了靠,不想同慕澤挨得這麼近。
等到她都遠離了後,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她的閨房,墨清寒那個不懂規矩的也便罷了,最起碼還未像是慕澤一樣坐在她的床上。
所以她又回瞪了去,櫻唇輕啟:「未用膳就趁早回寧王府去,反正那裡也有不少人願意給你做飯。」
寧王並沒有步步緊逼,還是溫和的笑著,元錦玉這有些口是心非的樣子,讓他想要捏捏她的臉頰,忍耐了一會兒,才壓下了躁動。
墨清寒顯然也看到了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不過卻並未鬆手,而是「恍然大悟」一般對著元錦玉道:「錦玉想來是知道本侯喜歡這般的料子,特意給本侯做的吧。」
慕澤沒有注意墨清寒,待到回頭的時候,只看到了他後半句話的口型。
不過縱然是這半句話,也足夠慕澤怒火中燒了。
那分明就是錦玉做給本王的衣裳,哪裡是給你的!
元錦玉現在覺得自己也挺奇怪,以往看著慕澤那清淡如水眉目如畫的樣子喜歡得緊,這會兒看著他緊張憤怒的樣子,也挺有趣。
就該是這般,說了也傾慕於自己,那也該讓你受點苦頭才成。()
於是元錦玉悠悠肯定著墨清寒的話:「小侯爺說的沒錯,這件長衫正是錦玉為你做的。」
墨清寒得寸進尺將這件衣裳直接就穿在了身上,還在地上轉了兩圈:「不錯不錯,很合身。」
慕澤冷得像是冰凌一般的聲音響起:「哪裡合身了,那分明該是合適本王的尺寸。」
看著屬於自己的衣裳被墨清寒染指,他現在肺都要氣炸了,奈何元錦玉還坐在自己身邊,若是他敢輕舉妄動的話,指不定她又要生氣。
元錦玉接著慕澤的話道:「寧王殿下莫要自作多情,這哪裡是適合你的尺寸了?」看著慕澤那臉色都發青的樣子,元錦玉笑得更開心了。
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了墨清寒的耳中,就連小玉都抬頭好奇的看著元錦玉。
慕澤原本心中是極為窩火的,手也攥得死緊,心中都想了不下一百種殺死墨清寒的方法。誰知道一看到元錦玉笑著的樣子,火氣竟然神奇的消散了大半。
剛剛慕澤還是想要博得元錦玉的同情才說出了那麼一番話,現在他卻是真的有些傷心了,低著頭:「錦玉說不是給本王的,便不是吧。」
反正就是一件衣裳,他才不在意……個鬼!他都在意死了!門外還有兩個暗衛吧,一會兒墨清寒出去後,就讓那兩個人把墨清寒暗殺了好了!
元錦玉知曉慕澤的性子,這會兒已經是氣極了,若是再逗下去,說不定墨清寒真的會惹上麻煩。
於是她橫眼看著墨清寒:「衣裳都到手了,你還在這裡留著做什麼?」
墨清寒扁扁嘴,對著小玉招了招手,元錦玉心中卻又生出了一個想法,將小玉抱得緊了些:「貓我一會兒差人給你送你,你就先回吧。」
墨清寒看著元錦玉那恨不得哄蒼蠅一般的樣子,不由得在心中感歎一句知己之情還真什麼都不算啊,臨走的時候,還炫耀似的看了慕澤一眼,那一眼,看得元錦玉都很不得過去扇兩巴掌,著實是……太賤了。
慕澤見著墨清寒走了,一把就拽過錦玉摟在了懷中,錦玉忽然感覺到週身被男人的氣息所縈繞,喉嚨都發緊了,隨即耳邊有溫潤的氣息傳來:「錦玉,本王現在很不高興。」
元錦玉在心中點了點頭,看出來了。但是你不高興,我高興就好了啊。
「你放開我……」
窩在他懷中,元錦玉掙扎著,小玉被擠在中間已經喵喵叫了。
慕澤低頭便能看到元錦玉的唇形,現在他的心像是被元錦玉給捅出了一個大窟窿似的,怎麼都無法排解,那櫻唇,或許會是良藥。
元錦玉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是板著臉道:「慕澤,你再不放開,以後別想讓我同你說話。」
還沒同意讓他傾慕自己呢,這個人倒是得寸進尺了。我在和你冷戰啊!
慕澤縱然不想放開,還是不得已放手了,退開的時候,還滿是遺憾的看了看元錦玉的唇。
元錦玉這回也不在床上坐著了,抱著小玉站在窗子邊問著:「你今日真的去找瑞王了?說什麼了?」
元錦玉本來不想問的,後來覺得自己心中實在是放不下,也想知道,在寧王心中,她到底排在什麼位置。
慕澤見著元錦玉好似不和自己生氣了,便簡短的說了說今天見面的情形。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皇兄,權衡元錦玉價值這種事情,自然便被慕澤給省略了。
元錦玉聽著他的話,只覺得那一字字都像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連帶著剛剛在裝出來的臭臉都軟化了兩分,眸光清亮,有著以往的溫婉。
「本王的這一切,皇兄想要均可以拿去,但是你,不成,你是本王一個人的。」慕澤頭一次對某一個人有這般強烈的佔有慾,他甚至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好趨勢,作為一個如履薄冰的皇子、將軍,他的感情,便是他的軟肋。
元錦玉的眼圈有些紅了,偏頭看向了一邊。這樣的結果,她已經相當滿意。
那個照顧了他將近二十年的人,不是自己。慕澤能不讓步,她就已經非常開心。
「慕澤,你真傻。明明同意瑞王的話,才是最划算的買賣。」元錦玉又轉過頭,身後便是暖月清風,樹影搖動,屋中燈火並不是很亮,映照得元錦玉週身暖洋洋的,連帶著話語都軟了三分。
慕澤站起身,來到了元錦玉的身邊,直直的看著她的眸子:「傾慕於你,會讓你變成本王的軟肋,這一點,本王從來都知道。」
元錦玉對著慕澤眨巴眨巴眼睛:「你既然知道我會成為你的軟肋,還這麼一意孤行,更是違背了慕翎的意願,怎麼都要得到我,難道就不怕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帶來危險麼?」
慕澤很果斷的搖了搖頭,手握著元錦玉的肩膀,因為元錦玉比他矮一些,所以他說話要微微低著頭:「你是本王的軟肋,更是本王的鎧甲。」
有些話,並不用說得太清楚,慕澤知道,元錦玉一定懂。
誰說軟肋不能成為鎧甲?為了更好的保護你,保護自己,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走得更遠。
元錦玉深呼吸了一口氣,聽到他這麼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慕澤不是會甜言蜜語的人,這些話,都是他的真心話。奈何他的真心話,從來都比甜言蜜語更悅耳動聽。
元錦玉覺得自己這兩天來的心防都要漸漸瓦解了,明明還想著要懲罰一下他的。
可是這般的他,讓自己怎麼生出懲罰的心思呢?
氣氛太過於美好,慕澤替她擦了擦微紅的眼角,隨即雙唇就印在了她的眼睛上。
做出這個動作,純粹是天性使然,慕澤甚至都是在親上了之後,身子才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元錦玉被自己困在窗柩邊,身子軟軟,氣息香香的,慕澤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那吻卻是輕柔著,帶著安撫,讓兩個人都不願意退開。
慕澤還擔心元錦玉會發火,感覺到她好像是呆了,才將唇一點點的移向了下方,可是就在雙唇才剛剛相貼的時候,元錦玉直接就偏過了頭,臉色通紅到了極點:「你不是還為未用膳麼,正好陪我吃頓宵夜吧。」
慕澤看著元錦玉的唇,用盡了全身的內力,才克制住不再去親她。不過元錦玉今晚能對自己的態度如此軟化,他該知足才是。
可是他一看到元錦玉的唇,還是呼吸急促,滿身不捨。
元錦玉發現了慕澤氣息上的不對,馬上就摀住了自己的唇,從他的胳膊下面鑽了出去,等離得遠了,身上那種壓迫感才漸漸消失。
元錦玉沒有吃宵夜的習慣,所以她院子中的小廚房很久都沒生火了。
讓銀杏去府中的大廚房找了找,只找到了一點晚膳剩下的飯菜,好在是沒有人動過的,熱一熱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