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更冷了,冷半夏一襲粉紅色紗衣,本就孱弱的身體更削瘦了。
大眼睛緊緊閉著,臉色蒼白,接近一絲透明般的青色,嘴角倔強的緊抿著。
她還是哭了三天三夜,她想念父親母親,一切都因為她,才會如此。
抱緊那小小的身子,蕭寒羽不顧一切的將她抱回龍乾殿,宣了太醫號脈,只說是感染了風寒,加之傷心過度,肝火鬱結,才會暈厥過去。
錦被下那張小臉已經緩和許多,卻仍然有些蒼白,唇色也恢復了一些,粉嘟嘟的樣子,十分可愛。
她睡著的時候,很溫和,很可愛。
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正在蕭寒羽發呆的時候,童羅依閃身進來,又出去。
再看了一眼冷半夏,蕭寒羽轉身出去,立在童羅依面前:「查出來了嗎?」
童羅依似乎有些走思,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救走冷將軍之人,是蕭儀宣,刺客身份不明,無法查實,那日的黑衣人全部服毒自盡了。」
「蕭儀宣,很好,很好。」蕭寒羽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只要蕭儀宣一日不死,就不會結束。
童羅依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立在那裡。
「退下吧。」蕭儀宣揮了揮手,轉身又走進了寢宮。
走進去時,卻看到冷半夏已經清醒過來,只是睜眼看著水色床幔,沒有什麼精神。
「半夏。」蕭寒羽試著喚了一聲。
聽到這聲音,冷半夏猛的轉過頭來,眼底是無盡的恨意。
蕭寒羽輕輕歎了一口氣,他要怎麼對她?要怎麼解釋,她會信嗎?。
「現在,你滿意了?」冷半夏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眼底的恨足可以刺痛蕭寒羽的心。
沒有說話,蕭寒羽只是看著她:「半夏,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好嗎?」
她欲要害死自己,自己都沒有計較。
現在,冷夫人死了,只當一筆勾銷吧。
他想回到從前,即使知道回不去,也不想像現在這般。
彼此只有了恨。
「過去……」冷半夏的眼角淚水再次滑落:「不會過去的,不會的。」
一邊推開身上的錦被,猛的站起身:「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欺騙你,我根本不愛你,是你費盡心思將我騙入宮中的,我從小愛的就是儀宣哥哥你知道嗎?」一邊從頸子處掏出一塊玉珮:「這是攝政王送我的,我和儀宣哥哥的定情信物……是我和他聯手要害你……」
「啪……」不等冷半夏的話說完,蕭寒羽狠狠抬手拍在她的臉上。
那樣用力。
冷半夏小小的身體倒向床裡,臉上立時紅腫一片。
卻是抬眸,直直瞪著蕭寒羽,冷靜的時候,她讓自己不要惹怒這個魔鬼,可是現在,她無法冷靜,只想讓眼前的人氣到吐血身亡。
抬手捂著疼痛的小臉,冷半夏卻只是笑,笑得淒迷:「你殺了我啊,殺了我!」
現在,她只想和眼前的人同歸於盡,甚至,她都不敢去點起蠟燭,不敢去看父母的靈魂。
雙手緊握成拳的蕭寒羽雙眼狠狠瞪著,雙頰也是通紅,呼吸都氣得顫抖,上前扯上冷半夏的身子雙手緊緊掐上她的脖子:「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