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蓮亦是感歎了一聲,終於成為一家人了,緩緩上前,來到鳳秀和鳳錦的身旁,「你們兩個忍忍。」
「忍不住。」鳳秀低低抽泣了一聲,抬起採蓮的袖子,抹著眼淚。
採蓮低聲一笑,看著鳳秀,「那我們去隔壁哭吧。」
「嗯。」鳳秀點頭,和採蓮一同離開。
秋意和秋雨相視而笑,大少爺努力了這麼久,終於有了結果,想起這些年來大少爺所經歷的,亦是感歎不已。
上官儀始終端坐在自己的屋內,這個時刻,他能做的便是祝福她,雖然,她的良配不是他,但,這些年來的跌跌撞撞,相思入骨,他亦是看得清楚,愛一人,不一定要得到,放開,比執著能讓彼此得到更多的幸福。
城樓上,鎮遠侯眺望著遠處,想起十年前,他們亦是如此居高臨下,看著平定之後的大樂江山,嚮往著日後大樂的繁榮昌盛,可是,如今,不到十年,便又開始戰亂。
鄭飛與鄭琦心中感慨不已,幸而夫人還活著,否則,如今大敵當前,他們必然是要經歷過血的教訓,才會奮發。
齊莫站在鄭飛和鄭琦身側,「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年和夫人一同作戰的場景。」
「是啊。」二人亦是感歎道。
七里坡營帳內,高戰看著沙盤,想著對策,如何才能一擊即中,不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完顏蕭驌把玩著指尖的玉扳指,斜臥與軟榻上,聽著一側黑影的稟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另一半的糧草尋到了?」
「是,他們雖然隱藏的很隱蔽,但,還是露出了破綻。」黑影回道。
「他們既然想將計就計,我們何不再添一把火。」完顏蕭驌冷聲笑道。
「屬下明白。」黑影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當天夜裡,便見南城外火光四起,鄭飛暗叫不妙,連忙回府衙稟報,「夫人,敵軍燒掉了另一半的糧草。」
「無妨。」南宮霍綦語氣淡淡道,轉眸,看向葉錦素,「六王爺那處閒著也是閒著。」
葉錦素眸光一轉,笑看向他,「你這是在算計誰?」
「如今國難當頭,王爺自然要出兵出力才對。」南宮霍綦繼續說道。
「嗯。」葉錦素點頭,看向鄭飛,「燒了便燒了,如今徹底沒了糧草,我倒要看看北芪想要如何?」
「是。」鄭飛見葉錦素如此鎮定,又聽得剛才他們的隻言片語,心中也安心下來,隨即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轉眸,看向上官儀,「王爺的糧草如今在何處?」
「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不過,他們既然能尋到剩下的一半,我這處他們自然也想到了。」上官儀看向葉錦素,溫聲道。
「王爺自有辦法。」葉錦素卻沒有半絲的擔憂,上官儀的能耐,她還是知道的。
上官儀柔聲一笑,「少夫人如此說了,我自當盡全力。」
葉錦素再看向南宮霍綦,「接下來就等著他們。」
南宮霍綦眸光一閃,「對了,玉蝶和慕容逸風如今在何處?」
葉錦素聽罷,亦是眸光一沉,「今兒一日都未曾見他們。」
「秋意,去看看。」南宮霍綦抬眸,命令道。
「是。」秋意應道,隨便便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了打鬥聲,葉錦素和南宮霍綦對視一眼,便飛身而去,正看到慕容逸風正與一群黑衣人打鬥,而那黑衣人手中挾持的便是被打暈的南宮玉蝶。
葉錦素連忙揮掌打向挾持著南宮玉蝶的黑衣人,而南宮霍綦則是落在慕容逸風身旁,與此聯手。
這些人的武功皆在上乘,葉錦素看著他們的招式,心中腹誹,他們的武功太過於詭異,虛實交錯,確實不好對付。
葉錦素主攻著眼前的挾持南宮玉蝶的男子,鳳錦與鳳秀她們連忙追了過來,對付其他的黑衣人,一時間,整個府衙傳來打鬥聲。
而在此刻,府外有將士稟報,「敵軍已經兵臨城下。」
葉錦素眸光一凝,「看來他們是想用這些人拖延著他們,再來個突襲。」
南宮霍綦旋身落下,看向葉錦素,「娘子,我且去城樓。」
「嗯。」葉錦素點頭,想起昨夜與南宮霍綦一同修習的功法,眸光一凝,便將那人的武功轉移,接連數掌,將此人打落,順勢將南宮玉蝶攬入懷中。
葉錦素翩然落下,看向南宮玉蝶,正要點開她的穴道,卻看到南宮玉蝶猛然睜開雙眸,雙眼猩紅,手中的匕首插入葉錦素胸口。
葉錦素連忙後退,但,還是被刺中,鮮紅的血液浸濕胸前大片的衣衫,葉錦素眸光一沉,這刀上有毒。
葉錦素胸口的血噴濺在南宮玉蝶的臉上,她眼中的猩紅褪去,一臉驚訝地看著葉錦素,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手中的匕首滑落,她連忙上前,「嫂嫂,嫂嫂,你沒事吧?」
葉錦素捂著胸口,看著南宮玉蝶,心中想著完顏蕭驌,你好陰險,接著便伸手點住自己的穴道,看向南宮玉蝶,「我無礙。」
「嫂嫂,嫂嫂,我不知道,不知道。」南宮玉蝶哭著說道。
葉錦素扯開一抹淺淺地笑意,「此事不怪你。」
此刻,其他黑衣人見狀,連忙起身離開。
慕容逸風連忙衝了過來,將葉錦素攬入懷中,「表妹,這匕首上有毒。」
「逸風,都是我不好。」南宮玉蝶自責不已。
慕容逸風看向南宮玉蝶,眸光一暗,接著低聲道,「先救表妹。」
說罷,便抱起她向屋內而去,鳳錦與鳳秀連忙衝了過來,鳳秀看著葉錦素胸口的匕首,手足無措,幾人進入屋內。
秋意和秋雨連忙發信號給南宮霍綦,此時,南宮霍綦正在城樓上,高戰已經強行攻城。
南宮霍綦得知消息,心中一窒,看向上官儀,「王爺,這處便交給你了。」
「嗯。」上官儀見南宮霍綦面色陰沉,便覺不對,「少夫人出事了?」
「她受傷了。」南宮霍綦說罷,便飛身離開。
上官儀轉身,看著城樓下的敵軍,眸光一沉,「他們若是敢強攻,便給我殺。」
「是。」鎮遠侯領命,適才南宮霍綦的話,他們亦是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憤慨不已。
南宮霍綦連忙衝入府衙,來到屋內,便看到眾人圍在床邊,南宮霍綦疾步向前,看著葉錦素面色發紫,躺在屋內。
「娘子。」南宮霍綦心中一緊,坐下,輕聲地喚道。
葉錦素抬眸,淺笑地看著他,「無礙,不過是中毒罷了。」
「大少爺,閣主所中的乃是冰釋。」鳳秀低聲說道。
南宮霍綦眸光一凝,「你們都出去。」
「大少爺。」眾人齊齊喚道。
「出去。」南宮霍綦沉聲道。
「是。」眾人垂眸,退了下去。
慕容逸風和南宮玉蝶站在一旁,並未離開。
南宮霍綦並未轉身,「慕容兄,家妹便交由你且先護著,娘子,我會救的。」
「好。」慕容逸風淡淡應道,注視著葉錦素,接著轉身,看向南宮玉蝶,二人轉身離開。
南宮玉蝶走出房間,滿臉淚痕地站在屋外,看向慕容逸風,「逸風,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
慕容逸風抬眸,見南宮玉蝶傷心不已,幽幽歎了口氣,「你中了邪術。」
「太卑鄙了。」鳳秀一拳打在身旁的柱子上,恨恨地說道。
「這北芪太子太過於陰狠。」採蓮低聲道。
屋內,南宮霍綦小心將葉錦素扶起,而他盤膝而坐,二人赤身相見,葉錦素自然知曉他要做什麼,連忙搖頭,「你不能如此,你身上的冰釋已被控制,若是催動功力的話,你的毒性也會發作。」
「只要能救你,其他的不重要。」南宮霍綦淺笑道,屏氣凝神,與葉錦素對掌,將自己的內力輸送到葉錦素體內,將她體內的冰釋逼出。
城樓之上,上官儀負手而立,震天的喊殺聲,夜蒙上一層猩紅之色,上空充斥著血腥,雙方依舊僵持不下。
鎮遠侯站在一側,看著上官儀一臉冷然,他們更是氣憤,眼看著敵軍已經順著高架爬上了城樓,上官儀巋然不動,注視著遠處。
不遠處,完顏蕭驌端坐於臥榻之人,看著前方的戰事。
「太子殿下,看如今的情況,難分勝負。」身旁的黑影說道。
「葉錦素如何了?」完顏蕭驌沉聲問道。
「南宮霍綦在為她逼毒。」黑影接著說道,「屬下如今派人前去,必定會將他們盡數殺掉。」
「不必。」完顏蕭驌低聲道。
「屬下明白。」黑影接著說道,便站在一側。
時間匆匆而逝,高戰立於城樓之下,看著如此情況,怕是很難將攻進去,隨即,便命人撤退。
而上官儀依舊注視著,見高戰撤兵,他轉身,下了城樓。
高戰轉身,便看到完顏蕭驌亦在,連忙上前稟報道,「太子殿下,今夜一戰,雙方損失慘重。」
「明日繼續。」完顏蕭驌說罷,轉身離開。
高戰領命,便帶領著將士離開。
上官儀進入府衙,便看到眾人都守在屋外,他疾步上前,「如何了?」
「還未出來。」鳳錦連忙回道。
「進去多久了?」上官儀接著問道。
「兩個時辰。」鳳錦說道。
「她所中何毒?」上官儀緊接著問道。
「冰釋。」鳳秀如實回道。
「冰釋?」上官儀眸光微瞇,「他們的目標不是年兒。」
「王爺的意思是?」採蓮即可反應過來。
「是大少爺。」秋意更是一驚,連忙脫口而出。
「嗯。」上官儀點頭,「南宮霍綦身中冰釋,當年若不是由火焰相抵,恐怕早就毒發生亡了,如今,他拼盡全力,要將葉錦素體內的冰釋解開,他體內的冰釋無法被抵住,到時候……」
「這如今可怎麼辦?」秋意忍不住地焦急地問道。
「年兒所修煉的乃是有鳳來儀,亦是能克制他體內的冰釋,但,如今,年兒中毒,即便解了毒,一時半會也不能用功,南宮霍綦怕是……」上官儀眸光一暗說道。
「哼,他果然陰險。」慕容逸風氣憤不已。
「大少爺該如何?」秋意看向秋雨,焦急不已。
「如今,我們不能進去,若是進去,二人都會死,若是完顏蕭驌是要置年兒於死地,那他如今便可趁此機會,派人來追殺,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可見,他的目的乃是南宮霍綦。」上官儀繼而分析道。
「大少爺不會有事的。」秋意和秋雨激動不已。
採蓮面色沉凝,「如今,我們不能自亂了陣腳,一切等少夫人醒來再說,大少爺如此做亦是為了少夫人。」
鳳錦和鳳秀看向採蓮到此刻依舊如此鎮定,她們亦是沉默,是啊,如今於事無補,她們無能為力。
南宮霍綦拼勁全力,將葉錦素體內的冰釋逼出,胸口一窒,一口黑血吐出,他抬眸,撫摸著葉錦素的面頰,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倒在她的懷中。
葉錦素清醒時,已經是翌日清晨,她抬眸,便看到南宮霍綦躺在她的懷中,她心思一沉,連忙將他放平與床榻上,伸手把脈,眸底閃過傷痛,脈象虛弱,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