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你看上二少爺了?」秋意聽著採蓮的話,打趣道。
「不過是為我家小姐可惜。」採蓮繞著手中的絹帕,斜靠在一側,看著秋意,歎了口氣。
「可惜什麼?」秋意好奇地問道。
「可惜我家小姐若是嫁給二少爺的話,如今不也是一段良緣,想想二少爺雖然風流些,但,好在能說能笑的,我家小姐寂寞了,也有開解之人,不是?」採蓮轉眸,看了一眼屋內,「如今,即便是累了,也只能面對著大少爺發呆。」
「採蓮,這話可說不得,大少爺雖然……」秋意不服氣地接話,她家大少爺怎麼了?二少爺怎能比呢?剛要開口說,但,轉念一想,也低聲歎了口氣,「是啊,大少爺要是一直如此下去,即便是少夫人不說,想必夫人回來也會讓少夫人改嫁的。」
「你怎知的?夫人和少夫人說這話時,身邊並無旁人的,我還是偷聽到的呢?」採蓮一臉驚訝地看向秋意。
「你偷聽到了什麼?」秋意和秋雨這下來了興致,好奇地看向採蓮。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許亂說。」採蓮故作神秘地看著她們。
「不亂說。」秋意和秋雨雙雙搖頭。
此時,床榻之上的南宮霍綦心裡如貓爪一樣,什麼,嫁給老二?怎麼可能?這可是他拐來的媳婦,怎麼能便宜了那個臭小子,聽著外面採蓮的話,恨不得此刻便衝上前去,將採蓮丟出去,讓她在此處胡說八道,頓時,心裡氣急,便聽到採蓮低聲說著秘密。
南宮霍綦自然是能聽到的,便豎耳聽著。
採蓮環顧著四周,悄聲湊著秋意和秋雨的耳朵,「我告訴你們,夫人臨走時對少夫人說了,若是少夫人日後找到如意郎君的話,便放少夫人離開,若是尋不到,大少爺還一直如此的話,便做主將少夫人許配給二少爺。」
「什麼?」秋意聽到,連忙大聲叫道。
採蓮一驚,連忙伸手摀住秋意的口,「跟你說了,別亂嚷嚷。」
秋意穩定心神,看向採蓮,不相信地問道,「你確定?」
「當然,不相信,可以問我家小姐,問夫人也成。」採蓮一臉認真地點頭,心裡卻笑出聲來,這不過是她瞎編的而已,不過,日後,當採蓮知曉她的玩笑話竟然是成的時,差點沒跌過去。
秋意眨著眼,看著採蓮,「夫人太偏心了。」
「我覺得夫人如此做是對的。」秋雨卻不認同,「如今,大少爺確實昏迷不醒,任何人都不知大少爺何時醒來,而夫人又極喜愛少夫人,所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能委屈了少夫人,最好的便是嫁給二少爺。」
「秋雨說得對,我家小姐那可是萬里挑一的人,不禁聰明睿智,大方得體,姿色更是艷麗無雙,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即便到時沒有二少爺,也定然會有人前來強搶的。」採蓮自豪滿滿地說著,恨不得將葉錦素說成天上有地下無的人。
秋意皺著眉頭,向屋內看了一眼,「要是大少爺再不醒的話,那少夫人很可能就變成其他府的少夫人了?或者是變成二少夫人了?」
「嗯,當然。」採蓮點頭,「故而,我便要問問二少爺如今在何處?」
「怪不得適才少夫人問我二少爺呢,原來是如此啊。」秋意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有些慶幸,還好她當時沒有說出真相。
「你是如何回答的?」秋雨在一旁看著秋意問道。
「我不知道二少爺在何處,自然說不知道了。」秋意看向秋雨,又看了一眼採蓮。
「我家小姐想要知道的人,自然而然會知曉,即便你們不知,也會找到的。」採蓮這下明白了,為何大小姐要讓她旁敲側擊了,看了這二少爺不簡單啊。
南宮霍綦在屋內聽著採蓮的話,心中暗罵著採蓮吃裡扒外,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也不想想她到底是誰的人。
突然對南宮夫人也暗罵道,竟敢唆使葉錦素嫁給老二,哼,當他是死人嗎?想到此,南宮霍綦便急了,看來是要早些醒了才是,否則,到時候,自家的媳婦真的要被拐跑了,老二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但是,其他的人呢?那個什麼上官儀,還有皇宮裡面的上官敬,還有慕容逸風,獨孤泓冽,這些人都是潛在的危險,不行,他可不能失去媳婦,想到這處,南宮霍綦決定待葉錦素回來之後,便想計策清醒,好將媳婦緊緊地拴在自己身邊,任何人都休想搶走。
秋意和秋雨聽完採蓮這一番話,不禁對南宮霍綦的未來憂心忡忡,想著大少爺心心唸唸地將少夫人拐了進來,如今,怕是要被旁人搶走了。
採蓮偷偷一笑,想著自己剛才的那番話,看來將她們唬住了,但是,看著她們二人憂心的樣子,不知是為何人憂心。
葉錦素逕自回了葉府,沐浴之後,便歇息了。
而她院中對面的屋簷上,始終站立著一人,褐色長袍,負手而立,凝視著她。
翌日,葉錦素依舊如常,早早起身,梳洗之後,便行至葉老爺院中請安,接著,陪葉老爺用過早膳,便去看望葉錦涵。
再回院中處理閣中的事務,這一日過得也算忙碌,葉錦素並未回南宮府,而是一直在葉府待著,直至後半夜。
葉錦素身著喪服,行至靈堂,葉錦涵與三姨娘已經早早過來,與葉錦素一同為葉錦玉下葬。
葉府的祖制,凡是葉家的小姐死於意外,只可設靈堂三日,便要下葬,名字雖能入宗祠,但,卻不能抬回祖祠處下葬,只能在葉府後院郊區處下葬,允許立碑。
一路的哭聲,眾人帶著悲慟,抬著葉錦玉的轎子緩緩前行,棺木乃是葉錦素特意選的最好的楠木所製,更是陪葬了貴重之物,下葬的那一刻,葉錦涵撲上靈柩,哭聲震天。
葉錦素肅然端立,注視著眼前的一幕,看著葉錦涵痛哭流涕,自然知曉她們的姐妹情深,她伸手,將葉錦涵拉起,扶著她,「四妹妹,讓二妹妹安心地上路吧。」
「大姐,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葉錦涵到至今都無法相信葉錦玉的死是她的親生母親所為,想到這裡,她轉身,直視著那棺木放入,黃土淹埋,終於只能看著那冷冷地墓碑。
葉錦涵擦乾眼角的淚水,「二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連帶著你的那一份。」
葉錦素伸手,握緊葉錦涵的手,「我們走吧。」
「想走?沒那麼容易。」此時,突然一道凌厲的聲音響起,便看到無數的黑影從天而降,將葉錦素圍了起來。
因著今日喪葬,葉錦素並未帶許多人,除左抬腳的家丁,還有的便是三姨娘、葉錦涵和葉錦苒、葉賢,鳳秀和鳳錦上前護在葉錦素的面前。
葉錦素看向她們二人,「保護好三姨娘和四小姐、五小姐。」
「是。」鳳秀和鳳錦應道,隨即便將三姨娘和葉錦涵、葉錦苒護在身邊。
葉錦素冷眸,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雙眸,即便是換了一副容貌,她也是認得,「原來五姨娘原本的長相是這般的。」
葉錦涵一聽,頓時身形一顫,激動不已,連忙上前,卻被鳳秀攔住,她怒吼出聲,「為什麼你要殺了二姐,她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啊!」
「她死了也是一種解脫。」眼前的女子面容俊俏,不似五姨娘那般的嬌柔,更多的是凌厲,身姿筆挺,手握長劍,立於原處,「你和她生下來便是錯誤,是孽種,我殺了她,不過是讓她早些投胎而已。」
那樣冰冷的話語,沒有任何的愧疚和難過,有的只是冷漠和漠然。
葉錦涵聽著,身形又是一顫,「哈哈,原來我們是你的恥辱,我以為在你的心裡,我和姐姐是最重要的,沒想到,我們在你眼裡竟然是孽種。」
「涵兒,聽娘的話,如果你殺了葉錦素,我可以帶你離開。」五姨娘看向葉錦涵,低聲說道。
「她是我的親人,我怎能殺了她,如果要殺,殺得也是你。」葉錦涵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五姨娘衝去。
葉錦素連忙上前,阻止她,「四妹妹,你打不過她的。」
葉錦涵抬眸,看著葉錦素,「二姐的仇我一定要報。」
「我知道。」葉錦素點頭,「可是,她畢竟是你的親母,即便是報,也不用你來動手。」
「大姐。」葉錦涵心生感動,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轉眸看向眼前的五姨娘,「如今,我該稱呼你一聲追魂使吧。」
「不愧是鳳傾閣閣主,這麼快便查出了我的身份,不過,即便你查出來也無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五姨娘眸光狠戾,冷視著葉錦素,眉目間帶著冷冽。
葉錦素淡然一笑,「誰生誰死不是你說了算。」
「哈哈,我早就聽聞鳳傾閣閣主武功高深,今日領教一番如何?」五姨娘仰天長嘯一聲,接著,便提劍向葉錦素刺來。
葉錦素看向鳳秀和鳳錦,「保護好她們。」說罷,便飛身而上,接招。
鳳秀看向鳳錦,「你安排的人呢?」
「等等。」鳳錦看著鳳秀,「如今不知她是否還會不會再有埋伏,這些人的武功我們先探探再說。」
「嗯。」鳳秀和鳳錦將三姨娘和葉錦涵、葉錦苒還有葉賢護在身後,「你們待在我們身後便是,不要亂跑。」
「嗯。」三姨娘知道此時情況危急,便點頭,將葉錦苒緊緊地護在她的身下。
葉錦素飛身而上,雲袖一揮,將五姨娘刺來的劍打開,接著,移形換影,與她對打起來。
五姨娘帶來的手下連忙出手,向鳳秀和鳳錦攻來,鳳秀伸手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毒藥撒了出去,便看見那些刺客連忙滾在地上,轉瞬間化成一灘骨水。
鳳秀冷哼一聲,「不過是一群小角色而已。」
「當心。」鳳錦伸手,手中的紅線連忙飛出,將撲來的刺客用銀針刺死,接著看向鳳秀,「別高興地太早。」
剛說罷,便看到比之剛才還多的數十倍人突然蜂擁而至,鳳錦看了一眼,「這才是殺手鑭。」
「還好你聰明。」鳳秀看著鳳錦,「讓人埋伏在此。」
「但我的人手也不多,現在只能發信號,讓鳳年、鳳華趕來。」鳳錦搖頭道,畢竟現在的人手的武功比之剛才,可是高了許多。
鳳秀灑出的毒藥被他們相繼躲開,而她們二人自然不能隨意動彈的,鳳錦連忙大聲吼道,「我說葉忻,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就被打成篩子了。」
鳳秀聽著鳳錦的大叫聲,想著鳳錦還有如此氣魄的時候,連忙看向她,「你何時跟葉忻好上的?」
「胡說些什麼?」鳳錦瞪了鳳秀一眼,「真不知你腦袋裡想什麼污穢的東西。」
葉忻聽聞,看著眼前的形式,但大小姐並未喚他,他正暗自思忖,便看到葉錦素自袖中揮出的令牌,他連忙接住,隨即便命隱衛飛身而下。
鳳錦看向葉忻落下,心中便有了盤算,看著葉忻,「前面那些人便交給你們了,我們先帶著她們回去。」
「嗯。」葉忻看了一眼鳳錦,接著便提劍而上。
鳳錦和鳳秀在葉忻給他們殺出的一條血路之後,連忙帶著三姨娘和葉錦涵,葉錦苒,還有葉賢衝了出來,卻在半路時,突然又出現了一群黑衣人,將她們攔住。
鳳錦眉頭一皺,「看來他們早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