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天氣陰沉顯得有些死氣。裴罪剛一進去,便感覺到來自於病床上的強大邪氣。不同於森森鬼氣,而是一種令人作嘔的邪惡力量。
打開鬼眼,朱通正蓋著氧氣罩昏迷著,儀器滴滴作響。他的身上全部籠罩著一股常人看不見的黑氣,最為嚴重的是大腦位置。
「他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裴罪歎了口氣,為了避免浪費過多的體力,裴罪選擇關閉鬼眼。
雷子開天眼需要先做法,至於姚緋只能看見鬼,更深層次的卻不一定。並且能看見鬼魂的能力還不知道能持續多久。裴罪一直覺得,無論是姚緋意外得來的能力,還是自己肚子裡的異物,都和當日陰兵借道時候的那具棺材有著密切的聯繫。
然而他直到現在也不清楚,棺材裡面的到底是不是佞桑。
「怎麼了?」蔣薇應聲問道,在病房裡四處打量一番,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裴罪聳了聳肩膀,道:「你們沒看出來嗎,除了一魄支撐著,其他的三魂六魄全部消失了。」
「你是丟魂?」蔣薇有些疑惑。
雷子躍躍欲試:「我會收魂,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對手不會留這麼大的線索給我們。」裴罪搖了搖頭,隨後伸手摸了摸朱通的胸口,還真是做的乾淨漂亮。「我懷疑對方是謀財尋仇,朱通這樣子生不如死,大概才是兇手最想看到的。」
「你羅秋雁會不會知道什麼?」蔣薇想了想,給出建議。
四人最後決定去見見羅秋雁,然而等到他們真正看到羅秋雁時,那個臉上青腫還沒消退的女人,憔悴的不似人形。僅僅一天不見,她似乎更加蒼老了。
至始至終,她只了一句話。
「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他,同甘苦卻不能共富貴。你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已別無所戀……」
那是她的唯一一句話,言語中不過是求死。之後無論裴罪他們怎麼追問,都沒有得到答案,羅秋雁就像是真的一無所知一樣。
事後,裴罪他們剛剛離開看守所。就傳出了羅秋雁畏罪自殺的消息,死因是兩顆蓖麻子,混在一袋瓜子裡,只有兩顆就要死了她的命。
她似乎早就預見了今天,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案子走到這裡,似乎中斷了所有的線索。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但是受害者卻一個個閉上了嘴巴,案子一下子走進了死胡同,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還是裴罪第一次任務失敗,此時四人坐在車子裡,空氣中充滿了壓抑。
「結案吧。」雷子率先開口,打破了車子裡的沉寂。
裴罪從雷子那邊掏了只煙,打開車窗靜靜的開始抽煙。坐在副駕駛的姚緋眉頭微皺,順勢也開了車窗。
蔣薇轉過臉看了看,隨後道:「以前也有這種案子,這些年也壓了不少。你不用自責。」
「老子不是自責,是思考!」裴罪呼出一口煙圈,鄭重其事道。他有什麼好自責的,貪污受賄,害人性命的又不是他,世間自由因果,公道自在人心。
蔣薇被裴罪一句話梗住了,隨後恨恨轉過臉去,擔心這個混蛋真是腦抽了。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沒牙仔突然從車窗口爬了進來。光嘟嘟的屁股明晃晃的的晾在外面,手指捂著鼻子:「爹,臭!」
裴罪白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將煙頭掐滅丟到外面。「沒牙仔,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要糖果!」
「給你個板栗要不要?」
「要!」
「砰!」
「啊……爹你幹嘛打我!」
被彈了個爆栗的沒牙仔捂著腦門,雙目含淚的控訴著。這下連蔣薇都看不下去了,連連指責道:「就算是鬼也有鬼權好不好,他那麼你還欺負他!」
「沒牙仔,給她看看你的牙!」裴罪低低一笑,也不反駁。
沒牙仔心思單純啊,聽著爹一開口,還以為準他加餐。立刻衝著蔣薇露出血盆大口,裡面的森白牙齒尖銳而鋒利,真是不看不知道,一露出來簡直把臉都擋住了!
蔣薇還沒見過這陣勢,剛才還是萌物孩,現在居然秒變怪獸好吧!
看著目瞪口呆的蔣薇,裴罪拍了拍沒牙仔的腦袋,笑道:「現在還需要鬼權嗎?」
「哼!」感覺到自己被戲虐的蔣薇扭過臉,冷哼一聲。
「好了,不開玩笑了,事情辦得怎麼樣?」裴罪拎著沒牙仔,認真問道。
沒牙仔慢悠悠的爬到裴罪的面前,隨後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胸口,那裡罩著個紅色的肚兜:「查到了,跟我走吧!」
「查到什麼了?」一聽到沒牙仔的聲音,所有人都激動了。難道是有線索了?
裴罪淡定的拍了拍沒牙仔的頭,從口袋掏出個棒棒糖丟給他。「薇,換我開車吧。」
「你行嗎?」蔣薇表示懷疑,掩飾掉剛才他叫自己名字那種慌亂的心跳。
裴罪拉開車門,十分爽利:「我的駕照可是貨真價實!」
換到了駕駛位,裴罪叫沒牙仔給自己帶路。身邊坐著清冷的姚緋,裴罪一下子覺得有些緊張。
「大家放心,胡爺給我們都買了重額保險!」雷子樂呵呵道,臉上仍舊一臉憨厚。果然他才是高級黑啊!
「死了之後受益人是胡爺嗎?」姚緋冷著臉道,果斷是神補刀!
一路上通過沒牙仔的帶領,一行人居然把車開到了郊區。這裡是一片還未開發的山林,人煙稀少,路也從柏油路變成了泥巴路。
前面的路越來越窄,裴罪一行打算開始步行。天空此時陰沉沉一片,彷彿下一秒就會是一場傾盆大雨。
「你到底讓沒牙仔去做什麼了?」看著裴罪一路上神神秘秘,蔣薇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裴罪走在最前面,笑瞇瞇的轉過頭:「沒牙仔鼻子不錯,聞著味應該能找到朱茂。」
感情是把沒牙仔當尋回犬了,眾人齊齊汗顏,看著蹲坐在裴罪肩膀上的沒牙仔,忽然覺得這隻鬼也挺不容易的。
「爹,我餓,可以吃掉他們嗎?咬一口也行!」
「不行!」
裴罪和沒牙仔十分自然的交談著,留下後面已經石化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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