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石坊所在,是一片被挖去了少半的石頭山,滿地碎石,在碎石間搭建著一片簡易木屋,此時太陽下山,天氣不再如晌午時那般燥熱,在採石坊工作的工人,或拿著大鐵錘砸著石頭,或拿著鐵鉗用力的撬著一些石頭。
他們每天做的工作便是自前方那半個山頭鑿下石頭,而後打磨修整成長條狀的大青石,然後運送到寒月山城以及周圍的一些山城,作為建設所用。
採石坊是猿公府的產業,這些勞作的人,是從周圍的一些小山村部落所召集而來,每天的血汗換來的便是他們每個月家庭內的生活經濟來源。
雖然有些苦,但大都干的十分賣力,十分樂意。
畢竟這勞作只是耗體力,而非那在山林間打獵拼的是命。
能夠來採石坊的工人大都是有著一些小小背|景的人,都是可以與猿公府內的外門弟子,記名弟子扯上關係的,否則怎麼可能進入這採石坊。
不要看在採石坊工作很累很苦,對於一普通獵人,普通村民來說,卻是極為難得的謀生地。
吳天來到採石坊後,便有一個採石坊的負責人笑臉接待了他。
他是猿公府的內門弟子,根本不用親力親為去亂石間鑿山石,修整青石,他每天需要做的便是那販|賣青石時,計數算賬的賬房先生的活計,當然現在他是個雛兒,還是有師父帶著他的,他只是一個打下手的。
接待他的採石坊負責人也是採石坊的賬房先生。
賬房先生一身髒兮兮的灰色粗布衣,灰白的頭髮有些稀疏,臉上擠滿了皺紋,如一個乾癟的柿子,看起來比阿公還要老,膚色黝黑,他的眸子卻是並不像寒月山城裡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那般渾濁,十分的清亮,閃爍著精明的光彩,一看就是那種擅長生意經的老油子。
老賬房的名字叫王璞,很溫和平易近人。
「公子!來的路上肯定渴了吧!小老兒這兒有前幾天在茶莊採辦的毛尖茶!先喝口!歇歇!」王璞笑著為吳天斟了一杯已經放置微涼的涼茶「這以後公子就跟隨小老兒管管帳了!」
吳天點頭微笑致謝後問道「老爺爺!不知道每天我都需要做些什麼?」
吳天覺得還是要將以後每天的任務工作詢問個清楚!
王璞笑瞇瞇的回道「其實一天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有生意了的時候,點點數數,算算帳!公子放心!以後的一些生意上的東西我都會盡數為公子講解清楚的!」
一老一小在木屋裡討論著今後的事宜,屋外那亂石間的工人幹活則也熱火朝天的。
「王二柱!你是中午沒吃飽,還是昨晚在你家婆娘身上把力氣用光了?」一個彪形大漢用手中的鋼鉗撬著身前數尺見方的大青石臉掙的通紅,卻是盯著身前那個掄著大鐵錘砸著他撬著的大青石的小胖墩笑罵著。
小胖墩一看就是那種嘴笨憨拙的傢伙,對於彪形大漢的笑罵頓時羞的臉通紅「王叔!我已經很用力了!」
小胖墩很認真的爭辯著,手中的鐵錘被其掄的呼呼作響,一錘比之一錘的用力的敲著那彪形大漢撬動的大青石。
「用力?這大青石你砸了老半天都沒有砸開!」彪形大漢對於小胖墩的狡辯質疑。
見此小胖墩愈發的焦急,臉紅的比之那山上熟透的蘋果還要猶有過之。
「真的!王叔!」他在強行強調一番的時候,手中的鐵錘去勢再次增加了數分,彭的一聲,青石在他這一錘下碎裂了開來。
然後,小胖墩臉色徹底的變了。
那裂開的青石中有血水咕嚕嚕的冒出來,十分的瘆人。
不用小胖墩提醒,那撬著青石的彪形大漢也看到了那冒著血水的青石,頓時二人大驚出聲,一臉慘白,沒有了先前那輕鬆隨意的打屁聲,聲音都有些發顫道「這…這…怎麼了?」
小胖墩牙關打顫,得得作響,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彪形大漢顯然也沒有經歷過這樣詭異離奇的事情,雖然語氣保持著冷靜,可心底卻是在發虛。
二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舉動,離那流著血水的青石,稍遠了些許。
二人的舉動和近乎頓時引起了不遠處勞作的工人的注意,一個個都望向了他們這裡,在稍作詢問後,一個個都站在遠處討論了起來,對於石頭流血的怪事有些恐懼。
有心思活絡的人,立刻向著那身後的一片木屋跑去,欲統治這採石坊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