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很多時候都是身體健康情況的反應,」蘇漣漪接過聖女用過的杯子,將杯子細心放在一旁的桌上。「例如有人夢到很多水,其實是口渴的反應。有人夢到發財,怕是在現實中囊中羞澀。甚至在兒時,有時夢到找茅廁,最後竟尿床。」說著,掩嘴輕笑。
聽著蘇漣漪的打趣,安蓮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張臉陰沉沉的,滿是心事。
「聖女大人,您怎麼了?」漣漪很是關心道,「聖女大人是不是因太過消耗心神,身體不適?」
安蓮眼神微微一動,想說什麼,卻最終未說出來。
漣漪也不急躁,「聖女大人,小漣為您按摩下頭部好嗎?您是壓力太大了,若長此以往,別說容顏,只怕……」欲言又止。
「只怕什麼?」安蓮終於開口問詢。
「只怕,對身體健康也是個隱患,易得失心瘋。」漣漪慢慢扯著,什麼醫德醫風都扔於腦後。
「失心瘋!?」安蓮嚇了一跳,一張嫵媚的小臉也嚇得雪白。
蘇漣漪微微偏過頭,帶著淡笑看著聖女,給她一種安慰及鼓勵的眼神。
安蓮只覺得自己彷彿被催眠了一般,只想將壓在心頭的秘密一一傾訴,但理智告訴她,這樣不行!
漣漪等了半天,見聖女還是未發一語,幽幽地歎了口氣,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聖女大人,讓小漣為您按摩頭部穴位吧,可放鬆心神。」溫柔道。
「好。」安蓮疲憊地閉上眼,剛剛那種被感覺彷彿還圍繞在她周圍。
漣漪慢慢為其按摩。
安蓮見小漣不再追問,剛剛的警惕心也放鬆了許多。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漣進退有度,是個伺候人的好料子,被小漣伺候了才幾個時辰,她竟覺得離不開小漣,想讓小漣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只是……
安蓮正眼看,看了一眼小漣那張清純端莊的容顏,又狠狠地閉上了眼。
只是,這小浪貨的臉實在招人恨,若小漣丑一些就太完美了。
蘇漣漪為聖女按摩頭部時,發現其額頭微微起了青筋,心中明瞭這聖女發狠想害人了,就不知是害他人,還是自己。不覺好笑,這世界便是如此,即便能保證自己不去害人,卻防不住其他人的害人之心。
安蓮心中主意已定,小漣這個人,她要了!小漣這張臉,她毀定了!只要小漣沒了美貌,就如同失了翅膀的鳥,只能安心呆在她身邊。
想著想著,閉目養神的安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這笑容,讓蘇漣漪很不舒服,「聖女大人,小漣曾經與人學過解夢,若聖女大人放心不下,可以說出來,讓小漣幫您解一下。」
安蓮慢慢睜開眼,「剛剛,本座夢到,有一雙陰鷙的眼盯著本座,很不舒服。」
漣漪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很認真地思考一會,而後慢慢道,「因聖女心中壓力甚大的原因罷。」
「壓力甚大?此話怎講?」安蓮瞇起了眼,眼神耐人尋味。
漣漪笑了,「聖女大人太高看小漣了,小漣只是個小丫鬟,怎知您到底有什麼壓力。至於解夢,也只是與師父學了些皮毛而已。」她豈是那麼容易被套的?
安蓮見小漣如此回答,終於放下心來。「有些事,本座慢慢會告訴你。」只有毀了小漣的臉,她才能安心。
「聖女大人對小漣有恩,小漣定會一心一意伺候大人的。」漣漪微笑。
安蓮微微側過頭去,看向房間的一個側門,壓低了聲音。「好,既然你說跟隨本座,那本座便姑且信你一次,記住,信任只有這唯一一次,若你膽敢背叛,本座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蘇漣漪心中大喜,等的就是這一天。連忙爬下床,跪地,「聖女大人,小漣怎麼會背叛您?」心中卻暗暗尋思,才幾個時辰,聖女便準備接受她,其原因定然是情況緊迫。
那到底是什麼事,迫使聖女這麼著急拉攏心腹?為何聖女身邊沒有半個心腹的摸樣?
突然,蘇漣漪眼前一亮,想起了那青色衣著的男子——玉護衛。
從眼神便知,周圍所有人,對那玉護衛都極為敬畏,難道是他?
「你起來,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本座有個任務交給你,若你做得好,本座便會留你在身邊。」聖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急迫。
漣漪用盡全力掩飾住自己心中的狂喜,臉上滿是嚴肅,站起身來。「聖女大人有什麼任務直接吩咐小漣便可,小漣定會用盡全力去做。」
安蓮欣慰地點了點頭,小漣說的沒錯,她確實壓力很大。她今天能走到這個位置,靠的是主上,而截至到目前,她絲毫沒有實權,每日處在玉容的監視下,她知曉,自己在主上心中沒有絲毫地位。
她有深刻的危機感,若有一日主上成事,她這個「聖女」,定然會與之前「祭天」的女子一般,香消玉殞得悄無聲息。只因,她知道的秘密太多。
所以,為了能活下去,她必須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剛剛的玉護衛,你見到了吧?」安蓮問。
漣漪點了點頭,「見到了。」
「有些事,本座告訴你了,你便聽著,不要多問。」安蓮聲音沉了下來,透露了陰狠。
「好。」漣漪點頭得乖巧。
自從小漣說完積壓心事的種種壞處,安蓮便總,安蓮便總想找人吐露下心中的秘密。如今見到小漣又聰明又聽話,十分熱切地想拉攏她成為自己心腹。
「玉護衛如今應是去見臥龍村前來求救的村民,本座交代你的任務,便也是去見玉龍村的村民,監視玉護衛,將所發生的一切如何回報給本座。」安蓮的面色嚴肅。
漣漪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住眼中的喜悅。「是,小漣定會圓滿完成任務。」正合她意,猶如天助!
「下去吧。」交代完,聖女便直接將蘇漣漪趕出了房間,絲毫不去關心其用何種借口靠近村民。
自然,蘇漣漪也根本不用聖女操心。
……
徐府。
葉軒又來了,帶了精心挑選的禮物。
司馬秋白出府迎接。
「葉公子。」司馬抱拳,在外,帶著敬語。
「白公子,」葉軒也是如此,「小漣姑娘可再府中?」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司馬秋白就愁眉苦臉,將葉軒拉到一旁,「葉右侍郎,這可如何是好?師父她隻身加入奉一教當探子,我怎麼勸都不聽,今早更是天不亮就出了府,到了李家後,直接吩咐車伕回了來。」
「那她呢?」葉軒一聽,焦急。
「聯絡不到,今天師父特意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暗中保護,生怕被奉一教監視之人看出,這可怎麼辦?太危險了!」司馬秋白雖著急,卻無計可施,在徐府已經轉悠了一天了。
葉軒也急了,「這個蘇漣漪,平日裡看起來辦事穩妥,現在為何又如此令人擔心。」
「但車伕帶回來口信,師父吩咐又不允許我去找。」司馬秋白怏怏道。
「司馬御史,你還是按郡主吩咐去做,我去找她。」說著,便轉身準備離開。
司馬秋白一把拉住他,「別,右侍郎稍安勿躁,若你真去,惹了師父生氣怎麼辦?」
葉軒對這司馬御史很是無奈,從前並未接觸時,只知曉其才氣,加之剛正不阿的行為作風,如今卻發現愚得可愛。「郡主確實交代不讓你們去找,卻沒說不讓我去找。」而後伸手拍了拍司馬秋白的肩,「放心,我定會保護好郡主。」
司馬秋白歎氣,「是,那就麻煩右侍郎了。」
「那你是否知道郡主今日的行程?」葉軒問。
「好像是……去見奉一教的聖女。」司馬答。
「好,知道了。」葉軒說完,便轉身跳上馬車,車伕揚鞭,馬車在寬闊又了無人影的大道上疾馳,向葉家商隊而去。
商人的耳目最為靈敏,沒有商隊不知之事。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紅色大小帳子圍成的營地,周圍皆由紅衣侍衛把守。
營地的規模不算大,可見是個臨時營地,隱約可見,中央一頂最大的帳子,最為豪華。
離營地不遠卻也不近的一片樹林,有五人隱在樹上,以樹木茂密枝葉做掩蓋,為首之人帶著銀色面具,五人十目,警惕地盯著遠方紅色營地。
「大人,郡主她隻身一人進了奉一教營地,直到現在也未有音訊,早晨與她同來的兩人都已回去,我們怎麼辦?」鐵錚錚的漢子崔鵬毅,如今緊張得猶如孩童。
達官貴族他見過不少,喜歡尋找刺激的閨秀小姐也見了很多,但像漣漪郡主這般真正隻身涉險的卻是頭一次見,此時他也為漣漪郡主狠狠捏了一把汗,「要不然,屬下潛入將郡主救出來?」
雲飛峋卻突然笑了,彷彿想到什麼好玩之事。
「大人,您笑什麼?」崔鵬毅不解。
飛峋道,「突然想起從前年少輕狂時做的一件事,當初我隻身一人殺入軒國皇宮,而今日她卻隻身一人潛入奉一教營地,即便不信鬼神的我,也忍不住想到緣分二字。」話語間掩飾不住的笑意。
崔鵬毅嘴角抽了一抽,「年少輕狂」?說得好像自己七老八十一般!若他沒記錯,雲將軍如今也只有二十有二,這讓已過三十而立的他多麼無地自容。
雲飛峋的笑意猛然消失,一雙鷹目盯著遠方,因為,最中央的大帳中走出一人,雖離得甚遠,但那抹身影令他魂牽夢繞,又怎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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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字數少,但卻修改了錯別字,是不是閱讀起來更順暢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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