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貼的滿滿的她的照片,雖有些凌亂,但一看就是她。冷霜凝站定腳步,仰頭,一張帶著豬頭面具的她出現在眼前。
莫瑟宮殿東廳爆炸那次他居然也在?
照片很多,有她在街頭閒逛的,站在街角出神的,意大利賭城,她穿著他特意為她定制的長裙。在慕容宅裡居住的每一時刻,每一個動作,眼神,笑容,他都留存了下來。
更不思議的是還有她和宙斯西爵約會的每一個場景裡,也被抓拍。
不過,照片裡沒有宙斯西爵,有的應該是切掉的吧。否則怎麼會抓拍的那麼準確。
床上的那張最大,是她和慕容礪訂婚當天的放大像。一襲白色婚紗的她挽著他的胳膊,露著勉強的笑臉,慕容礪則帶著優雅的笑容,黑色西裝,像軍士裝,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上,英俊帥氣,特別襯她的婚紗。
那天她並不高興,甚至懶得笑。他居然能找到一張帶著微弱笑容的自己……
此刻她才看清他的穿著和表情,而她幾乎記不清當時的情景。
慕容礪卻把每一個瞬間點滴記錄下來。
「冷小姐,你現在知道少爺對你的情意了吧?這些都是他守了三年的希望……,三年前你無故失蹤,少爺如著了魔的找你,黑道白道都動用了,沒想你躲到了澳大利亞。少爺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連夜飛過去……可是卻失望的回來……」
冷霜凝心裡咯登,失望?
是因為她當時犯了臆症,錯把慕容礪當做了宙斯西爵。從澳大利亞到中國,他一直跟著她,卻被她無視。
但她又能怎麼做,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她不能給他一點點希望,因為她對他根本承諾不了什麼!
「你在哪,少爺就在哪!是,他是跟蹤你,但他也救了你,遇到你,真的是意外。少爺也不知道你會獨自穿越那條河,當時我和少爺躲在山裡,突地看見你掙扎在水裡,少爺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冷小姐,你還要錯怪少爺嗎?」
「……」她垂眸,盯著那抹婚紗照,眼錢有些模糊的水光。
慕容礪!我真的不值得!
「他病了嗎?」她記得晚飯前,管家給他拿藥。
慕容管家冷了眸,不願多說,「你想知道,去問少爺。我說多了,少爺會怪我多嘴。這是臥房鑰匙。」
管家丟下鑰匙便走了。
冷霜凝握緊鑰匙站在門口,她該進去嗎?
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敲了門,沒聲音。
「慕容礪,我知道你在,我想和你談談。如果你不開門,我就不請自入了。」她喊了兩聲,沒音。
徑直打開門,邁開步。
屋子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線,她一眼便瞧見床上背對著她,躺著的身影。
「慕容礪?」她緩步靠近,「我知道你醒著。」
他還穿著進門的衣服。
她咬唇盯著他一動不動的背影,「對不起,慕容礪,你救了我,我還怨怪你。其實……我說多少句謝謝和對不起都不能彌補你對我的好……你在聽嗎?」
那抹冷漠的背影一直未動彈,她轉到他床那頭,房間裡只有壁燈發出微弱的光芒,他閉著眼,冷俊著表情,眉頭蹙著,雙唇緊抿。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慕容礪?」
沒反應。
靠!這男人真的睡著了,還睡的這麼死。
她瞬間呼了一口氣,突地一雙幽黑的大眼頓時睜開,長臂一伸,她瞬間落入男人的懷抱。
「放手!」剛碰觸到他的身體,她就劇烈掙扎。
「老婆……」男人聲音低沉,帶著微弱的沙啞。
「呃?」她忽的感覺到手心裡很燙的溫度。
「你發燒了?慕容礪……」她試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頭,果然很燙。
她想到自己落水,慕容礪也在水裡著涼了吧。
「唔。」他的雙手摟著她的腰,頭埋在他頸項。滾燙的熱氣噴灑在脖頸,她側著臉,托起他的臉,「慕容礪!你清醒點!我去叫人!」
「不用!」慕容礪抓住她的手,捂在臉上,一雙帶著血絲的黑瞳緊緊盯著她,頭側在她肩膀上。
「你這樣燒下去會燒壞腦子的!」她推開他,被他又扯了回來,她結實地撞在他胸口,頭磕在了他的下巴,隱隱的疼。
慕容礪卻毫無反應,睜著黑瞳盯著她,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龐,她一把打開,大眼瞪起,「慕容礪,你再這樣,我動手打你了?」
「霜凝老婆……」他呢喃著她的名字,頭又要靠過來,被她推開,「你不讓我叫人,我就走了,燒死你算了!」
慕容礪頓時僵住脊背,盯著她,瞳孔放大,「我餓了。」
她皺眉,「你……醒著?」
過分!居然裝睜眼暈!
「老婆,我餓,頭又暈,噁心,胃疼……」他蠕動著發白的唇。
他的唇因發熱都有些乾裂了。
她不是鐵石心腸,咬了咬唇,「這麼燙,當然暈了。先躺下,我去叫人,然後給你熬粥。」
慕容礪眼睛突地發亮,聽話地倒在床上,她皺眉,就這麼東倒西歪的睡了?
輕輕扶住他的腦袋,在下面放了枕頭,伸手為他解開胸口的衣扣,還有裡面的襯衫衣扣,黑眼泛著熱氣瞟著她。
「你別多想,我只是為你好呼吸。」她白了他一眼,又把他的鞋子脫了。
「皮帶和褲子……」他懶散的勾唇。
她蹙眉,這男人得寸進尺了。算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生病也是為她……
親手脫了他的褲子,他又說襯衫捂著難受。
「慕容礪!你別過分!」「你不想做,可以叫人。」他取笑的嘴臉盯著她插腰的姿勢,「或者,你怕我把你吃了?」
「……」病成這樣了,還想歪門邪道。
男人果然都一樣!
「反正我們有過肌膚之親了……」
「夠了!」冷霜凝冷眸挑起,轉身就走,慌亂中撞到了一條椅腿上。
該死!
慕容礪盯著天花板,聽著她一瘸一拐的捂著膝蓋走出。
她的手剛碰到門把,低沉的嗓音響起,「那個下午,我們什麼也沒做……」
「……」她的背脊一僵,手緩緩落下。不敢置信的回眸。
慕容礪側橫著身體,躺在床上,雙手擱在胸口,因光線暈暗,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聽到他沉悶的聲音。
「我沒碰你。霜凝!」
冷霜凝定格在原地,心裡難以抑制的高興。那份dna檢查報告說light和宙斯西爵不相似,她幾乎害怕light不是宙斯西爵的孩子。
如果一個女人在時間相差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情況下和兩個男人同時發生關係,孕育的雙生子有可能是同母異父。
當然,這個概率只有萬分之一。
而她差點相信了這種可能!畢竟light和她更相像。
「老婆,你不會再恨我了吧?」沉悶沙啞的聲音又響起。
她抬眸,「慕容礪,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做你的妻子……」
為什麼還要喊她老婆。
「宙斯西爵也沒有娶你,你更不是他妻子!」
冷霜凝輕輕合住門掩,壓抑在心口的大石頭三年來終於放下。
管家叫醫生診斷了慕容礪,說只是發燒,無大礙。她熬好粥,叫傭人送進去,沒想慕容礪一手打翻,不肯吃東西。
無奈,她只好重新送進一碗。
慕容礪躺在床上,依舊背對著門,雙臂捲縮,腿腳彎著。
聽到關門聲,低吼,「滾出去!」
「沒想你的脾氣這麼大。不吃飯,不吃藥,是想讓我可憐你嗎?」冷霜凝走到他面前,他依舊閉著眼,面色優雅的睡著。
「喂,慕容礪,折磨自己是最愚蠢的方法。」她捅了捅他的胳膊。
慕容礪不動聲色。
她盯著他,「我把粥放下,你自己喝。」
她剛要轉身,手腕被人猛地握住,男人蹭一下坐起身體,墨黑的眸子勾起,「你還在討厭我?」
討厭?他還在說那件事。
她扭頭端起粥,盛了一勺,餵在他唇瓣,他忙一口吞下,黑眸裡閃爍著光芒。
「慕容礪,謝謝你救了light。」她不想讓他誤會,「伺候」他只是因為他是她和light的恩人。
「light?」慕容礪頓住腮幫,瞳孔瞪起。
「你不知smos和light是雙胞胎。你救回來的是light,smos。」
他混在霜飛莊園,居然不知道她有兩個兒子。
也難怪,light把自己武裝的跟小黑客似的,smos個頭,相貌相差不大,慕容礪認錯也是當然。
「……」慕容礪,「咳咳咳……」
「你放了我,我真的smos。」她柔聲開口,很期待的眼神。
「呵呵。」慕容礪冷笑,躲開嘴邊的勺子,她餵他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連他嗆到了都沒有反應,只是機械的往他嘴裡送。
「你笑什麼?」她蹙眉。
「你對我好,就是想和我談條件?」譏諷的唇角勾起,他起身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她放下碗,「不是!我在請求sm才三歲!」現在卻身處險境。
「宙斯西爵不管?還是你不相信他?亦或是他失憶,把骨肉也忘了?也許他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沒有!他一定sm!」
「他連你都保護不了,根本不配你回去!」
「所以,你打算扣著我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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