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葉錦素緊接著問道。
「惠郡王將十皇子換出了宮中,並未讓任何人知曉,此時,南宮夫人正好產下一名男嬰,不過,卻因先天不足,生下不足十天便夭折,此事,南宮夫人是不知曉的,惠郡王本欲想著尋一處能保十皇子安然的人家,便私下請來了南宮家主,如此,十皇子搖身一變,成為了南宮世家的大少爺,南宮霍綦。」南宮霍綦溫聲說罷,抬眸,看向葉錦素,「夫人,如今你可明白?」
「接下來呢?」葉錦素似是已經猜度道,並未有任何的驚訝之色,而是低聲問道。
「當時的上官敬心思深沉,他亦是親眼見過十皇子,故而,十皇子是以太子的等級下葬,在下葬時,上官敬命人親自蓋棺,卻發現了棺木內躺著的並非十皇子,他便開始追查,首當懷疑的便是惠郡王,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故而,便派人一直監視著惠郡王,後來,尋到了當年偷偷換嬰的惠郡王的手下,那人經不住嚴刑拷打,將真相脫口而出,不過,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十皇子身在何處。」南宮霍綦緊接著說道。
「故而,上官敬便前去逼迫惠郡王,想要知曉十皇子的下落,畢竟,十皇子被封為了太子,若是活著,那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葉錦素順著南宮霍綦的話說道,「後來,惠郡王一直不開口,他便想到殺人滅口,惠郡王一死,這世上怕是無人知曉十皇子的下落。」
「嗯。」南宮霍綦點頭,「十年前,惠郡王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彌留之際,私下來見我,才將此事告知與我。」
「緊接著,你卻不曾想到,自己遭人暗算,中了冰釋。」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說道。
「對,我便將計就計,昏睡不醒,如此,便可避開他們的監視,也可暗中查明真相。」南宮霍綦點頭,「這十年來,我一直暗中尋找十年之前的真相,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又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你如今可都查出來了?」葉錦素柔聲問道。
「如你所料一樣。」南宮霍綦攬臂,將葉錦素緊緊攬著,「不過,娘子你卻是意外。」
「是啊,對於我來說,你也是意外。」葉錦素如今的心境與重生那時的心境完全不一樣,如今的下,放下一切的仇恨,只想安心地待在他的身邊。
南宮霍綦親吻著葉錦素的額頭,「不過,我慶幸我遇到了你。」
「我也是。」葉錦素淺笑道。
「上官敬已然知道我的身份,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則,他對你不死心,二則,我亦是他的心頭刺,更重的是,你我如今相惜相知,更是他不能容忍的,故而,他定然會置我於死地,不死不休。」南宮霍綦攬緊葉錦素,「我早先便已經料到會有這一日,但,卻不願涉足,只因,家國天下太沉重,而我,不過是想守住一個人而已。」
「可是,如今的局勢,容不得你不想,上官敬定然會將你連根拔起。」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他本就有極大的野心,否則,也不會籌謀十幾年,為了那皇位,他不惜利用我,使得上官儀拱手讓江山,使得惠郡王中毒而亡,自始至終,他心中有的只是他自己。」
「娘子,若是正要到劍拔弩張的那一日,你會一直陪我嗎?」南宮霍綦輕聲問道。
葉錦素想著她這一世怕是逃不過這帝王家,她莞爾道,「夫君,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守在你身邊,哪怕你要登上那高位,我亦會陪你。」
「娘子,謝謝。」南宮霍綦俊美的容顏,溢滿了柔情,吻上她的唇。
葉錦素抬眸,嫣然淺笑,「這天下太重,我會與你並肩撐起。」
「天下雖重,但不及你在我心中一成的份量。」南宮霍綦溫聲道。
「如今,完顏蕭驌與獨孤泓冽自然是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估摸著他們如今亦是不會出手,而是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葉錦素想著韶華郡主定然會將身世知道他們。
「韶華郡主與長公主對於上官敬乃是恨之入骨,他們要報仇,必定會讓尋一個實力相當之人與之對抗才是。」南宮霍綦撫摸著葉錦素的青絲,「而我即有太子之命,如今更得民心,自然是不二人選。」
「怪不得獨孤泓冽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撤兵,原來是早已知曉了這其中的變數。」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如今可真是前有追兵,後有猛虎。」
「不怕,只要娘子在我身邊便是。」南宮霍綦似乎胸有成竹般,輕聲說道。
葉錦素知曉南宮霍綦隱忍了十年,他定然會在暗中籌謀著自己的勢力,亦是應對日後真相大白的局面。
「上官敬接下來會如何做?」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問道。
「假借他人之後,除之後快。」南宮霍綦接著說道,「以我如今的身份,他定然不能明著將我處置,必定還要顧忌世家的身份,既要將我除去,又要不能被旁人知曉我的身份,如此,只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會假借何人之手?」葉錦素眸光一暗,想著如今這個時候,還能借何人之手呢?
「若我一直隱忍不出手,那麼,依著如今的形式,自然會有人逼著我出手,那麼會是何人呢?」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繼續問道。
「那個告知他你真實身份的人。」葉錦素眸光微閃,說道。
「還有那些在一旁眼巴巴看好戲的人,比如說完顏蕭驌,還有獨孤泓冽,他們若見我一直不願出手,自然不會介意推波助瀾一番。」南宮霍綦緊接著說道。
「如此說來,我們是不得不反抗?」葉錦素挑眉,看向南宮霍綦,「你如今是何想法?」
「不到萬不得已,不反抗,畢竟如今邊關戰事剛剛穩定,不能如了他們的意,即使要反,也不能讓他國趁虛而入。」南宮霍綦沉聲說道,「不過,日後便要辛苦娘子了。」
「只要你在,我便不辛苦。」葉錦素淺笑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娘子但說無妨。」南宮霍綦溫聲道。
「南宮老爺和隱世世家可知曉你的身份?」葉錦素低聲問道。
「隱世世家十年之前便知曉,但,父親的話是我前些日子才告知他。」南宮霍綦如實說道。
「二叔呢?」葉錦素再次問道。
「他一早便知。」南宮霍綦淺笑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他看不透,不知的。」
「我看也是。」葉錦素淺笑道,「不過,他這兩日去何處了?」
「自然是追美人去了。」南宮霍綦垂眸,「娘子,夜已深,不如我們就寢吧。」
「好。」葉錦素靠在他的懷中,南宮霍綦橫抱著葉錦素逕自行至內室。
翌日,南宮霍綦一早便起身,上早朝,葉錦素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想起昨夜的迤邐,忍不住面色泛紅。
剛梳洗罷,鳳錦便匆匆入內回稟道,「閣主,南宮大小姐出事了。」
「玉蝶出了何事?」葉錦素轉眸,看向鳳錦,問道。
「昨日南宮大小姐出府,今日一早才回府,剛回到院中,便暈倒,更是見紅,胎兒不保。」鳳錦低聲說道。
葉錦素眸光一暗,「昨日她去過什麼地方?」
「一直與慕容逸風在一起。」鳳錦應道。
葉錦素眸光一蹙,「既然與表哥在一處,怎會呢?」
「不過,在酒樓遇到了韶華郡主。」鳳錦繼而回道。
「她昨夜在何處?」葉錦素沉聲問道。
「昨夜與慕容逸風在船舫聽曲,今兒一早才送回來。」鳳錦緊接著說道。
「一整夜聽曲?」葉錦素不解道,「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
「手下不敢靠的太近,並未聽到他們二人所言。」鳳錦回道。
「先去看看她。」葉錦素蹙眉說道,便逕自向南宮玉蝶的院中而去。
南宮夫人已然來到,面色陰沉,但,看向葉錦素,「素兒,你來得正好,玉蝶這孩子。」
葉錦素扶著南宮夫人坐下,「婆婆,且莫擔憂,玉蝶應該是有些疲乏,才動了胎氣,應該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南宮夫人張望著內室,搖頭道。
不一會,便看到大夫走了出來,看向二人,「夫人、少夫人,大小姐腹中的胎兒怕是……」
葉錦素逕自入內,並未聽大夫所言,看著床榻上面色慘白的南宮玉蝶,「妹妹……」
「嫂嫂,救救我的孩子。」南宮玉蝶虛弱乞求道。
葉錦素探著南宮玉蝶的脈息,「鳳秀,將銀針拿來。」
「是。」鳳秀轉身,飛身而出,須臾間,便拿來,遞給葉錦素。
葉錦素逕自將為南宮玉蝶行針,緊接著用自己的內力的渡入,鳳秀與鳳錦站在一旁,看向葉錦素。
南宮玉蝶抬眸,凝視著葉錦素,心底滿是期待,葉錦素手掌,繼而再把脈,拭去額前的汗珠,「這些日子不可外出,更不可能下榻,不可著涼。」
「多謝嫂嫂。」南宮玉蝶感激地笑道。
葉錦素看向她,歎了口氣,轉身,看向眾人,「你等都退下。」
「是。」眾人亦是鬆了口氣,接著安靜地退出了內室。
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昨日發生了何事,我見你這兩日的氣色稍差,心情更是不好,這樣容易影響胎兒。」
「嫂嫂,我……」南宮玉蝶欲言又止,「他心中從未有過我。」
葉錦素知曉南宮玉蝶的在意,伸手,握緊她的手,「如今,你已懷有身孕,你與他亦是夫妻,只要你耐心等待,終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好,記住,守得雲開見月明。」
「嗯。」南宮玉蝶看向葉錦素,「多謝嫂嫂。」
「好了,如今時候不早,你且安心歇息,且莫不要在傷心難過,免得動了胎氣,若還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了。」葉錦素溫聲說道。
「好。」南宮玉蝶點頭應道,隨即便看著葉錦素轉身離開,她伸手,撫摸著腹中的胎兒,低喃道,「孩兒,娘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葉錦素逕自走出內室,行至前廳,便見南宮夫人向她迎來,葉錦素隨即說道,「婆婆,不用擔心,胎兒無礙。」
「哦,那我便放心了。」南宮夫人鬆了口氣,看向葉錦素氣色不好,便說道,「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葉錦素點頭,便轉身離開。
奇怪,她適才為南宮玉蝶輸入內力的時候,為何會有刺痛感?
行至院中,葉錦素便覺得有些虛浮,身形一晃。
鳳錦連忙上前,將葉錦素扶穩,「閣主,您這是怎麼了?」
「就是覺得有些累,我歇會便好。」葉錦素說罷,便逕自回了內室,躺下,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鳳錦見葉錦素這般,不禁擔憂道,但,著實看不出有何處不對勁,想讓鳳秀前來瞧瞧。
葉錦素睡了一日,醒來時,南宮霍綦已然回來,凝視著她,「娘子,你中毒了。」
「中毒?」葉錦素眸光微蹙,看向南宮霍綦,「我不曾想到,她會算計我。」
「我也不曾想到。」南宮霍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如今你該如何?」
「我所中何毒?」葉錦素繼而問道。
「她的身上沾染的乃是散功粉,你適才未她渡入內力的時候,沾染上了,如今,你的內力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恢復。」南宮霍綦想到此處,眸光亦是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