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一向同氣連枝,而四大世家的寶藏,還有秘笈,必定是缺一不可的。
「老狐狸隱藏的果然夠深,他處心積慮了這幾十年,若是,真的施行起來,怕是大樂如今已經不復存在。」葉錦素幽幽地說道。
「嗯。」南宮霍綦應道,「北芪的野心極大,不過,此乃天命,不可違之,如今,完顏蕭驌手中最有利的棋子已經不在,不知他還會做出些什麼。」
「北芪與南麓如今都在虎視眈眈,而南麓定然不知曉聖女竟也是北芪派去的奸細,若是,讓南麓知曉北芪的野心,這南麓還會和北芪合作嗎?」
「會。」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若是大樂與南麓合作,將北芪滅掉,那麼,接下來,大樂定然會滅了南麓,如此的話,大樂亦是可以一統江山,若是南麓和北芪一起將大樂滅了之後,他們兩國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顯然,不可能有任何一國兼併,故而,會形成兩國對立的形式,如此,他們便會將大樂的江山分割,然後修生養息,待到雙方都平穩之後,有了足夠的把握才會動手,如此的話,怕是又要過數百年。」
「嗯,大樂對於北芪和南麓來說確實是肥肉,也是威脅,他們必定會合謀,左右夾擊,先將大樂除掉,如此的話,他們便是贏家。」葉錦素點頭道,「如今的局勢,對大樂極為不利,之前邊關之事,也是北芪和南麓事先商量好的,不過是一個牽引罷了,如今,他們的得知了你的身份,亦是知曉上官敬不會放過你,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坐山觀虎鬥,待,你們鬥得兩敗俱傷,鬥得民不聊生的時候,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不錯,如今,我要是無十足的把握,必定是不出手的,若不是將上官敬逼到絕路,即便是我反抗,亦是民不正言不順,若是,讓百姓知曉他殺我之心是為何,到時,我即便是揭竿而起,亦是名正言順,而另一方,我們也要做好邊關的防備,以防北芪和南麓趁虛而入。」南宮霍綦淡淡地說道。
「我知你已經想好如何應對。」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說道,「不過,凡事都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時候,上官敬如今是想逼你出手,又何嘗不是要置你於死地,又或者是他已經想好到時候如何解釋對你的嗜殺。」
「今日華府一事,他定然知曉,怕是不曾想到四大世家之內都有北芪奸細,他又會如何想四大世家,想必,他亦是有心將四大世家都除掉的。」南宮霍綦緊接著說道,「如今,我們一直處於被動,亦不過是拖延時間,越是如此,便將矛盾引發的愈加激烈,上官敬的心思深沉,他定然會做好準備,這十年來,他不會做出什麼措施的,怕只怕是讓我們防不勝防。」
「如今我們還是按兵不動,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如何逼迫我們。」葉錦素冷聲道。
「華府已經被滅,接下來了便是其他三大世家。」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也許,他得知如此逼迫我不得,便會採取迂迴的行事。」
「什麼辦法?」葉錦素思忖道,「難道他會公開你的身份,將你迎回宮不成。」
「對,若是將我的身份公開,他必定會昭告天下,十皇子並未死,如此的話,當年惠郡王所做之事便會被揭露,而我亦是名正言順的皇室,至於當年的封為太子的聖旨,他如今乃是皇上,自然可以作廢,若是不能作廢,他膝下無子,便也可以將我封為太子,不過,是要等他百年之後,我才能登基,而這段時間,他定然會想方設法置我於死地,畢竟,我被擺在了明面,如此的話,他殺我也便輕而易舉。」南宮霍綦逕自說道。
「看來,他亦是將所有的事情算到,刑部之事,不過是逼迫你除掉華府的根系罷了,卻不曾想到,老狐狸根本不是華府的人,如此,你也可以給隱世華家一個交代,上官敬那處,我們不反便不反。」葉錦素覺得此事即便是他們如此猜度,但是,如今,還未做好萬全之策,便不宜動手。
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娘子,如今你最重要的便是養好身子,我們的孩兒如今可是乏了。」
葉錦素抬眸,眸光盈盈,「我知了。」
「不過,聖女之事必定是要告知獨孤泓冽的,即便是如今南麓北芪合力,這亦是日後讓他們生成嫌隙的導火索。」葉錦素冷笑一聲說道。
「此事,明日我會親自說明,娘子,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歇息。」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柔聲道。
葉錦素不再多想,靠在他的懷中,安然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翌日,葉錦素醒來時南宮霍綦已經離開。
採蓮一直守在室外,聽到內室的動靜,連忙跑了進來,「少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
「嗯。」葉錦素點頭,採蓮上前,將葉錦素扶起。
洗漱過後,葉錦素的氣色稍微好了些,但是身子越發的懶怠,葉錦素垂眸,撫摸著自己腹中的胎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論如何,她都要讓他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上。
南宮玉蝶早早便醒來,與慕容逸風像南宮夫人與南宮老爺告辭,南宮夫人知曉昨日之事並非南宮玉蝶所為,但是,依舊對於她所做之事不悅,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便簡單地說了幾句。
南宮玉蝶亦是默默應道,轉身,向葉錦素院中走來。
慕容逸風走在她的身側,「我們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你在府外等我吧,我去跟嫂嫂道別。」南宮玉蝶不再看慕容逸風,逕自向前走去。
慕容逸風看著南宮玉蝶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束,轉身離開。
南宮玉蝶進入院中,葉錦素如今在軟榻上歇息,聽到屋外的動靜,秋意雖然心中不情願,但,還是將南宮玉蝶迎了進來。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妹妹怎得來了?」
南宮玉蝶注視著葉錦素,立於原處,良久良久之後,淡淡地開口,「嫂嫂,上次之事我有意為之,不過是想解心中的怨氣罷了,如今,許多事我已然想通,還望嫂嫂一切都好。」
南宮玉蝶說罷,微微福身,接著轉身離開。
葉錦素注視著南宮玉蝶的身影,心中不免唏噓,緣也命也,一切都逃不開一個情字,南宮玉蝶如此,慕容逸風如此,她何嘗不是如此。
所幸,她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便不會有如此多的遺憾。
如今,南宮府上下都知曉葉錦素滑胎一事,故而,院中亦是清淨了不少,南宮夫人晌午之後過來看望葉錦素。
「婆婆,這些日子,辛苦您了。」葉錦素想著自己這些時日甚是閒逸。
南宮夫人上前,看著葉錦素的氣色比昨日好了一些,便放下心來,「素兒,孩子日後還會有的,不要太傷心。」
「婆婆放心,媳婦如今無恙,一切安好。」葉錦素看向南宮夫人,柔聲說道。
「嗯,如此便好。」南宮夫人對於葉錦素是疼在心上的,若是尋常的女子,若是碰到如此的事情,怕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整日哭哭啼啼,而她依舊是如此淡然,如此,更是難得,換做是她,未必能做到如此淡定。
葉錦素看向南宮夫人,「婆婆,這些日子,府上的事情便交由我吧,婆婆也可與公公頤養天年才是。」
「無礙,待你身體好些再說,如今府上也無大事,清閒的很。」南宮夫人對葉錦素滿意的便是這點,府內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半死的疏漏,自她接手過來,亦是交給手下人去辦,她不過是看看賬本罷了。
葉錦素淺笑道,「如此便麻煩婆婆了。」
「你這孩子,如今一家人還說兩家話,對我來說,你便是我的女兒般,我怎得不心疼你。」南宮夫人伸手,握著葉錦素的手,「你且安心歇著,將養著。」
「好。」葉錦素點頭。
南宮夫人便離開了院中。
這一日甚是安靜,昨夜刑部一事,南宮霍綦已然稟報與上官敬,更是讓百官得知,眾臣聽罷之後,皆是震驚,不曾想這華老爺竟然是北芪王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上官敬看完奏章之後,並未說什麼,既然罪犯已經繩之以法,然兒,北芪王爺潛伏與華府四十年,竟然無人發現,華府旁支亦是難辭其咎,故而,將華府旁支發配與苦寒之地,永不回京。
聖旨已下,關押與刑部的華府旁支接著哭喊連天,與其被發配死於發配的路上,還不如如今死個痛快。
南宮霍綦因破案有功,上官敬予以嘉獎,賞賜了金銀。
夜晚,葉錦素等南宮霍綦回府,溫聲笑道,「賞賜的金銀可是要交給我的。」
南宮霍綦淺笑道,「自然是要交給娘子的,不然,怕是日後要睡書房的。」
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如今這樣平淡的生活能持續多久?他們二人的感情又能延續多久?對於南宮霍綦,她能給予他多少?對於感情的事情,她一向執著,要麼不愛,愛上之後,便是深愛,為了所愛之人,她可以赴湯蹈火,不顧自己生命安危,亦是會陪他相守到老,這樣的她,他願意陪她走多久?
南宮霍綦脫下外袍,換了乾淨的長袍,上前,來到她的身側,「在想什麼?」
「在想你。」葉錦素抬眸,注視著南宮霍綦,經歷過愛情的背叛,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不會再愛任何人,卻不曾想,如今,不但失了身亦是失了心,只因,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對自己的關懷備至,對自己千萬般的疼愛,讓她冰冷的心逐漸地注入溫暖。
南宮霍綦見葉錦素目光怔怔地看著他,他低聲笑道,「傻瓜。」
葉錦素聽著南宮霍綦自唇瓣輕輕吐出的兩個字,心中卻是暖暖的,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既然,他讓她看到了希望,那麼,她便陪著他闖闖又如何,何況,如今,她不止他,還有他們的孩兒。
南宮霍綦伸手,覆上葉錦素輕撫著腹部的玉手,「懷孕之後,最容易胡思亂想。」
「嗯。」葉錦素點頭,是啊,懷孕之後,是很容易亂想,不過,如今,她懷有身孕還不到兩個月。
南宮霍綦啞然失笑,手指點在她的俏鼻上,「短時間內不會有何變故,娘子安心安胎便是。」
「好。」葉錦素應道,想著如今上官敬知曉她滑胎,想來不會再施以毒手,但是,還是要小心為妙,且莫不能讓他聽到任何的風聲。
皇宮內,上官敬批閱著奏章,抬眼,看著這空蕩的大殿,有些悵然若失,「她的身體如何了?」
「啟稟皇上,夫人昨夜去了刑部,今日一整日都在屋內歇息。」暗主低聲回道。
「看來南宮霍綦是不想動手了。」上官敬眸光冷然,「他若活著,年兒便不會回到朕的身邊,他必須死。」
「皇上,如今並未有治罪的辦法。」暗主緊接著說道。
「身為南宮府的大少爺自然沒有辦法,但是,若他是宮中的十皇子呢?」上官敬冷冷笑道,「朕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皇上的意思是?」暗主低聲問道。
「長公主那處可有動靜?」上官敬拿起一側的寶劍,寶劍出鞘,鋒利無比,他隨性揮舞著。
「長公主與韶華郡主並未任何的動靜。」暗主想著這長公主亦是在觀望。
「呵呵,她們不會坐以待斃的,如今,怕是正在商議著如何逼迫南宮霍綦造反,不過,以南宮霍綦的聰明,加上年兒的睿智,南宮霍綦定然不會如此衝動。」上官敬收起寶劍,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