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陽此時似乎聽見了手錶指針在走動的時間,隨著它的推移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流逝,裴罪那邊還沒有動靜,怎麼辦怎麼辦?
「啊哈……這個……這個,可能我剛才的問題有些尷尬哈……」陳曉陽嚥了口吐沫,吞吞吐吐道。他的嘴角僵硬的笑著,那模樣當真是比哭還要難看。
「要不,你就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可以加薪升職吧?」
……又是一陣沉默,透過鏡子,陳曉陽都能看見那隻鬼娃娃將臉貼到自己的身上了。
bloodymerry,不是她是女伯爵嗎,怎麼出來個鬼娃娃。難道**oss看不上他們這,所以放了條『狗』出來……
人在緊張的時候,思想高度集中,甚至用平時三倍的速度去思考。但是往往正因為如此,所以最後弄得自己精神分裂,到死也沒能逃生。
陳曉陽還在辛苦的拖著時間,一分一秒對他來都彌足珍貴。裴罪這邊當然知道兄弟的困境,攤開一張黃紙,毛筆沾著硃砂揮毫鬼畫符起來。
每畫一筆,都含著一道咒語,為了達到最極致的效果,裴罪今天下午還特意洗了個澡,拜了下祖師爺。
一切準備就緒,裴罪順時針方向個抓了一把五穀,隨後灑在四周,那公雞低頭開始啄食起來。隨後裴罪將那雞蛋打在清水碗裡,蛋黃蛋清分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緊接著,符紙隨著裴罪的印決,倏地自燃起來,時遲那時快,裴罪拎著符紙丟進了水碗裡。灰燼落入水中,合著那雞蛋清蕩了整整一晚,裴罪隨即掐著公雞的脖子,大喝一聲:「敕令!」
「喔喔喔……」公雞發出一聲啼叫,隨後雙腿一蹬,不再動了。
裴罪將公雞放置地面,雙腿盤膝,一連串的咒語快速念出。
陳曉陽現在只覺得心都快跳了出來,他動不了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其它什麼都動不了了。他感覺到脖子上纏了一層線,就是那縫在鬼娃娃身體的黑線,現在密密麻麻落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掉到他的胸口上都是,太可怕了!
可是當他偷偷斜眼看向自己肩膀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見。也就是,除了在鏡子裡能看見那隻鬼娃娃,他用肉眼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他開始感覺到了窒息,難怪是最邪惡的靈,居然根本不走筆仙碟仙的套路。人家傲嬌的根本就不讓你問問題裝高深,直接出來虐殺你啊!
就在這時,那聲雞鳴傳了出來。陳曉陽突然覺得全身輕鬆起來,一下子恢復了知覺,他剛想拔腿而逃,就聽見耳邊出來裴罪的聲音。
「坐在那裡不要動!」
裴罪在哪裡,陳曉陽四處張望卻什麼都沒發現。可是剛才那子的聲音分明就在耳邊,難道他給自己裝了竊聽器!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了。陳曉陽開始感覺到額頭被了硃砂的地方開始發熱,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裂開了一樣。
「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陳曉陽突然不可控制的張開嘴巴,一連串的咒語從自己口中吐出,連他都要驚嚇住了。分明是自己的聲音,可是感覺怎麼那麼像裴罪那子?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額間的熱度更加嚴重了,緊接著他似乎能看見那鬼娃娃了。
不用借助鏡子,他一眼就看見那隻鬼娃娃飄在半空,身上的公主裙灰撲撲的,甚至能看見斑斑血跡。還有那被縫的密密麻麻的針腳,透著詭異的紅唇,頓時讓陳曉陽有一種撒腿就逃的衝動。
他當然沒有逃走,因為裴罪此時借助那只吞了他生辰八字的公雞,暫時控制了他。還好終於斬斷了這惡靈的全部退路,否則萬一讓他給跑了,惱羞成怒的惡靈去大開殺戒,也是有這種例子的。
陳曉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不可控制的開始邁開步子,走出來的腳印似乎有規律可循。而裴罪在另一個房間,鬼眼已開,邁開步子走了個七星罡。
他冒險了這一次,因為考慮到自己現在道行不足,所以將那惡靈的出路全部封死。也就是,他把陳曉陽和惡靈關到了一起,陳曉陽一旦出來陣法就破了,一切就功虧一簣。
這就是他為什麼費盡心機,做了那麼多儀式的原因。如果提前告訴陳曉陽這件事,他大概會打死自己吧!
陳曉陽自然不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他現在以及來不及思考為什麼裴罪還沒來,自己卻無法控制身體的與鬼相鬥了。此時他正十分熟練的在胸前掐訣,隨後劍指橫在眼前,他居然想都沒想的將食指咬破了。
好痛!
裴罪在這邊也好痛的,不過修行那麼多年,他已經咬習慣了。絕對達到了一口咬出足夠血量的效果!
「北斗星昂斗柄威光,沖山山裂沖海海竭,凶邪惡鬼誰敢前擋,順罡者生逆罡者亡,吾身到處永斷不祥,急急如律令。」
陳曉陽再次喊出這麼一句話,頓時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要被抽光了一樣。緊接著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劍指對向鬼娃娃,一道金光從指間衝出,那鬼娃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重重摔到了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鬼娃娃似乎十分不甘心,它開始重新站起來,一對黑洞洞的眼睛,居然緩緩流淌出鮮血。
緊接著陳曉陽便感覺到他的腳下變得柔軟,已經不再是實地了。等他低頭一看,赫然看見自己站在一具少女的屍體上。這裡似乎有著成千上萬的屍體,血水都要將整個房間鋪滿了,到底有多少具屍體連他都分辨不出來。
饒是他陳曉陽,是堂堂刑警,此時也被嚇了一跳。是幻覺嗎,著濃重的血腥,一陣陣的鬼哭狼嚎,他不相信會有那麼真實的幻覺。
裴罪在這邊眉頭一皺,鬼眼將陳曉陽的情況全部看在了眼底。
「糟了!」
那些屍體漸漸被鮮血全部淹沒,只留下陳曉陽站的地方,還沒有禍及。但是很快,他就看見自己站在了血水裡,濃重而黏稠的血液,已經沒了腳踝。
事情越來越嚴重,陳曉陽的生死已經是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