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冷三娘沒跟林芸希說幾句話就要離開,林芸希自然捨不得,冷三娘爽朗的笑道:「多給我準備那肉乾吧,上次你拿的那些我沒幾天就給吃光了,哪天好好教給我。」
林芸希笑著頷首,將冷三娘送到馬車上,目送著她離開,林芸希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才發現秋修還沒有走,開口說道:「今日之事真是麻煩你跑一趟,這個恩情我記在心裡,日後若是有我能幫忙的,我一定沒有二話。」
原主對秋家人的記憶很模糊,不過這個秋家的二公子看著是個正派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因為冷三娘的原因來到這裡,幫了自己確實是事實,這個情她得領。
秋修擺擺頭,正色道:「此事全由家妹玩劣所致,真要說起來是我們的過錯,方夫人不要太客氣,退婚一事也是如此,是我秋家做事不對,你現在不計較也算是大人大量了,真要說起來是我們秋家欠你的,如果能幫到你的忙,也算是償還當年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退婚的事情我已然不在意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林芸希說道,沒嫁到秋家,她是慶幸的,不過難得秋家有這麼明事理的人,真是難得。
見林芸希不願意提及往事,秋修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客套了兩句也上了馬車,林芸希微微彎身送行,直到走的遠了,秋修才敢掀開馬車的布簾向後看去,臉上的表情變得悲慼,當年他對林家女兒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後來大哥做出了悔婚的事情他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如果這人當他的大嫂,他心裡肯定會難受死,不過事情向來不能如人願,他還沒來得及跟他娘求這事,結果就聽說她嫁了人,再見已然成了人婦。
秋修身體依靠在馬車上,將頭埋在手臂之中,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悲傷的感覺,久久心裡都不能平靜,現在她變的好像比以前堅強不少,希望以後能過的好,希望那人能平安回到她的身邊,如果能過的開心,他感覺自己就能慢慢放下這段不可能的愛戀之情。
林芸希和方妙回到了家,還沒到門口,方妙就趴在林芸希的肩膀上放聲大哭,在祠堂裡她憋的狠了,林芸希也沒安慰她,摸著她的頭人任由她哭泣,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也沒法否定自己的出身,能做的只有無愧於心的活著,面對血脈關係的親人時,是沒法做到理智的明辨是非吧。
白天受到的衝擊太大,方妙狠狠的哭了一場,哭著哭著就睡著了,林芸希用手帕給她擦乾了眼淚等她睡的熟了便出了屋,到院子裡看了看兔子,估摸著這兩天這些母兔子就要下崽了,她得趕緊把上一批出生長大的兔子給拿到縣城裡賣了,否則沒法供應這些兔子草料了。
換了水又添了草,離做晚飯還有些時候,林芸希便出門去了後山,這個時候武陽中還在翻地撿石頭,不過明顯有心事,林芸希到了半天,武陽中還沒有發現她。
「武家兄弟,都這個時辰了,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見狀,林芸希率先開口說道。
「啊?方三嫂子,你來了?沒事,我還不累,再弄一會兒。」眼前突然多了個人,武陽中別嚇了一跳,看清楚是林芸希以後,才鬆了口氣。
「別仗著年輕就造身體,累過頭了以後可有你吃苦頭的時候。」林芸希蹲下身,將土裡的大小石頭撿起來放到筐子裡面,說道:「前一陣子給你哥捎去的家書有回信了,你哥說在軍中過的挺好,吃的飽穿的暖就是不能亂走,哦,對了,他還捎了東西,在我家,等你回去的時候正好拿回去。」
「真的?」武陽中的臉瞬間一下子就有精神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林芸希,眼睛裡滿是喜色,「謝謝方三嫂,謝謝,我哥過的挺好的啊······」
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兄弟上戰場家裡留下的幾個人雖然不說,心裡都是難受的,現在能得到平安的消息自然激動的不行,武陽中握著鋤頭的手都有些發抖。
林芸希看了以後在心裡喟歎一聲,想了想開口道:「有件事我想找你問個清楚。」
正處在激動情緒中的武陽中忙不迭的點頭道:「方家嫂子,有話你就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也是才知道你跟方妙之間的關係,我現在想問一下,你心裡是怎麼想方妙的?」對於這個問題,林芸希跟方歲寒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跟武陽中談一談,雖然方妙對他一直都沒有忘懷,但是這事得講究個你情我願,找當事人確認下比較好。
沒想到林芸希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武陽中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垂下頭良久才說道:「我配不上她,希望她以後能找個對她好的······」
說這話的武陽中心裡痛的不行,他跟方妙一起的長大的,對她愛護有加,每次聽到她用清脆的聲音喊自己的時候心裡都是高興的,倆人之間的感情長大以後從兄妹之情變成了男女喜歡的那種感情,因為相處的久了所以並沒有偽和感,但是現實的問題就是他家窮的響噹噹,被劉氏那一頓罵他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退了親,當時方妙哭的像個淚人一樣,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就是個懦夫,他心裡是想跟方妙一起好好努力生活的,但是面對他人的指責和質問,他退卻了,他有些不敢肯定以後的事情,他怕方妙哪天後悔跟他在一起。
看著武陽中整人都變的一下子消沉又難受,林芸希很是無語,她自己的感情都是稀里糊塗的,去給別人指導這事實在有些勉強,但是事關方妙的幸福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想了想對武陽中說道:「你覺得你沒法給方妙幸福?那你感覺方歲寒和我跟你和方妙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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