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突然想到了宙斯西爵,這些年,他一直受制於西爵老爺,心中一定憋著一口氣吧。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西爵老爺自己受的傷害為什麼要延續到宙斯西爵身上,宙斯西爵痛苦,他又能得到什麼?不過是一層又一層的恨意罷了。
「咳咳……」慕容礪突地激烈咳嗽了兩聲。她蹙眉,又見管家拿來一瓶藥,遞給他。
「慕容礪,你生病了?」
他淡淡瞟了一眼,「沒有。普通胃藥而已。」
「胃疼還咳嗽?慕容礪,你當我傻?」她上手奪過藥瓶,只可惜上面什麼也沒寫。
他自己就是大夫,這藥是他自己配置的。如果是……
「你的病和我有關?」否則,他不會遮遮掩掩。這幾天,她多少瞭解些他。這男人倔,喜歡死扛。
「根本沒的事。」他站起身,要走,被她攔住。
「不准走,把話說清楚。」
慕容礪柔情的目光盯著她,這女人就是這樣,凡事一定要弄個清楚。
「霜凝,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在乎我?」他冷笑。
「我當然在乎你!慕容礪,你是我的朋友,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你,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又不是白癡,但這和感情無關。」她一再強調,和他劃分界限。
「少爺是……」
「住口。」慕容礪橫眼擋住管家的嘴,「你太清閒了嗎?」
「是,少爺!」管家無聲的退下。
「我要去休息。」他越過她的肩膀。
「慕容礪……」
「放心,我會smos。對你的承諾,我不會食言。但我絕不會讓你去冒險。」他頓住腳步,背對著她,已窺測出她的心思。
冷霜凝盯著那抹孤寂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多年前,宙斯西爵也曾是這樣的背影。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裡長大,造就出獨特的性格。
「媽媽……」門口,light從外面跑進來,滿頭大汗,臉上還沾著泥土,身上帶著濕潮的水氣撲在她腿邊,瞪起清澈的大眼。
「去哪玩了?弄得髒兮兮的?」冷霜凝彎腰,抱起他。
「少夫人,小少爺去樹林裡,玩的可開心了。」傭人過來報道。
「媽媽帶你去洗澡。」冷霜凝笑著,她還是第一次見light玩的這麼瘋。
他平時安靜如水,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浴室裡,light輕靠在她肩膀,小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兒童手機,「媽媽,這個。」
冷霜凝閃亮著大眼,「兒子,你去樹林找這個了?」怪不得light一早就喊著要出去玩。
light打著大哈欠,點頭,「麻麻,有用?」
「sure,寶貝真聰明。」
她立刻握起手機,只是上面的信號一閃一閃,十分的不穩定。
她試著撥了宙斯西爵的號碼,停機。
又撥了一個,還是停機。
「light,你爸爸有多少個號碼?」
「壞男人經常換號,light不記得。」
「那你平時怎麼聯絡他?」light經常出走。身上有跟蹤器,可是她昨晚沒找到他身上的跟蹤器。
「都是壞爸爸找我。」
「壞爸爸?」這小子終於肯叫宙斯西爵爸爸了,可是前面還有形容詞。
light有些困乏,半瞇著眼眸,「嗯,light有點想壞爸爸了。」
這晚,冷霜凝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冷異偉被關在大籠子裡,嗷嗷嗷想天空咆哮。突地天氣驟然變色,引來一群狼,浩浩蕩蕩,黑壓壓的一片,撲開牢籠,救出了冷異偉。
可是,天空出現了一個死神般的笑臉,張牙舞爪的伸出一隻手,黑風席捲,烏雲繾綣,鋪天蓋地壓下。
狼群被滾滾黑塵吞沒,只留孤傲的冷異偉站在山頂的最高點,長長的脖頸探出,仰著絕美淒慘的五官,朝太陽的方向嚎叫……
「狼王……」
「狼王……」
一隻溫暖的大掌探在她額頭,她猛然驚醒,眼前是一張放大的妖冶俊臉。
「慕容礪!」他的手在放在她胸口,她忙戒備的起身,抓緊被單。
「誰准你進我房間!」
一條細細的長繩晃動著在她眼前,她伸手抓回,放在胸口,冷眸瞪著他。
「狼牙墜,狼王的所屬物。」慕容礪瞇眼盯著她,彎腰低眸,「霜凝,你哪來的?」
狼王?
她突地想起方纔的夢裡的呼喚,東方朔也曾提起過狼王的出現。
「你也知道狼王?」她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的血型和她一樣,同是狼裔。
「我問你這東西哪來的?」慕容礪握緊她的肩膀,嚴厲的盯著她。
「我爸爸給我的……不對,算是江木兮留下的吧。」
慕容礪冷了眸,「狼牙墜傳男不傳女,不可能!」
「東方朔也有。」
慕容礪蹙眉,「他身上是個仿製品。狼牙墜獨一無二,不可能有第二個。」
「你怎麼知道我的不是假的?」
「你把它放在耳邊,自然見分曉。」他起身,朝窗外佈滿星點的夜空看去。
該死!天狼星已成了狼狀。
冷霜凝把狼牙墜捂在耳邊,蹙眉,「慕容礪,你騙我,什麼也聽不見。」
「那是給狼聽得。」
靠!那他怎麼知道真假。
「東方朔已徹底改變了dna和血緣,他不再是狼裔。狼牙墜認人的,它不會被輕易戴起。」他俯身靠了過來。
「可我曾經送給慕容宇……」難道他戴過……
慕容礪拉起她的手,走到窗邊,指著天上的天狼星,「當它再變的清楚,明朗,就要召來狼祖!」
「你們都知道?」
「我們?」
「東方朔也說過。」
「看來,他並不蠢。」
「……」
「還有一個人,你該知道。南宮世家,他們是守護狼族的護衛。萬年前,是靈女父親,就是狼王的貼身護衛。是上神派來的。狼族被西王屠戮後,護衛也唏噓耗到最後一刻。只在世間保留了一絲血脈,就是南宮氏族。」
「南宮熔?」那個浪蕩貴公子是神衛後裔。
狗血的故事!
冷霜凝簡直不敢置信,「慕容礪,你以為你說這些莫須有的神話故事就會嚇到我?我從來就沒相信過狼裔的事。」
還有那個該死的七世詛咒,也只有西爵老爺會信。
慕容礪淡漠一笑,勾起她的下巴,「我一直欣賞你的果敢。還有那份敢作敢當的英氣。」
「……」誇她嗎?怎麼聽著還有弦外之音。
「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你還是把故事留著給我兒子講吧。」
包括宙斯西爵的醫療隊對她身體狀態做出的結論都是謬論。
「話說回來,慕容礪,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個人?」
「who?」
「雷斯雷格。我懷疑錦兒的失蹤跟他有關。」這幾天,她想了好多。當年,雷斯放棄錦兒有點奇怪。還有phoebe一直被滯留在了意大利黑手黨中。
慕容礪轉身的時候,手裡多了一杯紅酒,饒有興致的低眸瞅著她,「雷斯已消失三年,沒人知道他在哪?」
「你們不是好朋友?」
「合作夥伴。」他糾正。
「找還是不找?」
「嫁給我,我就找,如何?」
「慕容礪!你總逼著我嫁給你有意思?」其實她更想說他扣著她,根本毫無意義。
「有!你本來就該是我老婆,我們有婚約!老婆,我會為你舉行一個盛大的婚smos和light會是我們的證婚人,是我們的孩子!」他胸有成竹的挽起陰沉的笑容。
「慕容礪,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我是宙斯西爵的女人,死都不會嫁給你!」
「老婆,別把話說的太滿,明天的事誰也看不到!」慕容礪妖冶的唇角勾起,飲了一口紅酒,轉身朝門口走去。
冷霜凝聽見門倒鎖的聲音,衝過去,拍著門板,「慕容礪!你幹什麼,把門打開!」
「無恥!變態!慕容礪!放我出去!」
「少爺,已經取了那孩子的血和毛髮驗過。」管家過來報備,聽著冷霜凝的吼聲,微微蹙眉。
「結論?」
「和冷小姐的一樣。」
慕容礪瞇起黑眸,「好好看著他們。」
「少爺,這麼晚,你要出去?」管家憂深。
「我要親自去找他!」慕容礪捏緊了拳頭。
「少爺你確定他還滯留在x城?」那人行蹤不定,從未有過安定的居所。
「只要舒錦兒在,他就不會離開。」
……
敞亮的水晶燈光下,歐式燭台點燃,黑色古典雕紋長形桌上擺滿了各種美食,西餐中餐,應有盡有。
餐桌兩排矗立著西裝筆挺魁梧的墨鏡保鏢,保鏢雙手背後,個個板著面孔,不帶一絲表情。
男人手裡端著捧著盤子,舉著筷子,深刻英俊的臉上帶著十足的寵溺,口氣卻很霸道嚴肅,「張嘴!」
女人擺擺腦袋,躲開香噴噴的味道誘惑,雖然肚子餓的嘰裡呱啦,但她不餓吃!吃了,這幾天的罪就白挨了。
男人撅起她的下巴,瘦了一圈,心被狠狠蟄了一下,轉眸殺氣騰騰的利劍射向身後的傭人。
傭人連氣都不敢出,不是她們不伺候小姐,是她死活都不吃,她們強硬塞入她嘴裡東西,結果都被她如數吐了出來。
而且舒錦兒脾氣很倔,吃了就去掏喉嚨,嘔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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