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牙仔的名字就這麼決定了,裴罪表示對自己的創意很開心。這崽子,可不就是為了跟著他,連自己那尖銳的森森牙齒,都給藏了起來嘛!
見自己掙扎無用,鬼仔只好認命,總好過鬼母給那些兄弟姐妹起名字叫大腸、耳朵、心肝好吧!
沒錯,鬼母給他起過名字,就叫心肝。這也是為什麼鬼母將他送給裴罪的時候,認認真真要吧心肝寶貝送給他了。但是這個名字,他是打死也不會的。
從今以後,他就是沒牙仔。
裴罪的傷勢都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在醫院休息了兩天,除了隔三差五陳冠東來和他談談天,大概也沒什麼別的事。
醫院這種地方,不就是生死門嘛!有些人救活了,這叫大難不死,有些人活不成了,那就是鬼門關。
陳冠東這兩天忙活著勾魂,來的時候見裴罪動彈不得,先是嘲笑一番,最後掃興而歸。原因,大概就是因為裴罪養了一隻咬腿的鬼娃子吧。
沒牙仔咬腿功夫驚人,加上特殊的體質,在陳冠東的腿上啃上一口,居然咬下來大片的鬼氣。雖缺了口子的腿用鬼氣來能補回來,但是那種久違的痛感,還是讓陳冠東丟了面子。
今天裴罪總算是拆了線,因為渾身上下裂開了不少口子,裴罪幾乎都快像被拼湊出來了一樣。拆玩笑之後,主治醫生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夾著檔案袋走了進來。
「裴罪,0歲,狀態良好,恢復良好。」主治醫生喃喃念叨著。
隨後檔案夾一合,從黃褐色的大袋子裡抽出一張ct照片。「我是來跟您一下情況的,給您支付醫藥費的是您監護人嗎?」
「不是……」裴罪答道,他還是有些記憶的,交住院費的是胡爺。之所以記得那麼清,完全是因為那種老狐狸坐在自己床前,看著他渾身是血,還慘無人道來了句:「醫藥費住院費手術費,全部從你未來的工資裡扣!」
這萬惡的資本家!直接把昏迷不醒的他嚇醒了好吧!
「我就是監護人,跟我罷。」裴罪淡定的看向主治醫生。只要不是突然通知他得了絕症,他大概都能接受。
主治醫生看了看他,隨後將ct照片遞給他,指著腹部一處圓形亮道:「檢查結果發現你的肚子裡有異物,請問你以前吃過什麼奇怪地東西嗎?」
「沒有啊?」裴罪驚疑道,隨後仔細看那圓形兩,仔細看看其實形狀是不規則的橢圓形。等等,橢圓形!
裴罪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著自己穿著白條病服,突然問道:「我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呢?」
「那件衣服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了,經過給你交手術費的老人同意,已經丟了。」害怕裴罪突然訛上醫院,醫生立刻搬出胡爺,將自己的責任撇的很乾淨。
裴罪猛然坐在床上,想到自己在鬼市淘出來的寶貝。他還沒看清楚就裝在口袋,然後突然暴走,鬼眼不受控制,這一切發生的連他自己都始料不及。後來發生了什麼,他的記憶很模糊,連怎麼進的醫院都不知道。
隨後裴罪撈起片子再次端詳一番,這圓怎麼那麼像自己淘的寶貝。這玩意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肚子裡?
「你需要手術。」
「不,我需要出院。」
拒絕了醫生的好言相勸,裴罪收拾行李打算出院。本來就是皮外傷,穿著長袖長褲,領子立起來應該能遮擋那些猙獰的傷疤。只是看著鏡子裡自己那灰白的頭髮,讓裴罪驚嚇到了。
看來是傷到了元氣,裴罪無奈歎息。自從出了監獄,他好像和醫院特別有緣,受了幾次重傷還險些丟了性命,胡爺的工資當真不好拿啊!
沒有人接他,裴罪只好一個人收拾東西,去辦理出院手續。
剛剛走出醫院大廳,便聽見嘈雜的人聲。外面停著輛急救車,從裡面抬出個女人,看起來是個孕婦,正在大喊大叫著。
一出門就見血,可是貴在迎接新生命,也不知道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裴罪拐了個彎從側門走,沒牙仔蹲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瞪圓的看著那孕婦,最後使勁拉著裴罪的耳朵:「爹,你看!」
裴罪揉了揉耳朵,娃爹這個身份根本就沒有代入感好吧!
順著沒牙仔所指的方向看去,裴罪赫然看見那孕婦的肚子上居然有一雙血紅色的鬼手,正牢牢的勒緊她的肚子。
孕婦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護士立刻將車子推到緊急電梯口,用氧氣袋給那孕婦輸送氧氣。然而那孕婦的情況似乎沒有一兒好轉,鮮血從那推車床上流了一地,儼然是大出血的徵兆。
這剛出門就碰見這種事,幫是不幫他似乎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鬼市那夜,鬼眼突然暴走,他耗費了太多生命力。要是再不去好好積陰德,搞不好明年的這個時候,他就得掛在牆上了。
就這樣,穿的密不透風,頭髮灰白的裴罪緊緊跟了上去。
「對不起先生,請問您是這位孕婦的家屬嗎?」
裴罪被拒絕登上緊急綠色通道,沒辦法只好派沒牙仔上去看看情況。眼睜睜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裴罪的目光落在那孕婦的身上,那雙血紅色的手已經消失了。
大肚鬼?裴罪微微皺眉,空氣中散發著腥臭的鬼氣,的的確確不像是普通的難產。
稍微等了兩分鐘,果然看見半個身子從牆上露出來的沒牙仔,揮舞著肉嘟嘟的爪子:「五樓急救室。」
裴罪按了按客梯的按鈕,看著上面還停在十幾樓,無奈只好跑到安全通道,僅僅五樓爬樓梯很快。
剛剛跑到安全出口,急救室的門開了。等在外面的是個中年大叔,頭髮禿,臉色很不好。
「孕婦大出血,情況很糟糕……」
「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男人緊張的握住醫生的手,一字一頓開口道:「不計任何後果,孩子一定要保住。那女人死了沒關係,多少錢我都賠得起!」
男人的話在這條長長的走廊中,清晰的迴盪著。醫生驚愕的看著中年男人,手中是一沓子厚厚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