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玉容的房內。
喬伊非仍然穿著他那金閃閃的短褲坐在龐大的金屬椅上,那椅實際上設有一般比的輪子,是一隻做工巧妙的輪椅。
因為這一段時間的日曬,喬伊非的皮膚不像從前那般病態白,而是白裡透紅。
玉容也不像從前那般只能平躺在床上了,如今能夠坐起、簡單運動。蘇漣漪為玉容定制了嚴格的訓練計劃,促成其骨骼的快速恢復。
玉容自然十分感動與小漣對其無微不至的照顧,但他做夢都想不到,把他傷成這樣的,不是別人,正是小漣的夫君。直到今日,他依舊派人暗暗調查,但那一隊人,卻如同鬼影一般,潛入營地不被任何人發現,來去自如。
蘇漣漪半蹲在喬伊非身前,用小錘子輕砸喬伊非的膝部,「恢復得不錯。」漣漪道。
喬伊非沒太大的驚喜,因這幾日,已被驚喜一**的衝擊,如今已有了免疫力。「女人,你說,我能恢復成正常人那般嗎?」
漣漪抬頭笑著,面紗雖遮住了她的臉,但那雙彎彎的眼卻能讓人看出她的笑意,「能,但有句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喬公子千萬別幻想一夜痊癒,康復需要一個過程,你要堅持,不能放棄。」
坐在椅子上的喬伊非,低頭愣愣看著她,「女人,雖然我不想說,但又忍不住說……你,真的很神奇!」
漣漪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低頭,未說話。
其實蘇漣漪心中知曉,這根本不是奇跡,也不是自己醫術高明,而是喬伊非本身已在恢復期。人體是有自動康復功能,例如傷口可以癒合、傷骨可以長合包括喬伊非這種情況,顱內淤血在自我恢復、吸收。
而她做的,也只是加速了吸收,換句話說便是撿了個便宜。
只不過,這些她不會說出來,權當一切都是她治好的,因玉容答應過她,只要她能治好喬伊非的病,便能答應一切要求。冰玉在手,她不信他賴賬。
「小漣,」喬伊非第一次認認真真喚她的名字,不再以「女人」稱呼。「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漣漪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站起身來,轉身將小錘子放回木箱內。「喬公子猜猜。」卻是這樣的回答。
明明是委婉的承認,卻又拉近了距離。
喬伊非來了興致,「說,你想要什麼?」要什麼,他給什麼,他便不信,這天下有他弄不到的東西。
漣漪一挑眉,其實她要的很簡單,便是——趕緊帶人從滾出鸞國,再也別踏入鸞國土地半步。但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玉容,看著兩人輕鬆的交流,若沒有那一日,喬伊非喝他要人,也許他會為喬伊接受她而高興,但今日,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求見主子。」門外,是周立的聲音。
「進。」玉容道。
周立入內,神色緊張焦急,好像有什麼十萬火急之事要稟告給玉容。
玉容等了半晌,見周立都未說出,心中便明瞭其想說的話,不方便其他人聽,或者說,不方便小漣聽。
玉容對著兩人笑了一笑,「你們聊著,我出外走走。」
「好。」喬伊非高興起來,因為他從未單獨和小漣相處過,此時躍躍欲試。
漣漪則是站起身來,細心叮囑,「活動下固然是好,但玉護衛有傷在身,運動也要適量。」
玉容心中溫暖,「好。」
目送著周立攙扶玉容而去,蘇漣漪心中忍不住猜測其到底有什麼消息,但同時,又十分慶幸將喬伊非留給了她。
從前,她以為自己能通過玉容接觸背後的「主子」,抓住「主子」的把柄。但如今的情況卻是正好相反,喬伊非驕縱單純,只要掌握了方法付之於耐心,很好控制。相反,多疑的玉容卻是極為棘手。
「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呢?」喬伊非語氣不佳道,酸溜溜的。
「擔心,」蘇漣漪也不生氣,回過頭來淡笑,「玉護衛的優點是堅強、缺點是太過堅強。明明傷的那麼重,卻怎麼也不肯服用止痛藥。我擔心,他為了加快康復,急功近利的運動,這樣只怕適得其反。」
提到玉容不吃止痛藥的事,喬伊非深深歎了口氣,「其實,玉容的經歷太過曲折,他用疼痛來提醒自己頭腦清醒,有傷自然是不肯止痛,即便是沒傷……他也會在自己身上弄一些傷出來。」
自殘?
蘇漣漪抓住了這個信息,從心理學上說,自殘之人往往多有陰暗的過去,心底的傷口疼痛難忍,便用傷害身體,用身體的疼痛來抵禦心裡的疼痛。
挖掘一個人的過去,固然有趣,但現在,蘇漣漪想挖掘的卻不是玉容。
「你呢?」漣漪問。
喬伊非從未想過,小漣能主動問他的事,既高興又不知如何回答。「我?」說著,指著自己身上金閃閃的短褲,「小漣你這麼聰明,真猜不到我的身份?」
蘇漣漪恍然大悟一般,「給你檢查完都沒幫你穿褲子,會不會冷?要不要我找人來幫你穿褲子?」
喬伊非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我讓你看的是這黃褻褲,而非我穿沒穿褲子好嗎?」哭笑不得。
蘇漣漪也撲哧笑了,「開個玩笑而已,你是哪國的皇帝嗎?」
喬伊非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是皇帝,我是太子好嗎?太子!」而後又陰陽怪氣道,「難道你就不害怕嗎?我可是隨時能要你命的太子啊!」
漣漪伸手,隔著面紗撫上自己的面頰,「太子認為,我生活著死,有什麼區別嗎?也許,生不如死。」
喬伊非急了,「別胡說!活著就比死了強!」
漣漪笑了笑,「冷嗎?要不要自己穿褲子試試?」
喬伊非臉一紅,「女人,本殿下給你點好臉色,你就得寸進尺?」
蘇漣漪一聳肩,「穿衣服、脫衣服、穿鞋子、脫鞋子,包括吃飯、整理,這些都可以訓練手腳的靈活性和協調性,既不用人伺候、又能當做一種康復訓練,何樂而不為?既然你不願,那就算了。」
「誰說我不願意了?」喬伊非怒道。
漣漪微微一笑,深處一隻手,「抓住我的手。」
喬伊非一愣,竟突然有些害羞起來。「女人,你……你要做什麼?」
漣漪道,「幫你走到床邊。」
喬伊非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本殿下情況如何,難道你不知道?本殿下……我……我怎麼走?」
漣漪卻語氣認真,「你認為能,便能;認為不能,便永遠不能。」
雖然用種種方式加速喬伊非腦中血塊吸收,但十幾年的病症又豈是幾日可以康復。如今喬伊非的腿部已有了些許知覺,雖然這知覺對於正常人來說只能以「麻木」來形容,但就這些「麻木」,已經足以站起來,走出去。
喬伊非睜大了鳳眼,盯著面前的蘇漣漪,被那句話震撼,思索著。
「相信我。」漣漪又將手伸了去了一些。
喬伊非最終一咬牙,將手放在了蘇漣漪的手上。
一隻手是暖的,柔軟溫暖;一直手是涼的,冷如冰塊。
喬伊非只覺得從蘇漣漪的手上傳來溫暖,順著胳膊,一直暖到身上。
「站起來,你行的。」漣漪道。
沒錯,如今的喬伊非臍部以下已不像從前那般絲毫沒感覺,雖然那感覺微弱,但他清楚能感覺到,自己腰部以下長有雙腿。這就一點點知覺,讓他欣喜若狂。
喬伊非手緊緊握著漣漪的手,而後手臂用力,藉著手臂的力氣,努力站起身來。
此時若換一名女子,怕是撐不住這名成年男子的體重。但蘇漣漪是誰?當年蘇家村的小霸王、打架能手、曾經的肥婆。如今雖瘦了下來,神力仍在。
一次次失敗,喬伊非每一次想放棄時,蘇漣漪都出言鼓勵。終於在一炷香的時間,喬伊非站了起來,雖然大半力量都靠蘇漣漪,卻也是切切實實站了起來。
這時,玉容已被周立扶著入了房間,當見到眼前一幕,也是驚呆了。
漣漪狡黠一笑,「站起來的感覺,如何?」
喬伊非半靠在蘇漣漪的身上,從未使過力的雙腿只能起到支撐的作用,但其以已是激動得難以自已。「我……我……我真的站起來了……」他本以為自己是一個瘸子,一個被所有人都放棄的瘸子,卻沒想到,有一日他竟能康復。
漣漪道,「不要高興過早,這只是第一步。人人都以為治病全靠大夫,其實恰恰相反,大夫的醫術只能加速病人自愈的速度,真正康復,靠的是自己。」說著,漣漪向旁慢慢挪了一小步。
「先邁左腿,抬起來……對,就是這樣,」漣漪耐心道,「現在左腿落地,好,身子前傾,準備抬起右腿。」
喬伊非在「走路」,只不過與其說是抬腿,還不如說是傾斜身子而使腿離地。那行動,猶如上岸的鴨子一把,既笨拙又難看。
周立目瞪口呆,「聖女大人竟然……真的將殿下治好了!」
玉容激動了,甚至眼圈有了紅意,「小漣是上天賜給我們的聖女。」
喬伊非累得滿頭大汗、滿面通紅,但那雙眼卻閃著光,哪能感覺到絲毫勞累。
到了窗前,漣漪道,「好了,坐在床上吧。」
喬伊非卻搖頭,「我還想走。」
漣漪笑了,「剛剛我頂住玉護衛的話,難道你忘了?凡事都要適量,若超過了你身體負荷,怕是要適得其反。」
「好,我知道了。」喬伊非點頭,興致勃勃。
漣漪取來了喬伊非的長褲,放在他手上,「現在,開始穿吧。」
周立嚇了一跳,太子殿下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帕子掉地上,都是有人來撿,何時自己穿褲子?換句話說……太子殿下到底會不會穿褲子?
周立沒猜錯,喬伊非真的不會穿褲子!從前被人伺候,看得多了,但真正自己動手,卻發現難之又難,何況,他腿腳不便。
漣漪無視門口站立的主僕二人,又十分耐心地教喬伊非穿褲子。一盞茶的功夫,喬伊非累得滿頭大汗,終於將褲子穿好了。褲子天天穿,但今日卻格外有成就感。
「喬公子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告退。」漣漪道,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喬伊非抓住了袖子。
「你……等等。」喬伊非道。
漣漪不解,「喬公子還有別的事?」
喬伊非想對小漣說很多話,但在玉容面前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懷念剛剛只有兩人獨處的情形,此時卻不知如何留住小漣,更不知如何支走玉容。
「沒什麼。」他放開了她,心中卻暗暗決定,定會找機會,再與小漣獨處。
「玉護衛感覺怎樣?」漣漪道。
玉容沒想到小漣突然問自己,「很……好。」
漣漪點了點頭,「那你們二位注意休息,我先離開了。」說著,頭也不回,轉身走了。
玉容被周立扶著到椅子上坐下,周立便是退了出去,房內只有兩人。
玉容垂下眼,思索,「喬伊,剛剛你們在房內說什麼了。」他生性多疑,即便是對已經熟悉的小漣,仍舊無法徹底放下防備。而喬伊生性單純,他不得不防。
喬伊非眼神閃躲,「沒……沒什麼。」其實兩人真沒說什麼,只不過喬伊非做賊心虛,卻表現的好像說了什麼。
玉容直視喬伊非,眼神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告訴了她你的身份、我的身份,和我們此行的目的?」
喬伊非皺眉,「這個還用我說嗎?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
玉容想到剛剛的一幕,心中越發不安。「喬伊,一定要記住,永遠不能放下防備、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人,你要相信的,只有自己!」
喬伊非低著頭,不語,好像賭氣一般。
玉容歎了口氣,「喬伊,你還小,從小被皇上與皇后寵溺,根本不知外間限險惡。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是未來的皇帝,全天下最大最強的北秦之皇,你絕不可又半分鬆懈、半分漏洞!」
「不相信任何人?」喬伊非的聲音似笑非笑,「連你也不信嗎?哥。」
玉容愣了下,而後歎了口氣,「若你能做到,最好也別信任我。」
喬伊非苦笑,「哥,你明知我做不到!就像我也做不到不信任小漣一般。」
玉容驚覺,「喬伊,你聽我說,小漣這人身份詭異,自從她到了營地,整個營地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十二天!小漣來到營地二十二天,安蓮死了,我傷了,蘇大虎憑空消失,直到現在都找不到那傷我之人。只有小漣安然無恙,如魚得水,難道你不覺得蹊蹺嗎?」
喬伊非急了,「安然無恙?哥,你哪只眼睛看見小漣安然無恙了?若安然無恙,她能毀容?若安然無恙,她的清白……」說不出來。最終,喬伊非深深歎了口氣,「哥,小漣如魚得水,是因她生性善良,這一點我也折服,她救了你我,得到的結果卻是被猜忌,哥,你能做到,我……做不到。」
玉容長舒一口氣,無力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憊又無奈。但少頃,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哥,你在笑什麼?」喬伊非忐忑的問。
玉容看著喬伊非道,「我笑,你變了,除了殘害與屠殺,你學會了思考。這樣,也好。無論你思考的對錯,無論小漣到底是什麼人,你這都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將來成為王者後,如此的思考與判斷,必不可少。」
喬伊非聽了玉容的誇獎,沾沾自喜,卻又有疑問。「哥,難道你真不做皇帝嗎?父皇的意思是讓你回宮,未來的皇位也是你的。」
玉容的笑容凝住,面色一沉,「別說了,現在你是太子,未來你也是太子,只要有我在,沒人敢廢了你的太子之位,只要我活著,便會將你送上皇位。」
喬伊非歎氣,「哥,其實我更希望你能當皇帝,真的。若你當皇帝,我心服口服。」
「停!」玉容厲聲道,「以後這個話題,不許再說。」
喬伊非被嚇了一跳,見玉容真生氣了,便閉了嘴,不敢再說,只能低著頭,想想小漣,而後偷笑起來。
……
喬伊非真的信任了蘇漣漪?喬伊非真的信任了蘇漣漪!
這些,但這信任確實一步步算計而來,如同馴服一匹野馬一般,蘇漣漪用各種手段、利用每個細節,針對喬伊非的性格與心理,一步步將他的信任騙了來。
入夜。
萬籟俱靜。
營地內,除了值夜和巡邏的侍衛,其他人都入了夢鄉。
蘇漣漪也是如此。
她脫了衣服,鑽入舒適的被窩,準備拋開白日裡的煩惱,美美的睡上一覺。
屋內守夜燈燭突然不自然的一閃,那燈燭上套著燈罩,按理說不會如此大的動靜,除非……有人來了。
漣漪猛的睜開眼,但那人行動之快,還未等她捕捉到其身影,先長臂將漣漪一拉,納入懷中。
「飛……」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已被那人封住了口。
「……」蘇漣漪無語,默不作聲,任由其為所欲為。心中卻不得不感慨——都說喬伊非囂張,但如今看來,眼前的雲飛峋也毫不遜色。大搖大擺跑到人家守衛森嚴的營地,也不著急辦正事,先親嘴。
許久,雲飛峋才放開她,輕撫她紅潤的唇,「想我了嗎?」
「東塢城情況如何?」漣漪道。
「想我了嗎?」
「事情進展順利嗎?」
「想我了嗎?」
「向興生可找到?」
「想我了嗎?」
「吳將軍那裡有什麼線索?」
「想我了嗎?」
「……」蘇漣漪無語了,鬧了半天,這廝大半夜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前來,就是來談情說愛的。「想了想了,想死你了還不行?別廢話,快回答我的問題。」
雲飛峋少見地孩子氣的一撇嘴,「東塢城還是那樣;事情進展的狠順利;向興生找到了,他是從前我父親的糧草官,如今屯有兩年的糧草,只等你一聲令下變開倉濟糧;據我派去潛伏在將軍府的影魂衛回報,吳將軍上下幾口都被藥物控制,那藥物毒辣,只要三個時辰不服藥便生不如死,而其中,吳將軍的獨子吳雨諾情況最為嚴重,已時不時神志不清。我說完了,漣漪你想我了嗎?」
「有件事委託你做。」漣漪很滿意雲飛峋言簡意賅的匯報以及傑出的辦事能力,也自動忽略了其最後一句話。
「你說。」飛峋聞此,嚴肅了下來。
「幫我去玉容房內,偷東西。」漣漪一邊說,一邊一下床批了件外衣,櫃子裡,抽出一件衣物。
那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藕荷色,細布料子,不算華麗,但做工還算精巧。這件衣服是蘇漣漪自己親手縫製,她的女紅手藝收到金玉公主親傳,還算能拿得上檯面。
雲飛峋大大咧咧坐在蘇漣漪的床上,也不著急,就看著蘇漣漪抽出衣服,而後從衣領處,纖巧的手指一翻,那衣領竟成了兩層。從兩層衣領中,又抽出一物,是一張紙。
漣漪將紙遞給了雲飛峋,「這是玉容房間佈局圖,那廝極為多疑,整個房內防止了不少屏風,這屏風看似裝飾作用,其實屏風四角都帶著小鈴鐺,一旦被碰到,便會叮噹作響,他是為防止有人夜探他房間。」
飛峋點了點頭,仔細將那圖記在腦中。
「他的床側,有一隻櫃子,櫃子裡放著不少藥材。而需要你做的便是,將這些藥材取給我。」漣漪道。
雲飛峋看著圖紙,點頭。
「但切記,藥材不能取多,一味藥材只取一錢。若取多了,他定會發現,還有的是,一定牢記每味藥材所在的位置,不可記錯、記混。」漣漪叮囑道。
雲飛峋皺眉,「我說媳婦,玉容帳外少說有十人把守,為夫我得在十個大活人的眼皮底下潛進去,繞過裝滿鈴鐺的屏風,又得在一個睡著的大活人旁邊打開櫃子偷東西,如今不僅要斟酌偷取的量還要記得所擺放位置,你真當你相公是神?」
漣漪自然知道太強人所難,但她所要求的一切都有原因。
俯身,抱住飛峋,主動獻上香吻,「我夫君,就是神。」
雲飛峋很高興,捉住漣漪小嘴狠狠親了一會,隨後扔下一句話便消失在原地。「好媳婦,等著,神夫君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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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今天想多更,但這幾日修改老文太累,丫頭昨天失眠了,今天醒來可好,牙齦腫起來,帶著整個左半球(別誤會,是腦球)疼的厲害,哭!
決定了,不修老文了,愛鎖就鎖把,修養幾天,全力更新這個文,早點寫完,早點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