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問道。
「沒有,你呢?」南宮霍綦仔細檢查著葉錦素,看見沒有任何的損傷,頓時放下心來。
「這團黑霧若是適才將你徹底地包圍起來,怕是你如今屍骨無存了。」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這座山乃是千年前靈族與魔族大戰時,魔族潰敗之後,在這裡隱居下來,隨即,將他們滿身的怨氣釋放在這座山裡面,故而才會有這些幻象。」
「怪不得會有那麼多死人呢。」鳳秀在一旁說道,心裡還是顫抖不已,接著問道,「閣主,您當年也來過糜玉山,您是怎麼衝破的?」
「我獨身闖入,幸而遇見一位靈族的後裔,才將化解了危機,否則的話,我早已葬身此地。」葉錦素想起那段日子,還忍不住的一陣後怕,當初,她是抱著對上官敬多深的愛,才敢不顧一切地闖這糜玉山。
南宮霍綦看著葉錦素眸光中閃過的一抹憂傷,上前,輕縷著她吹亂的髮絲,「日後,你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
其他人看到此情此景,亦是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幾人終於衝破了糜玉山,緊接著快速的下山了,等到他們下山之後,便來到一個村落,葉錦素遠遠地看著這處村落,眸光閃過一抹陰沉。
南宮霍綦亦是看過去,說道,「太過於安靜,如今這個時候,不是炊煙裊裊的嗎?」
「這處定然不安全,我們換其他地方走吧。」葉錦素眸光一沉,接著看向其他的地方。
「但,從這裡走是最快的路程,若是改道,又多耽誤功夫了。」鳳錦在一旁提醒道。
「即便耽誤一點,也不能中了他們的圈套,如此的話,到時候更拖延時間。」葉錦素看向鳳錦,「好了,我們沿著這條路走吧,往前走,有一條元河,順著元河向下,便可以到苄城,這處地勢險要,他們是不會在此設埋伏的。」
「是,閣主。」鳳錦應道,隨即,幾人便換了地方,接著向前走,不到片刻,便來到葉錦素所說的元河,水流急促,上寬下窄,稍有不慎,便會跌入河內,順流而下,而下面,更加險要,即便有再好的輕功,那也是枉然。
眾人亦是看了一眼葉錦素,想著閣主既然知曉,便是走過,便不再有任何的顧慮,隨即,幾人便順著元河向下,好幾次,都險些滑進去。
葉錦素看向她們,唉,果然還是鍛煉的少,看來日後要讓她們多熟悉熟悉了,畢竟十年了,她們都未再動過,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她們隱匿了十年,自然而然對這些地方都不熟悉了。
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心中想著,曾經,她也是如此,獨自行走著這裡,為的是她所愛之人,那一刻,南宮霍綦很嫉妒上官敬,有這樣一個女人對他那樣的無私,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為的便是他的安好,可是,他卻沒有好好地珍惜,如今,既然上天將這個機會給了他,他定然要好好地護著葉錦素。
約莫過了半日,眾人終於走出了元河,耳邊還能清晰地聽到河流湍急的聲音,鳳秀拍了一下胸口,連連說了幾聲好險。
葉錦素看著她們,「好了,再走半盞茶的功夫,我們便到苄城了。」
「嗯。」眾人想著終於到達了,太不容易了。
「閣主,在那個村落埋伏的是誰?他們怎知曉我們會走那處?」,鳳錦在一旁疑惑地問道。
「想必是老狐狸的人。」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他的暗線遍佈大樂,如今就這樣詐死,自然而然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幸好,我們被他們得逞。」秋意在一旁說道。
「嗯,好了,我們趕快趕路,我已經看到苄城的城門了。」葉錦素遙指著前方,加快了腳步。
這一段路甚是順利,畢竟如今在苄城腳下,想來鎮遠侯已經到達,故而,這處還是安全的。
幾人來到城門下,看守的士兵連忙攔住,「你們是何人?」
葉錦素將令牌拿了出來,「讓鄭飛、鄭琦來見我,便說故人來訪。」
那幾人看著令牌,雖然遠隔京城,但是,令牌還是能使得的,連忙應承,便轉身向內而去。
此刻,鄭飛剛才府衙出來,便看到守衛的將士連忙跑了過來,「鄭參謀,城門外有幾名女子,還有一個男子見您,說是故人來訪。」
「故人?」鄭飛看向身旁的鄭琦,突然想到什麼,「那女子長相如何,還說了些什麼?」
「那女子手中拿著令牌,長相極好。」守城的將士也不知如何形容,反正,他在苄城這麼久,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鄭琦連忙問道,「會不會是夫人?」
「嗯,只有夫人才會來此。」鄭飛點頭,二人連忙向城門外走去。
果不其然,看見城門外一身素裝的葉錦素,二人激動不已,連忙上前,恭敬一拜,「屬下參見夫人。」
葉錦素微微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可是緊跟著你們來的,如今可是又累又餓。」
「夫人,您怎麼來了?」鄭飛一陣激動,連忙問道。
「忘了,曾經我們一同飲酒時說過的話?」葉錦素挑眉,看向他們,似是回到了曾經他們一同飲酒,豪氣沖天,意氣風發的時候。
「夫人……」鄭琦亦是熱淚盈眶,想著夫人還是當初的夫人。
二人連忙迎著他們進了苄城,在城門守著的士兵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們幾人,想著這鄭參謀可是出了名的嚴苛,不苟言笑,怎會對這位女子如此畢恭畢敬?
葉錦素進了苄城,看著苄城內相安無事,來來往往的百姓,依舊很多,但是,每個人面帶愁容,心中亦是擔心。
葉錦素看向鄭飛,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他,「這個你可認得?」
「這不是令牌嗎?夫人,您見了皇上?」鄭飛一陣驚訝。
「嗯,否則怎會有這個,有了這個,所有兵馬都可以任我調動,如今這個時候,不得不去。」葉錦素伸手,拍著鄭飛的肩膀,「你們啊,十年未打仗了,如今可還能提動槍?」
「那是自然。」鄭飛和鄭琦笑意吟吟,連忙回道。
「嗯,如此甚好,我們過來的時候,元河下的村落裡面有伏兵,想必北芪已經在外面紮營了許久。」葉錦素一邊說著,看向鄭飛他們,「走,先去見見鎮遠侯,十年未見,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鄭飛恭敬地將手中的令牌遞給葉錦素,連忙躬身道,「屬下這便帶夫人前去,將軍若是知曉您還活著,定然是高興不已的。」
「我怕我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暈過去。」葉錦素低笑一聲。
「呵呵,屬下等都未暈,將軍自然不會,頂多是咳嗽兩聲。」鄭飛連忙打趣道。
「如今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連鎮遠侯都敢取笑了。」葉錦素看向鄭飛,像是回到了曾經,他們便是這般沒有等級之分,彼此間如同一家人般談話。
「屬下也只敢在夫人這處如此放肆。」鄭飛嘿嘿一笑,看向鄭琦,「怎得,見到夫人變啞巴了?」
「只是覺得能和夫人如此站在一起閒聊,甚是高興,屬下以為是在做夢。」鄭琦有些恍惚,甚是感動。
葉錦素燦然一笑,「鄭飛,你踹他幾腳,看看是不是做夢。」
「屬下遵命!」鄭飛應道,隨即便抬腳,朝著鄭琦踢去。
鄭琦連忙反踢回來,「哥,你真踢啊。」
「夫人的命令,不敢不從。」鄭飛連忙笑道。
葉錦素點頭,「嗯,這才對嘛。」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向前走著。
一旁的南宮霍綦就這樣安靜地注視著她,那樣沒有任何掩飾的笑容,猶如璀璨的星辰般綻放,他曾經也看到過的,十一年前,他還是孩童的時候,就看到她這般的笑容,不是冷淡,亦不是可以偽裝的溫柔,更不是苦澀,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這樣的葉錦素才是南宮霍綦心中最想看到的她。
南宮霍綦暗暗發誓,他定然要讓她回到如此的笑容,沒有任何的束縛和憂傷。
鳳錦和鳳秀自然是高興的,這才是她們的閣主,嘴角總是掛著微笑,與下屬打成一片,不分彼此,這樣的感覺,恍若隔世,又覺得難能可貴。
採蓮和秋意、秋雨自然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的葉錦素,三人皆是沉默不語,對於葉錦素,她們瞭解的甚少,但是,看到有人許多人對她的崇敬與愛護,她們也經不住地自豪起來。
葉錦素隨著鄭飛、鄭琦進入府衙,接著鄭飛便親自去稟報,不到片刻的時間,鎮遠侯便急匆匆地衝了出來,看向葉錦素,頓時一臉疑惑。
葉錦素淺淺一笑,「將軍,多年未見,你便打算這樣迎接我?」
「你……你……當真是……」鎮遠侯依舊無法相信地打量著葉錦素,不敢向前。
葉錦素低聲一笑道,「將軍且看這塊令牌。」
鄭琦連忙接過令牌,遞給鎮遠侯,鎮遠侯看罷,再看向葉錦素,「這塊令牌……」
「不錯,是皇上親自給我的。」葉錦素接著說道,嘴角掛著淺笑,「將軍可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鎮遠侯眸光一亮,連忙上前,畢恭畢敬地躬身道,「臣參見夫人。」
「將軍不必多禮,如今我是夫人,但卻是南宮府的少夫人,擋不起將軍這麼大的禮。」葉錦素連忙上前,扶起鎮遠侯。
鎮遠侯亦是激動的,抬眸,注視著葉錦素,「在臣的心中,您永遠是當初的夫人。」
「將軍,您這副樣子,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定會笑話死,豈不是沒了威嚴,我們進屋再說吧。」葉錦素淺笑道,接著便向前走去。
鎮遠侯看向葉錦素身旁的南宮霍綦,眸光閃過一抹疑惑,接著便看向鄭飛,「快去讓人準備茶點來。」
「是,將軍。」鄭飛連忙應道,隨即便轉身離開。
鄭琦緊跟著鎮遠侯,想著這十年的江山來之不易,而這十年,他們對於華流年的崇敬是沒有一刻消減的。
葉錦素進入屋內,轉身,看向緊跟著進來的鎮遠侯,「將軍,想著當年您可是不會將我放在眼裡了,怎得如今,倒如此客氣了?」
「夫人,您折煞臣等了。」鎮遠侯連忙笑道,但也不拘束了,便上前和葉錦素同坐,說道,「夫人,您此次前來?」
「將軍在前線殺敵,我十年未動筋骨了,自然是前來湊個熱鬧。」葉錦素淡淡一笑道。
「夫人是擔心臣等十年磨了性子。」鎮遠侯看向葉錦素,說笑道。
「知我者將軍也。」葉錦素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當年,你等隨著皇上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得了個太平天下,如今,自然不能讓別國侵犯。」
「是啊,如今夫人能來,臣心裡更踏實了。」鎮遠侯幽幽地說道,似是感歎。
葉錦素淺笑一聲,「北芪的軍隊如今駐紮在何處?」
「昨夜臣才率部到達苄城,剛剛部署完,敵軍如今在七里坡。」鎮遠侯接著說道。
葉錦素接著起身,看向南宮霍綦,說道,「將軍,這是我的夫君。」
「在下南宮霍綦,見過將軍。」南宮霍綦上前,微微躬身道。
鎮遠侯顯然是愣了一下,再看向葉錦素如今的模樣,雖不知中間發生何事,但,如今,也沒有過多的疑惑,只要夫人還是夫人便是,故而亦是微微頷首道,「傳言南宮大少爺乃是神童,不多日清醒,如今看著南宮大少爺倒是玉樹臨風,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