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明已經回了安昌。
夜間,方明端著酒壺,對月獨酌。
心思卻不在景色上,看著文昌方向,臉色凝重。
「文昌地界,血色沖天,必有大戰,死傷慘重!」方明自言自語。
這也和日游神帶回的消息相符。
朱十六,最近倒也是不甘寂寞,在新安大戰時,攻下了定遠縣,打通去文昌府城的道路。眼看文昌府城百姓,就要受得一場兵劫!
「這朱十六,倒是頗有野心!若不是被潛龍大勢挾裹,想必也可成得一番偉業!」
方明淡淡點評,他之前,也受潛龍大勢影響,但自從宋玉大敗李如壁後,就可感覺到,周圍的世界之力大減。現在,潛龍大勢,對方明的鉗制,已是大為減弱。
「咦?」方明又有發現,在他望氣神通中。
一道紅光,自臨江方向升起,如長虹狀,隱隱帶著龍吟,貫向文昌。
「看來李如壁不甘寂寞,也要來插上一手!」方明微笑,又飲了一杯。
叮咚!!!
環珮之聲響起,悅耳動聽,隨著清音,一位麗人緩緩走來。
這麗人身著華服,體態輕柔,皮膚白皙,花容月貌,竟是位絕色!
「老爺!夜氣濕寒,還請回屋暫歇!正好妾身又排了幾曲歌舞……」麗人勸著。
「呵呵!我乃神祇之身。怎會受寒?」方明看著天上明月,淡笑說著。
「是妾身多慮了……十幾年了,還是以為在著陽世!」麗人眼神迷茫。似乎想起了什麼。
方明上前,執著麗人手腕,映著月光,幾如美玉。
「曼雲,你家中之事,本尊不甚瞭解,再詳細說說!」
方明把玩著曼雲手腕。曼雲臉上,泛起紅雲。再聽得方明之語,玉手微微一縮。
「妾身來歷,之前早已稟告過老爺了,想是貴人事忙……妾身乃文昌人士。家中小有資產,以詩書傳家,妾身自小體弱多病,在安昌看望姑姑時,不慎發病無救……幸喜遇得夫君收留……」
曼雲說這話時,眼睛盯著方明,滿滿的都是愛慕之情。
「哪裡,你才藝雙全,精通歌舞。有你陪伴,本尊也很開心呢!」方明笑笑,一手挑起曼雲下巴。欣賞著曼雲吹彈可破的肌膚,溫言說著。
「妾身別無長物,願以色藝侍奉夫君……」佳人臉上的紅色,一直蔓延到了玉頸。
「真是個可人!」方明將曼雲擁入懷中,問著:「你可知為何本尊妻妾眾多,卻最寵愛你麼?」
曼雲半靠著方明肩膀。柔聲說著:「想是妾身知得進退、識得大體……」
方明大笑:「不僅如此,還有。你乃白雲觀送來之人,本尊又怎會怠慢呢?」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這曼雲,方明十幾年來的寵妾,竟是白雲觀布下的暗子!
並且,方明似乎早就知情,卻一直引而不發。
「大人說笑了,什麼白雲觀……」曼雲身子一僵,隨即就欲掙脫開方明懷抱。
方明手中一用力,曼雲哪裡能出,臉色漸漸轉為蒼白。
「你是白雲觀哪一脈的?」方明問著,似乎已經認定曼雲乃白雲觀之人。
曼雲是個聰慧的女子,看方明神態,就知道再如何分辯,都是無用,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妾身乃白雲觀外門弟子,沒有入門,父親卻是玉字輩弟子,歸屬清虛真人一脈。」
「你身無法力,看來為了潛伏,也犧牲不小。」修了道法,轉化成的鬼魂,與常人不同,一眼就可看出,但曼雲卻與常人無異。
「不過是廢去經脈,破了氣海天門罷了。」曼雲雖然表面上,雲淡風清,但微微顫抖的身子,卻是出賣了她。
這修道人廢了法力,就與常人無異。只是,散功時的痛苦,幾如千刀萬剮。
曼雲倔強地抬起頭,望著方明:「大人準備如何處置妾身?」
方明微微搖頭,「你雖潛伏多年,但對我無損,何罪之有?」
曼雲苦笑:「妾身監察不力,害得真人身隕,已是滔天大罪!不知大人,是何時發現的?」
「一開始,就知曉了。」方明淡淡說著:「本還想留著,虛以委蛇,傳些假信,取得利益。」
「但隨著本尊近來念頭通達,卻是不屑如此,反降自身格局!」
這意思,就是白雲觀,已經不配方明使用計謀!
也是,遇著事情,直接碾壓過去就是,明明自身實力超過,還要搞些陰謀詭計,卻是大跌身價。
這也與神祇自身的堂皇之意不符,方明最近,隨著修為日進,神品提升,更關鍵的,是潛龍大勢減弱,只覺自己一舉一動,莫不順心如意。
已經漸至前世孔子所說,從心所欲不逾矩之境。
隨著方明所說,曼雲的心,也是漸漸沉了下去,這麼一來,她這十幾年的忍辱負重,幾如笑話。
面上血色盡去,「大人此時點出,必有吩咐,還請示下!」
「果然聰穎!」方明讚歎說著:「你去通知背後之人,就說本尊很中意你,讓你留在這裡。還有,本尊願與白雲觀攜手,輔助宋玉登極!」
曼雲秀口微張,呆在原地。
隨即氣苦:「大人何必消遣妾身?」
「哈哈……」方明大笑,在玉人臉上一吻:「是你太看低自己,本尊一見得你,卻也是色魂授予,不能自已呢!白雲觀既然送上如此美色,本尊又豈有不笑納之理?」
自己想要,便去取來就是。
方明愛慕曼雲美色,就將其強留在身邊。誰能阻之?
曼雲面色羞紅,勉強說著:「妾身這就前去傳信……」她此時,還在方明懷抱內,脫離不得。
方明一笑,咬著曼雲耳垂:「今夜,你來侍寢!」
待得曼雲耳珠殷紅若血,才放開,曼雲像個受驚的小鹿,飛也似地跑開了。
方明看著曼雲背影,面帶笑意。
若方明是凡人,那曼雲再是天姿國色,也不會放在身邊,徒惹災禍。
但陰世不同,神祇偉力,歸於自身。
每差一個位階,在力量上,就是天差地別。
現在的方明,就是站在那裡,任曼雲施展,都損傷不了半根寒毛。
又有著望氣神通,若有敵意,能很快發現,根本不怕對方下手,才留曼雲在身邊。
現在看來,此女也是聰慧,沒有不好的想法。
與白雲觀中間,多了個聯絡人,也是不錯。方明摸著下巴,淡淡想著。
……
與此同時,新安節度使府,宋玉筆走龍蛇,不多時,就寫成一封書信,待得筆墨干了,才收入信封。
「你將此信,送至建業白雲觀!」
宋玉將信交給一人,這人身著道袍,三四十歲,持著柄拂塵,頗有幾分道意。
這是新近投靠的修士,道號風閒,有著*師修為,氣運純紅,乃是一家散修宗派「三元山」的宗主。
風閒道人恭敬接過,低著頭。問著:「主公,屬下不知白雲山門所在,只能送至總觀附近,怕是耽誤時辰……」
「無妨!」宋玉淡笑著,將白雲山門所在說了。
末了,吩咐道:「你將此信交給白雲觀即可,別的,都不需多說,速去速回!」
「遵命!」風閒眼中訝色一閃而過,對主公實力,又多了幾分判斷。
之前見宋玉硬是打敗了白雲觀欽點的潛龍,風閒真人就是心中大動,起意投靠,博得氣運。
現在見主公連白雲山門都知曉,這可是隱秘,宋玉如何得知?風閒藉著行禮,瞥了一眼,只見金氣滿堂,虯龍飛舞,不由生起深不可測之感,連忙退下。
出得廳堂,才長出口氣,宋玉龍氣威嚴,幾如重山,壓得風閒有些喘息不便,現在到了外面,就是胸口一塊,清爽不少。
「人道氣運,果然非同小可,主公有此象,將來必貴不可言!」風閒心裡說著,連忙動身,趕往建業送信。
大廳內,待得風閒出去,屏風後面,才轉出一人。
剛才風閒在此,以*師修為,居然沒有發現!
「你看這人如何?」宋玉把玩著手上鎮紙,隨口問著。
「風閒道人,在吳南,也有些名氣。此次投靠,不過是為了得些氣運,資助修行,不算什麼大事。」
這人聲音酥糯,竟是個女子。
也是道士打扮,正是水蓮道人!
「嗯!」宋玉點頭。
「倒是主公,在信上給白雲觀寫了何內容,水蓮倒是很好奇呢?」水蓮道人一笑,打敗李如壁後,壓在她心頭的陰雲也消散不少,這時,整個人,都有著一種活潑的生氣,看得宋玉,都是眼中一動。
「也沒啥,就是說我仰慕清虛道人法力高深,精通典籍,特地派人送信,請他過來輔佐一二!」宋玉淡笑著,說出的話語,卻是石破天驚。
「這事,能成不?」水蓮半掩著秀口,問著。
這主公,做事果然天馬行空,剛與白雲觀大戰一場,就想著招攬。
水蓮還是不知當日詳情,若是知曉宋玉連對方真人都逼死了一個,恐怕連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有七八成把握。」宋玉眼神微動,分析說著:「清虛真人,素來知曉進退,現在潛龍,已經事不可為,投靠我,卻可以避開天譴……總會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