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柏就這麼在方家扎根了,小孩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見林芸希人好方妙又一臉稀罕的圍著他轉,還有林靖遙和方安和倆個同齡的孩子,慢慢的也就卸下了心房。
林芸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改口,恩人什麼一聽就讓人聽出了破綻,讓他跟著林靖遙一樣喊自己小姑,剛開始的時候蘇元柏非常的不自在,因為他以為這個漂亮的姐姐救了他是當個下人什麼的,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樣,不過他對這種大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生活喜歡的不得了,那場噩夢終於過去了嗎?
蘇元柏身上的鞭傷看著嚇人並沒有傷到筋骨,估計是怕傷了身體賣不到好價錢吧,除了鞭傷,蘇元柏的腳在逃亡的時候不小心給扭了,因為扭了以後又跑了挺遠的距離,所以傷的很重,腳踝腫的嚇人,老大夫給他用花油揉的時候,蘇元柏就那麼咬著嘴,冷汗把臉都給浸濕了,也不喊出聲,老大夫都不由得誇了半天。
林芸希倒是開心不起來,這麼大點的孩子就這麼堅強肯定不是好事,那就意味著他沒少受過比這還痛的苦,這幾日的相處,她能看出蘇元柏現在還是跟驚弓之鳥一樣,聽到什麼動靜就繃緊身體瞪著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過去,之前的遭遇已經給他留下了陰影,只得慢慢的養回來了。
雖然酒和枸杞都準備好了,但是林芸希受傷以後手臂這兩天都抬不起來,只能先養傷,蘇元柏睡覺老做噩夢,不知道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每次都大喊大叫的,怕觸及他傷心的往事,幾個人也就沒問他以前的事情,不過林芸希倒是養成了在他那個屋看書的習慣,因為她發現,蘇元柏做惡夢的時候,只要手裡能抓個東西就會不那麼痛苦,所以林芸希就把自己的手給貢獻出去了,反正一隻手也能看書,屋子裡有燈光的話他好像也不會那麼鬧騰。
蘇元柏很忐忑,因為有一次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林芸希趴在他的桌邊睡著了,而且自己的手還抓著人家的手,小孩滿臉通紅的道歉,「恩、小,小姑,我沒事,可以一個人睡覺,你快回自己的屋休息吧,你身體還有傷······」
看著蘇元柏那小臉蛋上越來越淡的傷痕,林芸希笑了笑,摸著他的小腦袋道:「沒事,你不用在意,我這樣趴著睡比躺在床上睡要好受些,腳現在感覺怎麼樣?」
蘇元柏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兩天已經消腫不少的腳,一臉感激的回道:「已經完全不疼了,這兩天就可以下地幹活了,我一定會好好幹的,一定會報答你對我的大恩大德。」
聽著這老氣橫秋的話,林芸希好笑的拿書輕輕的拍了拍蘇元柏的頭,「你現在主要是把傷給養好了,再讓我發現你偷著下地走路就讓大夫給你藥裡多加黃連,你才這麼大點,別老惦記著報恩啥的,你現在可是我養著的,逞強弄壞了身體我還得伺候你不是,把身體養的壯實了,以後肯定不會閒著的。」
蘇元柏立刻挺起胸脯說道:「嗯!」
又過了兩天,林芸希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家裡的兔子該賣了,林芸希本來還想去醉仙居問問這次一天拉多少隻兔子過去,結果方妙和武陽中倆人把她死死的攔住了,她倆現在可是鐵了心不讓林芸希輕易去縣城,最後還是武陽中自己去了。
折騰了這麼多天,林芸希都快把有人惦記蘑菇的事給忘到腦後了,方二嬸一臉八卦的跟她說起來周家事情的時候才想起來。
「你二嫂去周家幫工幹活,結果不小心打了個花瓶,周家現在追著要她賠錢呢,整整八十兩銀子,嘖嘖,這下她看真是完了。」說這話的時候方二嬸一臉不避人的嘲諷,她和劉氏不合的事情人盡皆知,她也從來不隱瞞。
「你二嫂可真是倒霉到家了,周家的人可都放話了,如果給不了銀子就要拉她去見官,八十兩銀子啊,嘖嘖,去哪弄那多。」方二嬸又繼續說道:「那周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一個村的,出了這事一點都不讓步,裡正去了都說不通,非得要見官,那麼貴重的東西不放好了,不小心打了跳出來就要銀子,一個花瓶八十兩銀子怎麼不去搶,搶劫都沒有這麼黑的。」
雖然方二嬸看不上劉氏那窮得瑟的樣子,不過這次方二嬸也挺為她叫屈的,去幹活難免有磕磕碰碰的,不小心惹上八十兩的債的事簡直天降橫禍了,周家這做法明顯就是要把人給逼死。
聽著方二嬸絮絮叨叨的說著話,林芸希心裡微動,這事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果不其然,方二嬸剛跟她說完這事,晚上的時候呂氏就跟臉被打的紅腫的劉氏上門了,一反以前那趾高氣揚的樣子,這次倆人都是一副忐忑的樣子,看著呂氏那小心翼翼的偷看自己的樣子,林芸希在心裡歎了口氣,把倆人讓進了屋子。
正在喂兔子的方妙一看她娘和二嫂來了,立刻把草料放下了也隨著她們進了屋,當然是擔心她三嫂再遇到什麼事,她真是怕了家裡的這些人了。
好像沒有看到劉氏臉上的傷和未干的淚痕,林芸希坐在呂氏的對面,看著她問道:「娘,這是?」
呂氏還沒開口,眼淚就先下來了,她一哭,一邊的劉氏也扯著大嗓門開始嚎起來,一邊哭一邊哀求道:「三弟妹,你可得救救我,我真不想去做牢房啊,三弟妹,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不對,我以後也絕對會老實的過日子,三弟妹,這次你可得救我啊······」
看她哭的那麼驚天動地,方妙也不知道該說啥了,見慣了劉氏那飛揚跋扈的樣子,現在看著總感覺很彆扭,要是她敢來硬的,方妙肯定會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但是現在這樣只得給她娘遞手帕,聽她三嫂怎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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