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素回眸,低笑一聲,「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南宮霍綦點頭,他心中自然明白葉錦素心中所想,在她的心中,他不過是一個剛剛清醒之人,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交集,沒有過多的語言與相處,而她前世已被情所傷,不願再敞開心扉,相信他人,他明白,故而,他會如此平靜,他會等,等到她看到他對她的心,對他的感情。
二人淺笑不語,在旁人看來,如此相處一夜,必定是空洞乏味的,但,誰又能明白,有時沉默不語,勝過千言萬語。
昨夜的打鬧,也不過是玩笑罷了,鳳秀卻是個極其認真之人,既然她應承了秋意,必定是要去辦的,故而趁著眾人歇息之後,便偷偷地潛入了閣內,將半夜睡得昏昏沉沉的鳳年拉起來。
「幹嘛?」鳳年微睜著雙眸,看著鳳秀問道。
鳳秀自然知曉鳳年的脾氣,除左面對閣主能多說幾句,其餘的時候,說話時能省則省,如今,能對他說兩字,那便是很給她面子。
鳳秀衝著鳳年綻開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鳳年,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幹嘛?」鳳年抬眸,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瞪了鳳秀一眼,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沒什麼,今夜你可看見南宮大少爺身旁的秋意與秋雨了嗎?」鳳秀開始旁敲側擊。
「沒注意。」鳳年語氣冷淡道。
鳳秀覺得自己在這說話,純屬多餘,但,沒辦法,誰讓她應承了,故而,又繼續道,「若是有人看上你,你可願意與她一見?」
「不見。」鳳年果斷地回道。
鳳秀不解道,提高聲音,「為何?」
「麻煩。」鳳年說罷,便逕自躺回床榻,不再理她。
鳳秀見鳳年如此,便知這個木頭定然是不解風情的,突然想到秋意這個丫頭怎會看上這麼個木頭,可真是眼拙,低頭,見鳳年已經不搭理她,故而,朝著他的床榻狠踢了一腳,便轉身離開。
鳳年見鳳秀離開,緩緩轉身,看著鳳秀離開的背影,對著窗外的明月,低罵了一句,「笨蛋。」
鳳秀氣沖沖地回了南宮府,直接闖入秋意的屋內,此時,秋意正熟睡,聽到有人突然闖入,便自床上坐起,一臉警惕,待看清楚來人,連忙放鬆警惕,打著哈欠,繼續躺在床上。
鳳秀見怎得都如此的德行,故而上前,將秋意拉了起來。
「幹嘛?」秋意不情願地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鳳秀。
「說話語氣都一樣。」鳳秀亦是瞪了一眼秋意,「秋意,鳳年那塊臭石頭,我看你還是算了。」
「哦。」秋意喃喃應了一句,接著便有向床榻上躺去。
「我說話你聽到沒有。」鳳秀大聲吼道。
秋雨便從床榻上起來,看著鳳秀,「我都聽到了,就是說讓秋意看個旁人唄,別盯著鳳年。」
「嗯,那個傢伙,我剛才去問他,要不跟秋意見一面,結果,他直接回了我一句,不見,我說為何,他說麻煩。」鳳秀氣呼呼地道,「他就是一塊木頭。」
「嗯,我知道了,不見便不見吧。」秋意看著鳳秀沒完沒了,天知道她如今有多困,這下些日子可沒少折騰,如今,還不趁著大少爺和少夫人不在,多睡上一會兒。
「秋意,你不生氣嗎?」鳳秀看著秋意這副睏倦的模樣,不解地問道。
「不生氣,我適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秋意擺著手說道。
「你這丫頭,我以為你當真呢,我還眼巴巴地去說了,你竟然是玩笑話,以後你的事我不管了。」鳳秀聽著,原來不過是開玩笑的,頓時生氣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好鳳秀,我真的很睏,鳳年若是不喜歡我,我即便想著也是無用的,對嗎?小女子這廂有禮了,還不成嗎?你放過我吧。」秋意聽著鳳秀的話,便暗自笑起來,但,著實覺得鳳秀很是可愛,亦是很感動。
「唉,真拿你們沒辦法。」鳳秀無奈地歎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秋意見鳳秀離開,又連著打了幾個哈欠,便又睡去。
鳳秀悶悶不樂地回了屋子,歎了口氣,便也不再多想,闔眼歇息。
翌日一早,鳳錦便得了消息,正要向葉錦素發送信號,便見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回來。
連忙上前道,「閣主,宮內傳來消息,年華宮出事了。」
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剛剛落地,便見鳳錦匆匆上前,待聽到稟報後,二人對望一眼,葉錦素淡淡問道,「何事?」
「呂年兒滑胎。」鳳錦接著回道。
「滑胎?」葉錦素想著若是如此,那此事便有些湊巧,「何時?」
「一個時辰之前。」鳳錦回道。
「上官敬可過去了?」葉錦素看向鳳錦,語氣中夾雜著一絲陰沉。
「前去了,聽說,是一個成形的男嬰,與五姨娘死去的那名男嬰的情況很像。」鳳錦看向葉錦素說道。
「那便是一早便下了毒。」葉錦素眸光微瞇,抬眸看向南宮霍綦,「看來,過不久,就要發生軒然大波了。」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南宮霍綦似是感歎道。
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你一早便盼著了。」
「他們如此精心策劃,難道不是為了今日?」南宮霍綦眉目淡淡,溫聲道,「娘子,十年之前的事情便是一早便策劃好的陰謀。」
「不過,天算不如人算。」葉錦素淡淡道。
「那如今屬下該如何做?」鳳錦看向葉錦素,有些明白其中的緣由。
「等著看好戲。」葉錦素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想上官敬早就做好準備,如今,我們只管等著便是。」
「是,屬下明白。」鳳錦低聲回道,便退了下去。
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怎麼了?」
「娘子,怕是這戲不止要看如此簡單。」南宮霍綦緩緩移步,「如今,四大世家的內奸雖然接觸,但,必定牽連著,如何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若是,到時,戰事一觸即發,想來四大世家便是打頭陣之人。」
「是啊,若是這次真的鬧起來,那麼,又是一場戰亂。」葉錦素不禁歎息道。
「如此,這百姓怕是又不得安寧了。」南宮霍綦抬眸,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說道。
「若是要亂,便讓它亂的徹底,如今,便可全部肅清,天下便可太平。」葉錦素想著,前世,她與上官敬不過是為了一國安逸,雖然與北芪、南麓交手,讓他們知難而退,簽訂了十年合約,如今,十年期已到,而他們本就對大樂虎視眈眈,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大戰本就一觸即發,不過是早與晚的問題。
既然這一天遲早要來,那麼,只能來的徹底,若是她並沒有重獲新生,若是沒有再次遇見昔日故人,若是沒有如今想要守護和珍惜的親人,她定然不希望再起硝煙,但,如今,她有需要守護的人,無國便無家,她經歷過戰爭沙場,亦是知曉顛沛流離的慘狀,更是知曉戰爭的可怕,故而,她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到時候流離失所,或者是枉死。
南宮霍綦注視著葉錦素,他能明白葉錦素的心情,亦是知曉她說出如此的話,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他本就無所求,求得不過是她一人而已,既然她想要的,那麼,他便給她一個錦繡山河,又能如何。
葉錦素抬眸,對上南宮霍綦看向她的雙眸,那裡溢滿了說不盡道不明的情緒,但是,卻能讓她感覺到一絲的安定。
葉錦素不敢看這一雙眸子,隨即轉眸,「如今等著吧,該來的總歸會來。」
南宮霍綦溫聲一笑,「娘子,我們去沐浴更衣,歇息吧。」
他說此話的時候,極其曖昧,而身側站立的採蓮與秋雨、秋意更是會錯了意,連忙垂首,一言不發。
葉錦素抬眸,看了一眼南宮霍綦,正色道,「你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南宮霍綦不可否認,可是,僅這一句話,更是讓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變得更加的令人遐想。
葉錦素不想辯駁,心中暗忖,不曾想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竟會如此的花言巧語,而她還偏偏並未應下了,葉錦素覺得她定然是這些日子忙瘋了,才會變成如此,故而,不再理會身旁的人,踱步走入屋內。
南宮霍綦見葉錦素氣急敗壞轉身離開的背影,嫣然一笑,似驕陽如火,週身散發著暖意,緊隨其後,步履悠閒地進入屋內。
鳳秀抬眸,見二人入內,連忙竊竊私語,「難道昨兒個,閣主和大少爺發生什麼了?」
「看樣子是。」秋意連忙點頭。
「應該就是。」鳳錦剛才可是清楚地看到閣主氣惱的模樣了,想著閣主性子冷清,從來不會如此氣憤的,看來當真是昨兒個大少爺做了什麼。
「完了。」採蓮頓時洩氣了。
眾人看向她,「為何如此說?」
「我家魔君沒戲了。」採蓮一心想著將葉錦素拐會君魔閣當閣主夫人的,看來美夢破碎了。
「對哦,魔君好像一陣子都不來了。」鳳秀這才想起魔君來,「不過,我倒覺得魔君也是極好的。」
「有眼光。」採蓮連忙對鳳秀點頭道。
「別忘了,如今閣主已經嫁給了大少爺。」鳳錦在一旁提醒道。
「你們說的那個魔君是誰?」秋意和秋雨不禁問道。
「君魔閣閣主,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鳳錦和鳳秀抬眸,看向秋意。
「哦,原來是他啊。」秋意這才想起,「我對大少爺以外的男子都不敢興趣。」
「難道你的心上人是大少爺。」秋意的話不禁引來了遐想,鳳秀連忙說道。
「又胡說了。」秋意嗔了鳳秀一眼,接著說道,「大少爺久居在南宮府,我們自然而然在南宮府內的時間多,至於江湖之事,也不過是略知一二罷了。」
「難道你們二人不是江湖中人?」鳳秀看向秋意和秋雨問道。
「算是吧。」秋意接著回道,「日後你們定然會知曉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一直覺得這年華宮的呂年兒甚是可疑,昨晚你們可有發現那聖女是否懷有身孕?」鳳錦插話道。
「她身形太快。」鳳秀想到昨夜,便覺得擔憂,「她的武功絕對在閣主之上。」
「比起我家大少爺,還是差一大截的。」秋意得意地說道。
「你就這樣篤定?」採蓮看向秋意,問道。
「嗯,日後你便知曉了。」秋意又是故作神秘道。
「閣主不是說了,等吧,那我們便等著吧。」鳳錦看向鳳秀,淡淡地說道。
「是啊,如今只能等著了。」鳳秀點頭道。
葉錦素進入屋內,便不再理會南宮霍綦。
南宮霍綦低聲一笑,見葉錦素如此的神情,甚是可愛,隨即上前,「娘子,你怎了?」
「沒什麼。」葉錦素轉眸,看著南宮霍綦笑吟吟地看著她,她有些煩悶,擺手道。
「哦,那我便讓她們準備浴湯了。」南宮霍綦低聲應了一句,便向屋外道,「還未說夠?快些準備浴湯。」
「是。」秋意一個機靈,連忙應道。
眾人也便看著秋意和秋雨連忙去準備,而鳳錦和鳳秀、採蓮樂得清閒。
「對了,二姑娘的傷勢如何了?」採蓮這才記起二姑娘如此還在側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