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修本來還是想再攀談幾句的,但見林芸希和冷三娘沒那個心思,客氣了幾句便走了,等他出了門口,林芸希才鬆了口氣,深覺自己來縣城這趟可真是多災多難,不過可算是見識到了秋家人的作風,深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所有人都在同情原主被悔婚,殊不知,這也算是救了她。
看著秋修遠去的身影,冷三娘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些遺憾,「秋家雖然現在混的如日中天,但是年輕一輩都是些紈褲子弟,這秋修倒算的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並非嫡出,真是可惜了。」
冷三娘在縣城呆了好幾年,雖然很少與人來往,但是各種傳言聽了不少,聽的最多的就是秋家人欺負沒錢沒勢的百姓,強買搶佔店舖的事情,受了欺負的人都不敢聲張,秋家在這一帶勢力頗大,而且人家在京城有靠山,連縣太爺都要禮讓三分,誰敢上去招惹。要說這秋修倒也是個人物,在秋家算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做生意做事很有章法從來不幹那種仗勢欺人的事情,口碑甚是不錯,但是他是個不能繼承家業的庶子,娘是個苦寒家出身的,沒法幫他一把,恐怕等秋家的長子正式接管秋家的生意時,他可就有的罪受了。
林芸希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折騰了這一番,天色就有些晚了,按照冷三娘的意思讓她今日和兩個小的在這歇了得了,但家裡還有個小靖遙而且還有那麼多貨物,林芸希可放心不下,冷三娘強留不得她,只得放人。
出了花店的門時辰已經不早了,與她們與丁大爺約定的時間還差約莫兩刻鐘的功夫,林芸希首要的是去給小靖遙買了筆,去的就是她上去給小安和買的那店舖,那家店雖然小,但是東西還是挺全的,更重要的是那種安靜的氣氛令人難忘,身在店裡就讓人有種不自覺放鬆的感覺,就像大學的圖書室,林芸希前世最愛的就是窩在圖書室裡看書,所以第一次來到這就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那賣筆墨紙硯的老闆對她還有印象,一般來說像林芸希這種容貌的確讓人印象深刻,見她這麼快又來買筆,搭了句話問道:「上次買的筆這麼快就壞了?出了什麼毛病?如果是小事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店老闆對自家的東西相當有信心,不可能這麼快就會壞掉。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雖然長相普通,但是一身的墨香,看樣子也是個喜愛舞弄墨的人,對於這麼熱情又好心的人,林芸希是挺感激的,笑道:「多謝,這是給我家另外一個孩子買,從您家買的筆現在這孩子正用著呢,勞您費心了。」
聽到提到自己,小安和看著男人露出個靦腆的笑,規規矩矩的說道:「用著非常順手,也很結實,夫子也誇讚這筆,說是得非常用心才能做出這麼適用的毛筆呢,謝謝。」讀書人對筆都愛惜的很,不得萬不得已都不會換筆,雖然毛筆大小形狀都差不多,但是手感相差很多,一開始用新筆得磨合一段時間,小安和現在並不懂這些,只是憑著感覺來。
被人誇讚筆做的好,老闆也非常高興,哈哈的笑個不停,可能是很少見這麼小的孩子親自來店裡買書工具,所以表示可以給她們便宜一些,林芸希本來就想多給這倆小的準備些,所以趁機就買了一套書工具,看著掏出去的銀子,方安和心疼不行,但是等她三嫂讓他自己拿著那些東西的時候,立刻眉眼帶笑,整個人高興的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看的那老闆拍著桌子笑的都直不起腰來。
這人倒是跟言行舉止都一板一眼的讀書人不同,在讀書人裡也算是另類了,不過說起話來倒是不讓人討厭,方歲寒也挺喜歡那個溫和的老闆的,不過她們時間緊迫,林芸希答應下次買房四寶時再帶他過來。
看還有一段時間,林芸希就帶著他倆去了那菜鋪,這次攤子上換了個矮小的中年女人,但棚子上的標誌沒有變化,看著那忙碌的準備收攤的女人,林芸希遲疑了一下,問道:「叨擾一下,請問這家菜攤子的老闆去了哪裡?」
將手裡的有些發蔫的菜放到地上,中年女人看了林芸希半天,臉上顯出幾分喜色,連忙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你是來買那干椒的人吧?我家相公之前交待過我,會有個長的好看的人來買他收集的那些干椒,還真是好看。」女人邊說便將櫃子下面的盒子給拿上來,「只有這些,你看看吧。」
原來是老闆娘啊,都是一家子,一樣的,林芸希這才放了心,不過看到那盒子裡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其中還混雜著拇指大的小小的尖椒,本地也有種的,超級辣,一般吃都得磨碎了,做菜放上一點點就非常的辣,一般人對這辣椒那是敬而遠之。
見林芸希盯著那辣椒,那中年女人一臉愁苦的模樣,說道:「最近運過來的蔬菜越來越少,說是南面發了大水,死了好多人,現在好多道路都給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修通,菜運不過來,就沒啥可賣的,你看這條街現在也擺幾家攤子了,我家相公去找能供應菜的。這些干椒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剩下的,也不收你的錢了,拿回去吃吧。」
怪不得她覺得這菜攤子上的菜少了不少,原來是貨源出了問題,林芸希有些不解,「老闆娘,咱們這本地沒有種蔬菜的嗎?」明明他們村裡好多人都種了菜,沒道理縣城裡的人吃不上菜啊。
看她的裝扮,那老闆娘就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農家出身,咱們這邊不像南面那樣土地肥沃雨水充足,一般人家種地都填不飽肚子誰還有心思種菜啊,家裡種的那些不過是供自己家用的罷了。」
作者的話:
更晚了,我道歉,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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