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唐靈犀不敢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在整個世界面前,轟轟烈烈只為對自己說一句生日快樂,唐靈犀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擊中了,絞碎了,然後沉沉的散落四面八方。
他的眼神裡,唐靈犀沒有看出是對自己死亡後的悼念,有的只是一種堅定和勢在必得。
就好像在清晰的告訴她,終有一天,他會找到她!
他還知道自己還活著,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自己逃不掉,更沒辦法走開,自己只能在這個城市裡蟄伏,終究會被他尋到。
這樣堅定的東陵北宸,讓唐靈犀感覺到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慌,她開始會懷疑自己所在的地方安不安全,能不能被他找到。
可是更怕的是……她全身的傷。
「真是太幸福了啊,要是我都快感動死了!」一旁的傭人看見這個畫面,立刻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是啊是啊,如果有人這麼對我,不對,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對我,我就非他不嫁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啊!」
唐靈犀見狀,心裡也明白了東陵南致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自己臉上是這樣的鬼樣子,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發現,自己就是那個眾多女人艷羨嫉妒的對象。
若是知道他們的情敵是這樣的,估計一定會大驚失色吧!
「姐姐你能幫我遞一下鏡子嗎?」唐靈犀扭頭看向一旁的傭人。
鏡子拿來了,唐靈犀顫抖著手,像是舉著千金重的東西,慢慢的湊近了臉。
臉上很多劃痕,摩擦痕,整個臉都快要面目全非,若是最快痊癒,恐怕最深的那個傷口是要結疤留痕了吧。
這樣的自己,面對東陵北宸的熱切,卻突然想要往後退,退的遠遠的。
「是不是很醜?」唐靈犀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問道,卻更多的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還好啊,現在除疤很厲害的。」
「希望吧。」唐靈犀扭著頭,看著臉上那道深深的口子,就好像在心裡,刻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
渾身又開始微微的疼,傭人說是藥效過了,連忙照顧她躺下,唐靈犀閉上眼睛的時候,腦中卻始終閃現著那個畫面。
東陵北宸堅定的看著攝像頭,在電視中看的那麼清晰,還能看見他眼裡的瑩潤眸光,和臉上堅毅的表情。
唐靈犀,生日快樂。
唐靈犀緊緊的皺著眉頭,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可是疼痛還不如全身的傷口蔓延的苦痛。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又好像聽見了那天在懸崖,東陵北宸最後一聲淒厲的叫喊,直接刺穿了她的耳膜,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忘記。
忘記吧,忘記吧……
也許他所做的這一切,還是在利用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是東陵南致的未婚妻,所以只是玩一個遊戲,將自己的一步步,都規劃到他的計劃裡。
當自己不聽話了,所以他才感覺到了一種遠離。
此時的程家早已經鬧翻天了,程新洲跺著腳指著電視大罵,而歐陽蘭和程靈瓏,則是驚恐的面面相覷。
「那個小子,那小子什麼時候跟靈犀扯在了一起!」程新洲氣的吹鬍子瞪眼。
雖然東陵家財大氣粗,攀上去也是個大樹好乘涼,但是靈犀失蹤的這件事,跟他脫不了關係,現在還假惺惺的開什麼新聞發佈會,真是虛偽。
「老公你也別擔心了,靈犀那孩子肯定沒事的。」
歐陽蘭一邊勸慰著,一邊給程靈瓏使著顏色,程靈瓏立換了一張笑臉,攙扶著程新洲坐下。
「爸你不用擔心,東陵家勢力很大的,一定可以找到。」
程新洲撫平了氣,這才安靜了下來,此時的他大腹便便,鬢角卻已經有了白髮,一雙小眼睛雖然無神,但是此刻去濕潤了。
「爸你好好休息一會,你也一兩天沒睡覺了,靈犀姐姐一定沒事的,我下午就親自去一下東陵家裡拜訪,順便問問靈犀姐姐的事。」
程新洲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被下人扶回了臥室。
程新洲剛走,歐陽蘭臉上溫婉的笑立刻僵硬下來,狠狠的捏著沙發旁的一盆弔蘭葉子,撕的粉碎。
「媽,怎麼那個小賤人命那麼大,醫院那次失手了嗎?」
「你小聲點。」歐陽蘭恨不能摀住她的嘴,「看來上次我們不能找到她,是因為東陵北宸把她藏起來了,可是現在就連東陵北宸都幫不了她,我看她還能去哪。」
程靈瓏甩了甩剛才塗抹的指甲油,扶住程新洲的時候被蹭掉了,此時又關注的抹起來。
「據說東陵北宸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呢,我們還能怎麼做?」
「找,繼續找,沒準我們要搶先成功呢!」歐陽蘭看著程靈瓏那副德行,立刻朝著她的腦袋拍去,「每天就知道看美容看時尚雜誌,你腦子清楚一點吧!」
程靈瓏吹了吹精緻的指甲,語氣緩慢,卻帶了一種陰寒。
「放心吧,我會的,你們現在要等的,不就是弟弟走了以後,提前簽遺產全都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