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女子出了房門,迎面飛來一隻面貌凶殘的貓頭鷹,接下來的劇情本應是女子一聲尖叫,而後摔倒在地做柔弱狀。
但蘇漣漪的第一反應卻是——檢查自己面紗是否完好,以防被興奮的貓頭鷹抓花了臉,而後從容閃身進帳子,順便撩起簾子,方便那貓頭鷹進入。
果然,簾子一開,貓頭鷹好像通人性一般順著門口飛了進去。
漣漪抬頭望著在自己房內撲騰的貓頭鷹,內心十分無語。
這雲飛峋和貓頭鷹算是接下不解之緣了,當初在蘇家村時,別人夜鶯送箋,他是夜「鷹」送箋,而後聽說又用貓頭鷹向城內送信,如今可好,不知又從哪搞了隻貓頭鷹來送信。
用貓頭鷹而非信鴿,此招十分高明!其一,鴿子白日飛行夜晚休息,而白天營內守衛眾多,很容易發現鴿子,射殺後截獲信件,但貓頭鷹卻不是。貓頭鷹夜晚活動,夜裡營地雖然有火把,但侍衛們的仍舊看不清天上飛來的鳥,自然發現不了貓頭鷹。
其二。蘇漣漪想到這第二個原因,嘴角便忍不住抽搐——從古到今,囊括中外,誰用貓頭鷹送信!?出了雲飛峋,她沒見過第二個。
所以說,即便是侍衛們發現一隻詭異的貓頭鷹,也沒人往送信方面想。
漣漪抬頭,見那貓頭鷹在屋頂飛啊飛啊,除了飄落一堆碎毛,沒起什麼送信的作用,很是無語。她不是雲飛峋那種怪胎,會和貓頭鷹交流,她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漣漪聯想到現代訓狗的指令都是靠手勢發佈,於是嘗試著一指椅子靠背。
那貓頭鷹扭頭看了看,而後身子突然斜著滑翔而下,真的就在蘇漣漪手指的方向落了下來,那有勁的利爪緊緊抓著椅子靠背。
漣漪在其腳上發現了黑色布條,因為與貓頭鷹羽毛顏色相近,隱藏得非常好,即便近距離觀看,不仔細看也是發現不了的。
小心翼翼將貓頭鷹腳上的布條解下,展開觀看。
黑底白字,那白字是用白色顏料書寫,內容言簡意賅,將東塢城守城吳將軍之事說了一遍,其意很清楚:若蘇漣漪發現營內發現有關盤查,便可確定吳將軍是被奉一教人所控制。
不知為何,蘇漣漪直覺此事定是奉一教所謂,而且是出自玉容的手筆。玉容做這種喪天害理的事並非一天兩天,當時在馬家村第一次見識奉一教聖女時,便是他們事先下毒,而後讓安蓮裝模作樣的做法,其實只是頒發了解藥。
貓頭鷹一隻腳站在椅子靠背上,另一隻叫蜷縮在肚皮下面,歪著腦袋,圓圓的眼睛盯著蘇漣漪看。
漣漪見那貓頭鷹也是可愛,可惜她手頭沒有死老鼠逗它一逗。
思索了下,而後將那黑色布條揉搓,已經發硬的白字化作粉末被揉了下來。
簡陋的營帳內哪能找到白色顏料?漣漪靈機一動,在木箱中掏出白線和針。平日裡用來縫人肉的一套傢伙如今用來繡花,若被外人見到非驚掉下巴。
其實漣漪的繡工不錯,這還多虧了當初在蘇家村中,初螢對她的悉心教導。
很快便繡好了,漣漪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正濃,又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初螢,一晃月餘未見,你可好?
手上,黑色布條上只繡了兩個字,足以表達她的千言萬語——想你。
貓頭鷹被綁了布條,再次上路,營帳內安靜了下來。原來那吵人的叫聲竟是那貓頭鷹,想喚她出來。
如今,房間也安靜了,再無聲音打擾她看書,漣漪卻沒了看書的興致。合了書本,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
清晨,蘇漣漪洗漱好後,仔細查看了偽造的面部傷痕,而後纏上面巾。
今日,她要為喬伊非全面檢查身體健康,既好奇,又激動。
喬伊非對蘇漣漪極其防備,而玉容對蘇漣漪也談不上徹底放心,原因便是,前一日確定了讓漣漪治療喬伊非的病,但卻沒馬上讓其進行,甚至還沒等她問了一句半句便被那喬伊非趕了出去。
用了早膳,漣漪收拾好木箱,漣漪便向玉容的房間而去。
當蘇漣漪到玉容房間時,喬伊非已在房內。
他仍舊在玉容的床前,坐在那張雕刻極其精妙的金屬椅上,見蘇漣漪來了,冷哼了下,「日上三竿才過來,你從前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
漣漪心中默默歎氣,心中想說,她沒太早過來還不是生怕撞見某兩人在床上做少兒不宜之事?男女之事撞見了都會長針眼,何況這男男之事,其後果定是比針眼要嚴重許多。
懶得解釋,漣漪自顧自到桌旁,將木箱放下,一邊打開木箱,將自製的一套器械取出來,一邊側過身,微笑著詢問玉容,「今日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
玉容半靠在床上,也是淡淡的笑著,「傷口不痛,小漣的藥很好用。」
喬伊非為堂堂北秦國太子,那真是權傾天下,哪被人這麼忽視過?「奴才,還不過來為本殿……本少爺檢查病情?」差一點說走了嘴,他很不理解,為何可在安蓮面前表露身份,卻不能在小漣面漆那表露,這都是玉容的要求。
漣漪拿出一隻薄薄竹片,到了喬伊非面前,「現在請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病症在哪。」
喬伊非面色一白,頓時發了怒,「你不是大夫嗎?既然是大夫,就來自己查到底有什麼病,若本少爺知道什麼病,還要你幹什麼?」因為咆哮,那張本有些慘白的臉,漲紅很多。
蘇漣漪能生氣嗎?
不,蘇漣漪不會聲音,因為這樣不配合醫生工作的病人,他見過不是一個兩個,尤其是這個時代所謂的「主子」,活生生慣了一身毛病。
漣漪歪著頭看著玉容,一挑眉,「玉護衛,您也見了,不是我不幫您,是您的朋友拒絕。」
玉容早就生氣了,冷冷地瞪了喬伊非一眼,「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為何又不聽話?」
喬伊非見此,怏怏地瞪了蘇漣漪一眼,「討厭的奴才!」
「玉護衛,您也懂醫,他是什麼病症便由你來說吧,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的好。」漣漪道。
玉容幽幽地看了喬伊非一眼,面容滿是失落,「他是腿疾,但比腿疾更為嚴重,從臍部向下,幾乎都無知覺。」
漣漪瞭然的點了點頭,「截癱。」吐出了兩個字。
玉容雙眼一亮,猛的抬頭,「小漣,你知道他這是什麼病?」
漣漪有些後悔,自己說出的太早,這樣怕是給人造成她能醫治此病的錯覺。但有些病,不是隨便叫出名字便能治癒的,例如癌症、例如艾滋,大家耳熟能詳,但卻沒有個切實可行的方法進行徹底醫治。
但說什麼都為晚了,病名她都喊出來了,確實是騎虎難下了。
「這是神經系統的疾病,神經系統你可知道?」漣漪問玉容,問完又後悔了,她發現今天因太過激動,竟不冷靜,頻頻失言!古代哪有什麼對神經疾病的認識?神經一詞也是近代由翻譯而來。
在中國古代,神經類的病症例如截癱,都是歸於骨科醫治,而採取的方式也都是按摩正位等,病因都未找到,療效自然全無。
「神經系統是什麼?」玉容追問。
漣漪坐在床邊,伸手在玉容手臂上輕輕掐了一下,「能感覺到輕微疼痛嗎?」
玉容點了點頭。
漣漪問,「哪裡疼?」
玉容道,「手臂。()」
漣漪又問,「是哪裡感覺到的?」
玉容不解小漣怎麼問這麼詭異又幼稚的話題,「自然也是手臂。」
漣漪卻搖頭,「不,真正感覺到而做出反應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大腦!」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
玉容自然是無法理解。
「中醫所說的經脈,其實是由兩部分組成,一是血管、一是神經。血管自不用多解釋,是運送血液之物,沒了血液,人便無法存活。而神經是感知系統,最直觀的給你講,便是我掐了你的手臂,手臂的感覺通過神經傳達給你的大腦,大腦做出反應後,在將處理過的信息反饋在你手臂上,一者,你會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二者,你手臂的肌肉會因我施加的刺激而做出反應,例如繃緊。」
玉容對蘇漣漪的話深信不疑,雖然這些信息無法接受,甚至說一頭霧水,但仍然努力消化。他低頭觀察自己的手臂,而後想像蘇漣漪所描述的畫面。
漣漪繼續道,「這個就好像你下發一個命令,例如,你命令周侍衛去找我,而周侍衛就好比神經。但周侍衛接到你的命令後,非但沒去找我,反倒消失不見了,其結果會如何?」
「自然是捉住,砍頭。」還沒等玉容回答,一旁的喬伊非插了嘴。
玉容瞪了喬伊非一眼,用眼神告誡其休要插嘴,而後認真回答蘇漣漪,「那樣,你便不知我要找你。」
漣漪根本不理睬喬伊非,只當房間內沒有他。
點了點頭,「對,因為周侍衛的離開,所以你的命令無法傳達給我,而我自然也不知你要找我。同理,玉護衛您再設想一下,假如我掐了你的手臂,而你的神經卻消失了,其結果會怎樣?」
喬伊非恨死這個女人,因為她,他竟被玉容責怪了許多回。
玉容靜靜地思索後,道,「那樣,我便感覺不到疼痛了。」此話一出,猛然大睜雙眼,悟出了什麼。
漣漪笑著點了點頭,「這下,我不說,您也知道了他的病根在哪吧。」
玉容沉重的點了點頭,「那如何,治療他的神經。」
漣漪道,「神經類疾病並沒我描述的那般簡單,其實還有很多分類,但現在不是詳細講解這個的時候,還是再檢查一下。」
漣漪走到喬伊非身前,第一次睜眼打量他。
喬伊非用一種鄙夷地眼神抬頭盯著蘇漣漪,「奴才,你應跪著和本少爺說話。」
漣漪不為所動,「從臍部而下,真的絲毫沒有感覺嗎?」
喬伊非冷哼了下,偏過頭去,不予理睬。
玉容急了,「難道非讓我跪著,你才肯聽話?」說著,便掙扎下床。
此時玉容病情並未全完穩定,下床是萬萬不能的,而蘇漣漪見玉容此舉,非但不阻止,反倒是很冷靜的描述,「身體還未康復,病骨還未基本癒合,現在冒然行動勢必引發高燒,高燒難退,若是幸運的話,直接燒成個傻子,以後再無煩惱;若是不幸運,直接高燒致死也不錯,早一步遠離紅塵,再次輪迴。」
蘇漣漪這話,不是說給玉容聽,是說給喬伊非聽。
果然,喬伊非臉都白了,「玉容你快別動,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這奴才說什麼我就聽什麼還不行?」
玉容也自知自己身體情況,但為了威脅喬伊非,他也顧不得了。「真的?」
「真的真的!」喬伊非急得都快哭了。
漣漪挑了下眉,真是中國……不,是北秦好基友。
得到喬伊非的保證,玉容這才又重新躺回床上,對著蘇漣漪歉意地笑笑,「辛苦你了,小漣。」
漣漪點頭,「好,我再問你一次,你真是從臍部以下,全無知覺。」
「沒有。」喬伊非狠狠道,態度十分惡劣。
「那如廁怎麼辦?」漣漪道。
喬伊非臉刷的以下紅了,「奴才,你要不要臉?怎麼問男子如廁問題?」
「在這裡,你我二人沒有身份差距、沒有性別之分,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僅此而已。我問你的一切問題,並非因我對你的好奇,也非為了讓你難堪,而是為了更好瞭解你的病情。」漣漪想了下,又補充一句,「我對你絲毫沒興趣。」換句話說,她對基佬沒什麼興趣。
喬伊非正想發作,發現一旁玉容不善的眼神,終於忍住,氣急敗壞一般。「偶爾有些感覺,想去如廁,但大部分時間都……都……」說不話來。
漣漪瞭然的點了點頭,大小便失禁,不算什麼奇事。
「那裡,可否有衝動?」漣漪又問。
「那裡?」喬伊非一時間沒反應出來。
蘇漣漪向他身下看了一眼,後者立刻明白。臉更是紅了,一張白嫩的臉,幾乎要滴出血來,「你是不是女人?」
漣漪斜眼看向玉容,後者立刻領會其意,雖然這一話題,玉容也覺得實在不妥,但他卻相信,這是小漣治病的過程之一。
「快說。」玉容狠狠道。
喬伊非立刻如打了蔫的茄子,「之前……是沒感覺的,但今年開始,早晨……有點……」
漣漪點了點頭。
按理說,截癱應是半身沒知覺,但為何偶爾有知覺?她不是主攻神經科,對神經科的病症也僅限於書本知識,就算是從前在書本上學過,因常年不用,也忘得差不多了。
何況,自從來了鸞國,她這個醫生也已轉型成商人了,哪還記得截癱病症的特徵喝治療方案?
漣漪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是從何時開始沒知覺的?」
喬伊非翻了白眼,「庸醫,問了這麼半天還不不知怎麼治?沒本事就早點說,別浪費本殿……本少爺的時間。」
玉容急了,「喬伊非!」
這一次指名道姓地喊了出來。
喬伊非無奈,只好道,「從小便這樣,從未有過知覺。」
漣漪蹲下身子,將喬伊非衣袍下擺撩開,隔著他絲綢長褲捏他的腿。
「大膽奴才,你幹什麼?」喬伊非大喊。
漣漪是檢查他腿部肌肉情況,若是先天腿部畸形,其骨骼與肌肉也定與正常人不同。哪怕是截癱患者因常年不活動而肌肉萎縮,也與先天畸形有很大區別。
喬伊非的腿骨很直、腿很細,肌肉纖維纖長,雖不若正常人腿部那般健壯,卻並未太過萎縮。「平日裡,有人給你按摩腿部?」
喬伊非哼了下,「自然,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分、干奴才的活,捏腿揉肩,這才應是奴才應做之事。」一口一個奴才,自然暗諷的是蘇漣漪。
「你裡面可穿褻褲?」漣漪道。
「玉容,你這是在哪找來的怪人?不是說治病嗎,一會給掐你胳膊講鬼話,一會又問我穿沒穿褻褲,這人絕不是正常人,快拉出去砍了頭吧!」
玉容也是不解,聽小漣的口氣,一會應是讓喬伊非脫褲子。明明是看病,為何不診脈而是脫褲子?難道小漣不知男女有別?
玉容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卻不是因為喬伊非即將被迫脫褲,而是蘇漣漪要看別的男人的腿!心中有一絲酸酸的感覺,無限蔓延,越來越酸。他不想讓小漣看別的男人的腿,僅此而已。
「沒有……別的方式嗎?」玉容問,因為心虛,差點咬了舌頭。
「我要進行膝跳反射檢查,為了便於觀察,使結果更為精確,最好不要隔著褲子。」喬伊非的褲子也為絲綢,鬆軟下垂,極有遮蓋能力,根本無法順利觀察。再者說,一個男人的大腿有什麼可遮擋的?搞不好滿是腿毛,她看了也是噁心。
玉容深呼吸,將心底那醋意壓了回去,一再告訴自己,一切是為了治病,沒有男女之別。好半晌,才道,「周立,進來。」
在門口守候的周侍衛立刻閃身入了房間,「主子。」
玉容伸手一指,「幫太……喬公子脫了褲子。」
周立一愣,「什麼?」
「我說,幫喬公子脫了長褲,好方便小漣檢查。」玉容咬緊牙關,狠狠道。
「是。」周立一頭霧水,卻依舊依主子命令。
「啊……不行!喂,大膽奴才,本殿下不允許!」喬伊非極力護著自己的長褲。
周立為難,轉頭看向玉容。
「脫!」玉容一聲令下。
周立無奈,低聲道,「殿下,屬下得罪了。」說完,也不管喬伊非是否反對,將他拎起來,記下便將長褲脫了下。
喬伊非雖努力反抗,但到底是一名截癱病人,哪能抵抗周立這等身強力壯的武官?
長褲褪下,漆黑的絲綢褻褲金閃閃的,彰顯主人尊貴的地位。
那褻褲不比現代的內褲,與其說是褻褲,還不如說是短褲,那褲長一直延伸道膝蓋。
漣漪無語地看著惱羞成怒、滿面通紅的喬伊非,實在不理解穿著一條能出門的短褲有什麼可害羞的。不過這吐槽一般的想法轉瞬而逝,在木箱中取出了一直竹製小錘子,來到喬伊非面前。
「大膽奴才,你要做什麼?」見蘇漣漪在自己腿前蹲了下,喬伊非喊道。
蘇漣漪要做的,便是膝跳反射。
膝跳反射,是指在膝半屈和小腿自由下垂時,輕快叩擊膝腱,即膝蓋下韌帶,引起股四頭肌收縮,使小腿作急速前踢的反應。
此反射屬於腱反射。其感受器是能感受機械牽拉刺激的肌梭。肌梭為一般的肌纖維並行排列,形如梭,兩端附著在肌腱上或梭外肌纖維上、外有結締組織囊。當叩擊膝關節下肌腱時,由於快速牽拉肌肉,梭內肌纖維收縮時,使肌梭感受部分受到刺激而發放神經衝動,由位於股神經內的傳入神經纖維傳向脊髓。
腱反射是單突觸反射,傳入神經纖維直接與傳出神經元的胞體聯繫。衝動由位於股神經內的傳出纖維傳遞至效應器股四頭肌的運動終板,從而引起被牽拉的肌肉收縮,使小腿前伸。
整個反射通常受中樞神經系統的高級部位影響,其反應的強弱、遲速可反映中樞神經系統的功能狀態。
「坐好,別動。」漣漪道。
喬伊非冷哼,「我說奴才,如今你也能猜到我身份了,還敢這麼命令我,你不怕死嗎?」
「我沒時間猜你的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病人,僅此而已。」漣漪道。
喬伊非一指自己的金閃閃的絲綢褻褲,「這是什麼顏色,認識嗎?知道普天之下,什麼人才能穿這個顏色嗎?」
漣漪直接站了起來,對玉容道,「這病人我治不了,玉護衛還是另請高明吧。」
玉容心情十分愉悅,本來因小漣看男人腿的醋意早已煙消雲散。所以說嘛,小漣就是小漣,若小漣真輕浮如其他女子,他又如何……
玉容察覺自己真是對小漣動了心,那愉悅又沉了下來。
面紗之下,漣漪皺起了眉,極為不耐煩,「玉護衛,您倒是說句話啊,治還是不治。」蘇漣漪真是煩死了,先是有個傲嬌病人,如今一向理智的玉容怎麼又不說話了?她都不知如何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