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龐寨,篝火沖天而起,在龐寨龐大的場地內,上千人神情戒備的望向對面的一人一狗和幾十條野狼。
在龐龍的左右站了不少的人,全都拿著獵槍對準了李歡,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上次去過李家寨的人,現在雖然受了傷,但卻依舊成了一條條能提槍的好漢。
李歡看著對面這嚴正以待的陣勢,頓時笑著問道:「呵……龐寨這是準備打仗嗎?」
「李歡……」看著李歡身後那些齜牙咧嘴的狼群,龐龍冷笑道,「你這人還當真有些邪門了,連大山裡最難馴服的狼群也被你召喚了過來,難不成你有失傳的巫術不成?」
「有沒有巫術這個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來問清楚……」李歡掃視著龐寨的人冷聲喝道,「是誰,到李家寨下毒的,又是誰……指使的呢?」
篝火輝煌,龐寨上千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歡一人身上,而能夠當著上千人敢這麼厲聲喝問整個龐寨的人,也在這一瞬間讓龐寨不少人的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讚歎和欽佩,大山裡的人最是敬佩有種的漢子,雖然情勢上李歡今天是敵人,但很顯然這樣的敵人也值得敬畏。
「下毒?」龐龍提著一隻烤羊腿站起來咬了一口,然後哈哈大笑道,「你傻了吧,誰給你們李家寨下毒了?你有證據嗎?沒證據你在這裡亂吠什麼?難怪還帶著一條狗……」
「你真的不承認?」李歡沉聲喝問道,目光陰冷的盯向龐龍。
「呵。我承認什麼?我什麼都沒干讓我承認什麼?反倒是你啊……你帶著這些畜生想來我們龐寨撒野嗎?今兒是年三十,我勸你啊……能滾就滾,不然可別怪我龐寨的好漢不客氣了……」龐龍笑著說道,將羊腿丟給身後的人,然後讓女人全都散開,男子則全都呈現一個扇形將李歡和一群野狼圍在了外面。
刀叉鮮亮,獵槍已經填彈,氣勢一觸即發。
眼看著對方這個架勢,李歡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隨便你了……」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李歡的氣勢還是極為隨意的,而且聳了聳肩像是有些無奈,然而正當龐龍準備開口奚落一番的時候,李歡笑了一下……
「啊……」
陡然間,撕心裂肺的慘叫升騰響了起來,眾人驚駭之中只覺得目光一花,龐龍驀地飛了起來被丟入了狼群之中,而李歡則在瞬息之間就朝著那些握著獵槍的手掃了過去。
槍子再快,在這種眾人環繞卻只有一個敵人的情況幾乎就是廢物,而李歡在一分鐘的時間內就狂風暴雨一般的推倒了對方的十幾人,十幾桿獵槍也被李歡一下子丟到了篝火堆中,女人們嚇得抱著孩子遠遠退開。
隨著篝火燒著了獵槍裡的槍子,爆響驀地炸開,火堆就像是散開的煙花一般在平地胡亂的擴散開來!
「啊……你這個瘋子……」狼群中的龐龍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倒畢竟是強壯的漢子,在打退了幾條狼站起來準備衝向李歡的那一刻,李歡吹了一聲口哨,一條白色的狗狗嚎叫了一聲猛地朝他撲了過去。
「吼!」
被小白撲中的下一刻,尖銳的狗牙刺破了龐龍的肌肉一撕,一大塊皮肉直接被小白給扯了下去。
幾名龐寨的漢子圍過喊著:「龍哥……龍哥……」
小白早已遠遠的混入狼群朝著人群齜牙咧嘴,而李歡則重新退回到狼群的前面攔住了那些想要將龐龍抬回去的人冷笑道:「放下他,不然你們也和他一樣……」
「嚇唬誰……啊……」
「砰」的一聲,那人的話還沒說完,身子遠遠的飛了出去,幾條狼瞬間追上去咬著他的手腳就撕扯了起來,慘叫聲無比淒厲的傳了出來,龐寨這邊頓時像炸開了鍋似得,人聲鼎沸的喊著要跟李歡決一死戰,但真正衝過來的也只有幾十個膽子大一點的人。
隨著李歡衝上去的身影,小白和狼群也衝了過去!
一番慘烈廝殺,幾十條漢子竟然不是幾十頭狼的對手,在丟下幾十名滿身是血的傷員後,李歡再次止住了攻勢朝著龐龍問道:「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身為寨主,除了是寨子裡的資歷之外,最重要的還要能夠服眾,而李歡雖然衝動,卻也沒有說真正的打著和上千人生死搏鬥的心思,他只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龐龍的臉面打腫,然而再把龐龍的心腹給撂倒……
做完這兩件事,寨子裡的大部分人其實已經對龐龍失去了信心,而這時候李歡再來質問,大家也終於意識到龐龍去別的寨子裡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篝火熊熊燃燒著,但一些婦人卻拉著孩子、喊著男人要遠遠的避開去,畢竟是年三十,沒有人願意過一個有人受傷的年,而已經受傷的那些人的婦人則已經淒厲的哭泣了起來。
李歡轉頭朝著龐寨上千人笑道:「大家放心,我只是來問一個真相的,不會真的和龐寨過不去!畢竟龐寨是上千人的寨子不是……我一個人也對付不過來啊!所以呢,只要龐龍承認了,那什麼都好說……」
忽然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哀求李歡饒過龐龍,這個女人是龐龍的老婆之一,看著這個女人挺起來的大肚子,李歡也有些無奈的歎道:「龐龍,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認還是不認?」
「我認……認……」躺在地上的龐龍終於不堪疼痛的說道,「是我讓人去李家寨下毒的,我該死……」
「下毒的是誰?」
「龐萬全!」
「哪個是龐萬全?」
「是我!」
一個身材清瘦的男人忽然從龐寨的人群中走了出來,神情平靜的望著李歡說道:「是你先打傷我們龐寨的人在先,我放點蛇毒教訓一下也不為過!」
「呵……不為過?」李歡冷笑著走過去抓起龐萬全的身子一甩,龐萬全瞬間落入了狼群。
聽著狼群中慘叫的龐萬全,李歡攤了攤手朝著眾人淡然說道:「這也不為過吧!」
「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肯罷休?」
「龐寨的人從此不得再踏入李家寨山頭半步,而你們這些有份到李家寨鬧事的人,大年初一全都到李家寨認錯……誠意不夠的,打動不了人的,我打斷你們一條手或者一條腿,你們自己選!」
丟下這句話,李歡吹了一聲口哨帶著狼群離開了。
留下來整個龐寨亂成一團,而這一個年三十的夜注定是龐寨最為難過的一個除夕夜。
……
李家寨中,熊熊的篝火,已經從中毒的陰霾裡解脫出來的人們載歌載舞的歡慶了起來,羅淑瑜等人也在寨子裡的少女和大嬸們的邀請下圍著篝火跳動了起來,陷入了這天地最為淳樸的風俗帶來的快樂之中。
在所有的人群之中,唯獨春枝嫂是沒有在這個行列當中的,因為她是寡~婦。
在家門口遠遠的聽著那邊的動靜和響聲,李春枝心頭也是有些熱鬧的,但無論如何,出於一個傳統女人的本分,她是不能在那麼多男人的視線下跳舞的,每年都是如此。
忽然,遠遠的有狗吠的聲音傳開,李春枝一眼掃去,小白撒了歡似得正在狂奔過來,她頓時驚喜的呼道:「歡娃子,你回來啦?」
「是啊!」
李歡的聲音從黑暗中漸漸走出來,他看了看安靜的周圍問道:「淑瑜姐她們呢?」
「我讓妮妮帶著她們去參加寨子裡的篝火晚會去了撒……」春枝嫂笑著說道,「她們倒還挺高興的,一定是沒有參加過這種晚會呢!」
「嫂子你怎麼不去?」
「我咋能去?」春枝嫂神情一黯,有些沒好氣的嗔道。
李歡臉色頓時一沉,有些複雜的歎道:「要我說其實去玩一玩也沒啥事的,大家不會說你的。」
「瞎說!我一個婦道人家……那裡又沒有我家的漢子,我去跳舞豈不是成了丟人現眼了?跳給誰看?萬一給別人起哄了,寨子裡的女人可都要恨我的哩……你還不懂撒!」春枝嫂無奈的笑道。
「誰說我不懂了?」李歡爭辯道,「其實我都懂的,嫂子你不就是缺一個男人麼!」
「啐!」春枝嫂眼眸一瞪,頓時生氣的瞪著李歡喝道,「歡娃子快別胡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缺男人了?我這樣就挺好的,不缺男人!」
「嫂子……」李歡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春枝,總覺得心頭有股衝動。
李春枝被李歡的目光盯的身子騰地一下緊張起來,她趕緊紅了一下臉朝著李歡哼道:「閉上嘴巴子,啥也快別說了……要是給人聽見了,我又成不要臉的了!」
「要不……」李歡試探性的盯著春枝嫂說道,「要不你帶著妮妮跟我到外面去吧,我現在有錢了,能養活你們的!」
春枝嫂搖了搖頭,表情複雜的歎道:「不成的!我帶著妮妮跟你進城,那成啥了?這寨子裡的人還不得在我背後把我罵死了?而且你又是有了老婆的人了,難道淑瑜和婉秋她們就當真不會在乎這事了?妮妮說著玩的……你可別真的當真,這丫頭哪配得上你撒……」
「我不是這個意思……」
「啥意思?」春枝嫂話一出口,心頭驀地狂跳起來,身子微微轉了過去。
李歡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忽然一把衝上去抱住了春枝嫂泛著香氣的身子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養你啊……嫂子……」
李春枝的身子就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一般,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猛然推開了李歡,驚慌失措的掃視了一遍周圍才氣呼呼的喝道:「歡娃子你這是要死了?你想害死嫂子不成……」
「我只是想……」
「你快別想了!」李春枝板著臉朝著李歡斥道,「我知道你們男人心裡想著什麼,可你不能啊歡娃子……別的人惦記著嫂子的身子還有情可原,你自己有了那麼如花似玉的老婆,你還……你還惦記著嫂子這黃臉婆子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