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礪轉動著皇位前立著的權杖,現在卻死死的定在地上,紋風不動。
「再換!」宙斯西爵抬眸,慕容礪淡淡瞥著他,不動聲色。
慕容宇把個龍椅摸了個遍,也沒發現任何玄機。
奇怪,壁畫上的提示明明就在皇位周圍。可是龍座上除了權杖,就是這把龍椅了。
東方朔雙手橫胸,瞇著不羈的眼眸。
「我來看看。」冷霜凝想幫忙,被宙斯西爵扯開,「別惹我生氣。」
冷霜凝無語,皺眉,討好的眼神盯著宙斯西爵。
男人就是不肯,威嚴命令,「別逼我把你的眼睛蒙起來!」
她只要靠近壁圖,宙斯西爵就黑臉。
「龍符!」東方朔指著壁圖上的一角。
宙斯西爵翻倒龍椅,沒發現龍符!莫不是被砸碎了。
在圖上,龍符是塊小玉器,上面刻著一條精緻的龍。握在坐在龍位上的男人手裡。他似乎並不在意那塊玉,只是輕輕握著,大有把玩的姿態。
冷霜凝柳眉彎起,「他為什麼一直盯著那頭小銀狼?」
一句話驚醒三個男人。
宙斯西爵恰巧站在龍位上,慕容礪和慕容宇左右各一邊,正觀察著壁畫。
東方朔幽幽的靠在那面牆壁上……
好巧!冷霜凝蹙眉,四個男人的站的位置和壁畫裡的人物位置一模一樣。
只是少了十一個人,六男五女!
「這不是宮宴,是祭司宴。」冷霜凝緩步靠近。
皇位上的男人手指上有血跡,那頭狼的眉心有一顆血跡紅的斑點。
王的座位前面供奉著牛羊頭,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古銅色的酒杯酒器。還有一碗紅彤彤的湯。
那應該是祭司之血吧!
女人的腳步越靠越近,眼神癡迷,仿若要走近那副壁畫裡。
宙斯西爵突地想到了什麼,突地一股風穿過,冷霜凝被他抱了個滿懷。
「女人,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瘋!」他不讓她靠近壁畫,自有他的道理。
「宙斯西爵,你很怕她看這幅畫?」東方朔饒有深意的盯著他。
宙斯西爵肅殺的目光投來,這幅畫的邪氣很重,不止他感覺到了,就連慕容宇和慕容礪渾身發楚。
地下是陰冷,但宮殿裡有壁爐,慕容宇不停的往裡加柴,這裡的溫度卻一直在下降!很詭異的氣溫!
夜裡,有簫聲吹動,偶爾還有琴弦合奏的聲音飄蕩在宮殿裡。慕容宇和慕容礪不說,因為他們確定冷霜凝沒有聽見!
就是那聲音能迷惑人的心智。
宙斯西爵和東方朔險些上當。
現在是高科技時代,即便他們人人不願相信,但一切卻無法解釋這冥冥之音和陰森詭異的宮殿。
東方朔是個信邪之人,渾身毛骨悚然。
宙斯西爵揚著唇角,「怕了?」
「本少爺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鬼!」他東方朔不怕死人,就怕什麼屍蟲,屍禽之類的噁心東西。
唯獨淡定,無所顧忌的只有冷霜凝,她瞟著慕容宇和慕容礪,「你們好像壁畫裡王的左右守衛!」
慕容礪和慕容宇互看了對方一眼,似乎並無意外。
宙斯西爵瞇著藍眸。在他調查狼裔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知道慕容世家和西爵家族的淵源。
慕容祖上不知燒了哪座高香,傳說是西王座下的兩個護國將軍。
如果西爵老爺一直相信西王和靈女的故事,那他幫助慕容家就有了理由。
他想回歸當年的情景。
西王屠戮了狼族後,靈女便不再以人形見他,只甘心做一隻狼。這也是壁畫裡的王旁邊缺了王后的位置,眼神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椅座下的小銀狼的原因。
他側著臉,沒人能看清西王的眼神和想法。而那頭銀狼眼中的冷漠如十二月的寒霜,沒有溫度。
或許,它想要的只是龍座上的男人放了她,給她一條生路。猶如當年的伊莎貝拉,她從未渴求過諾斯西爵的愛,是他強硬把她拖入他的世界,從此侯門深似海,再無回頭路。
如果愛是殤,請到此結束!
這是宙斯西爵從威爾那裡聽來的。
「是我說錯什麼了?」冷霜凝細柔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她不過隨口開個玩笑。驟然便安靜了。
「沒有,錯了也是對的!」宙斯西爵寵溺的藍眸深邃如大海。
「肉麻!」東方朔不屑勾唇,「西爵豬,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發情!本少爺怕冷!」
冷霜凝無謂笑笑,恍惚的腦袋裡似乎有一抹記憶,深深刺痛了他。和諾斯西爵無關。
卻和眼前這個霸道威嚴的男人有關……
手指上的戒指隱隱發亮,她記得諾斯西爵沒有送過這樣的戒指……
「不准亂想。」西爵boss雙手鉗著她的腰。
她想開口問,卻抬眸看著那龍座。
「也許……我能幫上忙。」
「……」
冷霜凝拉著宙斯西爵的手,向高台走去,龍座已被廢墟包圍,腳下是攆腳的石塊土坯,還有斷木。
輕盈的身體被提起,在空中晃了一下,冷霜凝差點暈轉了方向,已被男人打橫抱在懷裡。
「記得自己是個孕婦!」西爵殿下霸道開口。
帶她上了高台,她攤開手,忽的朝權杖的頂端掃過!
「冷霜凝!」宙斯西爵扼住她的手腕,已來不及,權杖尖而鋒利的頂端刺破了女人的手掌,一抹鮮紅映入眼眸。
突地,耳邊一股風掃過,慕容宇的手掌也滑過權杖頂端的鋒芒。
「也許不夠!」同時,慕容礪也快速劈來掌風。
「……」冷霜凝。
接著又是一股掌風,她用腳趾想,都知道是誰!
冷霜凝糾結了,她只是試試而已,不用跟風吧。
地面突地搖晃起來,東方朔繃著的身體左右搖擺,「你們做了什麼!」
宙斯西爵及時抓起藥箱,為冷霜凝包紮手心。
地面晃動著,不如上兩次來的猛烈。宙斯西爵不緊不慢,小心翼翼的包裹著她的傷口。
真不知他的淡定哪來的。
吱呀!
壁畫緩緩升起,牆壁仿若一個遙控門向上攀升。
「門開了!」東方朔詫異。沒想他們亂刮一通手心,居然真的找到了出口。
如果說找到出口是幸運,那前行便沒那麼容易了。
正如東方朔夢想的一般,果然有天梯。
通往地面的天梯猶如一個大型旋轉樓梯,盤旋而上。
最令人惶恐的是天梯下面是萬丈懸崖,薄霧籠罩著天梯,仿若地獄仙境。
階梯是鏤空式的,頭頂上有蝙蝠飛過的聲音。
「東方狗,你的夢長翅膀了嗎?」宙斯西爵懶散的勾唇。
東方朔一手摩挲著下巴,「你爺爺作死你的趨勢!」
冷霜凝被宙斯西爵抱在懷裡,雙手鬆開他的脖頸,男人黑臉,「抱緊了!」
「階梯這麼窄。我自己走。」
「你想讓我的心跟你墜入地獄!」
這話說的,哪有那麼嚴重。
話音剛落,慕容宇已頭先開路。
「小心點。」冷霜凝急著囑咐。
「多事!」西爵boss不滿。
慕容宇微微轉眸,給了冷霜凝一個放心的眼神。
宙斯西爵抱著冷霜凝第二,東方朔緊隨,慕容礪墊後。
薄霧籠罩的天梯猶如河水潺潺流動,漂浮在空中,透過薄霧,下面是層巒疊嶂的湧動山峰,女人的大眼透過男人袖口細縫,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知道怕了?」男人冷哼。
「以後不要死撐,尤其在你的男人面前!」
「……你知道我恐高?」
「廢話!」
「你有什麼是本少爺不知道的。你身上有幾個痦子,有幾顆痣,長在哪,我一清二楚。」
「?」
「要不要我詳細描述一下?」**oss毫無羞恥的低頭附在她耳邊摩挲。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顧不得羞澀,一頭栽入他懷抱。
「冷小姐,不想看看下面的風景……」
「不要!」
「冷霜凝,難得有這樣的美景……」
「宙斯西爵,你很無聊!」
宙斯西爵頓住眼神,他是不是聽錯了。
「你叫我什麼?」她認得他了!
冷霜凝瞪著他藍眸,「不是你要叫的?」
可這也叫的太順口了!
宙斯西爵盯著她,仿若要把她的眼盯出個窟窿似得,要不是她這副清澈如水的黑眸,他真以為她在演戲,在騙他!
這一刻,他找死的想讓她騙一次!
慕容礪憂暗的眸子看著前方,耳邊是冷霜凝和宙斯西爵打情罵俏的聲音,微微捏緊手指。目光瞥著下面的萬丈深淵。
都說在高處走,千萬別看下面,越往下看,越害怕。
可慕容礪卻是低頭走路,東方朔平視前方。
冷霜凝緊張不安,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低。
「到了麼?」
宙斯西爵勾唇笑著,「你還是我的女人嗎?」
「……」
「小鳥依人的小女人!」
她懶得理他的取笑。
「西爵狗夫婦,你們還讓不讓本少爺走路……額……」
東方朔話還在嘴邊抽動,階梯突地搖晃起來。
雙手緊緊抓住扶桿,低咒,「媽的!這還叫不叫人活了!」
這地動山搖是跟定他們了!
「抓好!」慕容宇低吼。
眼看著天梯在扭曲變形!
天梯猶如一個浮動階梯,在空中如蛇扭動著身姿。
宙斯西爵一手托著冷霜凝,一手扶著欄杆。渾身的每一個細胞甦醒,每一根神經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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