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姨娘連忙跪在老夫人腳下,「老夫人,汐兒被辱之事,妾身之前便懷疑是大小姐所為,可是,奈何妾身身份卑微,不敢伸冤,如今,大小姐竟然派人加害汐兒,還望老夫人為汐兒沉冤得雪啊!」
老夫人聽及此,更是眸光冷冽,大聲喝道,「你等還愣著作甚,還不將這個歹毒之人拿下!」
葉錦素巋然不動,端得是泰然自若,微微抬眸,注視著老夫人向她射來的冷寒之氣,她啟唇道,「老夫人難道只因一個奴才的片面之詞,便要治孫女的罪嗎?」
「哼,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能輕易饒你?」老夫人鳳眸陰沉,冷厲喝道。
「何來人證?又何來物證?」葉錦素眉梢微挑,不緊不慢地問道。
「那采荷乃是你身邊的貼身丫鬟,如若沒有你的授意,她怎會做出如此勾當?」老夫人注視著此時的葉錦素,端得是安然自若,毫無膽怯和懦弱之意,與她素日所見的那個不成器的大小姐判若兩人,她一臉探究。
葉錦素抬眸,迎上老夫人審視的目光,「老夫人,這物證是自采荷屋中搜出,並未從孫女屋中搜出,這與孫女何干?那人證也證實采荷進入這屋內,至於采荷所言,是孫女派遣她前來,可是,孫女從未對她如此授意,她因何會如此講,孫女也覺得很是奇怪。」
「大小姐,的確是您派奴婢前來,是您親手將這瓶藥粉給予奴婢,讓奴婢用絹帕沾染藥粉塗抹在藥碗上,奴婢絕對不敢有半句虛言。」采荷哭泣道。
「大膽,主子說話,豈有奴才說話的份,採蓮,如此不知禮數的奴才,給我掌嘴!」葉錦素冷聲喝道。
採蓮抬眸,看向采荷,眸底閃過一絲幽暗,接著,緩緩向前,抬手,便打下一巴掌。
老夫人不曾料到這葉錦素竟然有如此的膽子,在她面前,公然懲罰奴婢,她更加的腹誹,這立在她眼前的女子當真是那個懦弱無能的大小姐?
「啪啪!」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屋內,采荷被打得面頰紅腫,嘴角流血。
二姨娘注視著采荷被掌摑,想起昨日她被打之事,伸手,撫向自己紅腫的面頰,頓時,眸光微轉,定在葉錦素身上,恨意更深。
葉錦素將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采荷雖是孫女院中的奴才,但,難保奴才不會仗著主子,做些欺上瞞下的勾當,采荷既然一口咬定說孫女指使她毒害三妹,那她可有證據,證明是孫女授意她如此做的?」
「這……」老夫人頓時一怔,隨即,冷聲道,「向來主子授意奴才,都是言傳,她又如何能證明你確實指使與她?你這不是強詞奪理?」
「既然老夫人說,此事只可言傳,口說無憑,那孫女也確實並未授意與她,而老夫人僅憑采荷一面之詞,便認定是孫女所為,豈不也是強詞奪理?」葉錦素抬眸,冷聲反駁道。
「大膽,你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老夫人臉色一沉,指著葉錦素,冷聲喝道,「還不跪下!」
「老夫人,孫女自認所言並無對老夫人無禮,只是就事論事罷了,難道孫女適才所言有錯?」葉錦素迎向老夫人射來凌厲鳳眸,不卑不亢。
「你……」老夫人穩住心神,不曾想葉錦素竟然敢公然反駁與她,而偏偏她卻無法駁斥,便冷視道,「哼,依你所言,那采荷便是栽贓嫁禍與你?」
「嫁禍孫女不知,但,栽贓那定然是顯而易見,老夫人,依照采荷所言,是我指使她毒害三妹,孫女自然是不認,那今日便要將此事說個明明白白才可罷休。」葉錦素眸光淡淡,鳳眸微瞇,一道寒光直射跪在地上還在掌摑的采荷身上。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狡辯,如若,最後證實確實是你授意,那休怪我老太婆不顧念祖孫之親,施行家規。」老夫人早有廢除葉錦素嫡女之心,將葉錦汐推上去,可是,如今葉錦汐已死,卻不能讓她白死,必定要將葉錦素辦了,如此,才能將她身邊的丫頭扶正。
葉錦素逕自抬步上前,立於采荷面前,「採蓮,退下。」
採蓮收手,退與葉錦素一側。
那采荷被採蓮打得雙頰紅腫,嘴角流血,頭腦暈眩,頹然匍匐與地上,待採蓮收手,她抬眸,便對上葉錦素一臉肅然,連忙垂首,「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也不過是聽命與您啊!」
「哦,那我問你,我是何時授意與你,毒害三姑娘的?」葉錦素微微揚聲問道。
「是您午後出去,回來院中時,將奴婢喚去,遞給奴婢一瓶藥粉,讓奴婢趁三姑娘屋中丫鬟不備時,將藥粉塗抹在藥碗之上。」采荷抬眸,淒淒楚楚地凝望著葉錦素。
「奇怪,今日午後我一直在閨房中,並未出門半步,因何會喚你前來?」葉錦素疑惑不解道。
「大小姐,奴婢親眼所見,您與採蓮午後出了院中,又怎會一直在閨房中?」采荷連忙狡辯道。
「如你所言,我即便出了院中,當時,我正吩咐你在後廚準備點心,你怎會親眼所見我出了院中?」葉錦素低眸,冷視道。
「這……」采荷自知出錯,連忙掩去眼底不安神色,道,「奴婢因隨身攜帶的香包不知何時遺失,便沿著原路尋找,正巧看見大小姐出院。」
「哦,原來如此,那你之後便一直在後廚?」葉錦素接著問道。
「是,奴婢直到大小姐傳喚,再無離開後廚。」采荷忍著面頰的痛疼,回道。
「那我是何時傳喚與你?」葉錦素繼續適才的問道。
「自然是大小姐回院之後傳喚奴婢。」采荷眸光微轉,低聲道。
「這後廚還有誰與你一起?」葉錦素眸光微閃,問道。
「於嬤嬤一直和奴婢在後廚。」采荷接著道。
「如此正好,於嬤嬤現在外候著,採蓮,將於嬤嬤傳來。」葉錦素冷聲道。
老夫人一直在側,仔細聽著葉錦素盤問采荷,心下似乎察覺到什麼,轉眸,便看到於嬤嬤垂首走了進來。
「老奴見過老夫人、大小姐、二夫人。」於嬤嬤躬身行禮道。
「嗯,既然來了,便將事情弄清楚。」老夫人生性冷傲,最是不喜唯唯諾諾之人,而葉錦素生來性子便柔弱,每次見老夫人時,都嚇得不敢抬頭,細弱溫聲,實在難堪這葉府嫡長女重任,最重要的是,她生母亦不是華府家的小姐,這讓她對葉錦素如何都喜愛不起來。
「於嬤嬤,采荷與你一起準備糕點,從未離開過後廚嗎?」葉錦素見於嬤嬤垂首候在一側,冷聲問道。
「回大小姐,采荷離開過兩次。一次是她說與老奴,她娘親縫製的香包不見,遂,前去尋找;還有一次,便是大小姐您派人傳喚與她。」於嬤嬤如實稟報道。
「哦,你確定是我傳喚與她?」於嬤嬤接著道。
「因老奴當時正在忙於糕點,只聽得外面有丫鬟傳話,說大小姐喚采荷前去,並未看清楚是何人來傳話。」於嬤嬤接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