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冷半夏個頭比較小,人比較瘦,勉強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這誰家的孩子……」人們有些不滿,卻因為是一個孩子,沒有太過計較。
正努力向前擠的冷半夏突然不動了,因為她的身子被人提了起來,不等她開口罵人,卻對上一雙眼睛,眼睛的主人穿著寬大的藍色袍子,戴了一個大大的斗篷,眸底是不可思議,還有強自鎮定。
「儀……」冷半夏也驚了一下,剛要喊出來卻抬手捂了自己的唇。
左右看了一下,兩個人又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人群。
「半夏,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不是……」藍衣人正是蕭儀宣,他現在是無盡的震驚,是不可思議。
一邊提著冷半夏小小的身體,快速消失在南城門。
「有些話我慢慢再告訴你,我爹爹在哪裡?」冷半夏被蕭儀宣抱在懷裡,冰冷的身子才感覺暖了幾分。
「好,我這就帶你去見他。」蕭儀宣也不多問什麼,這裡也不宜久留。
沒有出城,因為他們無法出城,城門的把守十分嚴格。
在城東的一間破廟裡,蕭儀宣停了下來,放下冷半夏小小的身體:「冷將軍就在裡面。」
卻沒有同她一起走進去,似乎有些猶豫。
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緩緩推開廟門,陽光順著縫隙照進去。
一堆乾草上,冷冉正半倚在那裡,臉色蒼白,似乎是長期的營良不良,手臂上,連同胸前都包紮著。
似乎受了極重的傷。
陽光有些刺眼,冷冉睜開又閉上。
隨即又睜開,一臉不可思議:「半夏……」
乾裂的嘴角有淡淡的血跡,班繡錦的死讓他無法承受打擊,如果不是有一個冷半夏,他早就放棄生命了。
「他不懇看去郎中。」蕭儀宣也走了進來。
冷半夏小心翼翼的上前,她想撲進父親的懷裡,又怕碰到他的傷口,眼底的淚水轉了幾圈,終於不爭氣的滴下來。
「爹爹……」冷半夏終於哽咽著喚了一聲,想起那時,自己和父母在冷府的快樂日子,她的眼淚越來越多的落下來。
「半夏,半夏,不哭,記得娘親教過你什麼的……不要哭。」冷冉也哽咽的說著,顫抖著抬手替女兒去擦眼角的淚水。
一旁的蕭寒羽只是靜靜看著,眼底微紅。
他的心思又去說給誰聽呢?從小他便失去了母親,而現在已經滿門抄斬的冷府,只剩下了冰冷的封條。
而他自己也成了全國通緝的逃犯。
冷半夏抬手握住了自己父親的手,用力點頭:「我不哭,我不哭……」
卻是冷冉愣了一下,猛的握上冷半夏的小手,看著紅腫而粗糙的小手,有些地方已經有了傷疤,還有些傷口正在癒合,更多傷口觸目驚心。
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那樣冷的天氣,他們只能用結冰的湖水來搓洗衣服,所以,這樣並不奇怪。
「他對你做了什麼?」冷冉的眸子裡幾乎燃起火來,冰冰冷冷的,全是恨意。
收回自己的手,冷半夏搖了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