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夏風微動。
冷半夏從浴池裡走出來,只披了一件紗衣,她已經習慣了左耳聽不到任何聲音,對於蕭寒羽的溫柔,她也漸漸習慣。
她活得很小心,因為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她的十五歲怕是會過得很艱難。
有太監通報說皇上今夜不回龍乾殿。
至於去做什麼了,冷半夏沒有問。
她只是靜靜坐在那裡,心裡微微有幾分不安,更多的是淡然。
沒有點燈,她只是看著外面的夜色。
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冷半夏猛的回頭。
不禁愣在那裡:「是你……」
在童羅依的幫助下,蕭寒羽沒有回龍乾殿,而蕭儀宣則順利的走進了龍乾殿,一身白衣,緩緩而來,嘴角邊還帶了幾分笑意。
「半夏。」蕭儀宣在五步遠的距離處站了下來,便沒有再上前。
輕輕喚了一句,他不敢太大聲,怕這是一場夢,會被驚醒。
驚愣過後的冷半夏,半晌才反映過來,猛的起身,攏了攏衣衫:「你怎麼來了這裡?太危險了。」
見冷半夏如此,蕭儀宣的笑更濃了幾分:「沒關係的,我敢來,就說明有把屋不會遇到危險,我只與你說說話。」
「他……」冷半夏有些猶豫,說話時,她一直都是右耳衝著蕭儀宣的。
現在她也習慣了用半邊臉對著所有人。
「他不會回來的,我知道。」蕭儀宣還是那樣溫柔,一邊輕輕拍了拍冷半夏的肩膀,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柔:「不要怕。」
「你……說什麼?」
因為蕭儀宣的聲音放得太低,所以冷半夏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你……」蕭儀宣到冷半夏面前,直直看她:「你怎麼了?」
「你大聲一點,我聽不到。」冷半夏有些失落的歎了口氣。
「誰幹的?是他嗎?」蕭儀宣的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卻轉瞬即逝。
讓人無法捕捉。
對於此事,冷半夏並沒有放下,輕輕點頭:「其實……我也有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蕭儀宣一臉焦急,抓了冷半夏的手不懇鬆開,他的臉色有些鐵青,月光下,淡淡的有些駭人。
冷半夏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一邊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扯回來,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動作。
見冷半夏如此,蕭儀宣的眉頭也越皺越緊,沒有說什麼,輕輕放了手,本來他以為冷半夏會願意與自己離開的,眼下看來,自己錯了。
那麼,童羅依交給自己的藥,一定要用上了。
這樣一想,蕭儀宣笑了笑,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一邊很隨意的坐在長椅上:「半夏,不要緊張,我只是來看看你。」
見蕭儀宣如此,冷半夏才放鬆了警惕,當年的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大家都過得很好,所以她不想再發生什麼意外了。
一點點意外也承受不起了。
冷半夏點了燭火,又親手泡了一壺茶,放在蕭儀宣面前。
「我父親怎麼樣了。」冷半夏情緒緩和了許多,一邊拿起茶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然後放下來。
蕭儀宣順著去拿自己的茶杯,袖子拂過冷半夏的茶杯,輕輕一笑:「伯父很好,現在是天權的護國大將軍。」
「真的。」冷半夏的心頭總算鬆了下來,笑意更真的幾分。
親眼看著冷半夏將茶水喝下去,蕭儀宣的嘴角才微微翹起。
她不與自己離開,自己只能強行帶她離開了。
從小到大,他都想將冷半夏留在自己身邊。
這一次的機會難得,他一定要努力將她帶走。
只要帶到天權國,一切都沒有後顧之憂了。
「有機會,我會去看爹爹的。」冷半夏笑得格外愉悅:「我要告訴他,娘親……是蕭憶雪害死的。」
說到後半句時,有幾分恨意。
她是恨蕭憶雪的,卻是無論她怎麼做,都無法將那個女人如何。
血劍堂受到重創,她卻仍然當著她的長公主。
「你說什麼?」蕭儀宣也愣了一下,有些失態,他一直都以為是蕭寒羽,所以他才堅信冷半夏這一生都會恨蕭寒羽的。
不想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儀宣哥哥。」冷半夏輕輕喚了一聲:「我知道你恨他,可是現在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深深的看著蕭儀宣。
大家都過得很好,她就滿足了,她現在只想好好活著,然後,將蕭憶雪扳倒。
突然冷半夏感覺頭有些暈,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忙以手支額,倚在那裡,想緩解一下頭暈。
「半夏,你怎麼……」蕭儀宣卻明知顧問。
搖頭,冷半夏努力讓自己清醒,卻感覺一股莫明的熱從身體裡竄了出來,神情漸漸有些恍惚。
蕭儀宣知道機會來了,起身,繞過案幾走向冷半夏,一邊抬手按上她的肩膀,欲要將她攔腰抱起。
卻是這時冷半夏微微抬眸,眼底全是迷醉,波光灩瀲中,增了幾分嫵媚。
蕭儀宣握上她肩膀的手,讓她感覺身體裡的熱更濃了幾分,卻又深深的渴望,眼角輕瞇,輕輕喚道:「皇帝哥哥……」
蕭儀宣和蕭寒羽本就有七分相似,此時的冷半夏更是無法分清楚眼前的人。
此時的蕭儀宣也是眼底一冷,卻是下一秒,沉迷在冷半夏的眸子裡,微一低頭,吻上她的唇,雖然她喚著的並不是自己名字……
深情的吻順著冷半夏的脖頸滑落,蕭儀宣整個人緩緩將半夏壓倒在長椅上,一手探上她的腰間,薄薄的紗衣,一扯就散在地上!
大紅的肚兜,在眼底,在燭光中跳躍。
蕭儀宣的理智一點點瓦解,然後支離破碎。
突然間,大殿裡燈火通明,將整個龍乾殿照得如同白晝。
這突然的變故,讓冷半夏的理智微微清明了幾分,又緩緩迷醉了下去,只是輕輕抬眸看了一眼,便又緩緩閉了眼睛,她身體裡的熱,讓她一時間無法承受。
只希望身上的人能給自己更多更多。
而本就清明的蕭儀宣一瞬間彈身而起,順手將冷半夏用衣衫裹好,眼底升起一抹冷戾,原來,自己中了童羅依那個賤人的陷阱,她是要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