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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1章 文 / 殺豬刀的溫柔

    汪懷善還未到顧婆子家,隔著老遠就喊了人,「顧婆婆,我來了……」

    那在家中坐著納鞋底的顧老婆子一聽到這聲呼聲,忙把手中針線放到針線藍子裡,那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皺巴巴的花,她起身時起得太急,帶倒了坐著的凳子,也顧不上扶,連忙跑到門邊把門打開,對著那向她家走來的小金童歡歡喜喜地喊,「小公子,你可又下山來了……」

    「可不……」汪懷善帶著狗子已經走近,對著她一聳肩,「這幾天又被我娘關了,害得我好陣子都不得空來看你。」

    說著,把狗子頭上掛著的籃子拿下,先走了進去把籃子放到桌上,又左右看顧了一下,小大人就發問了,「這幾天胃口可好?」

    「可好,可好,可好著呢……」顧婆子連連點頭,笑得露出了掉了兩顆門牙的笑,「你可吃得好?大娘子可沒打疼你吧?」

    「那點疼算什麼……」小老虎又是一揮手,滿臉不在乎。

    「待我回頭上山,勸道勸道她去,你可沒做錯什事,咋老打你。」顧婆子偏心得厲害,一門心思只偏到了她這接生的小娃子身上去了,都不帶講什麼理的。

    顧婆子護著他,汪懷善是知道的,但她這麼說,一想到看完他的田他還要去週三伯家道歉呢,他就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不好說什麼了,遂即另說道,「你把辣椒倒了吧,把籃子給我我拿回去,我娘說了,辣椒讓你煮的時候煮爛點,別壞著牙口了……」

    「知曉了,知曉了,這就倒……」顧婆子上前把辣椒倒到桌上,跟他叮囑道,「去田里你可別走小二壞家的門口了,我昨個兒看他撿了棍子回去,怕是要拿那個打你。」

    汪懷善聽得當下小虎目一瞪,「他敢!看我不打死他!」

    顧婆子忙安撫他,「可不敢,他敢打你我都不許,怕就是大人一個沒看住,真打上你了,哎呀,小公子,要是疼了那可怎辦?」

    汪懷善聽得哼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滿臉傲然,「我還怕他不成!」

    他身邊狗子聽得小主人那宣戰似的傲然口氣,「汪汪汪汪」地大吠了幾聲,似在助陣。

    聽到助陣聲,汪懷善得意地看了它一眼,對顧婆子說,「你且放心著,我還有狗子幫著我呢,有它在,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

    說著拿過籃子就要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朝顧婆子說,「娘說明日家中夕食要吃燉豬腳,說那個湯補得很,讓你有空就上去喝上半碗,我看,您可別管有空沒空了,上山一趟吧,吃過朝食就慢慢走上來,可別摔著了。」

    「這可怎麼好意思……」顧婆子又些猶豫。

    可管不得她猶豫不猶豫了,汪懷善操心他的田,朝她擺擺手道,「明日就上來吧,要是走得辛苦,山下喊一聲,我帶著狗子來接你。」

    替顧婆子作好主張,說罷他就把籃子掛在狗子頭上,吹了聲口哨,領著它跑著去了他的田的方向。

    為了表示他是不怕那撿了棍子的王小二的,他路過他家時,他還故意停頓了下腳步,見無人出來,他又仰高了腦袋,鼻子裡又發出兩聲他娘要是聽到,肯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的哼哼聲,昂首挺胸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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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懷善去看他的田,一路遇過不少人,大人們都很樂和地和他打著招呼,他也一個個稱呼過去。

    要是遇上跟他打過架的人家中的大人,久了的自也不提,要是近得很的,例如就是前幾天打過的人家,他就走過去滿不在乎地問,「荊大伯,你家三娃崽身上可還疼?」

    小孩們打架,力道輕,身上哪得有幾處疼得久的?那家大人自然也笑著回答,「前幾日還疼上些許,這幾日看著不疼了。」

    汪懷善聽了便也道,「我被他打的也是疼上了兩天就不疼了,料想他也如此,咱們以後都是要當得了大家的人,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算得了什麼,你說是不,荊大伯?」

    那荊大伯聽他說得笑得已經咧開了嘴,聽到此處也答話道,「可不就是如此。」

    如此,汪懷善也滿意了,便又說,「他要是不再亂扯我家的稻禾,我也不打他了。」

    那大人聽到此處,也點頭說道,「下次可不敢了,再敢我也揍他。」

    汪懷善頓時聽得眉開眼笑,眼睛笑成了一條線,「那也好,省得我費手勁,就是得勞費您親自動手了。」

    說完,喲喝著狗子跟他繼續走,去了他家的田那邊,自然是那水田的方方處處都走遍了,他做過標記的幾處也沒人動手腳,他也挺滿意地點了點小腦袋,覺得自己時不時的看管還是有用的,那去年被人拔了的稻禾今年都還在著。

    偶有三三兩兩的大人路過和他說話,汪懷善自然是個不怕人的,有問必有答,有模有樣地當著一個像一家之主的男人。

    待他看完自家種的水田,又去自家佃出去的田去小小地轉了一圈,這時天色已黃昏,他要趕回去吃夕食了,當下他招呼著狗子和他一起往家那邊的路跑去,跑到一半拍著腦袋喊了聲「糟糕」,又往他前兩日打了的周大牛家跑去。

    周大牛的娘就是以前張小碗幫過的周家媳婦,她在外頭斬雞草時見得了汪懷善遠遠跑過來,忙站起身,手往身上擦了擦,對正在編背簍的周強說,「小公子來了,你快去把火給燒起來,我煮兩個雞蛋給他吃吃。」

    周強抬頭也見到人了,笑著點了點頭。

    周強媳婦這時朝裡喊,「大牛,可別在屋子裡了,小公子來了,你出來接接人家。」

    手裡拿著織背簍的木籐在搓的周大牛從屋裡出來,見跑過來的汪懷善跑得太急,揚高了聲調喊,「跑慢點。」

    周強媳婦見了笑了笑,從水缸裡勺了盆水出來,「你讓他洗洗臉,娘去做飯。」

    「你去著吧。」周大牛接過水盆,點點頭道。

    汪懷善跑了過來,確也跑出了一聲汗,接過周大牛的汗巾子洗了把臉,這才問他,「你身上可還疼?」

    「早不疼了,就打了兩拳,怎會疼?」周大牛一家都受了張小碗不少的好,他年長汪懷善五歲,一直都讓著汪懷善,前幾日他本是個勸架的,汪懷善火氣上頭哪聽得了勸,自也把他一頓好打,本來汪懷善被下山尋他的娘逮住了耳朵回去他也要跟上去求情的,只是身邊還有弟妹要照顧,就沒跟上去了。

    「你咋把一包糖都給了我爹。」瞧汪懷善正拿水在給狗子喝,周大牛又問。

    「我娘給的,你們吃著吧,上次說了也要給上你們一些的。」

    想起午間吃過的糖,周大牛吞了吞口水,又問他道,「你娘可打了你?打得疼不?」

    「唉,」這時汪懷善小小地歎了口氣,「疼倒是不疼,就是訓得厲害,不說了,我來跟你道個歉,我這便也要回家吃飯了。」

    待狗子喝完水,他抱著狗子的頭坐在了周大牛塞在他屁股下的板凳上,對周大牛又說道,「下次打架可別勸我了,我打架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是願意,有兩個人打我你就幫我分打一個,如果單打你就在旁邊看著就成,要是實在不想幫,走開就是,可不能再上前勸了,這要是我又打了你,還得被我娘訓。」

    說著又揉了揉狗子的頭,接而又很可惜地說,「可惜我娘不許狗子幫我,要不,你們就是一群人來跟我幹架,我也未必打不贏。」

    「狗子咬人太厲害了……」周大牛蹲下,看了狗子一眼,心有餘悸地說,「咬死了人可不得好了。」

    「唉……」汪懷善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站了起來。

    見他要走,周大牛說,「你可等會,我娘說要煮雞蛋給你吃。」

    「啊……」汪懷善搖搖頭,「你們吃著吧。」

    說著帶著狗子走向了灶房,對裡面的兩個大人喊,「三伯伯,三伯娘,我要回家去了,要是誤了吃飯,我娘准揍我……」

    周強媳婦忙走了出來跟他說,「煮了雞蛋給你吃,吃完再回也一樣。」

    「幫我分給大郎吃吧,今日他生辰,應當多得個雞蛋。」汪懷善說完,朝著狗子叫了一聲「狗子,走了」,一人一狗又如飛箭一般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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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我回來了……」

    門外震耳欲聾的喊聲一起,張小碗把手中打好結的線咬斷,把那件小夏衫展開看了一下,這才放下,走出門去。

    她一出去,狗子就親熱地朝她叫了兩聲,她嘴角不禁翹起了起來,這時小老虎已經撲到了她身上,手已經掛到了她脖子上,小腳也夾上了她的腰,連連問她道,「飯可做好了?」

    「做好了,就等你回來了。」張小碗抱著他往廚房走。

    「你在家可有給我做衫?」

    「有。」

    「我今日可沒在外頭打架,還有給咱家的田都瞧上了一道。」

    「那你可去週三伯家了?」

    「去了,剛去回來,三伯娘要給我雞蛋吃,我可有聽你的,沒搶大崽他們的食。」

    「今日倒是乖巧了。」張小碗聞言不由笑了,一手抱著他的小屁股,一手拿過菜碗,對身邊跟過來的老吳嬸說,「你把粥端上去,拿上碗即可。」

    老吳嬸應了聲是,笑瞇瞇地瞧了汪懷善一眼。

    「吳婆婆,你可要仔細著點。」跟著張小碗往外走的汪懷善不忘叮囑一聲道。

    「曉得,你快去坐好,吳婆婆就把粥給端上給你喝……」吳老婆子儘管上了年紀,但這腿腳還算用得上,家裡的一些事多少還是能幫得上張小碗一點的忙,就是老蔡婆子看著不行了,做不了什麼事。

    「小公子,你可趕緊來坐。」吳老頭自汪懷善一進大門,他就把桌椅擺好了,這時接過張小碗手中的菜碗,忙招呼汪懷善道。

    「知了,你也快坐著去。」汪懷善可煩這些家人只要他一在就圍著他,他一坐下,又揮揮手,「快自個兒坐著吃,咱們要吃飯了。」

    張小碗笑瞥他一眼,這時吳老婆子已經把碗和粥都端上來了,先給娘倆勺好粥,吳老婆子又另勺了一碗,加了碟小菜,去給那臥在房間的蔡老婆子送去。

    汪懷善先是一口氣喝了大半碗粥,隨即嘴裡就被張小碗塞了一塊肉。

    他咕嘟了兩下嚼碎嚥下去,這才慌忙道,「我自個兒來,哪有這麼大年紀還要自個兒娘餵食的。」

    這話說得吳老頭樂了起來,但可不敢笑話自家小主子,只得嘿嘿笑兩聲,又埋頭喝粥。

    「是啊,都這麼大年紀了,那可得更吃得多一點。」張小碗微笑了一下,沒說出讓這麼大年紀的人自個兒去睡單獨一間房的話,要不,這飯可就吃不下去了,又得讓他鬧上驚天動地的一場。

    「那可不。」他娘的話說得可中他的耳朵了,汪懷善得意地一笑,搖了下小腦袋,又埋頭喝粥吃菜起來。

    待到晚上,又教了他一會字,又給他洗完澡,小老虎總算躺到床上了,但在床上還是不停地問張小碗,「娘,你說月亮婆婆為什麼會老跑著呢?」

    「它要趕著回家送太陽公公出門。」

    「那太陽公公也不怎麼地嘛,這麼大年紀還讓人送,真是羞羞。」小老虎刮了兩下臉皮,替今天他問到的太陽公公害了下臊,長打了個哈欠。

    等張小碗也上了床,在他身邊睡下了,他才窩到了張小碗的懷裡,把臉在她的胸前蹭了蹭,又抬頭朝張小碗的臉上下左右都各親了一口,這才滿足地小聲地歎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終在張小碗的懷裡不到一眨眼的時間就睡著了。

    看著全身心依戀著她的小孩,張小碗不禁微笑了起來。

    有了他,這日子過得再節拘,這年月還是必須得熬著,但也不再是那麼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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