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眾人皆應道。
葉錦素便徐步離開。
眾人見葉錦素離開,也便相繼離去。
「三姨娘如今可算是紅光滿面啊,記得了大小姐的信任,又得了一個女兒,可真正是可喜可賀。」五姨娘行至三姨娘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就多謝五妹妹的心意了。」三姨娘不動聲色地笑道,「如今我要安置六姨娘的屍身,改日再與五妹妹閒話家常。」
三姨娘說罷,便行至六姨娘屍身旁,開始分派事務。
五姨娘氣得牙癢癢,但,又發寫不出,便踏著步子回了自己院落。
葉錦素逕自回了院落,「鳳秀,可尋到何線索?」
「那人趁夜前來,定然怕屬下尋到不利的線索,果然,被屬下拿到了。」鳳秀連忙攤開手掌,便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如此珠圓玉潤的大顆珍珠,我記得六姨娘素日最中意的朱釵上便有如此大顆的珍珠,莫非……」葉錦素接著說道。
「正是這顆珍珠,屬下適才便讓鳳錦去查看了,原來,鑲嵌這顆珍珠的朱釵是三夫人所送。」鳳秀連忙說道。
「此事與三夫人有關?」葉錦素頓時一怔,看來這三夫人果然不簡單,不過,她到底盤算著什麼?而六姨娘因何會招致如此的殺身之禍,定然是握到她什麼把柄。
「鳳錦與鳳秀已經偷偷潛入六姨娘院中,搜找線索。」鳳秀接著說道。
「嗯,如此看來,這三夫人才是這葉府的老狐狸。」葉錦素不由雙眸微瞇,說道。
「三夫人在葉府幾十年,都沒有露出尾巴,可見此人道行極深,但是,不知她如今出手又是為了什麼?」鳳秀狐疑道。
「前夜那個雲蓮,乃是北芪皇室之人,為何我正要趕去府外時,她便及時趕到,真有那麼湊巧之事?如今,她有為何殺死六姨娘,怕是這其中定有我們不知的隱情,亦或是六姨娘偶然間聽到什麼秘密,也未可知。」葉錦素繼續分析道。
「那如此說來,這三夫人定然與老賊有牽連了?」鳳秀接著說道。
「放華府一千隱衛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葉府,想來此人潛伏已久,雖徹查一番,卻並未尋找秘道,如此說來,有人特意將我們的視線牽入老夫人那裡,又或是老夫人那裡也有內應。」葉錦素頓時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這三夫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她潛伏在葉府長達三十年,為的又是什麼?
「閣主,看來這渾水越攪越渾了。」鳳秀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越渾濁越好。」葉錦素笑著道。
「那如今該做些什麼?」鳳秀想著那老狐狸丟失三千隱衛,都能忍得下去,這三夫人隱忍三十年,深藏不露,她竟不知這大宅院中的勾心鬥角是這等的殺人不見血,處處算計,比起江湖,反倒覺得人在江湖是輕鬆自在的。
「靜觀其變。」葉錦素淡淡道,「鳳錦那邊定然是查不到東西的,三夫人怕是早有防備,已毀滅了證據,敵不動我不動,我倒要看看是誰要掀起這驚濤駭浪。」
「閣主,屬下還是喜歡江湖的生活。」鳳秀禁不住地感歎道。
「鳳秀,我且先進去練功,你等在外守著。」葉錦素說道,便轉身進入屋內。
鳳秀應道,便安靜的候在門外。
鳳錦與採蓮歸來時,便見鳳秀正專心致志地盯著眼前的梨樹看,二人互望了一眼,便上前問道,「你盯著梨樹做什麼?」
「世人皆知梨花白乃美酒佳釀,我便想調製一個梨花醉。」鳳秀悠遊自得道。
「這梨花醉是做什麼的?」採蓮不禁好奇道。
「這還用說,你知她最擅長的便是毒術,這梨花醉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鳳錦冷哼一聲,斜睨了一眼鳳秀此刻已笑得無比得意的面龐。
「梨花醉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乃是我突發奇想,想要研究而出的合歡酒。」鳳秀雙手環胸說道。
「什麼?合歡酒?」採蓮忍不住出聲。
鳳秀連忙捂起採蓮的唇,「別叫那麼大聲,當心閣主聽見了,我這不是想想嗎?能不能做成另說。」
「哼哼,看你那自信十足的模樣,便知已然心中有數,何有做不成之理?」鳳錦又是嘲諷道。
「知我者乃鳳錦也,還是你最瞭解我。」鳳秀笑說道。
鳳錦不再理會鳳秀,採蓮無奈道,想著這世上還真有如此奇怪之人,竟然以製毒為樂,梨花醉,聽似多麼美的名字,不曾想竟是合歡酒,但,不知這威力有多強了,想到如此,她頓時覺得這鳳秀該不會渾身上下都是毒吧,禁不住地上下打量著鳳秀。
鳳秀循著採蓮的怪異的眼神低頭看著自己,「採蓮,你做什麼如此看我?」
「鳳秀,你是否只要一出手,便是毒?」採蓮經不住問道。
「對啊,要不你試試?」鳳秀說著,便要出手。
因著採蓮至今都未顯示出她的武功,故而,鳳秀與鳳錦也很好奇採蓮的武功與她們之間有多少差距,正好,趁著此時,可以切磋一下。
採蓮怔愣間,便見自鳳秀袖中散出大團粉末,她身形輕盈後移,接著,雲袖一展,便躲開了粉末,鳳秀見採蓮的輕功竟然如此了得,便來了精神,隨即,又是一招。夜霧瀰漫,兩道粉色身影在院中打得不亦樂乎。
鳳錦則坐在一旁袖手旁觀,看得倒也是津津有味。
屋內的葉錦素聽到院落外的動靜,想著夜色漫長,閒來無事,她們如此也是打發時間,不過,想著鳳秀竟然能想出梨花醉,頓時覺得這丫頭現在的奇思妙想愈來愈多。
翌日天未亮,葉錦素便幽幽睜開雙眸,她如今是結合有鳳來儀與風輕揚的內功心法一起修煉,故而,發現大成的時間會繼續縮短,這一發現,讓葉錦素不禁興奮不已,短短兩日,她的內力便比苦修五年的人還厲害。
她腳步逐漸變得輕盈,逕自下榻,推開房門,便見採蓮與鳳秀二人還在打鬥,鳳錦見葉錦素徐步走來,正要喊停,便見葉錦素微微搖頭,鳳錦便住了口。
葉錦素行至梨花樹下,撿起石凳上落下的一片梨花花瓣,放入口中,便響起清脆悠遠的樂曲之聲。
鳳秀明顯一怔,連忙收手,飛身落下,幾步便來到葉錦素面前,「閣主,您的內力已經小有所成。」
採蓮也不錯想到大小姐竟然只短短兩日,便有如此的內力,頓時亦是驚訝不已。
「怎樣,你們二人分出勝負了嗎?」葉錦素將花瓣放在掌心,任它隨著清晨的清風吹拂飄落。
「沒有。」鳳秀搖頭道。
「你那梨花醉何時能研製好?」葉錦素見鳳秀與採蓮二人雖經過一夜的過招,卻無半點倦意,笑問道。
「需要半月時間。」鳳秀笑吟吟道,「不過,閣主,這梨花醉可是很厲害的,如若被飲下的話,那可是要醉死在溫柔鄉的,不死不休。」
「好一個不死不休,你且研製珍藏好,指不定哪一日便可用上。」葉錦素眸光微閃道。
「是。」鳳秀對於製毒絕對是癡迷,如今,心情大好。
採蓮不禁莞爾,打趣道,「鳳秀,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能說出此等話語。」
「誰說未出閣的女子就不能說了,反正,這一世我是不打算嫁人的,我要永遠陪在閣主身邊。」鳳秀挑眉,鄭重其事道。
「你們來去自由,我不會勉強,如若,有一日能遇見托付終生之人,我亦會放你們走的。」葉錦素心中一暖,溫柔看著鳳秀道。
「閣主,我才不要嫁人。」鳳秀拚命搖頭道,拽著葉錦素的胳膊,「我與鳳錦只想陪在你的身邊,你說是不是鳳錦?」
「鳳秀說的對。」鳳錦微笑點頭。
「你啊,果真是沒羞沒臊的。」葉錦素伸手,捏著鳳秀的鼻子,打趣道。
「閣主……」鳳秀面色微紅,嘟囔道。
採蓮與鳳錦相視一笑,梨花隨風飄落,清晨的院落顯得格外溫馨。
採蓮伺候葉錦素洗漱更衣之後,便去準備早膳。
鳳錦剛收到齊莫傳來口信,「閣主,這是齊將軍捎來的信箋,越您今夜在此相見。」
葉錦素展開紙條,上面的字跡是刻意模仿的,抬眸,對鳳錦說道,「告訴小莫子,我自會準時赴約。」
「是。」鳳錦領命,便閃身離開。
葉錦素端詳紙條上的筆跡,與她的筆跡如出一轍,但,卻少了她的娟秀瑰麗,多了分蒼勁有力,她便知曉此人是誰。
這一日,葉府相安無事,許是這段時日葉府發生太多事情,眾人皆是人心惶惶,又或是身心疲憊,故而,今日便顯得格外的沉寂。
葉錦素這一日,白日陪葉雲軒臨帖,她便翻閱這十年來的卷扎,算著日子,明日便是皇后壽辰,重生後,不曾想如此之快便與華婉瑤見面,這一次,她定然不會再手軟。
夜幕降臨,葉錦素便帶著鳳錦、鳳秀自秘道出了葉府,穿街走巷,行至郊外一座大宅院中,「鳳錦,去敲門。」
鳳錦應道,便抬步行至宅院門口,拉著鐵環,不到片刻,便見大門緩緩開啟,待看清楚門內之人時,鳳錦當然認得,「齊將軍。」
「夫人,屬下等已經恭候夫人多時了。」齊莫顯然再次見到葉錦素很是歡喜,連忙自門內出來,迎接道。
「小莫子,我們且先進去再說。」葉錦素嘴角微笑道。
「夫人請。」齊莫憨厚一笑,便側身請葉錦素入內。
鳳錦、鳳秀警惕地觀望著四周,接著,入內,將大門關閉。
葉錦素隨著齊莫穿過迴廊,行至一處院落,屋內燈火通明,齊莫連忙大聲喊道,「夫人到。」
屋內眾人連忙齊齊衝出,待看見葉錦素肅然而立,雖看不清面容,但那週身散發的氣息,他們怎能不識得。
眾人齊齊跪與地上,「屬下等參見夫人。」
「眾位兄弟請起,許久未見,眾位可好?」葉錦素頗有感觸道。
「夫人,請。」齊莫連忙在一側請葉錦素入內。
葉錦素徐步入內,便見主位上端坐這一人,一身錦衣玉袍,沉穩有度,俊逸非凡,玉樹臨風,此刻,他悠悠起身,雙眸直視著葉錦素,嘴角微微顫抖。
「季昀,還不來拜見夫人。」齊莫見自幼玩到大的好兄弟,如今當朝丞相,此刻竟呆愣在原地,不禁喚道。
葉錦素自然知曉眼前人的脾氣,抬步上前,伸手摸著眼前男子的墨發,「怎地,我換了副模樣便不認得我了?」
「季昀見過夫人。」男子明顯一怔,隨即,隱去雙眸的喜悅,連忙躬身道。
「記得你在我面前是最沒禮數的,如今,卻如此規矩了,我反倒不習慣了。」葉錦素輕笑道。
季昀抬眸,對上葉錦素含笑的雙眸,面色微紅,復又垂首,不知如何開口。
「這不愛說話的模樣還是和從前一樣。」葉錦素轉眸,望向眾人都雙眼含淚看著她,她不禁心思一動道,「十年未見,你等依舊如故。」
「夫人,哪有不變的,你且看我這肚子,愈發的圓潤了。」屋內的七人,除卻齊莫與季昀,其他五人皆是葉錦素當年所救,他們七個人乃是結拜兄弟,故而,亦兄弟相稱,但,只是私底下,朝堂上,卻只是同朝為官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