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竟如此天真。」男子的聲音更加的冷冽,接著便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
呂年兒低頭,撫摸著微微凸起的腹部,「天真一次又如何,即便是死,我都要生下他。」
皇后寢宮內,上官敬背對著華婉瑤,冷聲地問道,「年兒當真死了嗎?」
「皇上,您還信嗎?」華婉瑤依舊打扮的端莊秀麗,淚眼朦朧地看向上官敬,幽幽地問道。
「如今,朕只想知道她是否還活著。」上官敬抬眸,看著大殿的一角,低聲說道。
「皇上,你心中的年兒已經歸天了,你與她今生定是無緣。」華婉瑤眸光中閃過一抹得意,盯著上官敬的背影,說道。
「她的屍身何在?」上官敬沉聲問道。
「灰飛煙滅。」華婉瑤冷冷地說出這四個字。
「好,很好。」上官敬冷冷地吐出這三個字,「你一日不告訴朕年兒的屍身在何處,朕便讓你生不如死。」
「皇上,你別忘了,她的死亦是你間接造成,難道你不敢懲罰你自己嗎?」華婉瑤抬眸,注視著上官敬,揚聲質問道。
「是啊,朕是該懲罰自己,好好地懲罰自己。」上官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眸,看向華婉瑤,「不過,朕一定會查出年兒是如何死的,到時,朕會讓你付出比死還痛苦的代價。」
「皇上,臣妾,自然不會說,臣妾要看著皇上流淚痛苦,日夜心傷,如此,臣妾才覺得開心。」華婉瑤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冷笑出聲。
上官敬抬步離開大殿,沉聲道,「終有一天你會說的。」
「臣妾恭送皇上。」華婉瑤儀態萬千地福身,目送著上官敬離開的背影。
上官敬出了寢宮,李貴始終候在一側。
他抬眸,烈日炎炎,甚是刺眼,他不再說話,逕自回了大殿。
「你等退下。」上官敬冷聲命令道。
李貴便命殿內的人都退下,而他亦是退出了大殿,此刻,他還在想著葉錦素大婚時,他未前去觀禮,不知夫人如今可好。
大殿內寂靜無聲,只剩下上官敬一人,他沉聲道,「可查出那簫聲出自何處?」
「啟稟皇上,那夜簫聲乃是葉錦素所奏。」一道冷聲回稟道。
「葉錦素?」上官敬似是在回想,突然眸光一冷,「密切關注她的動向,如若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都要報來給朕,包括每日的行蹤。」
「是,皇上。」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呂年兒那處,亦是給朕看緊了。」上官敬沉聲道。
「是,皇上。」聲音再次響起。
「退下吧。」上官敬似是感覺到一絲疲憊,語氣淡淡道。
須臾間,大殿內便沒了聲響,只留下上官敬獨自歎息,「年兒,你當真離開人世了嗎?可是,我真的好想再見你一面,即便是最後一面,你知道嗎?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
之後幾日,便相安無事,轉眼,葉錦素來到南宮府已有十日,這些日子,葉錦素大致將整個南宮府梳理了一遍,如若發生突發情況,亦是能應付過來。
南宮霍旭自那日葉錦素大婚之後,便不見了蹤影,據管家來報,這幾日日日宿醉與煙花柳巷,對於南宮府更是不聞不問。
葉錦素想起南宮夫人所言,若是南宮霍綦一世未醒,那麼,這南宮府的重擔便交由南宮霍旭,可是,如今,他卻還是如此胡鬧,是該想法子治治才是。
「少夫人,這幾日府內倒是很平靜。」鳳秀顯然沒有期待到發生的大事,隨即有些百無聊賴地說道。
「你不覺得樹欲靜而風不止嗎?」葉錦素此刻正臥於軟椅上,在院中納涼。
而她躺在她身側的則是南宮霍綦,想著素日,他就這般安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刻也未離開過,怕是連這樣的好天氣,都難得的出來曬曬。
「何時在颳大風啊?」鳳秀不免哀歎道。
此時,便有人前來匆忙稟報,「少夫人,五姨娘院中的丫鬟有事求見。」
葉錦素抬眸,看了一眼鳳秀,「如今颳風了吧?」
「嗯,不過不知風力如何。」鳳秀頻頻點頭,想著總算有事可做。
而近來稟報的奴才卻不解地看了一眼鳳秀,看著這天氣風和日麗,怎會颳風?
「喚她進來。」葉錦素語氣淡淡道。
「是。」那家丁連忙應道,便轉身退下。
不到片刻,便見一丫鬟匆忙進來,連忙跪在地上道,「少夫人,奴婢有急事稟報。」
「何事?」葉錦素依舊臥於躺椅上,問道。
「回少夫人,昨兒個夜晚,五姨娘因身子不爽,便早早睡下,可是,不到半夜便腹痛連連,一直到今早,都未曾見好,奴婢們皆是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故而前來稟報少夫人。」那丫鬟一邊哭泣,一邊回道。
葉錦素聽罷,眸光閃過一抹狡黠,隨即問道,「可喚了大夫前來?」
「喚了,但是大夫亦查不出所以然來。」那丫鬟低聲回道。
「即便如此,那我便去一趟。」葉錦素沉吟了半晌,說道。
「多謝少夫人。」丫鬟聽聞一喜,連連叩頭。
葉錦素見狀,轉眸,看向採蓮,遞了一個眼神,便逕自起身。
「你且先回去,少夫人待會便去。」採蓮上前一步,對那丫鬟說道。
「是,奴婢先告退。」那丫鬟欣然應道,便叩了頭,退了出去。
「少夫人,那五姨娘如今可是身懷有孕,已經五個月,昨夜便開始腹痛到現在,聽那丫鬟說,應該是未見紅,五姨娘此舉又是為哪般呢?」採蓮在一旁猜度道。
葉錦素低聲一笑,「去了不就知道了。」
三人皆是相視一笑,葉錦素抬眸,看向候在一旁的秋雨和秋意,「你等二人將大少爺送回房中吧。」
「是,少夫人。」二人垂首應道。
葉錦素便抬步,採蓮和鳳錦、鳳秀緊隨其後,向五姨娘院中走去。
秋雨和秋意見葉錦素離開,隨即,連忙將南宮霍綦扶進屋內,秋雨嘀咕道,「這少夫人可真奇怪。」
「不過,我卻是極喜歡的。」秋意看向秋雨,輕聲說道。
「我也極喜歡的。」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便看見躺在床上的南宮霍綦逕自坐起,拿過一旁的折扇搖晃著。
秋雨與秋意連忙垂首,立於一側,秋雨埋怨道,「少爺也真是的,竟然偷聽奴婢說話。」
「你們說的如此大聲,即便是我真睡著了,也被你們吵醒。」此時的南宮霍綦身著一件墨色長袍,手執折扇,面容如畫,眉眼微彎,淺笑說道。
「少爺,奴婢可沒有說錯,這少夫人真是奇怪的很。」秋雨還是直言不諱道,看著南宮霍綦,「自從進門,極少出這院子,也不與其他院中的姨娘接觸,每日不是看賬本,便是看書,或者是像今日這般在院中納涼,而她身邊的那幾個人亦是奇怪,總是故作神秘,真不知這少夫人心中想的是什麼。」
「你若知曉,便不是秋雨了。」秋意笑道,「南宮府內如今本就烏煙瘴氣,少夫人如此做,當然是有她的目的,奴婢便很喜歡少夫人,沒有過多的架子,待人和善,聰明睿智,雖然這些時日她並未離開過院中,可是,卻將府內之事瞭如指掌,這些你定然是看不出的。」
「秋意所言極是。」南宮霍綦在一旁聽著,頻頻贊同。
秋雨看了一眼南宮霍綦,「是啊,少爺喜歡的,自然是好的。」
「那是自然。」南宮霍綦不可否認,「不然,我怎要費如此大的心機,將她騙來南宮府,如若當時稍晚一步,她估計變成了其他府的少夫人了。」
「原來少爺每晚出府,為的就是少夫人。」秋意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南宮霍綦,「少爺,您何時將您的事情告訴少夫人呢?」
「不急不急。」南宮霍綦悠哉哉地說道。
「可是,那晚之事,依著少夫人的聰明,遲早有一天會露陷的。」秋意想起大婚那夜之事,隨即說道。
「放心,我做的甚是嚴密,不會被輕易發覺。」南宮霍綦眸光閃過一抹狡黠,接著躺回床榻,「反正,如今我已是她的人,她休想抵賴。」
「少爺,您何時變得如此?」秋雨在一旁不滿地低聲道。
「等本少爺日後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你便知其中滋味了。」南宮霍綦側身,撐著頭,看著秋雨說道。
秋雨聽罷,一跺腳,轉身,不再理南宮霍綦。
「少爺,你說那五姨娘為何會半夜腹痛呢?」秋意對於五姨娘之事甚是好奇。
「等我家娘子回來,你便知曉。」南宮霍綦並無擔憂之色,接著躺回床榻,開始閉目養神。
「少爺,您都睡了好些日子了。」秋意看著南宮霍綦又倒回床榻,嘟囔道。
「不怕不怕,我這是為了保存體力,好在真正洞房花燭的時候用。」南宮霍綦翻了一個身,幽幽地說道。
秋意一聽,忍不住朝天翻著白眼,接著轉身,不再理會南宮霍綦,和秋雨退出門外。
此時,葉錦素已經行至五姨娘院中,還未近院中,便遠遠聽到五姨娘淒慘的叫聲,葉錦素眸光閃過一抹冷然,接著便聽到奴才的稟報聲,「少夫人到。」
接著,院中的丫鬟、婆子便迎了過來,連忙跪在地上道,「見過少夫人。」
「好了,都起來吧。」葉錦素淡淡道,接著,逕自踏入院中,循著聲音行至五姨娘屋中。
便見一名身著錦服的女子一臉焦急地在原地打轉,樣貌俏麗,與五姨娘有幾分相似,舉手投足間,亦是和五姨娘如出一轍,想來這便是三姑娘南宮玉嵐。
「五姨娘如何了?」葉錦素不緊不慢地行至五姨娘床榻前,問向一旁的大夫。
南宮玉嵐見葉錦素進來,連忙行禮道,「妹妹見過嫂嫂。」
「三姑娘起身吧。」葉錦素語氣淡淡,卻透著柔和。
南宮玉嵐隨即起身,便焦急地說道,「嫂嫂,娘親她半夜開始便一直腹痛,如今依舊不止,妹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昨夜可吃了什麼?」葉錦素看向五姨娘確實腹痛難以,故而示意鳳秀道,「你給五姨娘瞧瞧。」
「是,少夫人。」鳳秀應道,隨即便立於一側給五姨娘把脈。
「如何?」葉錦素見鳳秀微微蹙眉,問道。
「她體內有輕微麝香。」鳳秀隨即回道。
在屋內的的眾人聽聞,亦是一驚,葉錦素轉眸,看向一眼不發的大夫,「你既是大夫,怎能查不出她體內含麝香?」
「回稟少夫人,老夫行醫多年,適才亦是把了五姨娘的脈象,實在未查出五姨娘體內含有麝香啊。」那大夫連忙躬身回稟道。
「少夫人,五姨娘體內含有麝香極少,故而,不易被查出,而且,如今五姨娘腹痛不止,如若不及時行針的話,這腹中胎兒恐有不保。」鳳秀立於葉錦素一側回道。
「如此,便先給五姨娘施針吧。」葉錦素抬眸,瞥了一眼床榻上痛苦哀嚎的五姨娘,側身走出內室。
屋內只剩下鳳秀,其餘人便隨著葉錦素出了內室。
此時,其他院中的姨娘聽聞,便也匆匆趕了過來,見葉錦素在此,以二姨娘為首,連忙福身道,「妾身見過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