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茶莊不很大,但卻經營的茶種卻絕不少,像南方的南陽雀舌,北方北涼青羅涎,以及在整個吳國來說都極富盛名,受京城一些豪門大閥頗受喜愛的藥師茶,在這城北茶莊都還有著一株。
誰能想到,現在這個在寒月山城具有著不容小覷地位的茶莊,在十年前卻是一個苗草不生的荒野山頭。
對於這城北茶莊的這些過去的歷史,吳天並不知曉,但卻是在一路走來之時,看著山頭那鬱鬱蔥蔥的一片片嫩綠,還是感受到了其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嫩綠的茶樹,在朝露的滋潤下,隨著早晨的晨風一吹,令整個城北的空氣都瀰漫著一股股令人從頭舒坦到腳底板大的香氣。
在那一道道如同梯田般的茶樹間,有一個個茶農,在其中採摘著茶葉。
吳天徑直來到茶莊大門時,令他感覺很詫異的是,一大早這茶莊的大門口便聚集了一大幫人,走近一看,才發現這些人都是來採辦茶葉的茶商。
看著眼前的一切,吳天驀然的想到了,阿公也喜歡喝這些以樹葉泡出來的茶湯,他很不理解,這有什麼好喝的,小時候他曾好奇,在阿公不注意的時候,他偷偷的喝了一口阿公杯子裡的茶湯,把他苦澀了老半天。
茶莊大門門房依舊是前幾日前他來時見到的,穿過這些井然有序在茶莊門口排著長龍的茶商,吳天來到了門房處,向其詢問了一聲茶莊莊主是否在。
得到回應後,他將阿公給的書信遞給了門房,過不多久,門房帶著一個中年人自門內走了出來。
來人一襲茶綠長衫,人還沒走近,便令吳天聞到了一股如茶磬香,吳天毫不懷疑,若是換一個地方,只憑其身上的氣味,大家都可以將其身份猜出個十之**來。
唐封自門內而來,臉上掛著笑,今天他穿的很鄭重,因為今天是猿公府開府的日子,作為今日的考核官之一,他怎麼敢不穿的莊重與隆重。
「你就是吳天吧!」
唐封臉上洋溢著一臉歡笑,這卻是發自肺腑的,他從沒有想過,在其有生之年還能收到那個傢伙的來信,這令這幾日他那壓抑如漫天烏雲密佈的內心,撒下了幾抹驕陽,驅散了些許其心頭籠罩的陰霾。
吳天點了點頭,而後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唐大叔!早!」
稚嫩的外表,乖巧的話語,落在唐封的耳中,無疑如同天籟,曾經他那個跋扈一世的侄子小時候也曾如此嬌憨乖巧的叫他叔叔,雖然長大以後變的跋扈了些,不懂事了些,可有時見到他還是會叫他一聲唐叔,可是此刻卻是根本聽不到了。
再也無法聽到了!
這幾日他的心十分的陰沉,時常下雨,沒有晴天,此時看到吳天純淨的笑,以及其乖巧的樣子,將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那有些冰涼的心,稍微溫暖了些許。
「孩子早上有沒有吃飯,走,進裡面去,叔叔給你做!」
唐封十分的好脾氣,拉著吳天的手,便向著莊子內走去,這令在茶莊當了六七年門房的老僕愣了愣,十分想不明白自家老爺何時有過這樣一面。
在唐封出現在門口時,便引的門口那一幫茶商一頓騷動,但見茶莊莊主並未理會諸人,諸人那先前剛剛躁動的心,瞬時便靜了下來,僕人是個很有眼色的人,見老爺沒有要理會這幫茶商的意思,便自主走上了前,跟這幫早早來到茶莊門口等待的老茶商攀談了起來。
該安排的,他在這茶莊已經六七年,早已經十分熟悉,完全可以替老爺辦好。
唐封牽著吳天的手,走過茶莊大門,向前又走了一段有些詩意穿插於茶圃的青石小徑,而後來到了一座黑瓦飛簷土木結構的古意盎然的宅子。
讓吳天進入屋內後,唐封便熱絡的為其倒上了一杯雀舌,這是他先前早上起來剛剛沏好的,正好喝的時候,而後不等吳天說什麼,他便有鑽進屋內找了一些前幾日僕人在寒月山城內買的瓜果,用刀切成小塊以盤子盛好,端給了吳天。
這引的吳天滿是赧顏,覺得有些小小的不習慣,只是雖然如此,他倒也感受到了這位中年大叔那發自內心的關愛之意,在稍微覺得有些拘束之後,倒也慢慢的放下了內心的拘束。
「小天,你稍等下,叔叔去給你做些好吃的!」
容不得吳天阻止,其便一頭扎進了廚房內,便不再出來了,這麼多年來,在他兄弟的那個侄子以及侄女小的時候來家裡的時候他還下過廚,隨著這些孩子長大,來到他這家裡的次數漸少,他也沒有再認真下過一次廚。
客廳與廚房只隔一牆,唐封在裡面揮動菜刀向四方,彭彭之聲其飛翔,吳天坐在客廳內吃著瓜果,好奇的打量著屋內顯得十分樸素清簡的環境,感受到了其主人的心思雅致。
看其屋內的環境,他便覺得這個唐姓大叔定是一個簡單不複雜的人,十分的耿直。
廚房內唐封做著菜,向著客廳內的吳天道「小天,你阿公最近身體怎麼樣?」
牆壁很薄,所以透音性還不錯,吳天清晰的聽清楚了,回道「阿公,身體還不錯,就是族內的事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