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罕見的大雪,鵝毛般的雪花飄飄灑灑,鋪滿了整個大地。整個市如同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甚至連停在外面的車子一夜間都『消失』在人們的視線。
這是市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大雪,洋洋灑灑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當雪終於停了,整個市陷入了忙碌之中,壓斷的電路開始恢復,阻斷的交通開始通行,還有那些被困住的人們,也及時得到了營救,但是顯然,這個新年以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拉開了帷幕。
「喂,是輯鬼偵查社嗎?這裡是方城區刑警大隊,有個重大案子尋求協助。」
一大清早就接到這樣一個電話,裴罪迷迷糊糊從床上爬了起來。很快就要過年了,蔣薇和陳曉陽都回家探親去了,大概來年才能回來,還有陶宇,也回老家去了。雖然平時都像是浪蕩子一樣不著家,但是過年了,再忙也要回家看看。
裴罪和陸東、王天辰這樣的孤兒單身狗,也就只能留守在偵查社裡破案了。被這樣一個電話擾了好夢的裴罪表示很不滿,不過礙於胡爺他們那邊的壓力,只好爬起來準備行動。
外面的大雪下得出乎尋常,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裴罪這幾天都窩在偵查社裡吃泡麵,可惜還是沒能躲過這些麻煩。
把王天辰和陸東敲起來之後,裴罪覺得心情好多了。沒牙仔那孩子似乎陷入了冬眠,窩在牙玉裡死活不出來,至於邱水心在那次就失蹤了。她離開了這裡,連招呼都沒打一個,走的很急,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一樣。
裴罪雖然擔心,但是也知道邱水心對於正事從來都是嚴陣以待的!熱鬧了一個多月,現在忽然清淨下來,倒是讓裴罪有些不適應了。
收拾好東西之後,裴罪剛打算離開,又是一個電話。
「喂,我是蔣薇。」電話那邊,蔣薇的聲音有些沉重。
「嗯,怎麼了?」裴罪忽然有些擔心,她該不會是又出了什麼麻煩吧。
「我,我要結婚了……」蔣薇的聲音這下更低了,裴罪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似乎整個世界只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
電話兩頭忽然沉默下來,這時候外面的陸東按了車喇叭:「師傅,走啦!」
裴罪微微皺眉,最後終於憋出一句話:「那,祝你幸福。」
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就是什麼都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裴罪此時的心,就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割下來一樣。這一個月不是相處的很好嗎,怎麼結婚就結婚了!
蔣薇家世顯赫,雖然裴罪沒有親自見過,但是也知道人家那是門閥世家。她的家裡不是政治高官就是軍事要員,以前也聽過她被逼婚,還被他趕走了一個富二代,怎麼現在又出現個情敵了。
電話那頭,蔣薇沒有話,裴罪在這邊只能聽到兩聲啪嗒的聲音落在話筒上。她在哭,裴罪的心懸了起來。「等我回來再,一定要等我回來!」
「我年底就要結婚了,明年是我的本命年,家裡逼得緊。那個人,挺好的,家世顯赫,是大家族……我……」
我知道。裴罪想,可是卻怎麼都開不了口。蔣薇家境顯赫,他裴罪一窮二白,除了會茅山捉鬼術,一無所長。他這樣的癩蛤蟆,怎麼敢去奢求天鵝肉呢!
想到這裡,裴罪的嘴角泛出一抹自嘲的笑,「我知道了,你們……你幸福就好。」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裴罪握緊話筒,外面傳來滴滴滴地車喇叭聲。裴罪此時卻覺得一陣心煩氣躁,頓時將手中的電話筒直接砸到了牆上,牆面頓時砸出一個坑起來。
「老子……一,都不想……」裴罪咬牙切齒,此時忽然抬起頭,他只覺得鼻子發酸,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裡湧出來。「一都不想,祝你們幸福……」
這最後一句話,卻是他在心裡的。身份的差距,直接變成現實中的可望不可即。如果以前的裴罪還認為得過且過的話,那麼現在他真正的明白,心愛的女人不會一直等在原地。
如果有一天,他因為實力不夠強大,眼睜睜看著佞桑和別人在一起……不,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裴罪的女人,根本就不會拱手讓人!
「師傅,你在裡面幹什麼呢?」等在外面的陸東都快要急死了,再不走一會兒趕到上班高峰期,他們又堵在高架橋上下不來了。
裴罪此時想都沒想,快速朝著樓上跑去。只見他飛快的跑回房間,抱著床邊的電話,快速按動蔣薇的手機號。他從來不知道,蔣薇的號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袋。
彩鈴聲在耳邊響起,裴罪焦急的攥著話筒,接電話啊接電話啊!嘟嘟嘟……那邊掛斷了,裴罪不甘心的再次撥動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裴罪將手中的話筒重新放了回去,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快要被抽光了。外面的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了起來,裴罪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心思全然不在案子上了。
剛剛上車的裴罪,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陸東馬上發現裴罪的異樣,心試探道:「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去方城區刑警大隊。」裴罪面無表情道,語氣頗為沉重。
他要想辦法,他要聽蔣薇真正想要的。如果是蔣薇不喜歡他了,要結婚了,那他裴罪輸的心服口服!可要是蔣薇還對他有些情意,卻要迫於壓力家族聯姻,他裴罪一百個不同意!誰敢逼她,他裴罪就要他死!
一時間,車子裡充滿了殺氣,就連坐在後面的王天辰都發現了。陸東嚇得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道:「師傅,你這是要去滅門嗎?」
「罰你今晚抄一百遍《道德經》!」心情不善的裴罪,冷著臉道。
這陸東算是撞到槍口上了,果然裴罪發一次火,這一路上安靜多了。
又要開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