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半夏一臉焦急的樣子,蕭寒羽輕輕皺眉,對著侍衛輕輕抬了一下手。
冷半夏猛的衝了過來,直直看著蕭寒羽的眉眼:「皇帝哥哥,你為什麼要讓傲城去漠北?你是要他的命嗎?」
本來還面無表情的蕭寒羽臉色瞬間鐵青:「你來,就是為了此事?」
「是的,昨天的事,是我的錯,與他無關。」冷半夏點頭,她要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蕭寒羽半晌沒有說話,就那樣直直瞪著冷半夏:「那我昨天看到的一幕……」
「是我在勾引他……」冷半夏一咬牙,堅決的說著。
「啪……」不等冷半夏的話落,蕭寒羽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蕭寒羽的力氣太大,冷半夏整個人倒在地上,嘴角的血緩緩滴下來,連同左耳處也有血滴下來。
打過冷半夏後,蕭寒羽的手有些顫抖,忙又上前將她扶起來:「半夏,你怎麼樣?」
他是真的氣不過才會動手的。
輕輕搖了搖頭,冷半夏只看到蕭寒羽的唇在動,卻什麼也聽不到,忙咬了咬唇:「皇帝哥哥求你放過傲城,不要讓他去送死。」
「半夏……」蕭寒羽又喚了一聲,眼底的惱意未褪,抓著冷半夏肩膀的手也狠狠用力。
「皇帝哥哥……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我只求你不讓傲城去送死……」冷半夏臉頰上全是淚水,大聲的喊著。
因為她聽不到,所以,她以為別人也聽不到。
才會大聲的去喊。
「你……」蕭寒羽這才去檢查冷半夏的傷勢,抬手將她嘴角邊的血跡抹掉,卻看到她的左耳正不斷的滴出血來。
他剛剛是用了太大的力氣。
他是習武之人,氣力之大,根本讓冷半夏無法承受。
「傳太醫,快,傳太醫。」此進蕭寒羽才真的急了,將冷半夏整個人的抱起,向龍乾殿裡衝了進去。
而冷半夏則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只是不停的求他放過木傲城。
五年前,她就連累了木傲城,她不想五年之後再連累他。
而且蕭憶雪會那樣焦急,就知道漠北一帶太過危險了。
看著冷半夏如此,蕭寒羽是又氣又心疼,只能緊緊抱著她,不言語。
輕輕將冷半夏放在寬大的龍床上,淡淡的龍涎香讓冷半夏的情緒緩和了幾分,看著熟悉的一切,卻哇的又吐出一口血來。
「半夏,你不要激動,半夏……我不懲罰傲城了,不懲罰了……」蕭寒羽焦急的按著冷半夏,大聲的喊著。
臉色蒼白如紙,他後悔了,十分後悔。
感覺心口隱隱的疼,冷半夏想到的卻是童羅依,想到蕭寒羽竟然納童羅依為妃!
太醫趕來的時候,蕭寒羽正緊緊抱著冷半夏,眼底是無盡的悲傷。
冷半夏心力絞脆,一時間昏迷過去,此時正緊緊閉著眼睛,嘴角和耳邊的血跡不斷的滴下來。
太醫先施針,讓冷半夏睡得安穩一些,才開始醫治她的內傷。
「左耳失聰,只能慢慢調理,只要不動怒火,不過於激動,過些日子便會好轉,但是……要恢復如初,恐怕有些難。」太醫如實說著。
坐在一旁的蕭寒羽只能輕輕點頭。
此時,他甚至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記得冷半夏說過,十五歲是她的坎,永遠都過不去的坎,他不禁怕了。
他雖然怨她,卻又深深的愛她,不想失去。
即使只是將她囚禁在身邊也好。
木傲城提前三個月的時間上任,離開玉城時,他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見到冷半夏。
在龍乾殿整整呆了半個月,冷半夏每日裡都不與蕭寒羽言語,只是靜靜坐在窗前。
從背後輕輕攬了冷半夏,蕭寒羽一臉溫柔的將下顎抵在她的脖頸處,輕輕附在她的右耳邊:「半夏,還有一個月,就是你及笄的日子了,到時候,我們……圓房好嗎?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他也等了十幾年,才等到現在。
僵了一下身體,冷半夏緩緩回頭,看著蕭寒羽的眸子。
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傲城上任了。」蕭寒羽又輕輕說了一句,微微低頭,在冷半夏的唇邊一點。
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冷半夏才緩和了些表情,只是想到一個月後的及笄,她還是有些怕。
被蕭寒羽一巴掌打到左耳失聰,她已經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怨了。
錯在自己吧,她能怨誰。
雖然冷半夏沒有回答,蕭寒羽知道,他們之間的芥蒂總算清除了。
只是她還是鬱鬱寡歡的樣子,讓蕭寒羽不知如何了。
「陛下,羅貴妃求見。」
此時,太監劉柄緩緩走了進來。
冷半夏左耳失聰,右耳亦是聽力不佳,根本聽不到劉柄說的話。
所以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輕輕鬆開冷半夏,蕭寒羽狠狠皺眉:「她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
又看了冷半夏一眼,蕭寒羽才抬步向殿外走去,他知道,不能讓冷半夏看到任何女人在這裡的。
特別是童羅依。
雖然此事,不能瞞她一輩子,卻也只能瞞一時是一時了。
「皇上,聽說冷皇妃病了,臣妾帶了些補品過來看看妹妹。」童羅依一身黃色宮裝,換回女裝的她英氣依舊,周正的五官顯出幾分妖嬈。
「不必了。」蕭寒羽的語氣有些生冷。
「皇上……你放心,臣妾一定不會多說什麼的。」童羅依卻不懇放棄。
她在聽說冷半夏住進龍乾殿那一刻,便如被針扎到一般,總歸是心底不舒服。
現在的整個後宮,她是最得寵之人,甚至連梨妃娘娘也已經沒了地位,可是如果冷半夏又得了龍寵,那麼,她知道,從此羅依宮就會變成冷宮。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出去。」蕭寒羽太瞭解童羅銥的心思,最初的耐心殆盡,冷冷吐出兩個字。
他不想再和冷半夏之間出現任何阻礙了,等了這麼多年,不能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低垂了眼眉,童羅依的表情無人能看清楚,她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臣妾失禮了。」
然後,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