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被火苗點燃的聲音,在寂靜的弄堂間自漆黑中響起,隨之照亮整個弄堂,驚得吳天身上的汗毛倒豎…
本來在他看來,自己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收斂自身的氣息自天窗而入,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可就在自己剛剛落地不到數息的時間便被人發現了,這令他覺得自己太過自信了些。
「看來自己對於自身的氣息掌控還沒有做到完美無暇的地步…」此時吳天想到的不是其自身的安危,而是反思自己為何被這麼早發現,這令人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在吳天看來卻並不是這麼回事。
既然已被發現,就算自身極度驚恐慌張,卻又能改變什麼,與其如此為何不泰然處之,這樣也許能夠在冷靜的情況下找到一絲屬於自己的生機之路。由此可見,吳天雖然年齡尚小,但在心智上卻是比之一些成年人還要成熟。
因為在通常情況下,就是成年人,或者一些修煉有成的修行者面臨此時的境況,也定會惶恐不安,更遑論泰然處之了。
火光照亮弄堂,眼前的一切清晰可見…
小小的弄堂,四根支撐著天窗上的屋簷的柱子被以黑色的油漆刷過,在火光下油光發亮,在一根柱子旁,有著一口青石水缸,其內乘著紅色的粘稠液體,那在黑夜中看起來如同街坊間酒肆酒旗招子的東西在此時也露出了其本來的面目,那旗子以黑色為底色,其上以紅色的無名液體為墨勾畫著一些奇異的線條。
火光來源是其弄堂四壁上的四口火盆,其內乘著滿滿的火油,其上火苗熊熊…
突然出現的火光,令吳天一驚,以為被人發現了,可半響後,弄堂間除了他卻並無第二個人出現,這令其心裡好生奇怪,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麼回事?」吳天大惑不解,可也知道自己暴漏在火光下著實不安全,所以沒有半點猶豫,他選擇了弄堂間的一個門戶,便閃身鑽了進去,在黑暗裡他才會覺得自己能夠安全不少…
夜行人不喜歡光,不管是燈光,還是火光,還是月光,反正,是光定都不喜歡,因為有光便不利於隱藏。
吳天閃身進入弄堂週遭的一道門戶隱入黑暗中後,並未馬上離開,向其這道黑暗門戶深處去探尋,而是在黑暗中靜心斂氣讓自身的氣機完全消隱於無形,如成了一截槁木,如成了一塊頑石,在黑暗中化身黑暗,與之同體…
弄堂間火光燁燁,那懸掛在弄堂四壁的火盆內的火油在火苗的點燃下,發出獵獵之音,如人在發笑,其火光映照著週遭如同酒旗招子的血旗,柱子旁的大水缸,以及堆在牆角的一些石頭小人,投下片片黑影。
給人感覺似一隻隻鬼魂,遊蕩其間…
吳天在黑暗中感覺到了弄堂間空氣中充實的那一股股令人心神發寒的心悸之意,若非外面打鬥之音不斷傳來,他很難想像這弄堂間的氣氛有如何的壓抑。
黑暗中他的呼吸已然停止,其脈搏也近乎失去了跳動,時間相對於此間的弄堂似乎無限的變慢,令人感覺不到絲毫時間的流動,只有外面的打鬥之音在不斷的提醒者他時間並非變慢,而是一如往昔的在不斷前行…
就在吳天隱在黑暗中的耐心將要耗盡的時候,弄堂一側的門戶內走出了一人…
這個人吳天不陌生,相反記得十分清楚,赫然便是阿甘哥哥的師父,學堂的先生柳如音。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詭異的血紅長袍,其眉眼滿是一股詭異陰邪之意,他的頭髮並未像上次吳天見到他時那樣梳理的極為規整柔順,只是隨意的披散在其身後,額頭上只是綁著一根血紅的以黑色無名墨汁勾畫而成的符文的布帶…
他自那道門戶走出後,一眼見到四壁燃燒的火光,耳廓輕微抖動,下一刻抬頭向著天窗之上望了一眼,隨既沉聲道「今日以後這寒月山城不再只是幾個老傢伙的天地,必將有我一席之地…」
這話語充滿了一股自信,對於自身以後之路的無比自信,吳天聽到其音後,心底在暗暗不解的同時,暗暗將這句話記在了心底「這寒月山城屬於那幾個老傢伙?」
柳如音口中的幾個老傢伙這樣的說法,吳天並未聽說過,此刻初聞心底生出些許好奇之意…
在弄堂間柳如音稍作駐足便轉身向著其先前所出來的門戶內走去,在其消失在門戶後片刻,吳天靜心斂氣,小心謹慎的控制著自己的氣息,運轉格鬥九技法*太極中的身法化成一道殘影,跟隨其消失在門戶內的身影潛行而上!
門戶很小,進入內後是一個小房間,吳天在跟隨其無聲無息進入後,便發現了內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